安东尼・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与后现代主义思潮
金 小 红
提 要|后现代主义是世纪70年代,吉登斯的社会学思想初
:一方面吉登斯在批判他们的论点中发展了自,,在方法论和认识论上又吸收了他们的很多思想。在这一时期,英,在这种批判精神的潮流中,吉登斯的社会学思想与后现代主义思潮有着不可忽视的某些关联,而通过这些线索,我们可以发现自20世纪末期以来欧洲社会学理论发展的主线。
关键词|吉登斯 社会学 后现代主义
中图分类号|C91
作者信息|女,1978年生,博士,华中师范大学社会学院讲师,470079。
后现代主义是20世纪70年代以来在西念都产生了怀疑,甚至从根本上受到动摇,后方世界出现的社会文化思潮,也是一种学术现代主义批评现代性造就的一切“,他们认思潮。在这一阶段,在欧美思想界引起了波为,现代性已经不再是一种解放力量,相反它及面广泛的“后现代主义之争”,很多世界大是奴役、压迫和压抑的根源”。②师级思想家都卷入其中,包括福柯、布西亚、后现代主义发生于欧洲大陆,以德国和德里达、哈贝马斯、利奥塔等,对整个西方社法国为自己的摇篮。后实证主义、后结构主会科学的发展发生了深远的影响。义、后当代主义、后马克思主义等等,这些与通常认为,后现代主义思潮是作为对于后现代主义交叉重叠,后现代主义思潮与各现代性的批判与否定而兴起的“,现代性是作种形式的浪漫主义、现象学、虚无主义、存在为一种许诺把人类从愚昧和非理性状态中解主义、解释学、西方马克思主义、社会批判理放出来的进步力量而进入历史的……有人认论等既相互借用、改造,又对其有所批判和超为,现代是指从15世纪到19世纪这段时间,越。波林・罗斯诺(PaulineRosenan)为我们更因此,后现代主义已经演进了150年。另一好地理解后现代主义思潮提供了有用的启些人认为,后现代起源于60年代末和70年
代初。”①但与现代性成长相伴随的是一系
列的社会问题:世界大战、核武器竞争、种族
冲突、经济危机、贫富分化、暴力犯罪、毒品泛①波林・罗斯诺《:后现代主义与社会科学》,滥、信仰迷失、道德失范、个性压抑等等,这一上海译文出版社,1998年,第5页。切使人们对于进步的观念和对未来的任何信②同上,第4页。
37学术思潮
示①:(1)后现代主义谴责现代社会以及它
在实现自己的各种承诺方面所遭遇的失败,
引领了一种批判的潮流。(2)后现代理论家
们倾向于拒斥所谓的世界观、元叙事、宏大叙
事和整体性等一类的东西;利奥塔认为,叙事
和科学都是语言游戏“,两者都是由一组组陈
述构成,这些陈述是玩家在一些可应用的一
般性规则的框架范围内所走出的‘棋着’,对
每一种特殊类型的知识来说②(3)特殊的”。
。4)后现学
术、思文化与生活之间、虚构与理论之间、想象和现潮实之间所设置的那些界限,强调解构一切的
理论方法“:最极端的后现代主义者要我们满
足于确定性的缺乏,学会不需要解释地生活,
③(5)拒斥现代学接受新的哲学相对主义”。
术论坛中那种审慎的、理性的风格。(6)提倡
“去中心化”,后现代理论家们将他们的注意
力转向社会的边缘地带;后现代主义强调了
被现代性所摒弃的一切,包括情绪、情感、直
觉、反应、沉思、亲身经历、风俗、暴行、形而上
学、传统、宇宙论、魔术、神话、宗教情感和神
秘体验。
吉登斯的社会学思想初入学术界,是在
20世纪70年代,在这一时期,英国学术界也
正在经历从实证主义到批判主义的转变,吉
登斯常常将他的社会学思想称为“批判社会
学”,而后现代主义思潮也是这种批判主义方
向中的一支,而学术界也有人将吉登斯的社
会学划归为后现代社会学的行列,认为吉登
斯是反对后现代性却又欢迎后现代形构到来
的人“,在社会学上卢曼就是一个比较成熟的
后现代社会理论家,除此之外,布迪厄和吉登
斯也融合结构主义与功能主义来建构一个新
④吉登斯作为现代的后现代的社会理论。”
社会学理论家回应和批判了后现代主义的种
种论断;虽然,吉登斯一再反复否定后现代社
会理论认为的后现代性社会的到来,但这并
不妨碍他也从后现代主义者那里汲取思想养
38料。吉登斯和后现代主义有一种矛盾的关系,一方面吉登斯是在批判他们的论点中发展了自己的社会学理论体系,另一方面,在方法论和认识论上又吸收了他们的很多东西。“70年代英国社会学提供了一片在某种,各式各,这意味着5060,以互动论、民俗方法论、韦伯主义、批判理论和马克思主义等为代表的批判主义取得了⑤在这种批判精与实证主义抗衡的地位”。神潮流的时代感召下,吉登斯的社会学思想与后现代主义思潮似乎有着某些不可忽视的关联,吉登斯的社会学思想与同时流行的后现代主义思潮在哪些方面存在着一定的关联,而又在哪些方面,吉登斯将自己的理论与各种后现代主义思潮区别开来呢?一、相互的争鸣与借鉴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与后现代主义思潮都对现代性问题、社会科学的性质和作用等问题进行了共同的反思。11吉登斯部分地继承了后现代主义的①〔美〕乔治・瑞泽尔著《:后现代社会理论》,谢立中等译,华夏出版社,2003年,第11页。②Jean2Fran oisLyotard,ThePostmodernCondition:AReportonKnowledge,trans.byGeoffBenningtonandBrianMassouri,Minneapolis:UniversityofMinnesotaPress,p.26.③BaumanZygmurnt,1987,LegislatorsandInterpreters:Modernity,Post2modernityandIntellectuals,Inthaca,N.Y.:CornellUniversityPress,1984,p.3～4.④文军《后现代与后现代社会学的研究》:,http:ΠΠwww.Sachina.EDU.CN。⑤〔英〕J.尤里《英国社会学的发展动向::从实证主义到批判主义》,巴里・杜福编《: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中的新运动》,莫里斯・坦善尔史密斯有限公司,1986年版。
消解性“、去中心化”和批判现代性的理论含会的更完美的境地。后现代主义者挑战了在义。科学知识符号和现实之间假设的相符性,认
后现代主义试图表明建立任何一种知识为科学中的事实并未表达现代性陈述与实际基础的不可能性,他们的目标是消解所有占社会之间的一致性的东西,而是一种和其他统治地位的法典的合法性。德里达精心地投符号系统一样的文化产品。(2)基础主义的入到了去中心化的过程,他对结构主义进行性质。了转换,他远离对符号的强调而转向对“成为、符号”的关注,,社会学理论,,。塞德曼、戈特迪勒等后现代主义者把社会学理论中的基础主义看做是基于理性中心
主义的一种意识形态,它帮助理论家们用以及“主流共识”的很多核心概念框架及认识的维持他们的特权地位“因此,,社会学理论在解构,然后重新界定他自己的概念框架,吉登各个理论家之间成了有关语言和权力的游斯也正是因为这种颠覆性的再创造,使他遭戏,它建立了一种在知识界中能同时维持特受了很多批评,比如他的概念与以前社会学权和权威的宏大叙述”。①(3)整体主义。社的概念缺乏逻辑上的延续性和关联性等,而会学理论旨在寻求一种在任何时间和地点都且,由于对结构与能动之间的“去中心化”的是正确的总体性概念框架,社会学理论家发处理,强调在二者的关系中把握它们的实质,展了一系列的概念框架来说明关于西方文明这一点也给他带来不少分析上的非议。批判历史的宏大叙事过程,这些概念框架包括:工性反映在他将自己的社会学理论从根本上界业化、现代化、世俗化、民主化等,但这些宏大定为批判的社会学,他的这种社会学的批判叙事的问题在于它们是单一维度的,忽视了性质表现为4个层面:(1)是知识的批判,一许多其他的发展过程,而且它们也忽视了世门知识作为学科的发展,不是某一个人的建界上其余大部分地区的历史经验,并假定它树,而是在群体的参与下不断分析、批判的结们已经或者将要经历与西方社会相同的发展果;(2)是实践的批判,由于社会学所具有的过程。(4)本质主义。社会学理论倾向于认双重解释性而产生的“返回”效应;(3)是意识为,人类具有一些基本的、固定的、不变的特形态的批判,分析话语形式是在什么条件下征,社会现象不是被视为某些特定社会条件与支配系统联系起来的;(4)是伦理的批判。的产物,而是被视为那些特征的表现,这种立在实际的经验分析中,吉登斯的这种批判性场无法考察基于性别、种族、民族、阶级或者的视角更多地放在了对现代性所带来的后果性别取向而形成的那些差异。
的批判性的认识中。吉登斯在《何为社会科学》一文中,批判
2.吉登斯和后现代主义思潮一样,共同了社会学中存在的各种“正统共识”的观点,批判了社会学中存在的科学主义、基础主义、第一种是自然主义,即科学主义,它主张社会整体主义和本质主义等。科学应以自然科学为榜样,社会科学阐述问
在后现代主义者那里,社会学理论被认题的逻辑框架也与自然科学相类似;吉登斯为具有以下特征:(1)科学主义的特征,即绝
大多数社会学理论家相信存在着普遍的规①MarkGottdiener,Ideology,Foundationalism,and律,社会学理论的任务就是要不断地积累理SociologicalTheory,AmericanSociologicalReview,55,论知识体系,不断把它推向用于解释人类社1990,p.667.
39学术思潮
认为,这种认识首先包含了一个关于何为自
然科学的错误模式,库恩以后的科学哲学证
明,自然科学是一种诠释学的或理解的努力,
在自然科学领域中当然有各种规律,但规律
必定是被解释的,它们必定是在理论系统的
脉络中形成的,因此,自然科学包含了意义的
解释系统,科学的本质是关乎理论框架的创
造,探求构成“科学”②程”。3.与后现代主义思潮一样,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反对涂尔干和帕森斯的巨型社会理论,而宁可成为“局部性”的和“种族中心主义”的。,,需要的那种贯通性的视野,历史上社会学理
论家们建构出来的只是如赛德曼所说的一些
“神话”而已。后现代主义者们不是求助于一
种单一的宏大革命,而是像福柯那样通过“微
观物理学”来思考。
吉登斯也反对巨型理论。他致力于去发
现一些敏感概念,用以描述社会与个人之间
互动的生动过程。在吉登斯关于现代性的分
析中,他也告诉我们,现代性不只是沿着一条
单一的路线行进,它是由许多相互冲突和矛
盾的元素组成的,他不是在向我们提供一种
旧形式的宏大叙事,至少不是一种简单的、单
向性的宏大叙事。并且,吉登斯将现代性明
确界定为发生于17世纪的欧洲并一直延续
到现在的社会生活组织方式,这使得他的现
代性分析带有明显的“欧洲中心论”色彩;吉
登斯根据4种基本的制度维度的互动来定义
现代性:资本主义、工业主义、监督能力和军
事力量,以此来将他自己对现代性的分析与
经典社会学家的种种单向度的分析区分开
来,比如马克思从资本主义、韦伯从理性化、
涂尔干从社会分工等角度的分析。而且,吉
登斯通过结构化理论的三个基本方面赋予了
现代性一种动态的情形,以此与旧有的各种
静态、僵化的宏大叙事相区别,这三个基本方
①AnthonyGiddens,TheConstitutionofSociety:
OutlineoftheTheoryofStructuration,Berkeley:University
ofCaliforniaPress,1989,p.326.
(下),华夏出②乔纳森・特纳《:社会的结构》
版社,2001年,第170页。学术思潮,。对“,主要是对功能主义的批判,功能主义通常认为,人的行为都是受外部的不可抗拒的社会力量或因素的支配,因此,通过分析这些社会因素就可以发现支配社会生活的社会规律,而社会科学或社会学研究的任务就是发现这些社会规律,功能主义完全抹煞了个人的能动性的一面。相反,吉登斯强调个人的能动性,他认为,科学是一种解释的努力,各种理论在此努力中建构意义的框架,但与自然科学不一样,社会科学涉及一种双重解释,因为在那里发展出来的概念和理论,理论要发生效力的那个世界,是由进行概括和理论思考的个人的各种行动构成的,社会科学不必向身处其中的行动者解释社会世界的意义,正相反,社会科学的技术观念必然是寄生于常人的观念之上的。因此,吉登斯反对社会科学中存在的各种“本质主义”、“基础主义”和“整体主义”的理论倾向,而认为人类具有作为行动者的能力,他们可以改变社会组织的性质,因此可消除任何被认为具有普遍性的法则。“对于多种研究目的来说,理论概念应被视为敏感的工具,仅①此而已”。吉登斯认为,我们必须停止模仿自然科学“作为知识分子,,我们必须不再依靠是否揭示了永恒的法则来评价我们的成功,我们应该明白社会理论并不外在于我们的世界,我们必须重新致力于发展‘敏感概念’,以便理解多个个体在结构的指导下,生产和再生产社会结构时他们之间的互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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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是:(1)时间和空间的分隔。在前现代社乐观的精神,他们支持一系列的政治运动,从会,时间和空间总是相连的,随着现代化的发和平、生态与环境、女权主义、绿色政治主张、展,时间被标准化,从而使时空的连接被破民族主义、大众主义和无政府主义到新世纪坏,对吉登斯来说,地域变得越来越“捉摸不运动……他们把受压迫者和一般意义上的下定”。(2)抽离化。“社会关系从地方性的互层人物都汇集到了一起”。⑤
动情景中脱离出来,并且通过模糊的时空跨度重构”,①抽离化机制有两种类型,一是“象,
征性标志”,比如货币,它允许时空分离,无论,,理论改变其他人在时间上距我们多久。⑥吉登斯认为要推进社会们多远,科学的批判性,社会科学家在观念上就必须,更加充分地认识到社会科学话语自身具有的实践内涵“,专家的概念工具以及社会科学的职业专家的系统”,②这些专家系统包括自发现与社会生活中包含的各种运用知识完成由职业者,如律师和医生等。(3)反思性。它的实践活动,这两个方面的‘鸿沟’虽然也存指“社会实践总是持续不断地由新近到来的在,但却远没有在自然科学中那样泾渭分明,有关这些实践的信息加以检验和重塑,因而从技术的角度来看,社会科学的实践影响似持续不断地改变它们的特征。”③乎有限,而且确实也受到了各种限制,不过,
吉登斯不但对欧洲现代性的宏观取向作要从对所分析的世界的渗透来讲了分析,社会科学,而且也对它的微观方面进行了深入实际上已经产生———而且正在造成———十分的探讨《现代性与自我认同》,(1991年)《、亲
密关系的转变》(深远的实践后果”。⑦
1992年)等就是这方面的代
表著作,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很明确地表明“今天,在整个社会科学甚至人文科学的自我和现代社会制度具有辩证的联系,但他争论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大多数问题都引进在这两部著作中的注意力都放在微观一端,了社会学的内容……社会学还有许多工作要“发生在自我认同和全球化中的转型……是做,其中一些必定是调查或者是经验研究工高度现代性条件下地方性和全球性之辩证法作,但有一些必定是理论工作。社会学不仅的两极。个人生活在亲密行为方面的变仅要发展学术本身,而且社会学思考对于我迁……与范围更加宽广的社会连接的建立有们把握重构今天生活的因素也是至关重要着直接的关联……在人类历史上‘自我’和
‘社会’首次在全球性背景下交互连接了。”④①AnthonyGiddens,TheConsequencesof
4.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与积极的后现代Modernity,Stanford,Calif.:StanfordUniversityPress,主义思潮都强调社会科学理论的实践性品1990,p.21.
②同上,p.27。
格,强调其道义和政治上的涵意。积极的后③同上,p.38。
现代主义思潮力促社会学理论家们去思考他④〔英〕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与自我认们自己的工作所具有的道义和政治的含义,同》,三联书店,1998年,第32页。
作为公众的捍卫者和某些特殊社会安排的倡⑤波林・罗斯诺《:后现代主义与社会科学》,导者去积极参与公共讨论;尽管它们摒弃现上海译文出版社,1998年,第214页。
代科学,怀疑社会进步,拒斥某种包罗万象的⑥ChristopherLloyd,SocialTheoryandPolitical
Practice,Oxford:ClarendonPress,1983,p.74.
意识形态,拒绝参加任何传统的、制度化的政⑦〔英〕安东尼・吉登斯《:社会的构成》,三联治运动,诘难任何权威,但他们“具有一种更书店,1998年,第497页。
41学术思潮
的……社会学家应该将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
当前那些改变社会生活的变迁的实际意义及
其政策决策方面,然而,如果社会学还不关注
它的大问题,那么,社会学的确会变得越来越
①沉闷,而且很有可能瓦解。”
从某个角度上看,吉登斯和积极的建设
性的后现代主义思潮走得更近,吉登斯的社
和介入。
51代性之外,还比较注重分析和描述当代的社会文化现象,注重分析文化方面的意识形态和国家机器,注重微观权力和微观反抗。福柯关注权力的微观尺度,即所谓的“权力的微③,观物理学”,,其中他认为知识是通过把人们构造为
主体来产生权力,知识被用来支配主体,在这
里知识是产生权力的源泉,而吉登斯则认为
“资源本身不能产生权力,而只是权力实现的
媒介”,④吉登斯与福柯的不同在于,吉登斯
认为权力是主体性内在的一部分,而福柯认
为权力是外在力量的作用。
而另外一位后现代主义者布西亚则以
“宿命策略”的方式表达大众的权力,大众拥
有着退出、无欲望、无知识、沉默不语和将所
有的权力、意志以及意义的所有启蒙和深度
加以吸收,然后放逐的反讽性的权力。事实
上,布西亚并不将大众视为一种包含着千百
万人的社会现象(社会已经死亡),而是将其
看做是一种由信息的滚滚洪流所创造出来的
惰性的物质“形式”,在这里,大众实际上已经
失去了吉登斯所强调的能动性,因此布西亚
所谓的这种微观形式的权力表现是一种“无
为”基础上的结果,是一种与系统的本来愿望
不合作表现出的消极反抗,因此,所谓的“宿
命的策略”只能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听之任之
的自然结果,是大众退出社会舞台的结果。
①〔英〕安东尼・吉登斯《:为社会学辩护》,社
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年,第5～7页。
②AnthonyGiddens,TheConstitutionofSociety:
OutlineoftheTheoryofStructuration,Berkeley:University
ofCaliforniaPress,1984,p.335.
③MichelFoucault,Surveilleretpunir:Naissance
delaprison,Paris:Gallimard,1975,p.26.
④〔英〕安东尼・吉登斯《:社会的构成》,三联
书店,1998年,第77页。学术,但思,相反,后潮现代社会理论家们正在产生的也只是一些社会“叙事”,社会学理论家,以及更一般地说,社会学家被看做是一群披上了科学特权的外衣,以使自己与他们所分析的那些人区别开来的人。吉登斯的“双重解释学”表明,社会学理论与常人的认识没有什么区别,吉登斯认为,“我们必须认识到普通的行动者也是社会理论家,他们根据他的经验改变他们的理论,并且愿意接受新的信息”,②这样,对个人来说,社会科学不再经常是“新闻”的时候,这种理论就往往被用于改变它自身所描述的秩序。6.吉登斯结构化理论与后现代主义一样关注权力。吉登斯在60年代发表的关于权力概念的文章中,批评帕森斯忽略了权力的等级制度特点和权力与社会少数人利益的联系,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提供了一个新的基础,权力概念在那里是任何一种人类行动的特征,认为权力是对所有行动的决定性的“转换能力”,也就是说,在物质环境中和在同时代的人们中通过行动达到起作用的能力。吉登斯将权力的概念泛化到行动者的能动性的一面,强调被支配者也有权力的使用方式。吉登斯运用权力的概念对现代性的特征之一的民族—国家的支配能力进行了细致入微的分析。很多有影响的后现代主义者除了批判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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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性被加诸于话语中的方式。但在后两卷
二、吉登斯的社会学理论与各种中,福柯不再把目光放在17～19世纪的西
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区别方,而是放在公元前后紧紧相连的几个世纪
的希腊和罗马上,他不再做权力的谱系学分
1.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不赞同后现代主析,而是试图对性经验领域内的自我意识、自义思潮对系统化知识完全否定的观点。,但是他
后现代主义摒弃知识,对于最极端的后现代主义来讲,诸如人种志、都只不过是一些文学而已,,他的早识论、存在着不连续性“从实质上说,,很难把他早
,这样的观点将会使我们完期对于消费手段方面的物质兴趣与晚期对于全否定和放弃知识性的活动,吉登斯的“双重诸如符号、符码之类东西的非物质兴趣联系解释学”表明,对社会科学而言虽然没有恒久在一起”。⑥
不变的法则,但社会科学的概括就其性质而但吉登斯在搭建他的理论与分析框架言是有意义的,只是它具有“历史性”“,……时,其脉络的连续性是显而易见的:他早期的‘历史’的特殊含义是指概括得以成立的环境著作主要集中于对社会学经典理论的批判与在时间和空间方面都是有一定的范围吸收,后来形成他自己的结构化理论大的……”。①社会科学的概括从本质上讲是纲———《社会的构成》,到20世纪90年代之一种“双重解释”,它来源于日常生活的观点,时,他转向对现代性的研究《民族国家与暴,
并且追回到日常生活世界,以此对现实生活力》《、现代性的后果》等是运用其结构化理论产生影响。对现代性的分析,尔后的《现代性与自我认
21与许多后现代社会理论家的著作中同》《、亲密关系的变革》等著作,是分析生活存在着严重的不连续性相反,在吉登斯的结于现代性中的个体的自我层面是如何与制度构化理论中可以找到一条清晰的脉络。层面相呼应的,贯穿于整个分析的主线始终
后现代主义者“放弃把某个一般解释作离不开他的结构化理论。
为一个指导原则来强行灌输”,②他们的目标3.后现代主义者对主体及主体性不感兴是“不停地质疑和提问……不在于肯定某个
新的同一性、可靠性或学术的纯洁性”,③他①〔英〕安东尼・吉登斯《:社会的构成》,三联们“动摇和揭穿所有要求获得绝对基础的主书店,1998年,第488页。
张”。④后现代主义认为真理不能在人类的②RichardAshley,Geopolitics,Supplementary意识形态之外存在,知识的非连续性是常态。Criticism:AReplytoProfessorsRoyandWalker,
Alternatives,13(1),1988,p.95.
很多人认为福柯早期的、比较侧重制度③JamesDerDerian,TheBoundariesofKnowledge化层面的那些论著与其晚期对自我的那些研andPowerinInternationalRelations,inJamesDerDerian究之间缺乏连续性“一个核心的,,但没有解andMichaelJ.Shapiro(eds.),InternationalIntertextual决的问题是,在他早期著作中所关注的那种Relations:PostmodernReadingsofWorldPolitics,比较宏观层面上的制度和晚期对比较微观层Lexington,Mass.:LexingtonBooks,1989,p.8.面上的自我的研究之间有什么关系④?”⑤例同上,p.278。
⑤〔美〕乔治・瑞泽尔《:后现代社会理论》,谢
如,在《性史》的第一卷中,福柯着重关注了在立中等译,华夏出版社,2003年,第345页。性经验领域、权力与知识之间的关系,他考察⑥同上。
43学术思潮
趣,他们常常缺乏一种能动主体方面的理论,
但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却以较为温和的方式
处理了结构与主体性的关系。
极端的后现代主义认为,主体是虚构的,
在极端意义上它只是一个建构,主体被看做
是一个语言学的约定或思考语言的一个效
①果。
论,所以,当重要的意义……同情弱者的困境是所有解放政治的内在组成部分,但是实现解放的目标通常又要依赖特权阶层的代理人的参⑤与。”4.最激进的后现代主义者们不仅宣告现代性的死亡,社会———的死学
术
思潮那些问题,,;福柯拒绝自主的、赋予意图的主体观念;福柯②的目标是
创造“一种清除全部人类学主义的分析方
法”,即使是在他自己的著作中,他也试图避
免作为人之主体或是作者的感觉;他说“:正
如我们关于思想的考古学所轻易地表明的那
样,人是一个近期的发明……人将会被抹去,
③就像画在沙滩上的脸被海水抹去一样。”而
布西亚所倡导的主体的能动性却让人们对他
缺乏信心;德勒兹与瓜塔里在反对一切基于
理性原则的宏大叙事之后,他们用精神分裂
与欲望的非理性来取代理性;后现代的个体,
对于现代意义上的集体亲情和公共责任采取
回避的态度,后现代主义把它们视为人格发
展的一个障碍,视为对个体隐私的一个威胁,
他是一个变动不定的个体,没有明确的参照
④点或参数。
吉登斯不仅从理论上肯定了主体能动性
的一面,而且在经验分析中也对这种能动性
投入了极大的热情,比如,他在迎接后现代性
社会到来的可选途径中,对各种社会运动相
当看好,这就是对人们行动的有效性的积极
肯定。“社会运动并非必然地(甚至惟一的)
就是如下变迁的基础,这些变迁有可能把我
们引向一个更为安全也更为人道的世界,例
如,和平运动在唤起觉悟和限制军事威胁的
战略方面就非常重要,可是,其他的影响,包
括民意的力量、商业公司和国家的政策,以及
国际组织的活动,也都对基本的改革具有相
44,不仅承认社会学的重要性与合法地位,而且将它的研究对象明确定位于现代社会。“如果人们拓宽一下自己的视野并且回到一个更加国际化的角度去看问题,我们就很难说社会学是落后的,今天,在整个社会科学甚至人文学科的争论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大多数问题都引进了社会学的内容。在后现代主义、后工业和信息社会、全球化、日常生活变革、性别与性、工作和家庭性质的变迁,以及种族问题的争论中,社会学者领导潮⑥吉登斯把社会学界定为对一种特定流。”社会类型(即现代社会)特征及其对世界影响的研究,而不是以一种十分笼统的方式把它界定为研究“社会”的科学“,社会学起源于现代性的来临,即起源于传统社会的分解和现⑦代社会的巩固与发展过程中”。吉登斯的结①JaneFlax,ThinkingFragments:Psychoanalysis,Feminism,andPostmodernismintheContemporaryWest,Berkeley:UniversityofCaliforniaPress,1990,p.219.②MichelFoucault,L’ordredudiscours,Paris:Gallimard,1971,p.17.③MichelFoucault,TheBritithoftheClinic,London:Tavistock,1971,p.387.④ChristopherLloyd,SocialTheoryandPoliticalPractice,Oxford:ClarendonPress,1983,p.60.⑤〔英〕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田禾译,译林出版社,2000年,第142页。⑥〔英〕安东尼・吉登斯《:为社会学辩护》,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年,第7页。⑦AnthonyGiddens,RunawayWorld:HowGlobalisationisReshapingOurLives,NewYork:Routledge,2000,p.15.
构化理论主要就是为分析现代社会服务的。会的积极见解,对于福柯而言,人们只是生活
5.与后现代主义者对后现代性社会到来中各种权力符码中的“困兽”,在布西亚的著的预测及悲观态度相反,吉登斯认为我们生作以及一些理论建构中,似乎真正的希望所活在一个高度现代性的时代。在是“弱者的力量”和大众的“宿命策略”,但
后现代社会理论家大都精于批判社会,总的来说,他提出抗拒“消费社会”对人们的但是对于社会应是什么样的却缺乏任何见解,但吉登斯相信现在对后现代性获得一些,,,仅仅认识还是可能的。,比如后匮乏的系统、,就认为系统即,这种看法很难让人相信,也许在消费社会中,人们的确失去了很多具有情感式的,与那种认为历史是不断交换方式,而代之以冷漠的、程序化的交换手处于进步之中的线型历史模拟相反,我们不段,但这并不意味着系统最终将崩溃,吉登斯得不给予那些意外的事件、那些恶意的偏差、在其结构化理论框架下分析的现代性向全球那些比任何伟大的起义更能有效地削弱一个范围的扩张的图景,使我们有理由相信,这种帝国的悲剧结局以更加特殊的地位”。①尽管现代式的社会生活组织方式似乎还具有很强现代性是一把双刃剑,它既能带来积极的发的活力。
展,又会造成消极的因素,但他认为,高度现综合而言,后现代主义对现代性的责难、代性情景下的自我反思性的日益增强使我们关于社会科学乃至科学的观点等对吉登斯的正在进入这样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一个“重“双重解释学”以及关于现代性的分析思路是新道德化”的世界。在《亲密关系的变革》有影响的:后现代主义拒斥宏大叙事,吉登斯(1992年)一书中,吉登斯关注正在进行中的驳斥了进化论而强调现代性的“断裂性”以及亲密关系向纯粹关系的转化,纯粹关系是以社会变迁的“片段性”特征;后现代主义质疑在性别和情感平等的情况下与自我和他人的了科学的合法性,吉登斯重新表述了关于社情感交流为特征的,吉登斯认为亲密关系的会科学合法性的问题;后现代主义解构了主民主化,通常不仅能带来人际关系的民主化,流文化,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批判了社会学而且也能带来宏观制度上的良好秩序。“我内部的各种“主流共识”等等。但是,吉登斯们不必坐等一场社会政治革命去获得更进一也在其他一些地方将自己与后现代主义思潮步的解放……革命已经在个人生活的基础结区别开来。
构中良好地进行着。亲密关系的转化迫切要
求精神和社会的变化……我认为,性解放能
够成为社会生活大范围情感重视的媒介”。②
在后现代主义的代表者福柯与布西亚的(责任编辑:杨 丹)研究结果中,人们从未看见一种关于未来社
①P.BourdieuandL.Wacquant,AnInvitationtoReflexiveSociology,Cambridge:Polity,1992,p.121.
②AnthonyGiddens,TheTransformationofIntimacy:Sexuality,Love,andEroticisminModernSocieties,Stanford,Calif.:StanfordUniversityPress,1992,p.182.
45学术思潮
安东尼・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与后现代主义思潮
金 小 红
提 要|后现代主义是世纪70年代,吉登斯的社会学思想初
:一方面吉登斯在批判他们的论点中发展了自,,在方法论和认识论上又吸收了他们的很多思想。在这一时期,英,在这种批判精神的潮流中,吉登斯的社会学思想与后现代主义思潮有着不可忽视的某些关联,而通过这些线索,我们可以发现自20世纪末期以来欧洲社会学理论发展的主线。
关键词|吉登斯 社会学 后现代主义
中图分类号|C91
作者信息|女,1978年生,博士,华中师范大学社会学院讲师,470079。
后现代主义是20世纪70年代以来在西念都产生了怀疑,甚至从根本上受到动摇,后方世界出现的社会文化思潮,也是一种学术现代主义批评现代性造就的一切“,他们认思潮。在这一阶段,在欧美思想界引起了波为,现代性已经不再是一种解放力量,相反它及面广泛的“后现代主义之争”,很多世界大是奴役、压迫和压抑的根源”。②师级思想家都卷入其中,包括福柯、布西亚、后现代主义发生于欧洲大陆,以德国和德里达、哈贝马斯、利奥塔等,对整个西方社法国为自己的摇篮。后实证主义、后结构主会科学的发展发生了深远的影响。义、后当代主义、后马克思主义等等,这些与通常认为,后现代主义思潮是作为对于后现代主义交叉重叠,后现代主义思潮与各现代性的批判与否定而兴起的“,现代性是作种形式的浪漫主义、现象学、虚无主义、存在为一种许诺把人类从愚昧和非理性状态中解主义、解释学、西方马克思主义、社会批判理放出来的进步力量而进入历史的……有人认论等既相互借用、改造,又对其有所批判和超为,现代是指从15世纪到19世纪这段时间,越。波林・罗斯诺(PaulineRosenan)为我们更因此,后现代主义已经演进了150年。另一好地理解后现代主义思潮提供了有用的启些人认为,后现代起源于60年代末和70年
代初。”①但与现代性成长相伴随的是一系
列的社会问题:世界大战、核武器竞争、种族
冲突、经济危机、贫富分化、暴力犯罪、毒品泛①波林・罗斯诺《:后现代主义与社会科学》,滥、信仰迷失、道德失范、个性压抑等等,这一上海译文出版社,1998年,第5页。切使人们对于进步的观念和对未来的任何信②同上,第4页。
37学术思潮
示①:(1)后现代主义谴责现代社会以及它
在实现自己的各种承诺方面所遭遇的失败,
引领了一种批判的潮流。(2)后现代理论家
们倾向于拒斥所谓的世界观、元叙事、宏大叙
事和整体性等一类的东西;利奥塔认为,叙事
和科学都是语言游戏“,两者都是由一组组陈
述构成,这些陈述是玩家在一些可应用的一
般性规则的框架范围内所走出的‘棋着’,对
每一种特殊类型的知识来说②(3)特殊的”。
。4)后现学
术、思文化与生活之间、虚构与理论之间、想象和现潮实之间所设置的那些界限,强调解构一切的
理论方法“:最极端的后现代主义者要我们满
足于确定性的缺乏,学会不需要解释地生活,
③(5)拒斥现代学接受新的哲学相对主义”。
术论坛中那种审慎的、理性的风格。(6)提倡
“去中心化”,后现代理论家们将他们的注意
力转向社会的边缘地带;后现代主义强调了
被现代性所摒弃的一切,包括情绪、情感、直
觉、反应、沉思、亲身经历、风俗、暴行、形而上
学、传统、宇宙论、魔术、神话、宗教情感和神
秘体验。
吉登斯的社会学思想初入学术界,是在
20世纪70年代,在这一时期,英国学术界也
正在经历从实证主义到批判主义的转变,吉
登斯常常将他的社会学思想称为“批判社会
学”,而后现代主义思潮也是这种批判主义方
向中的一支,而学术界也有人将吉登斯的社
会学划归为后现代社会学的行列,认为吉登
斯是反对后现代性却又欢迎后现代形构到来
的人“,在社会学上卢曼就是一个比较成熟的
后现代社会理论家,除此之外,布迪厄和吉登
斯也融合结构主义与功能主义来建构一个新
④吉登斯作为现代的后现代的社会理论。”
社会学理论家回应和批判了后现代主义的种
种论断;虽然,吉登斯一再反复否定后现代社
会理论认为的后现代性社会的到来,但这并
不妨碍他也从后现代主义者那里汲取思想养
38料。吉登斯和后现代主义有一种矛盾的关系,一方面吉登斯是在批判他们的论点中发展了自己的社会学理论体系,另一方面,在方法论和认识论上又吸收了他们的很多东西。“70年代英国社会学提供了一片在某种,各式各,这意味着5060,以互动论、民俗方法论、韦伯主义、批判理论和马克思主义等为代表的批判主义取得了⑤在这种批判精与实证主义抗衡的地位”。神潮流的时代感召下,吉登斯的社会学思想与后现代主义思潮似乎有着某些不可忽视的关联,吉登斯的社会学思想与同时流行的后现代主义思潮在哪些方面存在着一定的关联,而又在哪些方面,吉登斯将自己的理论与各种后现代主义思潮区别开来呢?一、相互的争鸣与借鉴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与后现代主义思潮都对现代性问题、社会科学的性质和作用等问题进行了共同的反思。11吉登斯部分地继承了后现代主义的①〔美〕乔治・瑞泽尔著《:后现代社会理论》,谢立中等译,华夏出版社,2003年,第11页。②Jean2Fran oisLyotard,ThePostmodernCondition:AReportonKnowledge,trans.byGeoffBenningtonandBrianMassouri,Minneapolis:UniversityofMinnesotaPress,p.26.③BaumanZygmurnt,1987,LegislatorsandInterpreters:Modernity,Post2modernityandIntellectuals,Inthaca,N.Y.:CornellUniversityPress,1984,p.3～4.④文军《后现代与后现代社会学的研究》:,http:ΠΠwww.Sachina.EDU.CN。⑤〔英〕J.尤里《英国社会学的发展动向::从实证主义到批判主义》,巴里・杜福编《: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中的新运动》,莫里斯・坦善尔史密斯有限公司,1986年版。
消解性“、去中心化”和批判现代性的理论含会的更完美的境地。后现代主义者挑战了在义。科学知识符号和现实之间假设的相符性,认
后现代主义试图表明建立任何一种知识为科学中的事实并未表达现代性陈述与实际基础的不可能性,他们的目标是消解所有占社会之间的一致性的东西,而是一种和其他统治地位的法典的合法性。德里达精心地投符号系统一样的文化产品。(2)基础主义的入到了去中心化的过程,他对结构主义进行性质。了转换,他远离对符号的强调而转向对“成为、符号”的关注,,社会学理论,,。塞德曼、戈特迪勒等后现代主义者把社会学理论中的基础主义看做是基于理性中心
主义的一种意识形态,它帮助理论家们用以及“主流共识”的很多核心概念框架及认识的维持他们的特权地位“因此,,社会学理论在解构,然后重新界定他自己的概念框架,吉登各个理论家之间成了有关语言和权力的游斯也正是因为这种颠覆性的再创造,使他遭戏,它建立了一种在知识界中能同时维持特受了很多批评,比如他的概念与以前社会学权和权威的宏大叙述”。①(3)整体主义。社的概念缺乏逻辑上的延续性和关联性等,而会学理论旨在寻求一种在任何时间和地点都且,由于对结构与能动之间的“去中心化”的是正确的总体性概念框架,社会学理论家发处理,强调在二者的关系中把握它们的实质,展了一系列的概念框架来说明关于西方文明这一点也给他带来不少分析上的非议。批判历史的宏大叙事过程,这些概念框架包括:工性反映在他将自己的社会学理论从根本上界业化、现代化、世俗化、民主化等,但这些宏大定为批判的社会学,他的这种社会学的批判叙事的问题在于它们是单一维度的,忽视了性质表现为4个层面:(1)是知识的批判,一许多其他的发展过程,而且它们也忽视了世门知识作为学科的发展,不是某一个人的建界上其余大部分地区的历史经验,并假定它树,而是在群体的参与下不断分析、批判的结们已经或者将要经历与西方社会相同的发展果;(2)是实践的批判,由于社会学所具有的过程。(4)本质主义。社会学理论倾向于认双重解释性而产生的“返回”效应;(3)是意识为,人类具有一些基本的、固定的、不变的特形态的批判,分析话语形式是在什么条件下征,社会现象不是被视为某些特定社会条件与支配系统联系起来的;(4)是伦理的批判。的产物,而是被视为那些特征的表现,这种立在实际的经验分析中,吉登斯的这种批判性场无法考察基于性别、种族、民族、阶级或者的视角更多地放在了对现代性所带来的后果性别取向而形成的那些差异。
的批判性的认识中。吉登斯在《何为社会科学》一文中,批判
2.吉登斯和后现代主义思潮一样,共同了社会学中存在的各种“正统共识”的观点,批判了社会学中存在的科学主义、基础主义、第一种是自然主义,即科学主义,它主张社会整体主义和本质主义等。科学应以自然科学为榜样,社会科学阐述问
在后现代主义者那里,社会学理论被认题的逻辑框架也与自然科学相类似;吉登斯为具有以下特征:(1)科学主义的特征,即绝
大多数社会学理论家相信存在着普遍的规①MarkGottdiener,Ideology,Foundationalism,and律,社会学理论的任务就是要不断地积累理SociologicalTheory,AmericanSociologicalReview,55,论知识体系,不断把它推向用于解释人类社1990,p.667.
39学术思潮
认为,这种认识首先包含了一个关于何为自
然科学的错误模式,库恩以后的科学哲学证
明,自然科学是一种诠释学的或理解的努力,
在自然科学领域中当然有各种规律,但规律
必定是被解释的,它们必定是在理论系统的
脉络中形成的,因此,自然科学包含了意义的
解释系统,科学的本质是关乎理论框架的创
造,探求构成“科学”②程”。3.与后现代主义思潮一样,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反对涂尔干和帕森斯的巨型社会理论,而宁可成为“局部性”的和“种族中心主义”的。,,需要的那种贯通性的视野,历史上社会学理
论家们建构出来的只是如赛德曼所说的一些
“神话”而已。后现代主义者们不是求助于一
种单一的宏大革命,而是像福柯那样通过“微
观物理学”来思考。
吉登斯也反对巨型理论。他致力于去发
现一些敏感概念,用以描述社会与个人之间
互动的生动过程。在吉登斯关于现代性的分
析中,他也告诉我们,现代性不只是沿着一条
单一的路线行进,它是由许多相互冲突和矛
盾的元素组成的,他不是在向我们提供一种
旧形式的宏大叙事,至少不是一种简单的、单
向性的宏大叙事。并且,吉登斯将现代性明
确界定为发生于17世纪的欧洲并一直延续
到现在的社会生活组织方式,这使得他的现
代性分析带有明显的“欧洲中心论”色彩;吉
登斯根据4种基本的制度维度的互动来定义
现代性:资本主义、工业主义、监督能力和军
事力量,以此来将他自己对现代性的分析与
经典社会学家的种种单向度的分析区分开
来,比如马克思从资本主义、韦伯从理性化、
涂尔干从社会分工等角度的分析。而且,吉
登斯通过结构化理论的三个基本方面赋予了
现代性一种动态的情形,以此与旧有的各种
静态、僵化的宏大叙事相区别,这三个基本方
①AnthonyGiddens,TheConstitutionofSociety:
OutlineoftheTheoryofStructuration,Berkeley:University
ofCaliforniaPress,1989,p.326.
(下),华夏出②乔纳森・特纳《:社会的结构》
版社,2001年,第170页。学术思潮,。对“,主要是对功能主义的批判,功能主义通常认为,人的行为都是受外部的不可抗拒的社会力量或因素的支配,因此,通过分析这些社会因素就可以发现支配社会生活的社会规律,而社会科学或社会学研究的任务就是发现这些社会规律,功能主义完全抹煞了个人的能动性的一面。相反,吉登斯强调个人的能动性,他认为,科学是一种解释的努力,各种理论在此努力中建构意义的框架,但与自然科学不一样,社会科学涉及一种双重解释,因为在那里发展出来的概念和理论,理论要发生效力的那个世界,是由进行概括和理论思考的个人的各种行动构成的,社会科学不必向身处其中的行动者解释社会世界的意义,正相反,社会科学的技术观念必然是寄生于常人的观念之上的。因此,吉登斯反对社会科学中存在的各种“本质主义”、“基础主义”和“整体主义”的理论倾向,而认为人类具有作为行动者的能力,他们可以改变社会组织的性质,因此可消除任何被认为具有普遍性的法则。“对于多种研究目的来说,理论概念应被视为敏感的工具,仅①此而已”。吉登斯认为,我们必须停止模仿自然科学“作为知识分子,,我们必须不再依靠是否揭示了永恒的法则来评价我们的成功,我们应该明白社会理论并不外在于我们的世界,我们必须重新致力于发展‘敏感概念’,以便理解多个个体在结构的指导下,生产和再生产社会结构时他们之间的互动过
40
面是:(1)时间和空间的分隔。在前现代社乐观的精神,他们支持一系列的政治运动,从会,时间和空间总是相连的,随着现代化的发和平、生态与环境、女权主义、绿色政治主张、展,时间被标准化,从而使时空的连接被破民族主义、大众主义和无政府主义到新世纪坏,对吉登斯来说,地域变得越来越“捉摸不运动……他们把受压迫者和一般意义上的下定”。(2)抽离化。“社会关系从地方性的互层人物都汇集到了一起”。⑤
动情景中脱离出来,并且通过模糊的时空跨度重构”,①抽离化机制有两种类型,一是“象,
征性标志”,比如货币,它允许时空分离,无论,,理论改变其他人在时间上距我们多久。⑥吉登斯认为要推进社会们多远,科学的批判性,社会科学家在观念上就必须,更加充分地认识到社会科学话语自身具有的实践内涵“,专家的概念工具以及社会科学的职业专家的系统”,②这些专家系统包括自发现与社会生活中包含的各种运用知识完成由职业者,如律师和医生等。(3)反思性。它的实践活动,这两个方面的‘鸿沟’虽然也存指“社会实践总是持续不断地由新近到来的在,但却远没有在自然科学中那样泾渭分明,有关这些实践的信息加以检验和重塑,因而从技术的角度来看,社会科学的实践影响似持续不断地改变它们的特征。”③乎有限,而且确实也受到了各种限制,不过,
吉登斯不但对欧洲现代性的宏观取向作要从对所分析的世界的渗透来讲了分析,社会科学,而且也对它的微观方面进行了深入实际上已经产生———而且正在造成———十分的探讨《现代性与自我认同》,(1991年)《、亲
密关系的转变》(深远的实践后果”。⑦
1992年)等就是这方面的代
表著作,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很明确地表明“今天,在整个社会科学甚至人文科学的自我和现代社会制度具有辩证的联系,但他争论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大多数问题都引进在这两部著作中的注意力都放在微观一端,了社会学的内容……社会学还有许多工作要“发生在自我认同和全球化中的转型……是做,其中一些必定是调查或者是经验研究工高度现代性条件下地方性和全球性之辩证法作,但有一些必定是理论工作。社会学不仅的两极。个人生活在亲密行为方面的变仅要发展学术本身,而且社会学思考对于我迁……与范围更加宽广的社会连接的建立有们把握重构今天生活的因素也是至关重要着直接的关联……在人类历史上‘自我’和
‘社会’首次在全球性背景下交互连接了。”④①AnthonyGiddens,TheConsequencesof
4.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与积极的后现代Modernity,Stanford,Calif.:StanfordUniversityPress,主义思潮都强调社会科学理论的实践性品1990,p.21.
②同上,p.27。
格,强调其道义和政治上的涵意。积极的后③同上,p.38。
现代主义思潮力促社会学理论家们去思考他④〔英〕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与自我认们自己的工作所具有的道义和政治的含义,同》,三联书店,1998年,第32页。
作为公众的捍卫者和某些特殊社会安排的倡⑤波林・罗斯诺《:后现代主义与社会科学》,导者去积极参与公共讨论;尽管它们摒弃现上海译文出版社,1998年,第214页。
代科学,怀疑社会进步,拒斥某种包罗万象的⑥ChristopherLloyd,SocialTheoryandPolitical
Practice,Oxford:ClarendonPress,1983,p.74.
意识形态,拒绝参加任何传统的、制度化的政⑦〔英〕安东尼・吉登斯《:社会的构成》,三联治运动,诘难任何权威,但他们“具有一种更书店,1998年,第497页。
41学术思潮
的……社会学家应该将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
当前那些改变社会生活的变迁的实际意义及
其政策决策方面,然而,如果社会学还不关注
它的大问题,那么,社会学的确会变得越来越
①沉闷,而且很有可能瓦解。”
从某个角度上看,吉登斯和积极的建设
性的后现代主义思潮走得更近,吉登斯的社
和介入。
51代性之外,还比较注重分析和描述当代的社会文化现象,注重分析文化方面的意识形态和国家机器,注重微观权力和微观反抗。福柯关注权力的微观尺度,即所谓的“权力的微③,观物理学”,,其中他认为知识是通过把人们构造为
主体来产生权力,知识被用来支配主体,在这
里知识是产生权力的源泉,而吉登斯则认为
“资源本身不能产生权力,而只是权力实现的
媒介”,④吉登斯与福柯的不同在于,吉登斯
认为权力是主体性内在的一部分,而福柯认
为权力是外在力量的作用。
而另外一位后现代主义者布西亚则以
“宿命策略”的方式表达大众的权力,大众拥
有着退出、无欲望、无知识、沉默不语和将所
有的权力、意志以及意义的所有启蒙和深度
加以吸收,然后放逐的反讽性的权力。事实
上,布西亚并不将大众视为一种包含着千百
万人的社会现象(社会已经死亡),而是将其
看做是一种由信息的滚滚洪流所创造出来的
惰性的物质“形式”,在这里,大众实际上已经
失去了吉登斯所强调的能动性,因此布西亚
所谓的这种微观形式的权力表现是一种“无
为”基础上的结果,是一种与系统的本来愿望
不合作表现出的消极反抗,因此,所谓的“宿
命的策略”只能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听之任之
的自然结果,是大众退出社会舞台的结果。
①〔英〕安东尼・吉登斯《:为社会学辩护》,社
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年,第5～7页。
②AnthonyGiddens,TheConstitutionofSociety:
OutlineoftheTheoryofStructuration,Berkeley:University
ofCaliforniaPress,1984,p.335.
③MichelFoucault,Surveilleretpunir:Naissance
delaprison,Paris:Gallimard,1975,p.26.
④〔英〕安东尼・吉登斯《:社会的构成》,三联
书店,1998年,第77页。学术,但思,相反,后潮现代社会理论家们正在产生的也只是一些社会“叙事”,社会学理论家,以及更一般地说,社会学家被看做是一群披上了科学特权的外衣,以使自己与他们所分析的那些人区别开来的人。吉登斯的“双重解释学”表明,社会学理论与常人的认识没有什么区别,吉登斯认为,“我们必须认识到普通的行动者也是社会理论家,他们根据他的经验改变他们的理论,并且愿意接受新的信息”,②这样,对个人来说,社会科学不再经常是“新闻”的时候,这种理论就往往被用于改变它自身所描述的秩序。6.吉登斯结构化理论与后现代主义一样关注权力。吉登斯在60年代发表的关于权力概念的文章中,批评帕森斯忽略了权力的等级制度特点和权力与社会少数人利益的联系,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提供了一个新的基础,权力概念在那里是任何一种人类行动的特征,认为权力是对所有行动的决定性的“转换能力”,也就是说,在物质环境中和在同时代的人们中通过行动达到起作用的能力。吉登斯将权力的概念泛化到行动者的能动性的一面,强调被支配者也有权力的使用方式。吉登斯运用权力的概念对现代性的特征之一的民族—国家的支配能力进行了细致入微的分析。很多有影响的后现代主义者除了批判现
42
了性被加诸于话语中的方式。但在后两卷
二、吉登斯的社会学理论与各种中,福柯不再把目光放在17～19世纪的西
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区别方,而是放在公元前后紧紧相连的几个世纪
的希腊和罗马上,他不再做权力的谱系学分
1.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不赞同后现代主析,而是试图对性经验领域内的自我意识、自义思潮对系统化知识完全否定的观点。,但是他
后现代主义摒弃知识,对于最极端的后现代主义来讲,诸如人种志、都只不过是一些文学而已,,他的早识论、存在着不连续性“从实质上说,,很难把他早
,这样的观点将会使我们完期对于消费手段方面的物质兴趣与晚期对于全否定和放弃知识性的活动,吉登斯的“双重诸如符号、符码之类东西的非物质兴趣联系解释学”表明,对社会科学而言虽然没有恒久在一起”。⑥
不变的法则,但社会科学的概括就其性质而但吉登斯在搭建他的理论与分析框架言是有意义的,只是它具有“历史性”“,……时,其脉络的连续性是显而易见的:他早期的‘历史’的特殊含义是指概括得以成立的环境著作主要集中于对社会学经典理论的批判与在时间和空间方面都是有一定的范围吸收,后来形成他自己的结构化理论大的……”。①社会科学的概括从本质上讲是纲———《社会的构成》,到20世纪90年代之一种“双重解释”,它来源于日常生活的观点,时,他转向对现代性的研究《民族国家与暴,
并且追回到日常生活世界,以此对现实生活力》《、现代性的后果》等是运用其结构化理论产生影响。对现代性的分析,尔后的《现代性与自我认
21与许多后现代社会理论家的著作中同》《、亲密关系的变革》等著作,是分析生活存在着严重的不连续性相反,在吉登斯的结于现代性中的个体的自我层面是如何与制度构化理论中可以找到一条清晰的脉络。层面相呼应的,贯穿于整个分析的主线始终
后现代主义者“放弃把某个一般解释作离不开他的结构化理论。
为一个指导原则来强行灌输”,②他们的目标3.后现代主义者对主体及主体性不感兴是“不停地质疑和提问……不在于肯定某个
新的同一性、可靠性或学术的纯洁性”,③他①〔英〕安东尼・吉登斯《:社会的构成》,三联们“动摇和揭穿所有要求获得绝对基础的主书店,1998年,第488页。
张”。④后现代主义认为真理不能在人类的②RichardAshley,Geopolitics,Supplementary意识形态之外存在,知识的非连续性是常态。Criticism:AReplytoProfessorsRoyandWalker,
Alternatives,13(1),1988,p.95.
很多人认为福柯早期的、比较侧重制度③JamesDerDerian,TheBoundariesofKnowledge化层面的那些论著与其晚期对自我的那些研andPowerinInternationalRelations,inJamesDerDerian究之间缺乏连续性“一个核心的,,但没有解andMichaelJ.Shapiro(eds.),InternationalIntertextual决的问题是,在他早期著作中所关注的那种Relations:PostmodernReadingsofWorldPolitics,比较宏观层面上的制度和晚期对比较微观层Lexington,Mass.:LexingtonBooks,1989,p.8.面上的自我的研究之间有什么关系④?”⑤例同上,p.278。
⑤〔美〕乔治・瑞泽尔《:后现代社会理论》,谢
如,在《性史》的第一卷中,福柯着重关注了在立中等译,华夏出版社,2003年,第345页。性经验领域、权力与知识之间的关系,他考察⑥同上。
43学术思潮
趣,他们常常缺乏一种能动主体方面的理论,
但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却以较为温和的方式
处理了结构与主体性的关系。
极端的后现代主义认为,主体是虚构的,
在极端意义上它只是一个建构,主体被看做
是一个语言学的约定或思考语言的一个效
①果。
论,所以,当重要的意义……同情弱者的困境是所有解放政治的内在组成部分,但是实现解放的目标通常又要依赖特权阶层的代理人的参⑤与。”4.最激进的后现代主义者们不仅宣告现代性的死亡,社会———的死学
术
思潮那些问题,,;福柯拒绝自主的、赋予意图的主体观念;福柯②的目标是
创造“一种清除全部人类学主义的分析方
法”,即使是在他自己的著作中,他也试图避
免作为人之主体或是作者的感觉;他说“:正
如我们关于思想的考古学所轻易地表明的那
样,人是一个近期的发明……人将会被抹去,
③就像画在沙滩上的脸被海水抹去一样。”而
布西亚所倡导的主体的能动性却让人们对他
缺乏信心;德勒兹与瓜塔里在反对一切基于
理性原则的宏大叙事之后,他们用精神分裂
与欲望的非理性来取代理性;后现代的个体,
对于现代意义上的集体亲情和公共责任采取
回避的态度,后现代主义把它们视为人格发
展的一个障碍,视为对个体隐私的一个威胁,
他是一个变动不定的个体,没有明确的参照
④点或参数。
吉登斯不仅从理论上肯定了主体能动性
的一面,而且在经验分析中也对这种能动性
投入了极大的热情,比如,他在迎接后现代性
社会到来的可选途径中,对各种社会运动相
当看好,这就是对人们行动的有效性的积极
肯定。“社会运动并非必然地(甚至惟一的)
就是如下变迁的基础,这些变迁有可能把我
们引向一个更为安全也更为人道的世界,例
如,和平运动在唤起觉悟和限制军事威胁的
战略方面就非常重要,可是,其他的影响,包
括民意的力量、商业公司和国家的政策,以及
国际组织的活动,也都对基本的改革具有相
44,不仅承认社会学的重要性与合法地位,而且将它的研究对象明确定位于现代社会。“如果人们拓宽一下自己的视野并且回到一个更加国际化的角度去看问题,我们就很难说社会学是落后的,今天,在整个社会科学甚至人文学科的争论中,占据主导地位的大多数问题都引进了社会学的内容。在后现代主义、后工业和信息社会、全球化、日常生活变革、性别与性、工作和家庭性质的变迁,以及种族问题的争论中,社会学者领导潮⑥吉登斯把社会学界定为对一种特定流。”社会类型(即现代社会)特征及其对世界影响的研究,而不是以一种十分笼统的方式把它界定为研究“社会”的科学“,社会学起源于现代性的来临,即起源于传统社会的分解和现⑦代社会的巩固与发展过程中”。吉登斯的结①JaneFlax,ThinkingFragments:Psychoanalysis,Feminism,andPostmodernismintheContemporaryWest,Berkeley:UniversityofCaliforniaPress,1990,p.219.②MichelFoucault,L’ordredudiscours,Paris:Gallimard,1971,p.17.③MichelFoucault,TheBritithoftheClinic,London:Tavistock,1971,p.387.④ChristopherLloyd,SocialTheoryandPoliticalPractice,Oxford:ClarendonPress,1983,p.60.⑤〔英〕安东尼・吉登斯《:现代性的后果》,田禾译,译林出版社,2000年,第142页。⑥〔英〕安东尼・吉登斯《:为社会学辩护》,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年,第7页。⑦AnthonyGiddens,RunawayWorld:HowGlobalisationisReshapingOurLives,NewYork:Routledge,2000,p.15.
构化理论主要就是为分析现代社会服务的。会的积极见解,对于福柯而言,人们只是生活
5.与后现代主义者对后现代性社会到来中各种权力符码中的“困兽”,在布西亚的著的预测及悲观态度相反,吉登斯认为我们生作以及一些理论建构中,似乎真正的希望所活在一个高度现代性的时代。在是“弱者的力量”和大众的“宿命策略”,但
后现代社会理论家大都精于批判社会,总的来说,他提出抗拒“消费社会”对人们的但是对于社会应是什么样的却缺乏任何见解,但吉登斯相信现在对后现代性获得一些,,,仅仅认识还是可能的。,比如后匮乏的系统、,就认为系统即,这种看法很难让人相信,也许在消费社会中,人们的确失去了很多具有情感式的,与那种认为历史是不断交换方式,而代之以冷漠的、程序化的交换手处于进步之中的线型历史模拟相反,我们不段,但这并不意味着系统最终将崩溃,吉登斯得不给予那些意外的事件、那些恶意的偏差、在其结构化理论框架下分析的现代性向全球那些比任何伟大的起义更能有效地削弱一个范围的扩张的图景,使我们有理由相信,这种帝国的悲剧结局以更加特殊的地位”。①尽管现代式的社会生活组织方式似乎还具有很强现代性是一把双刃剑,它既能带来积极的发的活力。
展,又会造成消极的因素,但他认为,高度现综合而言,后现代主义对现代性的责难、代性情景下的自我反思性的日益增强使我们关于社会科学乃至科学的观点等对吉登斯的正在进入这样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一个“重“双重解释学”以及关于现代性的分析思路是新道德化”的世界。在《亲密关系的变革》有影响的:后现代主义拒斥宏大叙事,吉登斯(1992年)一书中,吉登斯关注正在进行中的驳斥了进化论而强调现代性的“断裂性”以及亲密关系向纯粹关系的转化,纯粹关系是以社会变迁的“片段性”特征;后现代主义质疑在性别和情感平等的情况下与自我和他人的了科学的合法性,吉登斯重新表述了关于社情感交流为特征的,吉登斯认为亲密关系的会科学合法性的问题;后现代主义解构了主民主化,通常不仅能带来人际关系的民主化,流文化,吉登斯的结构化理论批判了社会学而且也能带来宏观制度上的良好秩序。“我内部的各种“主流共识”等等。但是,吉登斯们不必坐等一场社会政治革命去获得更进一也在其他一些地方将自己与后现代主义思潮步的解放……革命已经在个人生活的基础结区别开来。
构中良好地进行着。亲密关系的转化迫切要
求精神和社会的变化……我认为,性解放能
够成为社会生活大范围情感重视的媒介”。②
在后现代主义的代表者福柯与布西亚的(责任编辑:杨 丹)研究结果中,人们从未看见一种关于未来社
①P.BourdieuandL.Wacquant,AnInvitationtoReflexiveSociology,Cambridge:Polity,1992,p.121.
②AnthonyGiddens,TheTransformationofIntimacy:Sexuality,Love,andEroticisminModernSocieties,Stanford,Calif.:StanfordUniversityPress,1992,p.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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