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第6期No.6,2006
浙 江 社 会 科 学
ZHEJIANG SOCIAL SCIENCES
2006年11月Nov.,2006
政治精英与中国的村民自治:郎友兴
内容提要 ,并且为洞悉农村民主甚
。经过多年的农村自治的实践,人们逐渐认识到,。本文关于中国乡村民主的政治精有中国特色的民主政治”。这种精英领导的民主模式的特点是操作主体的“体制内”、渐进式发展的、实用主义的、“民主的马基雅维利主义”的、薄弱的市民社会和政党竞争之缺乏。中国的案例有很重大的意义,它代表着通过村民选举和自治来实现政治改革的伟大尝试。村民选举、村民自治的发展经验不只解释乡村民主的发展,同时也能帮助了解中国更高层次的民主化。本文从四个方面对其理论与实践意义作了总结:村民选举与新农村政治、农民阶级与民主政治、政治精英与民主发展模式、农村民主与国家民主化。
关键词 村民选举与自治 政治精英 形塑 中国乡村 经验 理论作者郎友兴,浙江大学法学院政治学与行政管理系教授。(杭州 310028) 自1970年代初期以来,在南欧、拉美及其他地区开始出现了所谓的以亨廷顿的话来说的“民主的第三波”,这促使学者重新回答DankwartA.Rustow在1970年所提出的问题:什么条件使民主
①
经认为,民主的动力既来自于上层,也来自于下层,但在《民主第三波》一书中以为在解释第三波民主化时最重要的因素就是精英的信念与行为。李普赛特说,“民主成功还是失败主要是依靠于政治领导人和群体的选择、行为和决策”。而RuthB.Collier也认为忽视精英就无法解释民主化。JohnHigley和JanPakulski说大的政治与社会变迁主要来自于精英的根本转换。Przewors2
ki,Linz和Stepan等人还运用博奕理论(gametheory)来解释为什么在有些情况下精英摒弃原
⑧⑦⑥
成为可能,什么条件能够让民主繁荣起来?许多学者将政治精英视为民主化进程中最为重要的因素。事实上,欧洲和美国采取的很多研究都是集中在民主化的精英视角上。TerryLKarl发现通过精英领导的协商产生的民主是最稳定的。An2drewNathan认为在许多国家,精英民主是实现完
③
②
全民主的步骤之一,因为它在民众参与之前允许有竞争力的制度的建立。比如,PhilippeC.Schmitter和GuillermoO’Donnel将民主转型比作
④
有的权威主义政体而选择民主政治。
关于中国的乡村民主问题,尽管有一些著作涉及到政治精英这个主题,但大都缺乏深刻、系统的研究。引用D.罗斯托的问题就是为了提醒中国政治改革特别是中国政治转型和民主化的研究者们:哪些条件是如何使中国的民主选举成为可能,哪些条件应当被用来巩固这种选举并使它们在民主变革方面更加有意义呢?而吉斯帕・德・帕曼的话:
15
为一场精英的棋赛。GeorgeSorensen认为,十九世纪以来西方大多数国家的民主发展首先是一个精英主导的过程,然后逐渐地转向更多的大众导向的体制,但是1970年代以来的民主化其特点是民主转型来自于上层,即由精英主导。亨廷顿曾
⑤
郎友兴:政治精英与中国的村民自治:经验与意义
“民主化最终是一个运用政治‘形塑’的问题”指出了中国农村民主化的关键。这篇论文的目的一
(craft)对方面,在于证明政治精英和他们的“形塑”
解释中国农村村民选举、村民自治的实施和中国的农村民主化进程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另一方面对其特点和理论与实践意义作一个总结。
⑨
一、政治精英引领中国乡村民主
自从20世纪80年代初期,中国政府悄悄地发动村民委员会的直接选举,这也许是世界上最大规模的基层民主的学习进程。在中国农村地区的引入是1970国内外,,自治区的农民建立了他们自己的村民委员会。但是,作为一项制度,如果没有改革家将广西农民的经验制度化,制定相应的法律、法规、规章及相关政策,并予以贯彻的话,村民自治及其发展是不可能实现的。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各级政治精英们的形塑,农村自治就不可能发生,即便出现也不可能得以巩固与发展。中国的政治精英在村民选举中起到了推动作用,从而促进了中国的乡村民主。
国内外学术界学者如徐勇、吴毅、仝志辉、萨斯顿(AnneF.Thurston)、史天剑、艾泼斯坦(AmyEpstein)和裴敏欣对于在中国乡村民主化进程中
⑩
政治精英的角色与作用已有一些关注。
村民自治二十多年的历程表明,在中国最高领导层,人大的彭真以及薄一波和宋平是支持农村自治的最重要人物。民政部的改革派官员在国家高层领导的支持下实施村民选举和农村自治。其中,王振耀、詹成付起了重要作用。民政系统的各级精英在实施和推动农村自治中发挥了核心作用。如果没有这些官员,那么农村民主也就不可能取得丰硕的果实。本文认为国家层面的政治精英是农村民主的发起者、农村民主制度的设计者和推动者。他们制定选举法律,给予政治上的关注和重视及相关的制度安排,总结并推行基层民主的经验和创新,指导并监督基层村民选举和自治。他们的作为是一种改革政治。
很多事例已经表明,“影响一个地区村民选16
举的最为直接、重要的因素就是当地政府的态度
ϖλ
2006年第6期No.6,2006
浙 江 社 会 科 学
ZHEJIANG SOCIAL SCIENCES
2006年11月Nov.,2006
政治精英与中国的村民自治:郎友兴
内容提要 ,并且为洞悉农村民主甚
。经过多年的农村自治的实践,人们逐渐认识到,。本文关于中国乡村民主的政治精有中国特色的民主政治”。这种精英领导的民主模式的特点是操作主体的“体制内”、渐进式发展的、实用主义的、“民主的马基雅维利主义”的、薄弱的市民社会和政党竞争之缺乏。中国的案例有很重大的意义,它代表着通过村民选举和自治来实现政治改革的伟大尝试。村民选举、村民自治的发展经验不只解释乡村民主的发展,同时也能帮助了解中国更高层次的民主化。本文从四个方面对其理论与实践意义作了总结:村民选举与新农村政治、农民阶级与民主政治、政治精英与民主发展模式、农村民主与国家民主化。
关键词 村民选举与自治 政治精英 形塑 中国乡村 经验 理论作者郎友兴,浙江大学法学院政治学与行政管理系教授。(杭州 310028) 自1970年代初期以来,在南欧、拉美及其他地区开始出现了所谓的以亨廷顿的话来说的“民主的第三波”,这促使学者重新回答DankwartA.Rustow在1970年所提出的问题:什么条件使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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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认为,民主的动力既来自于上层,也来自于下层,但在《民主第三波》一书中以为在解释第三波民主化时最重要的因素就是精英的信念与行为。李普赛特说,“民主成功还是失败主要是依靠于政治领导人和群体的选择、行为和决策”。而RuthB.Collier也认为忽视精英就无法解释民主化。JohnHigley和JanPakulski说大的政治与社会变迁主要来自于精英的根本转换。Przewors2
ki,Linz和Stepan等人还运用博奕理论(gametheory)来解释为什么在有些情况下精英摒弃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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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可能,什么条件能够让民主繁荣起来?许多学者将政治精英视为民主化进程中最为重要的因素。事实上,欧洲和美国采取的很多研究都是集中在民主化的精英视角上。TerryLKarl发现通过精英领导的协商产生的民主是最稳定的。An2drewNathan认为在许多国家,精英民主是实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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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主的步骤之一,因为它在民众参与之前允许有竞争力的制度的建立。比如,PhilippeC.Schmitter和GuillermoO’Donnel将民主转型比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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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权威主义政体而选择民主政治。
关于中国的乡村民主问题,尽管有一些著作涉及到政治精英这个主题,但大都缺乏深刻、系统的研究。引用D.罗斯托的问题就是为了提醒中国政治改革特别是中国政治转型和民主化的研究者们:哪些条件是如何使中国的民主选举成为可能,哪些条件应当被用来巩固这种选举并使它们在民主变革方面更加有意义呢?而吉斯帕・德・帕曼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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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一场精英的棋赛。GeorgeSorensen认为,十九世纪以来西方大多数国家的民主发展首先是一个精英主导的过程,然后逐渐地转向更多的大众导向的体制,但是1970年代以来的民主化其特点是民主转型来自于上层,即由精英主导。亨廷顿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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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友兴:政治精英与中国的村民自治:经验与意义
“民主化最终是一个运用政治‘形塑’的问题”指出了中国农村民主化的关键。这篇论文的目的一
(craft)对方面,在于证明政治精英和他们的“形塑”
解释中国农村村民选举、村民自治的实施和中国的农村民主化进程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另一方面对其特点和理论与实践意义作一个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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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政治精英引领中国乡村民主
自从20世纪80年代初期,中国政府悄悄地发动村民委员会的直接选举,这也许是世界上最大规模的基层民主的学习进程。在中国农村地区的引入是1970国内外,,自治区的农民建立了他们自己的村民委员会。但是,作为一项制度,如果没有改革家将广西农民的经验制度化,制定相应的法律、法规、规章及相关政策,并予以贯彻的话,村民自治及其发展是不可能实现的。也就是说,如果没有各级政治精英们的形塑,农村自治就不可能发生,即便出现也不可能得以巩固与发展。中国的政治精英在村民选举中起到了推动作用,从而促进了中国的乡村民主。
国内外学术界学者如徐勇、吴毅、仝志辉、萨斯顿(AnneF.Thurston)、史天剑、艾泼斯坦(AmyEpstein)和裴敏欣对于在中国乡村民主化进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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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精英的角色与作用已有一些关注。
村民自治二十多年的历程表明,在中国最高领导层,人大的彭真以及薄一波和宋平是支持农村自治的最重要人物。民政部的改革派官员在国家高层领导的支持下实施村民选举和农村自治。其中,王振耀、詹成付起了重要作用。民政系统的各级精英在实施和推动农村自治中发挥了核心作用。如果没有这些官员,那么农村民主也就不可能取得丰硕的果实。本文认为国家层面的政治精英是农村民主的发起者、农村民主制度的设计者和推动者。他们制定选举法律,给予政治上的关注和重视及相关的制度安排,总结并推行基层民主的经验和创新,指导并监督基层村民选举和自治。他们的作为是一种改革政治。
很多事例已经表明,“影响一个地区村民选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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