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３ ２卷 第 ３期
Ｖ０ ． ２ １３ Ｎｏ 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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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
学 报
２１ ０ ０年 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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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章编号 ：６ ３— １３ ２ １ ）３—０ ２ —０ １７ ２ ０ （０ ０ ０ ０１ ３
泣血 深 情 ， 意 民俗 诗
— —
读 金锦 的 亲情散 文
赵 思运
（ 浙江传媒学院新 闻与文化传播学 院 ， 浙江杭 州 ３０ １ ） １０ ８
摘 要 ： 锦 的 亲情 散 文 虽然写 的多为 家庭 琐 事 ， 他 善 于在 日常生 活和 平 凡人 物 中挖掘 具 有普遍 意义 金 但 的人 性面相 和 人所 共感 的历 史含 蕴 。他 对 亲情 、 土 、 物 、 故 风 生命 的深 情 回 眸， 文 化 精 神 的 坚 守 ， 对 以及 他 的 文本 里 的泣血 深情 与诗 意 民俗 ， 文学 重新 回到 “ 动” “ 素 ” “ 意 ” “ 文” 原初 本 性 ， 当下 文 坛 使 感 、朴 、诗 、人 等 为
提供 了有 益 的启 示。
关键 词 ： 锦 ； 情散 文 ； 金 亲 民俗
中图分 类号 ： ２ ７ ６ Ｉ ０ ．７ 文献标 识 码 ： Ａ
金锦 是 以 亲情散 文 走 上文 坛 的 。 已故母 亲给 他
带来 的锥 心 思痛 构 成 他 的 创 作 冲动 的 契 机 。在 “ 子
自尊 心 ， 以勤 劳 、 韧 而 又 乐 观 的 态 度 ，谨 慎 而 她 坚 “ 又果 断地 驾 驶着 家 庭 这 叶扁 舟 ， 载 着 养 老 的 义 务 承 和 扶 幼 的 责 任 ， 风 雨 飘 摇 中 开 始 了 艰 难 的 划 在 行 。 ④ 亲一 生 信 佛 ， 拜 神 灵 ， 行 诺 愿 ， 德 行 ”母 虔 践 积
善 。在 家 里 ， 既 有 慈 母 的 疼 爱 ， 有 严 父 般 的 管 她 又
欲孝 而 亲不 待 ” 悲 伤之 中 ， 过 ４ 的 年 ０的 金 锦 写 下 了 泣 血 之作 《 寸草 难报 三 春 晖 》 。从 此 一 发 而 不 可 收 ， 《 草难 报 三春 晖》、纺 车 》 《 爱永 远 》 《 到 中 寸 《 、母 、月 秋 》、慈 母手 中线 》 《 乡 的 路 》、 苛 管 严 教 是 母 《 、故 《 亲》 等一 系列 “ 情 散 文 ” 巨 大 的 情 感 力 量 ， 深 亲 以 深
感 染 了读 者 。母 亲 、 亲 、 公 以及 故 乡 的人 文 风 父 外 物， 都活 现在 他 的笔 下 。他 的亲情 散 文 ， 然 写 的是 虽
教 。《 管严 教 是 母 亲》 体 现 了 作 家 的严 于 自我 苛 里 解剖 与 自省 的 精 神 品 格 。母 亲讲 的孟 母 迁 居 、 母 孟 断机 、 壁偷 光 、 凿 牛角 挂 书 的故 事 ， 励 孩 子 发奋 苦 激 读； 承宫 求 学 、 师 孝 亲 、 忠 报 国 的故 事 ， 敬 精 则是 最 好 的人 文教 育 ； 娥奔 月 、 刚伐 桂 、 嫦 吴 玉兔 捣 药 、 天女 散
花 、 皇大帝 、 郎织 女 、 永 遇仙 等故 事 ， 为作 家 玉 牛 董 则
的 心灵埋 下 了艺术 的种子 。作 家 也写 了母 亲虔 信 天 狗 吃月亮 的故 事 ， 似乎 状 写母 亲 的 “ 昧 ” 其 实 ， 愚 ， 这
家庭 琐 事 ， 是 经过 灵魂 的反 刍与 过 滤 ， 但 能够 折射 出 历史 的面相 ， 读者 感受 到社 会 的变迁 ， 悟 人生 的 使 体
深意 。虽然 不刻 意 描 写 宏 大 题 材 ， 他 善 于 在 日常 但 生 活和平 凡 人物 中挖 掘 具 有普 遍 意义 的人 性 面相 和 人所 共感 的历史 含 蕴 。
不但 没 有 丑 化 母 亲 的 形 象 ， 而 使 她 更 加 真 实 、 反 亲
切， 动人 ， 增 加 了 民俗 风情 。母 亲居 逆 境而 不馁 的 还
金 锦 塑 造 的最 感 人 的艺 术 典 型 便 是 母 亲 形 象 。
他 的一 系列 亲情 散 文 可 以作 为互 文式 文本 解读 ， 各
精 神和 点 点 滴 滴 的 教 诲 ， 作 家 奋 勉 自立 ， 苦 自 使 刻 强 。然 而 ， 当作 家在 走 上 人 生 的通 途 时 ， 仅 ５ 年 ４岁
的母 亲 却 过早 地离 开 了人 间。 金 锦 在塑 造母 亲 形 象时 ， 然没 有太 多的细 节 ， 虽
个 文本 互相 映衬 ， 成 一 个 合 力 ， 富 了母 亲 形 象 。 形 丰
作家 的母 亲 是鲁 西 南 一 位 普 通 的农 家 女 儿 ， 小 就 从
继 承 了中华 民族 吃 苦耐 劳 的优 良传 统 ， 没读 过 书 ， 虽 但是 生 性聪 慧 ， 心灵 手 巧 ， 无所 不 精 。她 的一 生是 不
幸 的 ， 是伟 大 的 。 由于 丈 夫 早 逝 ， ２ 又 她 ８岁 就 独 自
承受 了人生 的艰 险 、 俗 的偏 见 、 利 的歧 视 、 食 世 势 衣
但是 ， 他特 别 善 于选 取情 感 的触 媒 ， 也就 是使 他 的感
情 找 到一 个物 化 的载 体 ， 以具 体化 ， 个 最重 要 的 加 一
载 体便 是 —— 纺 车 。纺 车成 为母 亲 生 活 的主要 陪伴
的艰 窘 ， 既要 赡 养 风 烛 残 年 、 独 无 靠 的老 人 ， 孤 又要
抚 育嗷 嗷待 哺 的两 个幼 子 。母 亲既 善 良仁 慈又 极 富
物 ， 证 了她 的 幸 福 岁 月 与 艰 难 历 程 。 曾 几 何 时 ， 见 “ 晚上 ， 亲 常 常手 摇 纺 车 ， 母 陪伴 父 亲 研 磨 作 画 。摇
收稿 日期 ：０ ０— １ ８ ２ １ ０ —０
作者 简介 ： 赵思 运（ ９ ７ ） 男 ， １６ 一 ， 山东 郓城人 ， 江传媒学 院新 闻与文化 传播 学 院教授 ， 浙 文学博 士 ， 艺术学 博士后 。研究
方 向 ：０世 纪 中 国 文学 与 传 播 。 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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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第 ３期
动 的车 轮 ， 转 的锭 子 ， 着 发 出 嗡嗡 嘤嘤 的声 音 ， 旋 争
像 演奏一 支 和谐 优美 的 乐
曲。我 尚年 幼无 知 ， 边 一 凝 神谛 听这迷人 的乐 章 ， 边 饶有 兴 趣 地 观 望父 亲 一
时 ， 鬼使 神 差般 赶 回老家 ， 不可待地 推 开破 旧 的 我 急 房 门， 希望 能 看到 坐在 床沿摇 纺 车的母 亲 。然而 ， 老 屋 依 旧 ， 车 犹 存 ， 独 看不 见 我 那 可 亲 可 敬 的母 纺 独
笔下 跳动 的松 鼠、 飞翔 的 小 鸟 、 跑 的 骏 马 ， 久 不 奔 久 愿入 睡 。母 亲似 乎也 陶醉 在温馨 的气 氛里 ， 纺纱 时 ， 右 手食指 伸在 车把 的耳 眼里 ， 练地划 着 圆圈 ， 手 熟 左 则有 规律地 上下 摆动 着 ， 看着线 穗儿 由小 渐大 ， 眼 脸 上洋溢 着幸 福 的笑 容 。 这 情 景 ， 今 还 清 晰地 保 留 至
在 我 的记忆 里 。 然 而 ， 外 的灾 难 降 临 到这 个 幸 ” 意
亲 。有时 ， 我身不 由主地独步街头 ， 在人头攒动中寻 找 年迈 白发 的老 人 。然 而 ， 流熙 熙 ， 音频 频 ， 人 乡 独
独 找不 到我 那 可 钦 可 佩 的 母 亲 。 “ 多 年 ， 总是 ”好 我 痴痴 地 盼望 ， 着总 有一 天母 亲会 回来 ， 许是 一个 想 或
福 的家庭 。在 １５ ９９年 大 跃 进 的 凯 歌声 中 ， 仅 ２ 年 ４
岁 的父 亲就被 工头 和庸 医误 了生命 。纺 车从此 成 了 母 亲艰难 人生 的见 证 。此 时 的纺 车 声 ， 全 消失 了 完 诗 意 ， 带 来 另 外 一 种 感 受 ： 随 着 母 亲 右 手 的摇 而 “ 动， 车轮依 旧飞速 地 转 ， 子 依 旧飞 速 地旋 ， 着 发 锭 争 出嗡嗡嘤 嘤 的声 音 ， 就像 演奏 一支 如泣 如诉 的悲 歌 。 母 亲的手 臂依然 有 规 律 地 上 下 摆 动 着 ， 脸 上 却 再 但
晴朗的早晨 ， 母亲叩响我家的大门， 或许是一个迷蒙 的 晚上 ， 回家 后惊 喜 地 发 现母 亲 端 坐 堂 前 … …时 空 能抹 刷任 何 痛苦 和烦 恼 ， 却 抹 不 掉 一个 儿 子 对 慈 但 母 无尽 的思念 ， 更抹 不掉 ‘ 子欲 孝 而 亲不 在 ’ 的遗憾 和歉疚 。 ” 类似的幻觉描写在 《 纺车》 《 、 母爱永远》 等 散文 中多次 出现 。这 种下 意识对 心理 动作 描写 与 幻 觉描 写 的结合 ， 凸显 了作 家 的思 亲之情 ， 富情绪 极
感染 力 和 艺术感 染力 。
也没 了往 日的笑 容 ， 的是难 以言表 的冷 峻和落 寞 。 有
一
作家在深切怀念亲人时 ， 涂上 了浓浓 的鲁西南 地域 特色 和民俗 色 彩 ， 民间风 俗 的点 染构 成 了金 锦
亲情 散文 的底 色 。纺纱 ， 家小 院的朴 素情境 ， 农 月亮 的传 说 ， 年 的祭 灶 、 讳 、 松 柏枝 、 神 祭 祖 、 过 避 插 敬 放
鞭 炮 、 花糕 、 吃 贴春 联 ， 有那 能够 加深 亲情 、 还 化解
宿
旋一 转 一 抽 一 拉 问 ， 知 凝 聚 了 多 少 无 奈 和 执 不
着 。 作 家在 《 草 难 报 三 春 晖 》 也 深 情 地 回忆 ” 寸 里 道 ： 也 记不 清多 少个 数 九 隆 冬滴 水 成 冰 的夜 晚 ， “ 母
子 三人共 用一 盏煤 油灯 ， 亲摇 着 纺 车 陪伴 我们 做 母
作 业 。深 夜肚饿 时 就 在火 盆 里 崩 几 个 玉米 花 垫 饥 。
怨 的磕 头 拜 年 方式 ， 成 了稼 妍 的 民俗 文化 。《 构 嬉 水 童年 》 《 、 野趣 》 《 、 慈母 手 中线 》 等散 文都 勾起 了我 们 的 回忆 中最柔 软 的部分 ， 被按 到 了酸痛 处 ， 挠到 了 痒 处 ， 到 了暖处 ， 年长 者 深 情 回眸历 史 ， 年轻 触 让 令
者 深思 历史 。金 锦 更 深 的艺 术 功 力 还 表现 在 ， 把 他 这种 民俗 色 彩通 过 诗 意 的语 言 与 意境 点 染 出来 ， 经 常收 到水 墨 画一 样 的效 果 。 “ 了裤 的 玉 米棒 一 捆 褪
一
常常是我 和弟弟 睡 了 ， 亲 的纺 车 却 彻 夜不 停 地 为 母
我们 唱着 催 眠 曲 。我 和 弟 弟 就 是 听 着 纺 车声 长 大 的。 以至 于后来 每 到 夜 深 人 静 ， 边 总 似乎 响起 纺 耳 车 的嗡嗡声 ， 这个 幻 觉 一 直 持 续 了许 多 年 。 这 种 ” 具 象化 为 “ 车 ” 体 的抒 情 ， 加 显 得 言 之 有 物 ， 纺 载 更 可触可 感 。
捆 地扎 在一 起 ， 就挂在 屋 门两边 的 木框上 ， 澄澄 黄
作 家在 塑 造母 亲形 象 时 ， 有 一个 主要 的艺 术 还
特点， 即是 着 重 刻 画 人 物 的 心 理 世 界 和精 神 世 界 。
的 ， 常让 我生 发 金 色 的 梦想 。 自留地 里 采 摘 的辣 常
椒 ， 亲用 线 一 个 一 个 串 起 来 ， 吊在 窗 户 的棂 子 母 就
比如 ， 到母亲 即将 随儿 子 进 城 居 住 时 恋 恋不 舍 的 写
心理 活动 ： 她开 始 有些 犹豫 不 定 ， 而在 破 旧的房 “ 时 子里走 来走 去 ， 时而坐 在 床沿 上默 默地发 愣 ， 时而把
上 ， 通通 的耀 人 眼 目 ， 看 了都 会 生 发 炽 热 的激 红 谁 情 。屋 檐下 悬挂 着 几 个 留着 开 瓢 的葫 芦 ， 像元 宵 就 节 的灯 笼 ， 刷刷 地排 列开 来 ， 人 目不 暇接 。破 旧 齐 让
的土 屋经 过这 一 番装 点 打 扮 ， 如 戴 上 首 饰 的农 家 恰
那 些 常用 的家 什 拿起 又放 下 ， 时而走 到邻 居 门 口 ， 却 欲进又 止 。她 是从 内心里 舍不 得那 几 间曾经 为我们
挡 风避 寒 的老 屋 和 唇 齿 相 依 的 乡 邻 。 更 主 要 的 ”
少 女 ， 素 中透 出几 分灵 秀来 。 以及 《 车 》 朴 ” 纺 中地 窨 子 里 的纺纱 图 ， 简直 就 是 一 幅诗 意 盎 然 的 民俗 风 情 画 。作 家 的
语言是朴 实 的 ， 素 到极 处时 ， 朴 恰恰 显
示 了丰富 的诗 意与 哲 理 ， 奥 秘 就 在 于 作 家对 生 活 其 的真挚 热爱 与伴 着灵 魂跳 动 的逼真 观察 。我 们来看 月下 做 活 的 诗 意 ： 常 见 她 一 只 手 摇 着 车 把 飞 速转 “
是 ， 家 善于摹 写 自己的真 挚情感 ， 至写 出 自己的 作 甚
幻觉 与潜 意识 、 下意识 活 动 。 当母 亲病 危 ， 家拉 着 作 母 亲 的双手 ， 任凭 泪 水 横 流 ， 道 ： 当此 时 刻 ， 多 想 “ 我 么盼望这 双 手能 在 我脸 上 再 抚摸 一 把 ， 至 于 能在 甚
我 头上再 打上 一 掌 。可是 ， 亲却 一直静 静地 睡着 ， 母
一
动， 另一 只手 扯着 棉条 上下 摆动 ， 纱就 像魔 术般源 细 源不 断地 从手 心 里吐 出来 ， 与缕 缕月 光搅 缠在 一起 ， 飞快 地旋 绕到 锭 子上 ， 穗儿 眼 看着 变粗 变 长 ， 线 渐渐
长 成 一个 肥硕 的地 瓜 。一 晚上 常常要 收 获两 三个这
动也不 动 ， 色越 来 越 黄 ， 息 越 来 越短 。 读 来 脸 气 ”
令人 心酸 。再 如 ： 最难 忘 母 亲 刚 刚 去 世那 几 年 ， “ 遽
然失 母 的痛苦 积郁 胸 中 ， 凭 怎 么也 难 以排 遣 。有 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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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 思运 ： 血 深情 ， 意 民俗 泣 诗
第 ３期
样 的大 地瓜 呢 。地 上 的投 影 随着 母 亲的 动作 有规 律
地 闪现 着 ， 然 是 一 幅 月 下 纺 纱 的美 妙 图 画 。 没 俨 ” 有 深切 的 生活 经 验 与 灵 魂 的深 度 探 触 ， 绝 对 写 不 是
的淬炼 。血 浓 于水 的母 子 真 情 像 奔 涌 的 洪 流 ， 冲破
心 灵 的闸 门 ， 和着我 的泪水 ， 滔 不息 地倾 泻 到稿 掺 滔
纸 上 。写 到动情 处 ， 常哀 思难 抑 ， 常 泣不 成声 。 ” 在 “ 现代 ” 后 与颠 覆 流 行 、 讽 与 解 构 为 时髦 的 反
出这 种 意境 的 。在 现 代 科 技 越来 越 发 达 的 时代 ， 机 械 生产 代替 了人工 纺 织 ， 但是 ， 车 和手织 棉 布却 成 纺 为传 统 文 化 的象 征 ， 一种 勤 劳智 慧 的象征 ， 锦在 他 金 的散 文 里 ， 以说 是 塑 造 了 “ 工 业 时 代 最 后 一 位 可 前 纯 棉母 亲 的形 象 ” 。 丁 健元 把 他 的亲 情 散 文 概 括 为 三 大 特 点 ： 平 “
民意识 、 难 意 识 、 恩 意 识 ” 甚 为 精 当。 他 说 ： 苦 感 ，
文坛 ， 金锦 的散 文使文 学 重新 回到 “ 动 ” “ 素 ” 感 、朴 、
“ 诗意” “ 、人文” 等原初本性 ， 回到了文学之根。他 对亲情 、 故土、 风物、 生命的深情 回眸， 对文化精神的 坚守 ， 充分 显示 出一 个 出 身农 民 家庭 的 干部 的社 会 责 任 和人文 价
值 立场 。
注释 ：
①《 寸草 难报 三春晖》 《 ， 山东 文学） ０ ８年第 ８期 。 ２０ ②《 纺车》 原 载《 ， 山东文 学》， 收录金 锦《 后 苦语》， 山东
文 艺 出版 社 ２ ０ 版 。 ０ ２年
“ 锦 的写 作 不是 角 色写 作 ， 是 本 相 写 作 ， 没 有 金 而 他
丝 毫功 利性 。这是 一 部 真情 实 意 的书 。 “ 其 说 是 ”与 文学 ， 如 说是 长 歌 当哭 、 心 而 呜 ， 他 用 笔 作 为 不 锥 是
剪刀 ， 为母 亲 、 亲剪 出的一 串 串纸钱 ， 后 ， 父 然 大把 大
把扬 到 风 里 。 ⑨金 锦 也 自述 其 成 功 的 “ 密 ” “ ” 秘 ： 我
一
③《 心中的老屋》 原载 《 ， 当代散 文》， 后收 录金 锦《 亲情 絮语》， 中国档案 出版社 ２０ ０ ６年版。 ④《 月到中秋 》 原载 《 ， 当代散 文》， 收录金 锦《 后 苦语》， 山东文 艺出版社 ２０ ０ ２年 版。 ⑤ 丁健元 《 金锦 亲 情散 文 （ 读 代序 ） ， 》 见金 锦《 亲情 絮 语》， 国档案 出版社 ２ ０ 中 ０ ６年 版 。 ⑥《 亲情絮语 ・ 后记》， 见金 锦《 亲情 絮语》， 中国档案 出
版 社 ２０ ０ ６年 版 。
向认 为散 文 的灵 魂 就是 真 实 。… …我就 是把 这 些
真 挚 的情感 及 痛 彻 的 感 悟 ， 实 在 在 地 倾 泄 在 文 章 实 里， 读者 之 所 以 引起 兴 趣 ， 之所 以 引发 共 鸣 ， 概 就 大 在 于这 种 原 汁 原 味 的 真 实 。 在 人 类 情 感 的 真 实 面 前， 任何 雕 饰 和虚 拟 都是无 力 的 ， 也是 无奈 的。 于是 乎， 我格 外 珍 视 这 种 真 实 。 ⑥这 确 乎 是 经 验 之 谈 。 ”
作家在 《 的文学 因缘》 我 里写 到 当时的创 作心 境 ：
“ 动笔 写作 的 那 几 个 晚 上 ， 的 心 经 历 了一 场 痛 苦 我
⑦《 我的 文学 因缘 》， 见金 锦 《 苦语 》 山东 文艺 出版社 ，
２０ ０ ２年 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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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３ ２卷 第 ３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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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血 深 情 ， 意 民俗 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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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 金锦 的 亲情散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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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浙江传媒学院新 闻与文化传播学 院 ， 浙江杭 州 ３０ １ ） １０ ８
摘 要 ： 锦 的 亲情 散 文 虽然写 的多为 家庭 琐 事 ， 他 善 于在 日常生 活和 平 凡人 物 中挖掘 具 有普遍 意义 金 但 的人 性面相 和 人所 共感 的历 史含 蕴 。他 对 亲情 、 土 、 物 、 故 风 生命 的深 情 回 眸， 文 化 精 神 的 坚 守 ， 对 以及 他 的 文本 里 的泣血 深情 与诗 意 民俗 ， 文学 重新 回到 “ 动” “ 素 ” “ 意 ” “ 文” 原初 本 性 ， 当下 文 坛 使 感 、朴 、诗 、人 等 为
提供 了有 益 的启 示。
关键 词 ： 锦 ； 情散 文 ； 金 亲 民俗
中图分 类号 ： ２ ７ ６ Ｉ ０ ．７ 文献标 识 码 ： Ａ
金锦 是 以 亲情散 文 走 上文 坛 的 。 已故母 亲给 他
带来 的锥 心 思痛 构 成 他 的 创 作 冲动 的 契 机 。在 “ 子
自尊 心 ， 以勤 劳 、 韧 而 又 乐 观 的 态 度 ，谨 慎 而 她 坚 “ 又果 断地 驾 驶着 家 庭 这 叶扁 舟 ， 载 着 养 老 的 义 务 承 和 扶 幼 的 责 任 ， 风 雨 飘 摇 中 开 始 了 艰 难 的 划 在 行 。 ④ 亲一 生 信 佛 ， 拜 神 灵 ， 行 诺 愿 ， 德 行 ”母 虔 践 积
善 。在 家 里 ， 既 有 慈 母 的 疼 爱 ， 有 严 父 般 的 管 她 又
欲孝 而 亲不 待 ” 悲 伤之 中 ， 过 ４ 的 年 ０的 金 锦 写 下 了 泣 血 之作 《 寸草 难报 三 春 晖 》 。从 此 一 发 而 不 可 收 ， 《 草难 报 三春 晖》、纺 车 》 《 爱永 远 》 《 到 中 寸 《 、母 、月 秋 》、慈 母手 中线 》 《 乡 的 路 》、 苛 管 严 教 是 母 《 、故 《 亲》 等一 系列 “ 情 散 文 ” 巨 大 的 情 感 力 量 ， 深 亲 以 深
感 染 了读 者 。母 亲 、 亲 、 公 以及 故 乡 的人 文 风 父 外 物， 都活 现在 他 的笔 下 。他 的亲情 散 文 ， 然 写 的是 虽
教 。《 管严 教 是 母 亲》 体 现 了 作 家 的严 于 自我 苛 里 解剖 与 自省 的 精 神 品 格 。母 亲讲 的孟 母 迁 居 、 母 孟 断机 、 壁偷 光 、 凿 牛角 挂 书 的故 事 ， 励 孩 子 发奋 苦 激 读； 承宫 求 学 、 师 孝 亲 、 忠 报 国 的故 事 ， 敬 精 则是 最 好 的人 文教 育 ； 娥奔 月 、 刚伐 桂 、 嫦 吴 玉兔 捣 药 、 天女 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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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心灵埋 下 了艺术 的种子 。作 家 也写 了母 亲虔 信 天 狗 吃月亮 的故 事 ， 似乎 状 写母 亲 的 “ 昧 ” 其 实 ， 愚 ， 这
家庭 琐 事 ， 是 经过 灵魂 的反 刍与 过 滤 ， 但 能够 折射 出 历史 的面相 ， 读者 感受 到社 会 的变迁 ， 悟 人生 的 使 体
深意 。虽然 不刻 意 描 写 宏 大 题 材 ， 他 善 于 在 日常 但 生 活和平 凡 人物 中挖 掘 具 有普 遍 意义 的人 性 面相 和 人所 共感 的历史 含 蕴 。
不但 没 有 丑 化 母 亲 的 形 象 ， 而 使 她 更 加 真 实 、 反 亲
切， 动人 ， 增 加 了 民俗 风情 。母 亲居 逆 境而 不馁 的 还
金 锦 塑 造 的最 感 人 的艺 术 典 型 便 是 母 亲 形 象 。
他 的一 系列 亲情 散 文 可 以作 为互 文式 文本 解读 ， 各
精 神和 点 点 滴 滴 的 教 诲 ， 作 家 奋 勉 自立 ， 苦 自 使 刻 强 。然 而 ， 当作 家在 走 上 人 生 的通 途 时 ， 仅 ５ 年 ４岁
的母 亲 却 过早 地离 开 了人 间。 金 锦 在塑 造母 亲 形 象时 ， 然没 有太 多的细 节 ， 虽
个 文本 互相 映衬 ， 成 一 个 合 力 ， 富 了母 亲 形 象 。 形 丰
作家 的母 亲 是鲁 西 南 一 位 普 通 的农 家 女 儿 ， 小 就 从
继 承 了中华 民族 吃 苦耐 劳 的优 良传 统 ， 没读 过 书 ， 虽 但是 生 性聪 慧 ， 心灵 手 巧 ， 无所 不 精 。她 的一 生是 不
幸 的 ， 是伟 大 的 。 由于 丈 夫 早 逝 ， ２ 又 她 ８岁 就 独 自
承受 了人生 的艰 险 、 俗 的偏 见 、 利 的歧 视 、 食 世 势 衣
但是 ， 他特 别 善 于选 取情 感 的触 媒 ， 也就 是使 他 的感
情 找 到一 个物 化 的载 体 ， 以具 体化 ， 个 最重 要 的 加 一
载 体便 是 —— 纺 车 。纺 车成 为母 亲 生 活 的主要 陪伴
的艰 窘 ， 既要 赡 养 风 烛 残 年 、 独 无 靠 的老 人 ， 孤 又要
抚 育嗷 嗷待 哺 的两 个幼 子 。母 亲既 善 良仁 慈又 极 富
物 ， 证 了她 的 幸 福 岁 月 与 艰 难 历 程 。 曾 几 何 时 ， 见 “ 晚上 ， 亲 常 常手 摇 纺 车 ， 母 陪伴 父 亲 研 磨 作 画 。摇
收稿 日期 ：０ ０— １ ８ ２ １ ０ —０
作者 简介 ： 赵思 运（ ９ ７ ） 男 ， １６ 一 ， 山东 郓城人 ， 江传媒学 院新 闻与文化 传播 学 院教授 ， 浙 文学博 士 ， 艺术学 博士后 。研究
方 向 ：０世 纪 中 国 文学 与 传 播 。 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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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 的车 轮 ， 转 的锭 子 ， 着 发 出 嗡嗡 嘤嘤 的声 音 ， 旋 争
像 演奏一 支 和谐 优美 的 乐
曲。我 尚年 幼无 知 ， 边 一 凝 神谛 听这迷人 的乐 章 ， 边 饶有 兴 趣 地 观 望父 亲 一
时 ， 鬼使 神 差般 赶 回老家 ， 不可待地 推 开破 旧 的 我 急 房 门， 希望 能 看到 坐在 床沿摇 纺 车的母 亲 。然而 ， 老 屋 依 旧 ， 车 犹 存 ， 独 看不 见 我 那 可 亲 可 敬 的母 纺 独
笔下 跳动 的松 鼠、 飞翔 的 小 鸟 、 跑 的 骏 马 ， 久 不 奔 久 愿入 睡 。母 亲似 乎也 陶醉 在温馨 的气 氛里 ， 纺纱 时 ， 右 手食指 伸在 车把 的耳 眼里 ， 练地划 着 圆圈 ， 手 熟 左 则有 规律地 上下 摆动 着 ， 看着线 穗儿 由小 渐大 ， 眼 脸 上洋溢 着幸 福 的笑 容 。 这 情 景 ， 今 还 清 晰地 保 留 至
在 我 的记忆 里 。 然 而 ， 外 的灾 难 降 临 到这 个 幸 ” 意
亲 。有时 ， 我身不 由主地独步街头 ， 在人头攒动中寻 找 年迈 白发 的老 人 。然 而 ， 流熙 熙 ， 音频 频 ， 人 乡 独
独 找不 到我 那 可 钦 可 佩 的 母 亲 。 “ 多 年 ， 总是 ”好 我 痴痴 地 盼望 ， 着总 有一 天母 亲会 回来 ， 许是 一个 想 或
福 的家庭 。在 １５ ９９年 大 跃 进 的 凯 歌声 中 ， 仅 ２ 年 ４
岁 的父 亲就被 工头 和庸 医误 了生命 。纺 车从此 成 了 母 亲艰难 人生 的见 证 。此 时 的纺 车 声 ， 全 消失 了 完 诗 意 ， 带 来 另 外 一 种 感 受 ： 随 着 母 亲 右 手 的摇 而 “ 动， 车轮依 旧飞速 地 转 ， 子 依 旧飞 速 地旋 ， 着 发 锭 争 出嗡嗡嘤 嘤 的声 音 ， 就像 演奏 一支 如泣 如诉 的悲 歌 。 母 亲的手 臂依然 有 规 律 地 上 下 摆 动 着 ， 脸 上 却 再 但
晴朗的早晨 ， 母亲叩响我家的大门， 或许是一个迷蒙 的 晚上 ， 回家 后惊 喜 地 发 现母 亲 端 坐 堂 前 … …时 空 能抹 刷任 何 痛苦 和烦 恼 ， 却 抹 不 掉 一个 儿 子 对 慈 但 母 无尽 的思念 ， 更抹 不掉 ‘ 子欲 孝 而 亲不 在 ’ 的遗憾 和歉疚 。 ” 类似的幻觉描写在 《 纺车》 《 、 母爱永远》 等 散文 中多次 出现 。这 种下 意识对 心理 动作 描写 与 幻 觉描 写 的结合 ， 凸显 了作 家 的思 亲之情 ， 富情绪 极
感染 力 和 艺术感 染力 。
也没 了往 日的笑 容 ， 的是难 以言表 的冷 峻和落 寞 。 有
一
作家在深切怀念亲人时 ， 涂上 了浓浓 的鲁西南 地域 特色 和民俗 色 彩 ， 民间风 俗 的点 染构 成 了金 锦
亲情 散文 的底 色 。纺纱 ， 家小 院的朴 素情境 ， 农 月亮 的传 说 ， 年 的祭 灶 、 讳 、 松 柏枝 、 神 祭 祖 、 过 避 插 敬 放
鞭 炮 、 花糕 、 吃 贴春 联 ， 有那 能够 加深 亲情 、 还 化解
宿
旋一 转 一 抽 一 拉 问 ， 知 凝 聚 了 多 少 无 奈 和 执 不
着 。 作 家在 《 草 难 报 三 春 晖 》 也 深 情 地 回忆 ” 寸 里 道 ： 也 记不 清多 少个 数 九 隆 冬滴 水 成 冰 的夜 晚 ， “ 母
子 三人共 用一 盏煤 油灯 ， 亲摇 着 纺 车 陪伴 我们 做 母
作 业 。深 夜肚饿 时 就 在火 盆 里 崩 几 个 玉米 花 垫 饥 。
怨 的磕 头 拜 年 方式 ， 成 了稼 妍 的 民俗 文化 。《 构 嬉 水 童年 》 《 、 野趣 》 《 、 慈母 手 中线 》 等散 文都 勾起 了我 们 的 回忆 中最柔 软 的部分 ， 被按 到 了酸痛 处 ， 挠到 了 痒 处 ， 到 了暖处 ， 年长 者 深 情 回眸历 史 ， 年轻 触 让 令
者 深思 历史 。金 锦 更 深 的艺 术 功 力 还 表现 在 ， 把 他 这种 民俗 色 彩通 过 诗 意 的语 言 与 意境 点 染 出来 ， 经 常收 到水 墨 画一 样 的效 果 。 “ 了裤 的 玉 米棒 一 捆 褪
一
常常是我 和弟弟 睡 了 ， 亲 的纺 车 却 彻 夜不 停 地 为 母
我们 唱着 催 眠 曲 。我 和 弟 弟 就 是 听 着 纺 车声 长 大 的。 以至 于后来 每 到 夜 深 人 静 ， 边 总 似乎 响起 纺 耳 车 的嗡嗡声 ， 这个 幻 觉 一 直 持 续 了许 多 年 。 这 种 ” 具 象化 为 “ 车 ” 体 的抒 情 ， 加 显 得 言 之 有 物 ， 纺 载 更 可触可 感 。
捆 地扎 在一 起 ， 就挂在 屋 门两边 的 木框上 ， 澄澄 黄
作 家在 塑 造母 亲形 象 时 ， 有 一个 主要 的艺 术 还
特点， 即是 着 重 刻 画 人 物 的 心 理 世 界 和精 神 世 界 。
的 ， 常让 我生 发 金 色 的 梦想 。 自留地 里 采 摘 的辣 常
椒 ， 亲用 线 一 个 一 个 串 起 来 ， 吊在 窗 户 的棂 子 母 就
比如 ， 到母亲 即将 随儿 子 进 城 居 住 时 恋 恋不 舍 的 写
心理 活动 ： 她开 始 有些 犹豫 不 定 ， 而在 破 旧的房 “ 时 子里走 来走 去 ， 时而坐 在 床沿 上默 默地发 愣 ， 时而把
上 ， 通通 的耀 人 眼 目 ， 看 了都 会 生 发 炽 热 的激 红 谁 情 。屋 檐下 悬挂 着 几 个 留着 开 瓢 的葫 芦 ， 像元 宵 就 节 的灯 笼 ， 刷刷 地排 列开 来 ， 人 目不 暇接 。破 旧 齐 让
的土 屋经 过这 一 番装 点 打 扮 ， 如 戴 上 首 饰 的农 家 恰
那 些 常用 的家 什 拿起 又放 下 ， 时而走 到邻 居 门 口 ， 却 欲进又 止 。她 是从 内心里 舍不 得那 几 间曾经 为我们
挡 风避 寒 的老 屋 和 唇 齿 相 依 的 乡 邻 。 更 主 要 的 ”
少 女 ， 素 中透 出几 分灵 秀来 。 以及 《 车 》 朴 ” 纺 中地 窨 子 里 的纺纱 图 ， 简直 就 是 一 幅诗 意 盎 然 的 民俗 风 情 画 。作 家 的
语言是朴 实 的 ， 素 到极 处时 ， 朴 恰恰 显
示 了丰富 的诗 意与 哲 理 ， 奥 秘 就 在 于 作 家对 生 活 其 的真挚 热爱 与伴 着灵 魂跳 动 的逼真 观察 。我 们来看 月下 做 活 的 诗 意 ： 常 见 她 一 只 手 摇 着 车 把 飞 速转 “
是 ， 家 善于摹 写 自己的真 挚情感 ， 至写 出 自己的 作 甚
幻觉 与潜 意识 、 下意识 活 动 。 当母 亲病 危 ， 家拉 着 作 母 亲 的双手 ， 任凭 泪 水 横 流 ， 道 ： 当此 时 刻 ， 多 想 “ 我 么盼望这 双 手能 在 我脸 上 再 抚摸 一 把 ， 至 于 能在 甚
我 头上再 打上 一 掌 。可是 ， 亲却 一直静 静地 睡着 ， 母
一
动， 另一 只手 扯着 棉条 上下 摆动 ， 纱就 像魔 术般源 细 源不 断地 从手 心 里吐 出来 ， 与缕 缕月 光搅 缠在 一起 ， 飞快 地旋 绕到 锭 子上 ， 穗儿 眼 看着 变粗 变 长 ， 线 渐渐
长 成 一个 肥硕 的地 瓜 。一 晚上 常常要 收 获两 三个这
动也不 动 ， 色越 来 越 黄 ， 息 越 来 越短 。 读 来 脸 气 ”
令人 心酸 。再 如 ： 最难 忘 母 亲 刚 刚 去 世那 几 年 ， “ 遽
然失 母 的痛苦 积郁 胸 中 ， 凭 怎 么也 难 以排 遣 。有 任
２ ２
２ １ ００
赵 思运 ： 血 深情 ， 意 民俗 泣 诗
第 ３期
样 的大 地瓜 呢 。地 上 的投 影 随着 母 亲的 动作 有规 律
地 闪现 着 ， 然 是 一 幅 月 下 纺 纱 的美 妙 图 画 。 没 俨 ” 有 深切 的 生活 经 验 与 灵 魂 的深 度 探 触 ， 绝 对 写 不 是
的淬炼 。血 浓 于水 的母 子 真 情 像 奔 涌 的 洪 流 ， 冲破
心 灵 的闸 门 ， 和着我 的泪水 ， 滔 不息 地倾 泻 到稿 掺 滔
纸 上 。写 到动情 处 ， 常哀 思难 抑 ， 常 泣不 成声 。 ” 在 “ 现代 ” 后 与颠 覆 流 行 、 讽 与 解 构 为 时髦 的 反
出这 种 意境 的 。在 现 代 科 技 越来 越 发 达 的 时代 ， 机 械 生产 代替 了人工 纺 织 ， 但是 ， 车 和手织 棉 布却 成 纺 为传 统 文 化 的象 征 ， 一种 勤 劳智 慧 的象征 ， 锦在 他 金 的散 文 里 ， 以说 是 塑 造 了 “ 工 业 时 代 最 后 一 位 可 前 纯 棉母 亲 的形 象 ” 。 丁 健元 把 他 的亲 情 散 文 概 括 为 三 大 特 点 ： 平 “
民意识 、 难 意 识 、 恩 意 识 ” 甚 为 精 当。 他 说 ： 苦 感 ，
文坛 ， 金锦 的散 文使文 学 重新 回到 “ 动 ” “ 素 ” 感 、朴 、
“ 诗意” “ 、人文” 等原初本性 ， 回到了文学之根。他 对亲情 、 故土、 风物、 生命的深情 回眸， 对文化精神的 坚守 ， 充分 显示 出一 个 出 身农 民 家庭 的 干部 的社 会 责 任 和人文 价
值 立场 。
注释 ：
①《 寸草 难报 三春晖》 《 ， 山东 文学） ０ ８年第 ８期 。 ２０ ②《 纺车》 原 载《 ， 山东文 学》， 收录金 锦《 后 苦语》， 山东
文 艺 出版 社 ２ ０ 版 。 ０ ２年
“ 锦 的写 作 不是 角 色写 作 ， 是 本 相 写 作 ， 没 有 金 而 他
丝 毫功 利性 。这是 一 部 真情 实 意 的书 。 “ 其 说 是 ”与 文学 ， 如 说是 长 歌 当哭 、 心 而 呜 ， 他 用 笔 作 为 不 锥 是
剪刀 ， 为母 亲 、 亲剪 出的一 串 串纸钱 ， 后 ， 父 然 大把 大
把扬 到 风 里 。 ⑨金 锦 也 自述 其 成 功 的 “ 密 ” “ ” 秘 ： 我
一
③《 心中的老屋》 原载 《 ， 当代散 文》， 后收 录金 锦《 亲情 絮语》， 中国档案 出版社 ２０ ０ ６年版。 ④《 月到中秋 》 原载 《 ， 当代散 文》， 收录金 锦《 后 苦语》， 山东文 艺出版社 ２０ ０ ２年 版。 ⑤ 丁健元 《 金锦 亲 情散 文 （ 读 代序 ） ， 》 见金 锦《 亲情 絮 语》， 国档案 出版社 ２ ０ 中 ０ ６年 版 。 ⑥《 亲情絮语 ・ 后记》， 见金 锦《 亲情 絮语》， 中国档案 出
版 社 ２０ ０ ６年 版 。
向认 为散 文 的灵 魂 就是 真 实 。… …我就 是把 这 些
真 挚 的情感 及 痛 彻 的 感 悟 ， 实 在 在 地 倾 泄 在 文 章 实 里， 读者 之 所 以 引起 兴 趣 ， 之所 以 引发 共 鸣 ， 概 就 大 在 于这 种 原 汁 原 味 的 真 实 。 在 人 类 情 感 的 真 实 面 前， 任何 雕 饰 和虚 拟 都是无 力 的 ， 也是 无奈 的。 于是 乎， 我格 外 珍 视 这 种 真 实 。 ⑥这 确 乎 是 经 验 之 谈 。 ”
作家在 《 的文学 因缘》 我 里写 到 当时的创 作心 境 ：
“ 动笔 写作 的 那 几 个 晚 上 ， 的 心 经 历 了一 场 痛 苦 我
⑦《 我的 文学 因缘 》， 见金 锦 《 苦语 》 山东 文艺 出版社 ，
２０ ０ ２年 版 。
Ｄｅ ｐ Ｅｍ ｏ ｉ ｎ ａ ｄ Ｐｏ ｔ ｌ ｓ ｏ ｓ ｅ ｔｏ ｎ ｅ ｉ Ｆｏ ｋ Ｃｕ ｔ ｍ ｃ
— —
Ｒ ａ ｉｇＪ ｊ ’ ｒｓｓｗｔ ａ ｌ ｆ ｃｉｎ ｅｄｎ ｉ ｉ ＳＰｏｅ ｉ Ｆ ｍｉ Ａ ｅｔ ｎｎ ｈ ｙ ｏ
ＺＨＡＯ ｉ－ｙ ｎ Ｓ ・ ｕ —
（ ｃ ｏｌ ｆ ｕｔ ｅ＆ Ｎ ｗ ｄａ Ｚ ｅｉ ｇＵ ｉｅｓｙｏ ｄａａｄＣ ｍｍ ｎｃｔ ｎ ， ｎｇｈ ＢＺ ｅ ａｇ３０ １ ， ｈ ａ Ｓ ｈｏ ｌ ｒ ｏＣ ｕ ｅ ｓＭｅｉ， ｈｊ ｎ ｎｖｒ ｔ ｆ ａ ｉ Ｍｅ ｉ ｎ ｏ ｕ ｉ ｉ ｓ Ｈａ ｚＯ ｈｊ ｎ １０ ８ Ｃ ｉ ） ａｏ ｉ ｎ
Ａｂｔａ ｔ Ａ ｈ ｕｈｈｓｐｏｅ ｉ ｍｉ ｆ ｃｉ ｅ ｔ
ｎｔｅｆｍ ｌ ｔｆ ｓＪ ｊ ｏｄａ ｓａｃ ｉｇｆｒ ｓｒ ｃ ： ｈ ｏ ｇ ｉ ｒｓｓ ｔ ｆ ｌ ａ ｅ ｔ ｎｃｎｅ ｏ ｉ ｉｅ ｉ ｉ ｉ ｇｏ ｔ ｅ ｒｈｎ ｗｈａ ｙ ｏ ｒ ｈ ａ ｙｒ ｌ ｎｎ ｓ ｏ
ｔ ｅ ｃ ｍｍｏ ｕ ｎ ｎ ｔ ｒ ｎｄ ａｌ—ｆｌ ｉｔｒｃ ｉ ｌｃ ｔｏ ． Ｈｉ ｏ ｋｉ ａ ｋ ｏ ａ ｌ ｆｅ ｔ ｎ，ｏ ｄ ｈ ｍｅａ ｄ， ｈ ｏ ｎ ｈ ｍａ ａ ｕ ｅ ａ ｌ ｅ ｔｈ ｓｏ ｉ ｍｐ ｉａ ｉｎｓ ｓｌ ｎｇ ｂ ｃ ｆｆｍｉ ａ ｃｉ ｙ ｏ ｌ ｏ ｌ ｎ ｓ ｅ ａ ｙ，ａ ｄ ｌｆ ｃｎ ｒ ｎ ｉｅ，ｈ ｓｐ ｒｅ ｅ ａ ｃ ｔ ｕ ｔｒ ｌｓ ｉｉ，ｈｉ ｅ ｐ ｅ ｔｏ ｎｄ ｐ ｅ ｉ ｏ ｋ ｃ ｔ ｍｓｉ ｅ ｐ ｏ ｅ ，ａ ｌ ｉ ｅ ｓ ｖ ｒ ｎ ｅ ｗｉ ｃ ｌｕ ａ ｐ ｒｔ ｈ ｓ ｄ ｅ ｍｏ ｉｎ ａ ｏ ｔ ｆｌ ｕｓｏ ｎ ｔ ｒ ｓ ｓ ｌ ｃ ｈ ｍａ ｅ ｌｔｒ ｔ ｒ ｅｕ ｎ ｔ ｈ ｒｇ ｎ ｌｍｏ ｉ ｇ，ｓｍｐｅ，ｐ ｅ ｉ ｎ ｕ ｎ ａ ｕ ｅ，ｗｈ ｃ ｅ ｖ ｓｕｓ ｆ ｌｍｅ ｓ ｇ ｒ ｄ ｉ ａｕ ｅ ｒ ｔ ｒ ｏ ｔ ｅ ｏ ｉ ｉ ａ ｖ ｎ ｅ ｉ ｌ ｏ ｔｃ ａ ｄ ｈ ｍａ ｅ ｎ ｔ ｒ ｉ ｈ ｌ ａ ｅ ｅｕ ｓ ａ ｅ ｆ ｏ ｔ ｅ ｃ ｒｅ ｔｌｔｒ ｒ ｉｃ ｅ ｈ ｕ ｒ ｎ ｉｅ ａ ｙ ｃ ｒ 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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