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谈 戴 望 舒 的成 名作 《 巷 》
口蓝棣之
清 华 大 学 中文 系
教授
撑着 油 纸 伞
,
独自
悠长
,
消散 了
,
甚 至她 的
,
仿徨 在悠 长
我希 望 逢 着
、
太息 般 的眼 光 丁 香般 的 惆 怅
又寂寞 的 雨 巷
。
一个丁 香 一 样地
结 着 愁 怨 的 姑娘
。
撑 着 油纸伞
仿徨在 悠长
,
独自 悠长
、
又 寂寥 的 雨 巷
她是 有 丁香 一样 的 颜 色 丁 香 一 样 的 芬芳
,
我希 望 飘过 一 个 丁香 一样 地
结着 愁 怨 的 姑娘
。
丁 香一 样 的 忧愁
在雨中 哀 怨
哀 怨 又仿 徨
,
,
戴 望 舒 一 生 只 写 过 九 十 多 首诗 真情 实感
,
,
都 写得很认真
。
,
都有
、
都富 于 艺 术 形式 上 的创 新性
,
但 若用 平正
客 还
观的标准去看
即 是说 只 要 不 以 纯 艺术 的标 准 去衡且
。
,
她 仿 徨 在这 寂 寥 的 雨 巷 撑 着 油 纸伞
像 我一 样
,
是 以 《雨 巷 》为 最 好
我 想这 一 定 不 是偶 然 的
。
,
尽管这非
偶 然 的 原 因 不可能 一下 子找 出来
几 乎 所 有 稍 微 内 行 一 点 的 评 论 都 说 《雨 巷 》是 一 首 优 秀 的 象 征 派 抒 情诗
,
像 我一 样 地 默默 千于 着 冷漠
,
,
因 为 诗 里 显然 有 着 法 国 象征 派诗 人魏
。
尔 伦那抑 郁忧伤 的 调 子 和 富 于 暗示 的 艺术 技巧
前苏 联 的
,
凄清
,
又惆 怅
。
文 艺 理 论批评专 家 曾 经 根据戴 望舒所 受 魏 尔 伦 影 响
又根
,
据 魏 尔 伦 在 巴 黎 公 社 失 败 后 所 创 作 的 诗 集 《无 言 之 歌 》
她默默 地 走 近
走近
,
提 出论 断 说 诗 里 的 形 象 姑 娘 是 诗 人 理 想 的 象 征
追求理想而 失败
,
,
全诗抒 写
又投 出
是因为
,
“
五四
”
以来 中 国 革命的 理想于
太息 一 般 的 眼 光
一 九 二七 年 倒 在 血泊 之 中
正 如 巴 黎 公社 的 伟 大 理 想 在 枪
她 飘过 像 梦一 般 地
,
声之 下倒 下 去 了
。
我 自 己 在过 去 的 分析 文 章里也 引 证 并认
,
同 过 前苏 联 专 家 的 论 断
。
当 时 感 觉 这 种 说 法 新颖 又 合情 合
像梦一般 地凄 婉迷 茫
理
。
可是 这 次 因 做 教 学 光 盘 录像 而 有机 会 重新 想 想戴 望舒
像梦 中 飘过
这 首诗到 底 是什 么 意 思
,
,
我 对前苏 联 专 家 的 论 断 有 些怀疑
一枝 丁香 地
了
如 果 一 定 要 说 《雨 巷 》对 于 一 九 二 七 年 的 大 革 命 有 所
,
我 身 旁 飘 过这 女 郎 她静 静地 远 了
,
反映的话
,
那 是 一种 颠倒 过来的 影像
,
就犹如 美 国 作家马
〔 一
远了
,
格莉特
・
米 切 尔 长 篇 小 说 《飘 》对 于 美 国 南 北 战 争 所 做 的
。
到 了 颓 纪的 篱 墙 走尽这 雨 巷
。
反映一样 对 《 》 飘
,
我 认 为 《雨 巷
》是 一 九 二 七 年 大 革 命 时 所 产 生 的
沈 工 的
,
。
在 雨里 的 哀 曲里
消 了 她的颜 色
,
,
魏尔 伦 的 诗友 马 拉 美 说过 只 要 把对 象 直接 说 出 来
力 就减少 四 分 之 三
。
魅
这 就是 我 们 通 常 所说 的 暗 示
。
,
而象征
散 了她的芬 芳
,
派又最重暗示
。
暗示 就 是 所 谓 不 明 说
而 有 些 事不 仅 是 不
想明说
,
同 时还是不能 明说
。
,
甚至 于是 诗人不 知 道 自 己 是
。
读书
得名
。
这 些 小巷 都铺 着 青石 板
。
戴 家 所在 的 大 塔儿 巷 以 塔
,
在不明说
成 功 的 暗示 常 常 是 在有 意 无 意 之 间
,
从 《雨
,
这 大 塔为 清朝杭州 城 区 中心 的标志
。
戴 家 的北 面是
巷 》的 创 作 情 况 来 看
大 概可谓 是 如 此
。
高 墙 深 院 的 前清 宰 相 府
,
往西
、
,
穿 过 小 巷 和 大 街就 到 达 美
。
《雨 巷 》从 字 面 就 可 看 出 来 的 无 可 争 辩 的 形 象 来 看
它 写 一位丁香一 样结着 愁怨 的姑 娘
问
,
丽的西子 湖 畔 了
,
湖上有苏
白二堤
《 巷 》里 的 姑 娘 雨
,
在春 雨 中 仿徨
。
试
形象 是对 于 曾经梦一样偶然 闪 过 的 前 清宰 相 府 后 代 少 女 身 姿 的 记忆
,
这里 的核心意象 丁香
、
春雨是在 暗示 吗 那 么是在暗
我们 不妨猜想戴 望舒 从上 中 学 起就 曾 经在 雨巷
。
示什么呢 美 国 诗 人托
・
与 这 位 少 女偶 尔 相 逢
后来 在 一 九 二七 年 大 革命 失 败 后
“
,
艾 略 特 著 名 长 诗 《荒 原 》 作 于 一 九 一
,
曾 经参与 革命
、
参 加 共 青 团 的 戴望舒 与
,
诗友
”
躲 到 施蛰
,
九 一一 九 二 二 是 从 这 样 几 行 开 头 的
人都会铭 刻在心而难以忘怀
我相信任何写诗的
存家所在 的 浙江松 江 乡 下
度成 为
“
此 时 思 想极度 困 惑 迷 茫
,
并一
,
第三种 人
”
的戴望舒
,
创作若有神助
,
因 时代
也 因 艾 略 特 的 七 个 诗行
四 月 是 最残 忍 的 一个 月
,
触动 了 很深 的 当初很不期 然的 回
。
忆
,
因 而 创 作 了 《 巷 》这 首 诗 雨
荒地 上
长着 丁 香
,
《雨 巷 》里 有 意 无 意 暗 示 的
“
残忍
”
,
这 个题 旨
,
,
正
把 回 忆和 欲 望
,
是诗 人 此 时 忽 然 想起 前清 宰 相 府 少 女 身 影 的 原 因
人暂 时脱 离革命而 成 为 第 三种 人 的 原 因
倒 在反 革命 力 量镇 压 的 血 泊 之 中 而忧伤 带来 的
“
。
也是诗
渗 合 在 一起
又 让春 雨
诗人不是为 革命
而是 为 这一切所
,
催促那 引 起 迟钝的
残忍
”
而迷 茫
。
诗 人是 站在前清 宰 相 府 后 代 少 女
,
根牙
的 立场 来看 这个 大 时代 的 的
,
因 而 对 于 时 代 的 反 映是颠倒
倒过来
的
。
戴 望 舒 《雨 巷 》 的 核 心 意 象 丁 香 长 在 荒 原 上 的 和 春 雨
不是 无 声滋 润 丁 香 的 都在这 里 找 到 了 出处 艾略特笔 下的 四 月
,
但 这 首诗不 只 是 写
“
残忍
”
,
而是 写 姑 娘在残 忍里站
,
。
同时
,
犹如
,
起来了
,
虽受命运打击
,
但 仍 然那 么妩媚
表示仍 然坚持
它
“
把 回 忆 和 欲 望 渗 合在 一 起
”
戴
了人的 尊严
望 舒也在 诗 里 把此 二 者 渗 合在 一 起
诗歌 通 过 抒 情 主 人 公 她是 有
对 于姑娘 的欲望 触摸的 意境
。
,
把 《 原 》里 的 知 性诗 句 化 为 可 感 觉 可 荒 残忍
”
“
一词
,
艾 略特直接说 出来 了
。
,
但 也
丁 香 一样 的 颜 色
丁香 一样 的 芬 芳
,
《荒 原 》全 诗 的 题 旨 迄 今 未 被 透 彻 阐 释
这个
“
残忍
。
”
就 是 《雨 巷 》所 要 暗 示 的
,
所不可 以 明 说的 的题 旨
但 《雨 巷 》不 是 《 原 》开 头 七 个 诗 行 的 演 绎 荒
写 的 是 诗 人 长 久 的 体 验 和 蕴蓄
。
,
它所
丁香 在杜甫 的诗 里 如
商隐 的诗里 如
“
“
丁香 体柔弱
,
,
乱结 枝犹 垫
”
和李
”
,
芭蕉 不展 丁 香 结
而已
,
同 向 春风各 自愁
,
《雨 巷 》里 姑 娘 的 形 象 最 重 要 的 一 个 细 节 是
都只是个
除乱结
,
“
愁品
”
,
杜甫只 写 到柔弱 与乱结
李商 隐
,
还 写 到 春风
,
而 戴 望 舒 写 雨 中颜 色 与 芬 芳
,
从而
她 静 静地 远 了
,
远了
,
,
赋予 它妩 媚和尊严
抓住什 么
,
她 感 慨命 运
。
叹息身世
,
但并不 急于
到 了 颓 记的 篱 墙 走 尽这 雨 巷
以作为依靠
,
她在承 受 命 运 的 风暴 戴 只 写 春
。
雨而未 写 暴雨
但 是 颓 纪 的 篱 墙 可见 时 代 的 风暴
,
颜色
和 芬 芳 本来 正 是 象征派 所表 示 的
而戴望舒赋予 更深 的 内
从 颓 纪 的 篱 墙 可见 姑娘 的 家世
工 公 叫 侧 。 ｝ 〔 』 ‘ 二 一 心 汤 』 乡 ｝ 才 知 二 日 盖 曰 众 召 飞 酥
,
她 的 家庭 一 九 二 七 年 在 革
,
涵
,
此乃 丁香 的现代性和 时代性
,
。
所以
,
,
《雨 巷 》正 如 其
命 时代所遭 受 的 打击
是姑 娘愁 怨 的 根源
。
,
这 就 是 《雨 巷 》的 大 时 代 背 景
也
他的戴望舒诗
的
。
有传 统 的 感 情 风 貌
但在本质上 却 是现 代
与 戴 望 舒 同 时 代 的 诗 人 蒲 风说 早 年 戴
”
,
诗多为
“
辛酸的 回忆
此话极 为 中 肯
这
“
,
但这 种 回 忆在诗
,
杭 州 是戴望舒 出 生 之 地
大 学就去上海 了
,
,
他在那 里读小学和 中学 上
。
里是 与欲 望结 合起 来 的 伦式 的 欲 望
。
。
欲望
”
也是法 国 式的
魏尔
度 过 自 己 青 少年 时期
,
可是
,
在他一
生所 创
作 九十 多 首诗里
“
只有两 首写 到 这 么 重 要 的地 方
什么样子的
二 的 价 寸 定
回忆
”
呢 让我们 来仔细察看一下戴望
。
一 为 《雨 巷 》
,
另 一首则是后来 四 十年 代在香港 因 宣 传抗
,
舒生 命 的 时 代 烙 印
诗人 出 生 在杭 州 市大 塔 儿 巷 十 一 号
,
日 被 日 本宪 兵关进黑 牢
在 香 港 黑 牢 里 写 的 《我 用 残 损 的
大 塔儿 巷 和 小塔儿巷从 东 向 西蜿蜒
皮市巷和 光华巷横贯
手 掌 》的 著 名 诗 篇
南北
。
他 由 光 华 巷 向 南去上 小 学
,
又沿皮市巷北行到 中 学
这一 片 湖 该 是 我 的 家 乡
,
望 舒在 三 十 年 代 一 大 批 受 西 方 象 征主 义 诗风 影 响 的 诗 人 之
,
春天
,
堤 上 繁 花 如 锦障
中
,
,
是属 于 比 较 感性
、
、
感情而 较 少 知 性 的 一群
,
很有 区别
。
嫩 柳 枝折 断 有 奇 异 的 芬 芳
我触 到 存藻 和 水 的 微 凉
于例如 卞之 琳
废 名 一 九三五 年 前后那 样的诗风
。
在这方
面
,
《 巷 》是 比 较 典 型 的 雨
戴 望舒 的 创 作 与 翻 译 大体 上 同 步
,
一边翻译法 国诗
,
,
可是 故 乡 却 永 远在 他 的 心 底
、
心坎上
,
这从
。
对于天的怀
一 边 进 行创 作
。
《雨 巷 》创 作 于 一 九 二 七 年 春 夏
,
发 表于
, 」 说
、
乡 病 》和 《游 子 谣 》完 全 可 以 看 出 来
在 《游 子 谣 》里
一 九 二 八 年 八 月 号 《小 说 日 报 》
日报
它之所 以被 当时
说
》的 编 者 叶 圣 陶 称 誉 为
,
“
替 中 国 新 诗 音 节 开 辟 了 新纪
“
元
因 为 海 上有 青 色 的 蔷 薇
,
”
那 是 因 为 《雨 巷 》全 诗 表 现 出
,
情绪 的抑扬 顿挫
”
《诗 论 零 札 》
“
句子很不整 齐
,
但有相 当完 美 的肌
,
游 子要萦 系 他 冷 落 的 家 园 吗 还 有 比 蔷 薇 更 亲 密 的 伴侣呢
理
”
施 蛰存语
。
过 了 不 久 之 后 创 作 的 《我 的 记 忆 》
、
受 不
法 国 后期 象 征主义 果 尔 蒙
耶麦
、
福尔
・
保尔 等影 响
、
,
再押 韵
比海上
“
,
用 口
语 并散 文 形式 写 成
,
更加讲感情
意义的细
青 色 的 蔷薇
”
更清丽的
。
,
当然应 该是故 乡 的 丁
微差别
,
具有诗 的 散文 美
香
。
它是 游子永远萦 怀的
甚至诗 人对 于都市 女 郎 的 感
“
触
,
都是 因 为 她们 对 于 自 己 家 乡 的
,
怀乡病
”
在百尺高
,
它 是 琐琐 地
、
永远不 肯休 止 的
,
楼 和 城里 的 香 夜
“
百合子 总 是缅想故 乡 的 阳光和木屋
”
除 非我 凄凄地 哭 了
或 是 沉沉 地 睡 了
,
她 盈盈 的 眼 睛 茫 然 地 望 着 远 处
“
《百 合 子 》
”
,
八 重子
头发的
香味是瞥着辽远 的恋情
、
乡 思 渺茫地萦 系 着
但 是 我 永 远不 讨 厌 它
因 为 它 是 忠 实 于我的
,
她
,
她因 此走着 无 尽 的
。
寂寞的
、
凄凉的路
,
八重
。
子》
这其实也是 因为 诗人深沉的 乡 思
,
才 使得很容 易
观察到 都市女 郎 的 乡 思
思
,
不难注意到
,
在戴诗里这 种 乡
尽 管 《我 的 记 忆 》开 创 一 代 诗 风 气
,
,
诗的 散文 美 由此成 为 风
,
在深 处 是 与 诗人 不 可分开 的
在 《游 子 谣 》里 已 经 看
。
艾 青 也 一再说过 戴 望舒在 这 方面 的 开 创 之 功
,
但 就诗
到 这 种情况
《我 的 恋 人 》则 尤 其 显 著
在 《我 的 恋 人 》
而论
人 们 还 是 更 喜 欢 《雨 巷 》一 些
。
里
,
诗 人在都 市 里 的 爱 情一 再 受 挫 之 后
“
,
公开 宣 称说他所
“
戴望舒
名
,
一
,
生 于杭州
,
本名 朝 案
“
,
望舒 为 笔
理想的恋 人
有 着 一 颗 天青 色 的 心
,
”
,
他想象
当我依
。
是他 自 己起的
出 自屈 原 《 骚 》 离
,
前 望舒 使 先 驱
,
在她胸 头 的 时候
青 的 颜色
,
我可 以说她 的 眼 睛是 变 了 颜色
。
天
兮
,
后飞 蔗 使 奔属
,
”
神话里替月 亮驾 车 的天神
日
,
纯洁
,
她的心的颜色
”
只 要 当春天的 雨巷上 空 雨云
温柔
多 情和潇洒
,
。
戴望舒 生 于 三 月 五
双 鱼座 浪漫 柔情
,
照 西方星 象 学
散去
,
天空就一片 天青色 了
,
丁香一样 的姑娘就会一展 愁
。
的说法
属 双鱼座
,
,
,
以爱情为 生命 的养
眉 而 在 眼 睛 里 映 出 天青 的 颜 色
这 就是诗 人 的 希望 和 祈
分
断
,
为 人和 善
意志薄弱
喜好幻想
,
逃避 现 实
,
优柔寡
、
祷
。
。
他 生 前 出 版过 三 本诗集
《我 的 记 忆 》
,
《望
所以
,
《雨 巷 》是 戴 望 舒 所 有 诗 歌 的 摇 篮 和 源 泉
,
,
后
。
舒草 》
一 首 为 他 赢得
和 《灾 难 的 岁 月 》
“
而 其 中 《雨 巷 》
。
来 戴诗 里 所 展 开 的 时 代 主题 和 人 的 主 题
都从这儿发 源
雨巷 诗人
”
称号
,
他 也 将 以 此传 世
戴 望 舒 的 诗 友 戴 杜 衡 在 为 诗 集 《望 舒 草 》写 序 时 说 望舒 开 始 写 诗 时 直说
,
,
二
年七月 一 日
诗 坛 通 行 自我 表 现
,
,
坦 白奔 放
,
写诗要
,
而戴对此加 以反 叛
,
认 为 诗是个 吞吞 吐吐 的 东 西
。
,
重在 暗 示
其 动 机在 表 现 与 隐藏 之 间
。
在 这 方 面 《雨 巷 》
口 工 一 目 工
提供 了 一个具体 的 好例
戴杜衡还 说望舒 的 诗 既不 同 于 浪漫 派 派
伪
,
,
也不 同 于 象征
,
它 具有 象征派 的 形式
,
古典派的 内容
,
铺张而不虚
,
华美而有法度
,
很少有架空 的抒情
走 的是诗 的 正
,
路
。
当
年 三 十 年 代 同 样 受 西 方 象 征 派诗 风影 响
后来对 台
湾 五 十 年 代 以 后 诗歌 发 展有卓 越 贡 献 的 诗人 钟 鼎 文 番 草
也说
,
戴望舒一 派 的 诗有浪漫 主 义 的 情慷
、
、
性灵
,
象征主
义 的 渲染
形象
,
却 没 有象征主 义 的虚 玄
。
这 些都说 明 戴
入「
雨 谈 戴 望 舒 的成 名作 《 巷 》
口蓝棣之
清 华 大 学 中文 系
教授
撑着 油 纸 伞
,
独自
悠长
,
消散 了
,
甚 至她 的
,
仿徨 在悠 长
我希 望 逢 着
、
太息 般 的眼 光 丁 香般 的 惆 怅
又寂寞 的 雨 巷
。
一个丁 香 一 样地
结 着 愁 怨 的 姑娘
。
撑 着 油纸伞
仿徨在 悠长
,
独自 悠长
、
又 寂寥 的 雨 巷
她是 有 丁香 一样 的 颜 色 丁 香 一 样 的 芬芳
,
我希 望 飘过 一 个 丁香 一样 地
结着 愁 怨 的 姑娘
。
丁 香一 样 的 忧愁
在雨中 哀 怨
哀 怨 又仿 徨
,
,
戴 望 舒 一 生 只 写 过 九 十 多 首诗 真情 实感
,
,
都 写得很认真
。
,
都有
、
都富 于 艺 术 形式 上 的创 新性
,
但 若用 平正
客 还
观的标准去看
即 是说 只 要 不 以 纯 艺术 的标 准 去衡且
。
,
她 仿 徨 在这 寂 寥 的 雨 巷 撑 着 油 纸伞
像 我一 样
,
是 以 《雨 巷 》为 最 好
我 想这 一 定 不 是偶 然 的
。
,
尽管这非
偶 然 的 原 因 不可能 一下 子找 出来
几 乎 所 有 稍 微 内 行 一 点 的 评 论 都 说 《雨 巷 》是 一 首 优 秀 的 象 征 派 抒 情诗
,
像 我一 样 地 默默 千于 着 冷漠
,
,
因 为 诗 里 显然 有 着 法 国 象征 派诗 人魏
。
尔 伦那抑 郁忧伤 的 调 子 和 富 于 暗示 的 艺术 技巧
前苏 联 的
,
凄清
,
又惆 怅
。
文 艺 理 论批评专 家 曾 经 根据戴 望舒所 受 魏 尔 伦 影 响
又根
,
据 魏 尔 伦 在 巴 黎 公 社 失 败 后 所 创 作 的 诗 集 《无 言 之 歌 》
她默默 地 走 近
走近
,
提 出论 断 说 诗 里 的 形 象 姑 娘 是 诗 人 理 想 的 象 征
追求理想而 失败
,
,
全诗抒 写
又投 出
是因为
,
“
五四
”
以来 中 国 革命的 理想于
太息 一 般 的 眼 光
一 九 二七 年 倒 在 血泊 之 中
正 如 巴 黎 公社 的 伟 大 理 想 在 枪
她 飘过 像 梦一 般 地
,
声之 下倒 下 去 了
。
我 自 己 在过 去 的 分析 文 章里也 引 证 并认
,
同 过 前苏 联 专 家 的 论 断
。
当 时 感 觉 这 种 说 法 新颖 又 合情 合
像梦一般 地凄 婉迷 茫
理
。
可是 这 次 因 做 教 学 光 盘 录像 而 有机 会 重新 想 想戴 望舒
像梦 中 飘过
这 首诗到 底 是什 么 意 思
,
,
我 对前苏 联 专 家 的 论 断 有 些怀疑
一枝 丁香 地
了
如 果 一 定 要 说 《雨 巷 》对 于 一 九 二 七 年 的 大 革 命 有 所
,
我 身 旁 飘 过这 女 郎 她静 静地 远 了
,
反映的话
,
那 是 一种 颠倒 过来的 影像
,
就犹如 美 国 作家马
〔 一
远了
,
格莉特
・
米 切 尔 长 篇 小 说 《飘 》对 于 美 国 南 北 战 争 所 做 的
。
到 了 颓 纪的 篱 墙 走尽这 雨 巷
。
反映一样 对 《 》 飘
,
我 认 为 《雨 巷
》是 一 九 二 七 年 大 革 命 时 所 产 生 的
沈 工 的
,
。
在 雨里 的 哀 曲里
消 了 她的颜 色
,
,
魏尔 伦 的 诗友 马 拉 美 说过 只 要 把对 象 直接 说 出 来
力 就减少 四 分 之 三
。
魅
这 就是 我 们 通 常 所说 的 暗 示
。
,
而象征
散 了她的芬 芳
,
派又最重暗示
。
暗示 就 是 所 谓 不 明 说
而 有 些 事不 仅 是 不
想明说
,
同 时还是不能 明说
。
,
甚至 于是 诗人不 知 道 自 己 是
。
读书
得名
。
这 些 小巷 都铺 着 青石 板
。
戴 家 所在 的 大 塔儿 巷 以 塔
,
在不明说
成 功 的 暗示 常 常 是 在有 意 无 意 之 间
,
从 《雨
,
这 大 塔为 清朝杭州 城 区 中心 的标志
。
戴 家 的北 面是
巷 》的 创 作 情 况 来 看
大 概可谓 是 如 此
。
高 墙 深 院 的 前清 宰 相 府
,
往西
、
,
穿 过 小 巷 和 大 街就 到 达 美
。
《雨 巷 》从 字 面 就 可 看 出 来 的 无 可 争 辩 的 形 象 来 看
它 写 一位丁香一 样结着 愁怨 的姑 娘
问
,
丽的西子 湖 畔 了
,
湖上有苏
白二堤
《 巷 》里 的 姑 娘 雨
,
在春 雨 中 仿徨
。
试
形象 是对 于 曾经梦一样偶然 闪 过 的 前 清宰 相 府 后 代 少 女 身 姿 的 记忆
,
这里 的核心意象 丁香
、
春雨是在 暗示 吗 那 么是在暗
我们 不妨猜想戴 望舒 从上 中 学 起就 曾 经在 雨巷
。
示什么呢 美 国 诗 人托
・
与 这 位 少 女偶 尔 相 逢
后来 在 一 九 二七 年 大 革命 失 败 后
“
,
艾 略 特 著 名 长 诗 《荒 原 》 作 于 一 九 一
,
曾 经参与 革命
、
参 加 共 青 团 的 戴望舒 与
,
诗友
”
躲 到 施蛰
,
九 一一 九 二 二 是 从 这 样 几 行 开 头 的
人都会铭 刻在心而难以忘怀
我相信任何写诗的
存家所在 的 浙江松 江 乡 下
度成 为
“
此 时 思 想极度 困 惑 迷 茫
,
并一
,
第三种 人
”
的戴望舒
,
创作若有神助
,
因 时代
也 因 艾 略 特 的 七 个 诗行
四 月 是 最残 忍 的 一个 月
,
触动 了 很深 的 当初很不期 然的 回
。
忆
,
因 而 创 作 了 《 巷 》这 首 诗 雨
荒地 上
长着 丁 香
,
《雨 巷 》里 有 意 无 意 暗 示 的
“
残忍
”
,
这 个题 旨
,
,
正
把 回 忆和 欲 望
,
是诗 人 此 时 忽 然 想起 前清 宰 相 府 少 女 身 影 的 原 因
人暂 时脱 离革命而 成 为 第 三种 人 的 原 因
倒 在反 革命 力 量镇 压 的 血 泊 之 中 而忧伤 带来 的
“
。
也是诗
渗 合 在 一起
又 让春 雨
诗人不是为 革命
而是 为 这一切所
,
催促那 引 起 迟钝的
残忍
”
而迷 茫
。
诗 人是 站在前清 宰 相 府 后 代 少 女
,
根牙
的 立场 来看 这个 大 时代 的 的
,
因 而 对 于 时 代 的 反 映是颠倒
倒过来
的
。
戴 望 舒 《雨 巷 》 的 核 心 意 象 丁 香 长 在 荒 原 上 的 和 春 雨
不是 无 声滋 润 丁 香 的 都在这 里 找 到 了 出处 艾略特笔 下的 四 月
,
但 这 首诗不 只 是 写
“
残忍
”
,
而是 写 姑 娘在残 忍里站
,
。
同时
,
犹如
,
起来了
,
虽受命运打击
,
但 仍 然那 么妩媚
表示仍 然坚持
它
“
把 回 忆 和 欲 望 渗 合在 一 起
”
戴
了人的 尊严
望 舒也在 诗 里 把此 二 者 渗 合在 一 起
诗歌 通 过 抒 情 主 人 公 她是 有
对 于姑娘 的欲望 触摸的 意境
。
,
把 《 原 》里 的 知 性诗 句 化 为 可 感 觉 可 荒 残忍
”
“
一词
,
艾 略特直接说 出来 了
。
,
但 也
丁 香 一样 的 颜 色
丁香 一样 的 芬 芳
,
《荒 原 》全 诗 的 题 旨 迄 今 未 被 透 彻 阐 释
这个
“
残忍
。
”
就 是 《雨 巷 》所 要 暗 示 的
,
所不可 以 明 说的 的题 旨
但 《雨 巷 》不 是 《 原 》开 头 七 个 诗 行 的 演 绎 荒
写 的 是 诗 人 长 久 的 体 验 和 蕴蓄
。
,
它所
丁香 在杜甫 的诗 里 如
商隐 的诗里 如
“
“
丁香 体柔弱
,
,
乱结 枝犹 垫
”
和李
”
,
芭蕉 不展 丁 香 结
而已
,
同 向 春风各 自愁
,
《雨 巷 》里 姑 娘 的 形 象 最 重 要 的 一 个 细 节 是
都只是个
除乱结
,
“
愁品
”
,
杜甫只 写 到柔弱 与乱结
李商 隐
,
还 写 到 春风
,
而 戴 望 舒 写 雨 中颜 色 与 芬 芳
,
从而
她 静 静地 远 了
,
远了
,
,
赋予 它妩 媚和尊严
抓住什 么
,
她 感 慨命 运
。
叹息身世
,
但并不 急于
到 了 颓 记的 篱 墙 走 尽这 雨 巷
以作为依靠
,
她在承 受 命 运 的 风暴 戴 只 写 春
。
雨而未 写 暴雨
但 是 颓 纪 的 篱 墙 可见 时 代 的 风暴
,
颜色
和 芬 芳 本来 正 是 象征派 所表 示 的
而戴望舒赋予 更深 的 内
从 颓 纪 的 篱 墙 可见 姑娘 的 家世
工 公 叫 侧 。 ｝ 〔 』 ‘ 二 一 心 汤 』 乡 ｝ 才 知 二 日 盖 曰 众 召 飞 酥
,
她 的 家庭 一 九 二 七 年 在 革
,
涵
,
此乃 丁香 的现代性和 时代性
,
。
所以
,
,
《雨 巷 》正 如 其
命 时代所遭 受 的 打击
是姑 娘愁 怨 的 根源
。
,
这 就 是 《雨 巷 》的 大 时 代 背 景
也
他的戴望舒诗
的
。
有传 统 的 感 情 风 貌
但在本质上 却 是现 代
与 戴 望 舒 同 时 代 的 诗 人 蒲 风说 早 年 戴
”
,
诗多为
“
辛酸的 回忆
此话极 为 中 肯
这
“
,
但这 种 回 忆在诗
,
杭 州 是戴望舒 出 生 之 地
大 学就去上海 了
,
,
他在那 里读小学和 中学 上
。
里是 与欲 望结 合起 来 的 伦式 的 欲 望
。
。
欲望
”
也是法 国 式的
魏尔
度 过 自 己 青 少年 时期
,
可是
,
在他一
生所 创
作 九十 多 首诗里
“
只有两 首写 到 这 么 重 要 的地 方
什么样子的
二 的 价 寸 定
回忆
”
呢 让我们 来仔细察看一下戴望
。
一 为 《雨 巷 》
,
另 一首则是后来 四 十年 代在香港 因 宣 传抗
,
舒生 命 的 时 代 烙 印
诗人 出 生 在杭 州 市大 塔 儿 巷 十 一 号
,
日 被 日 本宪 兵关进黑 牢
在 香 港 黑 牢 里 写 的 《我 用 残 损 的
大 塔儿 巷 和 小塔儿巷从 东 向 西蜿蜒
皮市巷和 光华巷横贯
手 掌 》的 著 名 诗 篇
南北
。
他 由 光 华 巷 向 南去上 小 学
,
又沿皮市巷北行到 中 学
这一 片 湖 该 是 我 的 家 乡
,
望 舒在 三 十 年 代 一 大 批 受 西 方 象 征主 义 诗风 影 响 的 诗 人 之
,
春天
,
堤 上 繁 花 如 锦障
中
,
,
是属 于 比 较 感性
、
、
感情而 较 少 知 性 的 一群
,
很有 区别
。
嫩 柳 枝折 断 有 奇 异 的 芬 芳
我触 到 存藻 和 水 的 微 凉
于例如 卞之 琳
废 名 一 九三五 年 前后那 样的诗风
。
在这方
面
,
《 巷 》是 比 较 典 型 的 雨
戴 望舒 的 创 作 与 翻 译 大体 上 同 步
,
一边翻译法 国诗
,
,
可是 故 乡 却 永 远在 他 的 心 底
、
心坎上
,
这从
。
对于天的怀
一 边 进 行创 作
。
《雨 巷 》创 作 于 一 九 二 七 年 春 夏
,
发 表于
, 」 说
、
乡 病 》和 《游 子 谣 》完 全 可 以 看 出 来
在 《游 子 谣 》里
一 九 二 八 年 八 月 号 《小 说 日 报 》
日报
它之所 以被 当时
说
》的 编 者 叶 圣 陶 称 誉 为
,
“
替 中 国 新 诗 音 节 开 辟 了 新纪
“
元
因 为 海 上有 青 色 的 蔷 薇
,
”
那 是 因 为 《雨 巷 》全 诗 表 现 出
,
情绪 的抑扬 顿挫
”
《诗 论 零 札 》
“
句子很不整 齐
,
但有相 当完 美 的肌
,
游 子要萦 系 他 冷 落 的 家 园 吗 还 有 比 蔷 薇 更 亲 密 的 伴侣呢
理
”
施 蛰存语
。
过 了 不 久 之 后 创 作 的 《我 的 记 忆 》
、
受 不
法 国 后期 象 征主义 果 尔 蒙
耶麦
、
福尔
・
保尔 等影 响
、
,
再押 韵
比海上
“
,
用 口
语 并散 文 形式 写 成
,
更加讲感情
意义的细
青 色 的 蔷薇
”
更清丽的
。
,
当然应 该是故 乡 的 丁
微差别
,
具有诗 的 散文 美
香
。
它是 游子永远萦 怀的
甚至诗 人对 于都市 女 郎 的 感
“
触
,
都是 因 为 她们 对 于 自 己 家 乡 的
,
怀乡病
”
在百尺高
,
它 是 琐琐 地
、
永远不 肯休 止 的
,
楼 和 城里 的 香 夜
“
百合子 总 是缅想故 乡 的 阳光和木屋
”
除 非我 凄凄地 哭 了
或 是 沉沉 地 睡 了
,
她 盈盈 的 眼 睛 茫 然 地 望 着 远 处
“
《百 合 子 》
”
,
八 重子
头发的
香味是瞥着辽远 的恋情
、
乡 思 渺茫地萦 系 着
但 是 我 永 远不 讨 厌 它
因 为 它 是 忠 实 于我的
,
她
,
她因 此走着 无 尽 的
。
寂寞的
、
凄凉的路
,
八重
。
子》
这其实也是 因为 诗人深沉的 乡 思
,
才 使得很容 易
观察到 都市女 郎 的 乡 思
思
,
不难注意到
,
在戴诗里这 种 乡
尽 管 《我 的 记 忆 》开 创 一 代 诗 风 气
,
,
诗的 散文 美 由此成 为 风
,
在深 处 是 与 诗人 不 可分开 的
在 《游 子 谣 》里 已 经 看
。
艾 青 也 一再说过 戴 望舒在 这 方面 的 开 创 之 功
,
但 就诗
到 这 种情况
《我 的 恋 人 》则 尤 其 显 著
在 《我 的 恋 人 》
而论
人 们 还 是 更 喜 欢 《雨 巷 》一 些
。
里
,
诗 人在都 市 里 的 爱 情一 再 受 挫 之 后
“
,
公开 宣 称说他所
“
戴望舒
名
,
一
,
生 于杭州
,
本名 朝 案
“
,
望舒 为 笔
理想的恋 人
有 着 一 颗 天青 色 的 心
,
”
,
他想象
当我依
。
是他 自 己起的
出 自屈 原 《 骚 》 离
,
前 望舒 使 先 驱
,
在她胸 头 的 时候
青 的 颜色
,
我可 以说她 的 眼 睛是 变 了 颜色
。
天
兮
,
后飞 蔗 使 奔属
,
”
神话里替月 亮驾 车 的天神
日
,
纯洁
,
她的心的颜色
”
只 要 当春天的 雨巷上 空 雨云
温柔
多 情和潇洒
,
。
戴望舒 生 于 三 月 五
双 鱼座 浪漫 柔情
,
照 西方星 象 学
散去
,
天空就一片 天青色 了
,
丁香一样 的姑娘就会一展 愁
。
的说法
属 双鱼座
,
,
,
以爱情为 生命 的养
眉 而 在 眼 睛 里 映 出 天青 的 颜 色
这 就是诗 人 的 希望 和 祈
分
断
,
为 人和 善
意志薄弱
喜好幻想
,
逃避 现 实
,
优柔寡
、
祷
。
。
他 生 前 出 版过 三 本诗集
《我 的 记 忆 》
,
《望
所以
,
《雨 巷 》是 戴 望 舒 所 有 诗 歌 的 摇 篮 和 源 泉
,
,
后
。
舒草 》
一 首 为 他 赢得
和 《灾 难 的 岁 月 》
“
而 其 中 《雨 巷 》
。
来 戴诗 里 所 展 开 的 时 代 主题 和 人 的 主 题
都从这儿发 源
雨巷 诗人
”
称号
,
他 也 将 以 此传 世
戴 望 舒 的 诗 友 戴 杜 衡 在 为 诗 集 《望 舒 草 》写 序 时 说 望舒 开 始 写 诗 时 直说
,
,
二
年七月 一 日
诗 坛 通 行 自我 表 现
,
,
坦 白奔 放
,
写诗要
,
而戴对此加 以反 叛
,
认 为 诗是个 吞吞 吐吐 的 东 西
。
,
重在 暗 示
其 动 机在 表 现 与 隐藏 之 间
。
在 这 方 面 《雨 巷 》
口 工 一 目 工
提供 了 一个具体 的 好例
戴杜衡还 说望舒 的 诗 既不 同 于 浪漫 派 派
伪
,
,
也不 同 于 象征
,
它 具有 象征派 的 形式
,
古典派的 内容
,
铺张而不虚
,
华美而有法度
,
很少有架空 的抒情
走 的是诗 的 正
,
路
。
当
年 三 十 年 代 同 样 受 西 方 象 征 派诗 风影 响
后来对 台
湾 五 十 年 代 以 后 诗歌 发 展有卓 越 贡 献 的 诗人 钟 鼎 文 番 草
也说
,
戴望舒一 派 的 诗有浪漫 主 义 的 情慷
、
、
性灵
,
象征主
义 的 渲染
形象
,
却 没 有象征主 义 的虚 玄
。
这 些都说 明 戴
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