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12月
第14卷 第4期中国边疆史地研究China’sBorderlandHistoryandGeographyStudiesDec12004Vol114No14
南朝与北朝对高句丽政策的比较研究
姜维公 魏晋南北朝时期,南、北朝都以招徕远夷为事,高句丽遂得在南北朝之间周旋,左右逢迎,成为南北朝时期外夷之首。南朝除了招徕一道外,还试图以高句丽牵制北朝,所以册封赏赐很优厚,高句丽有悖意旨之处,南朝多曲原之;北朝把统一全国作为己任,每次高句丽滋事后,北朝都有讨伐之意,但由于种种原因,仍对高句丽实行封册、恩赏、求质、聘妃和责让等政策。
关键词 南朝 北朝 高句丽政策 对比研究
作者姜维公,1962年生,历史学博士,、教授:,邮编
130032。
,,南嘲北为胡虏,北讥南为岛夷,各以招徕远夷为事,高句丽遂得周旋于南、北之间,左右逢迎,成为南北朝时期外夷之首。《通典》云“:自东晋、
①南朝除却招徕一道外,仍试宋至于齐、梁、后魏、后周,其主皆受南、北两朝封爵,分遣贡使”。
图以高句丽牵制北朝,故封册赏赐颇优,当王朝更替之际,每隆其爵秩,以重新确认彼此之君臣关系,高句丽小有梗悖,常曲顺其意;北朝以统一全国为己任,每虑高句丽作梗后,常有讨伐之意,而意有所虑,力有所分,且高句丽朝贡不辍,亦不欲轻起刀兵,威胁之外,亦重恩赏以羁縻之。高句丽西进屡挫,遂以南下扩张为主要政策,因之坐大于海东,与南、北朝相安无事170余年。兹不避褊陋,略论如下,以就教于方家。
一、先行研究的总结
关于南、北朝对高句丽之政策,日本的东洋史学者介入最早,探讨文章也最多。明治维新
②一文中指出,南北朝时期,高句丽以拓地通商以后,坪井九马三在《古朝鲜三国鼎立形势考》
为国策,对内与拓拔魏加强联络,同 结盟,削弱百济,袭击新罗;对外与刘宋、萧齐、梁、陈进
③中接受了这种观点,认为当时行贸易,收到了富国强兵的实效。久米邦武在《日本古代史》
各方的结合,不是战争同盟,而是根据通商的利益达成的,并强调高句丽与北魏的关系也包含
①《通典》卷186《边防二・高句丽》。
②《史学杂志》卷35。
③早稻田大学出版部1907年版。
南朝与北朝对高句丽政策的比较研究
①中指出,高句丽与南着通商的内容。但这种通商利益说遭到了批判,今西龙在《百济略史》
朝的交往主要目的在通商但也有不少政治因素。林泰辅和木宫泰彦都从政治方面理解高句丽
②末松保和在③中不仅强调了其政治意义,而且认为与各方面的关系。《高句丽攻守的形势》
高句丽的外交是积极主动的。总之,这一时期的文章政治气息浓烈,其主流思想是将高句丽纳入朝鲜史体系,④强调高句丽与南、北朝保持等距离交往,总结其与南朝“交通”的目的是缔结战争同盟和贸易利益,与北朝“交通”的目的是通商及免除其南下扩张的后顾之忧,淡化南、北朝对高句丽的宗主权,突出高句丽的独立。战后,随着研究资金的短缺,日本学术界对中国、朝鲜古代史的研究兴趣减淡,论文及著述数量减少,但其新特色是学术意味渐浓,研究在前期粗
⑤放概括研究的基础上深入且细化。
朝鲜半岛学者将高句丽史作为其国史的一部分,因而将高句丽与南、北朝的关系定格在中朝关系上,淡化高句丽对南、北朝的服属,强调的是高句丽的主体性,较有代表性的是李基白《韩国史新论》,⑥李氏为了突出自己的“见解”,甚至忽略乃至罔视基本的史实,更为弥合其破
(李万烈主编)则强调高句丽与绽而混淆历史事件的时间性。韩国国史编纂委员会的《韩国史》
(第3卷)北魏关系的密切。朝鲜社会科学院编撰的《朝鲜全史》
北魏侵略的企图,句丽的“国际地位”。
“魏伐百济”与南北朝
⑦⑧刘子敏时期东亚国际关系》、《高句丽与南北朝
υλ 等。此外在著述中论及南北朝的关系》、ωξϖλ 和λ 金毓黼λ :《中国民族史》《魏晋南北朝史》、《东北通史》、
ψζλ 薛虹等λ 马大正等佟冬等《中国东北史》、《中国东北通史》、《古代中国高句丽历史丛
①近泽书店1934年版。
②《朝鲜通史》,进行社1912年版。《日支交通史》,金刺芳流堂1926年版。
③《青丘学丛》五,1930年版。亦收入《青丘史草》,1965年自版。
④有个别学者将之纳入日本史体系,盖当时日本已经控制了朝鲜半岛,故日鲜同祖论、日本分国论的调子甚嚣尘上。
⑤以上参考了日本三崎良章《南北朝时代的中朝关系》一文,原载于《史滴》第3号,1982年。
⑥[韩]李基白《韩国史新论》:,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94年版。
⑦《历史研究》1985年第3期。
⑧收入杨春吉主编之《高句丽历史与文化研究》,吉林文史出版社1997年版;又于1999年略作改动,易名《高句丽与南北朝的关系》,收入杨春吉主编之《高句丽历史与文化》,吉林文史出版社2000年版。
⑨收入《中朝韩日关系史研究论丛》,延边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
υλ 收入《中国东北边疆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
ϖλ 上海世界书局1934年版。
ωλ 上海开明书店1948年版。
ξλ 上卷,重庆五十年代出版社1944年版。
ψλ 第1卷,吉林文史出版社1987年版。
ζλ 吉林文史出版社1991年版。
中国边疆史地研究 2004年第4期
①耿铁华②马大正等③这些论著在探论》、《中国高句丽史》、《古代中国高句丽历史续论》。
讨时有共同的地方,例如都将高句丽界定为中国古代的地方民族政权,对双方的交往及政策也做出多方面的叙述等,为学界深入探讨这一问题奠定了基础。然而,这些论著多以高句丽为中心来探讨二者的关系,很少站在中央的角度上加以审视,即便论及中央政权对高句丽的政策,也缺乏深入而具体的探讨。
二、南朝对高句丽的政策
晋安帝义熙九年(413),高句丽向东晋贡赭白马。其时,刘裕已经掌握了东晋的实权,因而
④宋文帝践祚,继承了东晋与高句丽的君臣关系。可以认为这是高句丽与南朝正式交往之始。
其后,齐、梁、陈相继,都与高句丽保持了这种以朝贡、封册等形式确立的君臣关系。但南朝国力自元嘉北伐之后日衰,因而与高句丽交往时已经失去了宋初时的气魄,只能用“修文德”来维持远夷的主动朝贡了。所以,南朝在封册、恩赏上不遗余力,成为其高句丽政策的重要内容。
南北分裂,刘宋因承自司马晋,以中国正朔自居,⑤为了扩大影响力,,开展了积极的外交活动,努力拉拢北魏周边有实力的部族,因而愿意接受南朝的官爵。
笔者注意到,,很大差别。,不能像某些外国学者认
⑥刘宋初建,刘裕北为的是“,后期倾向与北朝的外交”。
,不是没有道理。高句丽向刘宋朝贡,为刘宋提供军马,固然出于自己的政治利益,但也因为刘宋具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如果刘宋军力衰弱,在与北朝的对峙中经常采取防御态势,高句丽这样做,无疑是引火烧身,很可能在北魏南讨之前就步了北燕、吐谷浑等地方政权的后尘。宋文帝北伐失败后,刘宋国力逐渐衰弱,而昔日与北魏作对的部族也多被北魏敉平。在这种情况下,高句丽对南朝虽然仍保持朝贡,但调子已经低了,以免招致北魏的军事打击。拓跋焘在给宋太祖书中曾得意地炫耀“:彼往日北通芮
⑦其语虽有夸饰,但大体芮,西结赫连、蒙逊、吐谷浑,东连冯弘、高丽。凡此数国,我皆灭之。”
是符合实情的,高句丽虽未被北魏所灭,然刘宋军事力量衰落后,高句丽对北魏之恭顺听命实前所未有。孝文帝迁都时,议臣以高句丽为虑,无非藉辞反对孝文帝迁都,而非高句丽有不逞
①黑龙江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
②吉林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
③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
④《南史》卷79《夷貊传下・高句丽》“:晋安帝义熙九年,高丽王高琏遣长史高翼奉表,献赭白马,晋以琏为使持节、都督营州诸军事、征东将军、高丽王、乐浪公”。需要指出的是,其时正是高句丽长寿王即位元年,高句丽对南、北朝政策的稳定,固然是形势使然,亦与长寿王在位时间较长,对外政策稳定有关。
⑤拉拢北朝以外的“诸国”,让其称臣贡物,并大肆宣扬其归附之诚。以高句丽事为例,义熙九年高句丽进贡之赭白马,至刘宋时仍为乘舆马,病死之后,宋文帝令文臣赋之,颜延之《赭白马赋》、刘义恭《白马赋》都在赋中铺张四夷来朝之事,以为刘宋德泽所致,即一端也。
⑥[日]市村瓒次郎《东洋史统》:,富山房1939年版。
⑦《宋书》卷95《索虏传》。
南朝与北朝对高句丽政策的比较研究
之举动或有侵犯封疆之过失。
刘宋与高句丽只能通过海路联系,非兵威所及,故其政策大多数情况下只能通过封册、赏赐等方式表现,史书所载其对高句丽的赏赐较为简略。为了研究方便起见,这里把南朝对高句丽的封册制度作为研究的重点。关于封册的宗旨《册府元龟》,曾这样总结“:中国之于夷狄,羁縻而已。若乃殊邻绝党之国,钦风慕化而至,琛赆维旅, 译以通,解辫而习宾仪,保塞而请内属。繇是推怀柔之道,开抚纳之意,优其礼遇,原其赐予,以笃其好,而厌其心焉。汉氏之后,乃复加以侯王之号,申之封拜之宠,备物典册以极其名数,持节封建以震乎威灵,至于告终称嗣,抚封世及,必俟文告之命,乃定君臣之位。自非人君之慎德,大邦之敦信,皇明遐烛而无间,仁
①一般来说,从高句风溥畅而胥泊,又曷能革彼旷悍,被之声教,使共奉王略而为外臣者哉。”
丽向南、北朝朝贡的时间、贡物能够推断出高句丽对南、北朝的策略,而从南、北朝对高句丽的封册上则能体现出其对高句丽的政策。为此,笔者制作了《南朝封册高句丽表》,以资比较。
南朝封册高句丽表编号1413南朝纪年晋安帝义熙九年高句丽纪年长寿王高琏元年封册内容补充以琏为使持节、都督营州诸,故此为军事、浪公
高句丽传》《南,史・高句丽传》作镇东大将
军2420宋武帝永初元年
3加琏散骑常侍,增督平州诸按:是年五月少帝即位,加
军事封为少帝时事
4463征东大将军、高丽王高琏进宋孝孝武帝大明长寿王高琏十八号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七年年司
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营
平二州诸军事、车骑大将长寿王高琏六十军、开府仪同三司、乐浪公八年高丽王高琏进号骠骑大将
军
文咨王高云二年以高云为使持节、散骑常高云纪年从《三国史记・高侍、都督营平二州、征东大句丽纪七》,现行各历史年
将军、乐浪公表多延后一年,误也。5480齐高帝建元二年6
7
8
[1**********]20齐郁林王隆昌中梁武帝天监元年梁武帝天监七年梁武帝普通元年
梁武帝普通七年文咨王高云十一年进号为车骑大将军文咨王高云十六进位抚东大将军年安臧王高安二年安臧王高安八年高句丽纪七》作抚军大将军,误也。诏安承封爵,持节、都督营平二州诸军事、宁东将军按《三国史记・高句丽纪高丽王安庶子延立,遣使贡七》,安臧王在位十三年,此献,诏以延袭爵姑仍其旧10526
①《册府元龟》卷963《外臣部・封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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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11
12548562南朝纪年梁武帝太清二年陈文帝天嘉三年高句丽纪年阳原王高成四年平原王高汤四年封册内容抚东将军高丽王高延卒,以其子为宁东将军、高丽王乐浪公高句丽王高汤为宁东将军补充
南朝对高句丽的封册见诸史籍者凡12次,可分为四类:一是作为对高句丽特殊贡献或忠诚的嘉奖;二是南朝朝代更替之际,进位封册,以重新确认彼此的君臣地位;三是南朝王位交替之际,进位封册,以巩固彼此的君臣地位;四是高句丽王位交替之际,重新封册,再次确认彼此的君臣地位。从《南朝封册高句丽表》可以看出,属于第一类有1、8项(1项亦有初次确定彼此君臣关系的意义);属于第二类的有2、5、7项;属于第三类的有3、4项;属于第四类的有6、9、10、11、12项。第三类封册是北朝所没有的,说明南朝对与高句丽的关系看得比较重,也说明其控制高句丽的手段有限。国外一些学者认为南、北朝对高句丽封册乃是其单方面的一厢情
①这种观点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愿,高句丽方面既不曾要求,也不曾承认。
朝朝贡的时间来看,,新王的承认,在军事力量强大时,。这种命令如果符合高句丽的利益,。,以免影响其政治利益,,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进行处理。如在北。
三、北朝对高句丽的政策
435年,高句丽见后燕灭亡在即,遣使贡魏,且请其国讳。次年,北魏为了讨伐后燕,遣使者10余人至东方诸国告谕,是为北朝与高句丽交涉之始。北朝与高句丽接壤,因而能够使用多种手段控制高句丽。如果说南朝对高句丽的政策灵活而温和,那么北朝则显得呆板而强硬。北朝对高句丽的政策主要通过下列形式体现:
1.封册
在北朝对高句丽的封册中,有几个值得注意的地方,一是时间性,二是封册的内容,三是封册的性质。史籍所见北朝对高句丽的封册凡11次。这里将隋文帝即位之初对高句丽的封册计算到北朝内,因为其时南朝继续存在,天下仍未一统,隋文帝此次封册是北朝对高句丽封册的终结,其封册内容既有对前朝的继承,也有隋王朝的新政策,标志着即将统一的中原王朝对高句丽政策的整体转变。
从时间上看,北魏世祖拓跋焘在位期间,北魏与高句丽处于相对冷淡时期,这是由于高句丽收纳了冯弘并多次抗命的结果。在北魏孝文帝时期,随着南朝军事力量的衰落,北魏与高句丽交往开始频繁,但期间北魏仍对高句丽耿耿于怀,高句丽也对北魏怀有戒心。孝文帝之后,二者关系进入稳定时期。
①参见朝鲜社会科学院《朝鲜通史》:第3卷。
南朝与北朝对高句丽政策的比较研究
从封册内容可以反映出北朝的政策。兹编《北朝封册高句丽表》,以便探讨。
北朝封册高句丽表编号1南朝纪年高句丽纪年封册内容补充拜琏为都督辽海诸军事、征北魏太武帝太延长寿王高琏二十此时北燕已呈败亡之兆,故435东将军、领护东夷中郎将元年三年高句丽先示好于北魏。辽东郡开国公、高句丽王
高琏卒,策赠车骑大将军北魏孝文帝太和长寿王高琏七十491太傅、辽东郡开国公、高句十五年九年丽王,谥曰康
49123北魏孝文帝太和文咨王高云元年十五年云使持节、都督辽海诸军事、征东将军领护东夷中郎将、辽东郡开国公、高句丽
王
4策赠车骑大将军、领护东夷北魏孝明帝神龟文咨王高云二十519校尉、辽东郡开国公、高句兹从《魏书・肃宗纪》二年九年丽王
拜其世子安为安东将军、领北魏孝明帝神龟安臧王高安二十519护东夷校尉、郡开二年九年公、53356北魏孝武帝永熙元年、高句丽传》仅言“出夷帝初”,兹从《册府元龟・封、高句丽册一》,7534天安原王高延4—7诏加延侍中、骠骑大将军,外臣部》作车骑
537年余悉如故大将军
8550北齐文宣帝天保阳原王高成六年元年以散骑常侍、车骑将军、领东夷校尉、辽东郡开国公高丽王成为使持节、侍中骠骑大将军、领护东夷校
尉,王公如故
以高丽王世子汤为使持节领东夷校尉、辽东郡公、高
丽王9北齐废帝乾明元560平原王高汤年
577
5811011北周武帝建德六平原王高汤十九拜汤为上开府仪同大将军一作高阳年年辽东郡开国公、辽东王隋文帝开皇元年平原王高汤二十高祖受禅,汤复遣使诣阙,
三年时授大将军,改封高丽王。
从表中封册内容来看,一般来说,有都督辽海诸军事、征东(车骑)将军、领护东夷校尉(中郎将)、辽东郡开国公、高句丽王;后期则有“散骑常侍”、“侍中”等皇帝侍从官号,赠官则有“太傅”。首先,承认高句丽对辽东的占有是魏世祖平冯弘之前的权宜之计,先例既开,其后诸帝都默认了。至北周灭北齐,高句丽向北周称臣,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将前朝所封高句丽王改封为辽东王。殆隋代北周,隋文帝又将“辽东王”改为“高丽王”。从封册的性质来看,1、2、4项可视为对高句丽特殊贡献或忠诚的嘉奖(1项亦有初次确定彼此君臣关系的意义);6、7、8、10、11项可视为北朝朝代更替之际进位封册,以重新确认彼此的君臣地位;3、5、9项可视为高句丽王位交替之际,对高句丽新王封册,再次确认彼此的君臣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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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恩赏
北魏为了笼络高句丽,有如下几方面恩赏:一是赐物。北朝对高句丽的贡物有一定要求,一般要求其“岁致黄金二百斤,白银四百斤”,①且对高句丽的频繁朝贡来者不拒,总是根据其贡物的价值给予较高的赏赐。高句丽朝贡频繁的时间为北魏孝文帝太和年间,其中太和九年(485)、十二年、十三年、十六年都是一年内三次朝贡,十四年、十五年、二十三年都是一年内两次朝贡。这与史书所记载的“至高祖时,琏贡献倍前,其报赐亦稍加焉”相吻合。二是赏赐级别较高的仪物。如北魏孝文帝及西魏孝武帝对高句丽王封册的同时,都赐以“衣冠服物车旗之
②饰”。三是为去世的高句丽王举行哀悼仪式,并赠赙赐谥。长寿王去世时,孝文帝举哀于东郊,谥曰康;文咨王高云去世时,灵太后为举哀于东堂。四是在藩属国中给高句丽最高的地位。
③这些待遇不是一般藩属国能够《南齐书・高句丽传》“:虏置诸国使邸,齐使第一,高丽次之。”
得到的,魏收曾云“:夷狄之于中国,羁縻而已。高丽岁修贡职,东藩之冠,荣哀之礼,致自天朝,
④亦为优矣”。
3.求质
高句丽向北朝纳质是有传统的,前燕慕容皇光攻破高句丽丸都城后,,俘其母周氏为质,自此,,,但一般不是高句丽王的子弟,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以武力威胁为背景的,,。孝文帝在给:,遣从叔随使……卿独乖宿款,用违严敕,,仍留同气。此而可忍,孰不可恕也。若卿父子审如许者,应遣亲弟,以赴虔贡。如令弟复沈瘵,应以卿祖析体代行。过事二三,并违朝命,将何以固……从叔之朝,乃西藩常事。今于旅见之辰,而同之岁时之使,于卿之怀,宁可安乎。卿之亲弟及即邹二人,随卿所遣,必令及元正到阙,若言老病者,听以四牡飞驰,车舆涉路,须待卿亲至,此然后
⑤此诏是魏孝文帝太和十七年(493)所下《魏书・归反群后。”,高句丽传》亦有相应记载“:又诏
⑥其后,(高)云遣世子入朝,令及郊丘之礼。云上书辞疾,惟遣其从叔升于随使诣阙,严责之。”
北朝以高句丽王直系亲属为质的目的始终未能达到。
4.聘妃
聘妃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纳质,北魏对周边部族经常采用这种策略。466年,掌权的魏文明太后以献文帝“六宫未备”为由,令高琏献女。其事一波三折,最后因献文帝的去世而不了了之。高琏先是推称亲女已嫁,以侄女充选。待魏使送币,复受左右游说,以为北燕与魏婚姻,魏使因而知其国山川险易,北燕也因之而亡,宜借故推托婚事。高琏遂上书妄称侄女病故,北魏怀疑其中有诈,派使者切责,高琏迫于压力,仍允婚事,旋因献文帝去世不果而终。
①②⑥ 《魏书》卷100《高句丽传》。
③《南齐书》卷58《东南夷・高丽传》。其时,南、北朝互为敌国,而高句丽使仅次南使,说明其在藩属国中的地位最高。
④《魏书》卷100《高句丽传》史臣曰。
⑤《文馆词林》卷664《后魏孝文帝与高勾丽王云诏一首》,中华书局2001年版,第241—242页。
南朝与北朝对高句丽政策的比较研究
5.责让
“责让”是由羁縻政策派生出来的一项具体对藩属国进行管理的方式。中原王朝在藩属国违背中央意旨的情况下,通常先采取责让的方式,即派遣使者,携带玺书,前往藩属国强令其承认错误,改过更新。《册府元龟》曾论及“责让”的理由、方式及效果“:夫要荒之服,声教修暨。天子有守在四夷之道《春秋》,著强以天下之法,故威让之命,所以惩其不贡,文告之辞,所以谴其不庭,惟制御之方,在羁縻而勿绝。若乃象胥是设,言语既通,使者载驰,要领斯得。而乃陆梁负约,桀骜渝盟,鼠首多疑,狼心肆志,或自相残孽,或敢行侵叛,悯其类之所溯,虑我边之有
①在耸,繇是布之言令,昭以刑德,示曲直之旨,谕诛赏之意,故有革心改图、厥角谢罪者也。”
责让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时,军事讨伐往往会成为中原王朝随后采取的措施,因此责让往往是讨伐的前奏。
北魏分裂后,北齐与高句丽接壤,并继承了北魏与高句丽的关系。北齐也继续运用军事威胁和加封官爵这两种手段控制高句丽。天保三年(552),齐文宣帝统兵至营州,命使者入高句丽求魏末流人,允许使者便宜行事。正是以这种强大军事力量为后盾,北齐使者敢手殴高句丽
②王,迫使其交出5000户汉民。
四、南、欲知南、,、北两方的态度。
1.南朝在王位更替之际,有进位封册之举;而北朝则没有这类封册。这说明南朝由于没有更多的办法影响高句丽,因此很重视通过封册新王这种方式来确认与高句丽的君臣关系;而北朝则因有多种策略控制高句丽,因而在高句丽新王即位时一般不进行封册。
南朝的封册中通常有“都督营、平二州诸军事、乐浪公”三个内容,这与北朝的封册内容与性质是不同的。对南朝而言,其时无望收复营、平,乐于做顺水人情,承认高句丽对乐浪、辽东的占领,以此来笼络高句丽。对高句丽而言,南朝的封册表明了南朝承认其占领乐浪、辽东的合法性,也增加了其与北朝讨价还价的余地,因为北朝是不承认其占领乐浪之合法性的,至于平州,则完全不在北朝考虑之内,高句丽根本无法获此“殊荣”。同时,这一封册实际给予了高句丽统辖东夷诸族的权力,同时明显照顾到了南朝另一海东属国百济的利益,没有给高句丽冠以“护东夷校尉”的名号。另外,南朝封海东二国的武阶有安东将军、宁东将军、抚东大将军、车骑大将军、骠骑大将军诸号,其中冠“东”的官号都是特设的。而高句丽新王一般都封“宁东将军”,据《通典》卷37记载,这是专用于封册东夷所设,在二十四班专门设置的将军号中,它属于“二十二班”;抚东将军属于“二十三班”。
北朝明确给予高句丽统辖东方诸族的权力,封册内容中通常都有“领护东夷校尉”或“领护东夷中郎将”的名号,也维护高句丽在东方诸国中的地位,百济与勿吉曾向北朝请求北魏攻打高句丽,自己也有联合攻打高句丽的计划,都为北魏所否决。世宗曾亲口对高句丽使者说“:高
①《册府元龟》卷996《外臣部・责让》。
②参见《北史》卷94《高丽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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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北朝还在高句丽国内设置了大中正,尽管授丽世荷上将,专制海外,九夷黠虏,实得征之。”
职的对象是外戚,其职事也可能得不到落实,但也说明北朝对高句丽加强了统治。
2.对高句丽“不受制”的反应
冯弘东奔高句丽后,又上表南朝,欲南下归依刘宋。北魏则命令高句丽遣送,迫使高句丽只得除掉冯弘。元嘉十四年(437)高句丽派遣孙漱、高仇等袭杀冯弘,刘宋派来迎冯弘的王白驹等将士又擒杀孙漱、高仇,最后,王白驹等刘宋将士又被高句丽所擒。高琏处理王白驹等人的方式耐人寻味,他没有说明王白驹等人打击高句丽军队是否合理,只是指责王白驹擅自处死高句丽将领的行为过火,以“专杀”的罪名将王白驹等人送于南朝。刘宋不欲违其意,下王白驹等于狱,旋放之。双方都为对方留有余地,政策非常灵活。北魏态度虽然强硬,但冯弘既死,东征的条件也不成熟,最后也只得不了了之。高句丽用这种办法敷衍了南、北朝,自己则得到了
②高句丽有悖意旨之处,南朝多曲原之;北朝则多以派遣使者责壮大的机会,从而雄霸海东。
让,通过军事恐吓等方式加以控制。
3.高句丽向敌国朝贡问题
南朝虽然以正朔自居,但并不在乎高句丽向北朝朝贡,在它看来,③朝的情况下,只能按孔子说的“:远人不服,盾,它不允许高句丽向南朝俯首称臣。,苦心。虽然北朝认为自己才是正统,充分。所以,,,北朝也采取实际行,,并曾一度截获。当然,光州驻军除了阻挠高句丽贡使外,还有隔绝南朝、百济使者往来的任务。光州曾成功截获萧梁派往高句丽的船队,并与百济发生冲突。
总之,南、北朝皆视高句丽为藩属,封册优异。南朝因为无力控制,又意在牵制北朝,故其政策温和而灵活。北朝因与高句丽接壤,复以武力强大,有多种策略控制高句丽,故其政策强硬而呆板。
〔本文责任编辑 于逢春〕
①《魏书》卷100《高句丽传》。
②参见拙作《北魏灭燕对海东局势的影响》:《北朝史研究》,,商务印书馆2004年版。
③《论语》卷8《季氏第十六》。
CONTENTS
TOPICSOFSPECIALINTEREST
“TheResearchProjectofNortheasternChina”andTheStudyofHistoryofNortheastern
China………………………………………………………………………LiGuoqiang(1)RESEARCHESONBORDERLANDADMINISTRATION
APrimaryStudyontheRegionalCharacteristicsofSouthwesternFrontierThoughtsduring
……LiXiaolong(7)
ThispaperdiscussestheregionalcharacteristicsofsouthwesternfrontierduringtheperiodofWarringStatesandtheQinandtheHanthoughts,economicthoughtsandtalentthoughtsshowitsotherre2thePeriodsofWarringStatesandtheQinandtheHanDynastiesgions.InthestrategicthoughtsduringtheperiodofWarringandthefontier,despitebeinginasubordinatestatusandmeasurestosomeextentinitsopenning-up,achievedahadacloseconnectionwithitsrightthoughtsofopenning-uptacticsandef2fectivemeasures.Thedevelopingstrategyandadministrativemeasures,directedbytheregionale2conomicthoughtsofmutualassitancefromthedirectionsfromthesouthtothenorthandthetal2entthoughtstouselocalpeopletoadministratethesouthwesternborderland,madeafulluseofopening-upachievementsandresourcesachievedforover200yearssincetheperiodofWarringStatestodevelopandadministertheSouthwesternChina.
KeyWords:SouthwesternChina BorderlandThoughts RegionalCharacteristics
AComparativeStudyonthePoliciesoftheSouthernDynastyandtheNorthernDynastyto
Gaogouli…………………………………………………………………JiangWeigong(14)DuringtheperiodsoftheWeiandtheJinDynastiesaswellastheSouthernandtheNorthernDynasties,theSouthernandNorthernDynastiessolicitedthebarbarians(remoteethnicgroups).Gaogoulithereforedealedwiththemandbecametheheadofthebarbariangroups.TheSouthernDynasty,wantingtopinneddowntheNorthernDynastythroughGaogouli,henceconforedandawardedGaogoulimunificently.TheSouthernDynastyexcuseditevenwhenGaogouliwascon2trarytoreason.TheNorthernDynastytookitasitstasktounitethewholecountry.AlthoughtheNorthernDynastyhadtheideatosendapunitiveexpeditionagainstGaohouliwhenbeingha2rassed,it,becauseofvariousreasons,hadtotakeapolicyofconforing,awarding,askingforhostageandconcubining,orjustreproaching.
KeyWords:TheSouthernDynasty TheNorthernDynasty PolicytoGaogouliCompara2tiveStudy
OntheFormation,EvolutionandItsReasonsofthePolicyoftheTangDynastytoGaogouli
…………………………………………………………………………………LiDeshan(23)Basedontheformerresearchfruits,thispaperthinksthattheformationandevolutionofthepoliciesoftheTangDynastytoGaogouli,eg.fromthepoliciesofmollificationandpacificationatbeginningtothatofconstantexpeditions,wereresultsofthechangesoftheinternationalanddo2mesticalsituations.Aftermakingacomprehensivediscussionaboutthesechanges,itthinksthatthemainreasonsofthepolicychangearetosaveXinluoandtostabilizeKoreanpenisula.Theac2tivesignificanceoftheTangDynasty’sexpeditiontoandatlasteliminationofGaogouliistokeepsome200-yearpeacefulandstablesituationinthisregion.
KeyWords:TheTangDynasty Gaogouli NortheasternAsia PolicyTransformationOntheEthnic-groupSoldierSystemoftheSongLiu30)Fanbing(soldiersfrom)ofvarousethnicgroupswhichhadalongthefrontierofNorthernChina.ItappearedSongDynastyandtheXiaDynasty.BecauseofthespecialhistoricalSongDynastypaidmuchattentiontotheestablishmentofFan2bingandfromedmorecompleteFanbingSystem,whichhadthemintothewarorbittosupporttheSongDynastyagainsttheXiaDynastyaswellastodefendtheinvaderandsupresstherebell.ButtheFanbingwasdiscriminatedbytheNorthernSongDynasty.TheestablishmentofFanbingwasfulloforiginalityinthereformofarmysystemoftheSongDynasty.
KeyWords:Fanbing OrganizationalSystem DiscriminatoryTreatment
AnExaminationontheRelationshipbetweenMongolKhanateandYuanDynasty
…………………………………………………………………………………BiAonan(40)ThispaperthinksthatMongolKhanate,basedontheannexationofvarioussteppetribes,wasfoundedinthelightofthetraditionofnomadicpeople.TheKhanatehadstrongpoliticalchar2acteristicsoffamilypropertysystem,whichwasreflectedinthestructureofstateenfeoffmentsystemandinheritancewayoftheKhanposition.AlthoughKublaidefeatedAbrike,hispositionasthegreatKhanofthewholeMongolwasnotthusadmittedbyallclanrelatives.ThestrugglesbetweenToresectandOgodaisectandtheconstantstruglesofAbrike’soffspringsandMongkeoffspringsaswellasKublai’soffspringsinToresectshowedthefactwhichMogolKhanatewassplitted.ThepaperfurtherconsidersthattheYuanDynastywasfoundedonlyafteritwasseperat2edfromtheMongolKhanateandexpanded.IthadasimilarexperiencewiththefourgreatkhanatestothewestofYuanDynasty.TherelationshipsbetweentheYuanDynastyandthefourkhanateswerenotthatofsurainandvassalst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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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12月
第14卷 第4期中国边疆史地研究China’sBorderlandHistoryandGeographyStudiesDec12004Vol114No14
南朝与北朝对高句丽政策的比较研究
姜维公 魏晋南北朝时期,南、北朝都以招徕远夷为事,高句丽遂得在南北朝之间周旋,左右逢迎,成为南北朝时期外夷之首。南朝除了招徕一道外,还试图以高句丽牵制北朝,所以册封赏赐很优厚,高句丽有悖意旨之处,南朝多曲原之;北朝把统一全国作为己任,每次高句丽滋事后,北朝都有讨伐之意,但由于种种原因,仍对高句丽实行封册、恩赏、求质、聘妃和责让等政策。
关键词 南朝 北朝 高句丽政策 对比研究
作者姜维公,1962年生,历史学博士,、教授:,邮编
130032。
,,南嘲北为胡虏,北讥南为岛夷,各以招徕远夷为事,高句丽遂得周旋于南、北之间,左右逢迎,成为南北朝时期外夷之首。《通典》云“:自东晋、
①南朝除却招徕一道外,仍试宋至于齐、梁、后魏、后周,其主皆受南、北两朝封爵,分遣贡使”。
图以高句丽牵制北朝,故封册赏赐颇优,当王朝更替之际,每隆其爵秩,以重新确认彼此之君臣关系,高句丽小有梗悖,常曲顺其意;北朝以统一全国为己任,每虑高句丽作梗后,常有讨伐之意,而意有所虑,力有所分,且高句丽朝贡不辍,亦不欲轻起刀兵,威胁之外,亦重恩赏以羁縻之。高句丽西进屡挫,遂以南下扩张为主要政策,因之坐大于海东,与南、北朝相安无事170余年。兹不避褊陋,略论如下,以就教于方家。
一、先行研究的总结
关于南、北朝对高句丽之政策,日本的东洋史学者介入最早,探讨文章也最多。明治维新
②一文中指出,南北朝时期,高句丽以拓地通商以后,坪井九马三在《古朝鲜三国鼎立形势考》
为国策,对内与拓拔魏加强联络,同 结盟,削弱百济,袭击新罗;对外与刘宋、萧齐、梁、陈进
③中接受了这种观点,认为当时行贸易,收到了富国强兵的实效。久米邦武在《日本古代史》
各方的结合,不是战争同盟,而是根据通商的利益达成的,并强调高句丽与北魏的关系也包含
①《通典》卷186《边防二・高句丽》。
②《史学杂志》卷35。
③早稻田大学出版部1907年版。
南朝与北朝对高句丽政策的比较研究
①中指出,高句丽与南着通商的内容。但这种通商利益说遭到了批判,今西龙在《百济略史》
朝的交往主要目的在通商但也有不少政治因素。林泰辅和木宫泰彦都从政治方面理解高句丽
②末松保和在③中不仅强调了其政治意义,而且认为与各方面的关系。《高句丽攻守的形势》
高句丽的外交是积极主动的。总之,这一时期的文章政治气息浓烈,其主流思想是将高句丽纳入朝鲜史体系,④强调高句丽与南、北朝保持等距离交往,总结其与南朝“交通”的目的是缔结战争同盟和贸易利益,与北朝“交通”的目的是通商及免除其南下扩张的后顾之忧,淡化南、北朝对高句丽的宗主权,突出高句丽的独立。战后,随着研究资金的短缺,日本学术界对中国、朝鲜古代史的研究兴趣减淡,论文及著述数量减少,但其新特色是学术意味渐浓,研究在前期粗
⑤放概括研究的基础上深入且细化。
朝鲜半岛学者将高句丽史作为其国史的一部分,因而将高句丽与南、北朝的关系定格在中朝关系上,淡化高句丽对南、北朝的服属,强调的是高句丽的主体性,较有代表性的是李基白《韩国史新论》,⑥李氏为了突出自己的“见解”,甚至忽略乃至罔视基本的史实,更为弥合其破
(李万烈主编)则强调高句丽与绽而混淆历史事件的时间性。韩国国史编纂委员会的《韩国史》
(第3卷)北魏关系的密切。朝鲜社会科学院编撰的《朝鲜全史》
北魏侵略的企图,句丽的“国际地位”。
“魏伐百济”与南北朝
⑦⑧刘子敏时期东亚国际关系》、《高句丽与南北朝
υλ 等。此外在著述中论及南北朝的关系》、ωξϖλ 和λ 金毓黼λ :《中国民族史》《魏晋南北朝史》、《东北通史》、
ψζλ 薛虹等λ 马大正等佟冬等《中国东北史》、《中国东北通史》、《古代中国高句丽历史丛
①近泽书店1934年版。
②《朝鲜通史》,进行社1912年版。《日支交通史》,金刺芳流堂1926年版。
③《青丘学丛》五,1930年版。亦收入《青丘史草》,1965年自版。
④有个别学者将之纳入日本史体系,盖当时日本已经控制了朝鲜半岛,故日鲜同祖论、日本分国论的调子甚嚣尘上。
⑤以上参考了日本三崎良章《南北朝时代的中朝关系》一文,原载于《史滴》第3号,1982年。
⑥[韩]李基白《韩国史新论》:,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994年版。
⑦《历史研究》1985年第3期。
⑧收入杨春吉主编之《高句丽历史与文化研究》,吉林文史出版社1997年版;又于1999年略作改动,易名《高句丽与南北朝的关系》,收入杨春吉主编之《高句丽历史与文化》,吉林文史出版社2000年版。
⑨收入《中朝韩日关系史研究论丛》,延边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
υλ 收入《中国东北边疆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
ϖλ 上海世界书局1934年版。
ωλ 上海开明书店1948年版。
ξλ 上卷,重庆五十年代出版社1944年版。
ψλ 第1卷,吉林文史出版社1987年版。
ζλ 吉林文史出版社1991年版。
中国边疆史地研究 2004年第4期
①耿铁华②马大正等③这些论著在探论》、《中国高句丽史》、《古代中国高句丽历史续论》。
讨时有共同的地方,例如都将高句丽界定为中国古代的地方民族政权,对双方的交往及政策也做出多方面的叙述等,为学界深入探讨这一问题奠定了基础。然而,这些论著多以高句丽为中心来探讨二者的关系,很少站在中央的角度上加以审视,即便论及中央政权对高句丽的政策,也缺乏深入而具体的探讨。
二、南朝对高句丽的政策
晋安帝义熙九年(413),高句丽向东晋贡赭白马。其时,刘裕已经掌握了东晋的实权,因而
④宋文帝践祚,继承了东晋与高句丽的君臣关系。可以认为这是高句丽与南朝正式交往之始。
其后,齐、梁、陈相继,都与高句丽保持了这种以朝贡、封册等形式确立的君臣关系。但南朝国力自元嘉北伐之后日衰,因而与高句丽交往时已经失去了宋初时的气魄,只能用“修文德”来维持远夷的主动朝贡了。所以,南朝在封册、恩赏上不遗余力,成为其高句丽政策的重要内容。
南北分裂,刘宋因承自司马晋,以中国正朔自居,⑤为了扩大影响力,,开展了积极的外交活动,努力拉拢北魏周边有实力的部族,因而愿意接受南朝的官爵。
笔者注意到,,很大差别。,不能像某些外国学者认
⑥刘宋初建,刘裕北为的是“,后期倾向与北朝的外交”。
,不是没有道理。高句丽向刘宋朝贡,为刘宋提供军马,固然出于自己的政治利益,但也因为刘宋具有强大的军事实力。如果刘宋军力衰弱,在与北朝的对峙中经常采取防御态势,高句丽这样做,无疑是引火烧身,很可能在北魏南讨之前就步了北燕、吐谷浑等地方政权的后尘。宋文帝北伐失败后,刘宋国力逐渐衰弱,而昔日与北魏作对的部族也多被北魏敉平。在这种情况下,高句丽对南朝虽然仍保持朝贡,但调子已经低了,以免招致北魏的军事打击。拓跋焘在给宋太祖书中曾得意地炫耀“:彼往日北通芮
⑦其语虽有夸饰,但大体芮,西结赫连、蒙逊、吐谷浑,东连冯弘、高丽。凡此数国,我皆灭之。”
是符合实情的,高句丽虽未被北魏所灭,然刘宋军事力量衰落后,高句丽对北魏之恭顺听命实前所未有。孝文帝迁都时,议臣以高句丽为虑,无非藉辞反对孝文帝迁都,而非高句丽有不逞
①黑龙江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
②吉林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
③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年版。
④《南史》卷79《夷貊传下・高句丽》“:晋安帝义熙九年,高丽王高琏遣长史高翼奉表,献赭白马,晋以琏为使持节、都督营州诸军事、征东将军、高丽王、乐浪公”。需要指出的是,其时正是高句丽长寿王即位元年,高句丽对南、北朝政策的稳定,固然是形势使然,亦与长寿王在位时间较长,对外政策稳定有关。
⑤拉拢北朝以外的“诸国”,让其称臣贡物,并大肆宣扬其归附之诚。以高句丽事为例,义熙九年高句丽进贡之赭白马,至刘宋时仍为乘舆马,病死之后,宋文帝令文臣赋之,颜延之《赭白马赋》、刘义恭《白马赋》都在赋中铺张四夷来朝之事,以为刘宋德泽所致,即一端也。
⑥[日]市村瓒次郎《东洋史统》:,富山房1939年版。
⑦《宋书》卷95《索虏传》。
南朝与北朝对高句丽政策的比较研究
之举动或有侵犯封疆之过失。
刘宋与高句丽只能通过海路联系,非兵威所及,故其政策大多数情况下只能通过封册、赏赐等方式表现,史书所载其对高句丽的赏赐较为简略。为了研究方便起见,这里把南朝对高句丽的封册制度作为研究的重点。关于封册的宗旨《册府元龟》,曾这样总结“:中国之于夷狄,羁縻而已。若乃殊邻绝党之国,钦风慕化而至,琛赆维旅, 译以通,解辫而习宾仪,保塞而请内属。繇是推怀柔之道,开抚纳之意,优其礼遇,原其赐予,以笃其好,而厌其心焉。汉氏之后,乃复加以侯王之号,申之封拜之宠,备物典册以极其名数,持节封建以震乎威灵,至于告终称嗣,抚封世及,必俟文告之命,乃定君臣之位。自非人君之慎德,大邦之敦信,皇明遐烛而无间,仁
①一般来说,从高句风溥畅而胥泊,又曷能革彼旷悍,被之声教,使共奉王略而为外臣者哉。”
丽向南、北朝朝贡的时间、贡物能够推断出高句丽对南、北朝的策略,而从南、北朝对高句丽的封册上则能体现出其对高句丽的政策。为此,笔者制作了《南朝封册高句丽表》,以资比较。
南朝封册高句丽表编号1413南朝纪年晋安帝义熙九年高句丽纪年长寿王高琏元年封册内容补充以琏为使持节、都督营州诸,故此为军事、浪公
高句丽传》《南,史・高句丽传》作镇东大将
军2420宋武帝永初元年
3加琏散骑常侍,增督平州诸按:是年五月少帝即位,加
军事封为少帝时事
4463征东大将军、高丽王高琏进宋孝孝武帝大明长寿王高琏十八号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七年年司
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营
平二州诸军事、车骑大将长寿王高琏六十军、开府仪同三司、乐浪公八年高丽王高琏进号骠骑大将
军
文咨王高云二年以高云为使持节、散骑常高云纪年从《三国史记・高侍、都督营平二州、征东大句丽纪七》,现行各历史年
将军、乐浪公表多延后一年,误也。5480齐高帝建元二年6
7
8
[1**********]20齐郁林王隆昌中梁武帝天监元年梁武帝天监七年梁武帝普通元年
梁武帝普通七年文咨王高云十一年进号为车骑大将军文咨王高云十六进位抚东大将军年安臧王高安二年安臧王高安八年高句丽纪七》作抚军大将军,误也。诏安承封爵,持节、都督营平二州诸军事、宁东将军按《三国史记・高句丽纪高丽王安庶子延立,遣使贡七》,安臧王在位十三年,此献,诏以延袭爵姑仍其旧10526
①《册府元龟》卷963《外臣部・封册一》。
中国边疆史地研究 2004年第4期
编号11
12548562南朝纪年梁武帝太清二年陈文帝天嘉三年高句丽纪年阳原王高成四年平原王高汤四年封册内容抚东将军高丽王高延卒,以其子为宁东将军、高丽王乐浪公高句丽王高汤为宁东将军补充
南朝对高句丽的封册见诸史籍者凡12次,可分为四类:一是作为对高句丽特殊贡献或忠诚的嘉奖;二是南朝朝代更替之际,进位封册,以重新确认彼此的君臣地位;三是南朝王位交替之际,进位封册,以巩固彼此的君臣地位;四是高句丽王位交替之际,重新封册,再次确认彼此的君臣地位。从《南朝封册高句丽表》可以看出,属于第一类有1、8项(1项亦有初次确定彼此君臣关系的意义);属于第二类的有2、5、7项;属于第三类的有3、4项;属于第四类的有6、9、10、11、12项。第三类封册是北朝所没有的,说明南朝对与高句丽的关系看得比较重,也说明其控制高句丽的手段有限。国外一些学者认为南、北朝对高句丽封册乃是其单方面的一厢情
①这种观点是不符合历史事实的愿,高句丽方面既不曾要求,也不曾承认。
朝朝贡的时间来看,,新王的承认,在军事力量强大时,。这种命令如果符合高句丽的利益,。,以免影响其政治利益,,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进行处理。如在北。
三、北朝对高句丽的政策
435年,高句丽见后燕灭亡在即,遣使贡魏,且请其国讳。次年,北魏为了讨伐后燕,遣使者10余人至东方诸国告谕,是为北朝与高句丽交涉之始。北朝与高句丽接壤,因而能够使用多种手段控制高句丽。如果说南朝对高句丽的政策灵活而温和,那么北朝则显得呆板而强硬。北朝对高句丽的政策主要通过下列形式体现:
1.封册
在北朝对高句丽的封册中,有几个值得注意的地方,一是时间性,二是封册的内容,三是封册的性质。史籍所见北朝对高句丽的封册凡11次。这里将隋文帝即位之初对高句丽的封册计算到北朝内,因为其时南朝继续存在,天下仍未一统,隋文帝此次封册是北朝对高句丽封册的终结,其封册内容既有对前朝的继承,也有隋王朝的新政策,标志着即将统一的中原王朝对高句丽政策的整体转变。
从时间上看,北魏世祖拓跋焘在位期间,北魏与高句丽处于相对冷淡时期,这是由于高句丽收纳了冯弘并多次抗命的结果。在北魏孝文帝时期,随着南朝军事力量的衰落,北魏与高句丽交往开始频繁,但期间北魏仍对高句丽耿耿于怀,高句丽也对北魏怀有戒心。孝文帝之后,二者关系进入稳定时期。
①参见朝鲜社会科学院《朝鲜通史》:第3卷。
南朝与北朝对高句丽政策的比较研究
从封册内容可以反映出北朝的政策。兹编《北朝封册高句丽表》,以便探讨。
北朝封册高句丽表编号1南朝纪年高句丽纪年封册内容补充拜琏为都督辽海诸军事、征北魏太武帝太延长寿王高琏二十此时北燕已呈败亡之兆,故435东将军、领护东夷中郎将元年三年高句丽先示好于北魏。辽东郡开国公、高句丽王
高琏卒,策赠车骑大将军北魏孝文帝太和长寿王高琏七十491太傅、辽东郡开国公、高句十五年九年丽王,谥曰康
49123北魏孝文帝太和文咨王高云元年十五年云使持节、都督辽海诸军事、征东将军领护东夷中郎将、辽东郡开国公、高句丽
王
4策赠车骑大将军、领护东夷北魏孝明帝神龟文咨王高云二十519校尉、辽东郡开国公、高句兹从《魏书・肃宗纪》二年九年丽王
拜其世子安为安东将军、领北魏孝明帝神龟安臧王高安二十519护东夷校尉、郡开二年九年公、53356北魏孝武帝永熙元年、高句丽传》仅言“出夷帝初”,兹从《册府元龟・封、高句丽册一》,7534天安原王高延4—7诏加延侍中、骠骑大将军,外臣部》作车骑
537年余悉如故大将军
8550北齐文宣帝天保阳原王高成六年元年以散骑常侍、车骑将军、领东夷校尉、辽东郡开国公高丽王成为使持节、侍中骠骑大将军、领护东夷校
尉,王公如故
以高丽王世子汤为使持节领东夷校尉、辽东郡公、高
丽王9北齐废帝乾明元560平原王高汤年
577
5811011北周武帝建德六平原王高汤十九拜汤为上开府仪同大将军一作高阳年年辽东郡开国公、辽东王隋文帝开皇元年平原王高汤二十高祖受禅,汤复遣使诣阙,
三年时授大将军,改封高丽王。
从表中封册内容来看,一般来说,有都督辽海诸军事、征东(车骑)将军、领护东夷校尉(中郎将)、辽东郡开国公、高句丽王;后期则有“散骑常侍”、“侍中”等皇帝侍从官号,赠官则有“太傅”。首先,承认高句丽对辽东的占有是魏世祖平冯弘之前的权宜之计,先例既开,其后诸帝都默认了。至北周灭北齐,高句丽向北周称臣,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将前朝所封高句丽王改封为辽东王。殆隋代北周,隋文帝又将“辽东王”改为“高丽王”。从封册的性质来看,1、2、4项可视为对高句丽特殊贡献或忠诚的嘉奖(1项亦有初次确定彼此君臣关系的意义);6、7、8、10、11项可视为北朝朝代更替之际进位封册,以重新确认彼此的君臣地位;3、5、9项可视为高句丽王位交替之际,对高句丽新王封册,再次确认彼此的君臣地位。
中国边疆史地研究 2004年第4期
2.恩赏
北魏为了笼络高句丽,有如下几方面恩赏:一是赐物。北朝对高句丽的贡物有一定要求,一般要求其“岁致黄金二百斤,白银四百斤”,①且对高句丽的频繁朝贡来者不拒,总是根据其贡物的价值给予较高的赏赐。高句丽朝贡频繁的时间为北魏孝文帝太和年间,其中太和九年(485)、十二年、十三年、十六年都是一年内三次朝贡,十四年、十五年、二十三年都是一年内两次朝贡。这与史书所记载的“至高祖时,琏贡献倍前,其报赐亦稍加焉”相吻合。二是赏赐级别较高的仪物。如北魏孝文帝及西魏孝武帝对高句丽王封册的同时,都赐以“衣冠服物车旗之
②饰”。三是为去世的高句丽王举行哀悼仪式,并赠赙赐谥。长寿王去世时,孝文帝举哀于东郊,谥曰康;文咨王高云去世时,灵太后为举哀于东堂。四是在藩属国中给高句丽最高的地位。
③这些待遇不是一般藩属国能够《南齐书・高句丽传》“:虏置诸国使邸,齐使第一,高丽次之。”
得到的,魏收曾云“:夷狄之于中国,羁縻而已。高丽岁修贡职,东藩之冠,荣哀之礼,致自天朝,
④亦为优矣”。
3.求质
高句丽向北朝纳质是有传统的,前燕慕容皇光攻破高句丽丸都城后,,俘其母周氏为质,自此,,,但一般不是高句丽王的子弟,所以在必要的时候,,以武力威胁为背景的,,。孝文帝在给:,遣从叔随使……卿独乖宿款,用违严敕,,仍留同气。此而可忍,孰不可恕也。若卿父子审如许者,应遣亲弟,以赴虔贡。如令弟复沈瘵,应以卿祖析体代行。过事二三,并违朝命,将何以固……从叔之朝,乃西藩常事。今于旅见之辰,而同之岁时之使,于卿之怀,宁可安乎。卿之亲弟及即邹二人,随卿所遣,必令及元正到阙,若言老病者,听以四牡飞驰,车舆涉路,须待卿亲至,此然后
⑤此诏是魏孝文帝太和十七年(493)所下《魏书・归反群后。”,高句丽传》亦有相应记载“:又诏
⑥其后,(高)云遣世子入朝,令及郊丘之礼。云上书辞疾,惟遣其从叔升于随使诣阙,严责之。”
北朝以高句丽王直系亲属为质的目的始终未能达到。
4.聘妃
聘妃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的纳质,北魏对周边部族经常采用这种策略。466年,掌权的魏文明太后以献文帝“六宫未备”为由,令高琏献女。其事一波三折,最后因献文帝的去世而不了了之。高琏先是推称亲女已嫁,以侄女充选。待魏使送币,复受左右游说,以为北燕与魏婚姻,魏使因而知其国山川险易,北燕也因之而亡,宜借故推托婚事。高琏遂上书妄称侄女病故,北魏怀疑其中有诈,派使者切责,高琏迫于压力,仍允婚事,旋因献文帝去世不果而终。
①②⑥ 《魏书》卷100《高句丽传》。
③《南齐书》卷58《东南夷・高丽传》。其时,南、北朝互为敌国,而高句丽使仅次南使,说明其在藩属国中的地位最高。
④《魏书》卷100《高句丽传》史臣曰。
⑤《文馆词林》卷664《后魏孝文帝与高勾丽王云诏一首》,中华书局2001年版,第241—242页。
南朝与北朝对高句丽政策的比较研究
5.责让
“责让”是由羁縻政策派生出来的一项具体对藩属国进行管理的方式。中原王朝在藩属国违背中央意旨的情况下,通常先采取责让的方式,即派遣使者,携带玺书,前往藩属国强令其承认错误,改过更新。《册府元龟》曾论及“责让”的理由、方式及效果“:夫要荒之服,声教修暨。天子有守在四夷之道《春秋》,著强以天下之法,故威让之命,所以惩其不贡,文告之辞,所以谴其不庭,惟制御之方,在羁縻而勿绝。若乃象胥是设,言语既通,使者载驰,要领斯得。而乃陆梁负约,桀骜渝盟,鼠首多疑,狼心肆志,或自相残孽,或敢行侵叛,悯其类之所溯,虑我边之有
①在耸,繇是布之言令,昭以刑德,示曲直之旨,谕诛赏之意,故有革心改图、厥角谢罪者也。”
责让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时,军事讨伐往往会成为中原王朝随后采取的措施,因此责让往往是讨伐的前奏。
北魏分裂后,北齐与高句丽接壤,并继承了北魏与高句丽的关系。北齐也继续运用军事威胁和加封官爵这两种手段控制高句丽。天保三年(552),齐文宣帝统兵至营州,命使者入高句丽求魏末流人,允许使者便宜行事。正是以这种强大军事力量为后盾,北齐使者敢手殴高句丽
②王,迫使其交出5000户汉民。
四、南、欲知南、,、北两方的态度。
1.南朝在王位更替之际,有进位封册之举;而北朝则没有这类封册。这说明南朝由于没有更多的办法影响高句丽,因此很重视通过封册新王这种方式来确认与高句丽的君臣关系;而北朝则因有多种策略控制高句丽,因而在高句丽新王即位时一般不进行封册。
南朝的封册中通常有“都督营、平二州诸军事、乐浪公”三个内容,这与北朝的封册内容与性质是不同的。对南朝而言,其时无望收复营、平,乐于做顺水人情,承认高句丽对乐浪、辽东的占领,以此来笼络高句丽。对高句丽而言,南朝的封册表明了南朝承认其占领乐浪、辽东的合法性,也增加了其与北朝讨价还价的余地,因为北朝是不承认其占领乐浪之合法性的,至于平州,则完全不在北朝考虑之内,高句丽根本无法获此“殊荣”。同时,这一封册实际给予了高句丽统辖东夷诸族的权力,同时明显照顾到了南朝另一海东属国百济的利益,没有给高句丽冠以“护东夷校尉”的名号。另外,南朝封海东二国的武阶有安东将军、宁东将军、抚东大将军、车骑大将军、骠骑大将军诸号,其中冠“东”的官号都是特设的。而高句丽新王一般都封“宁东将军”,据《通典》卷37记载,这是专用于封册东夷所设,在二十四班专门设置的将军号中,它属于“二十二班”;抚东将军属于“二十三班”。
北朝明确给予高句丽统辖东方诸族的权力,封册内容中通常都有“领护东夷校尉”或“领护东夷中郎将”的名号,也维护高句丽在东方诸国中的地位,百济与勿吉曾向北朝请求北魏攻打高句丽,自己也有联合攻打高句丽的计划,都为北魏所否决。世宗曾亲口对高句丽使者说“:高
①《册府元龟》卷996《外臣部・责让》。
②参见《北史》卷94《高丽传》。
中国边疆史地研究 2004年第4期
①北朝还在高句丽国内设置了大中正,尽管授丽世荷上将,专制海外,九夷黠虏,实得征之。”
职的对象是外戚,其职事也可能得不到落实,但也说明北朝对高句丽加强了统治。
2.对高句丽“不受制”的反应
冯弘东奔高句丽后,又上表南朝,欲南下归依刘宋。北魏则命令高句丽遣送,迫使高句丽只得除掉冯弘。元嘉十四年(437)高句丽派遣孙漱、高仇等袭杀冯弘,刘宋派来迎冯弘的王白驹等将士又擒杀孙漱、高仇,最后,王白驹等刘宋将士又被高句丽所擒。高琏处理王白驹等人的方式耐人寻味,他没有说明王白驹等人打击高句丽军队是否合理,只是指责王白驹擅自处死高句丽将领的行为过火,以“专杀”的罪名将王白驹等人送于南朝。刘宋不欲违其意,下王白驹等于狱,旋放之。双方都为对方留有余地,政策非常灵活。北魏态度虽然强硬,但冯弘既死,东征的条件也不成熟,最后也只得不了了之。高句丽用这种办法敷衍了南、北朝,自己则得到了
②高句丽有悖意旨之处,南朝多曲原之;北朝则多以派遣使者责壮大的机会,从而雄霸海东。
让,通过军事恐吓等方式加以控制。
3.高句丽向敌国朝贡问题
南朝虽然以正朔自居,但并不在乎高句丽向北朝朝贡,在它看来,③朝的情况下,只能按孔子说的“:远人不服,盾,它不允许高句丽向南朝俯首称臣。,苦心。虽然北朝认为自己才是正统,充分。所以,,,北朝也采取实际行,,并曾一度截获。当然,光州驻军除了阻挠高句丽贡使外,还有隔绝南朝、百济使者往来的任务。光州曾成功截获萧梁派往高句丽的船队,并与百济发生冲突。
总之,南、北朝皆视高句丽为藩属,封册优异。南朝因为无力控制,又意在牵制北朝,故其政策温和而灵活。北朝因与高句丽接壤,复以武力强大,有多种策略控制高句丽,故其政策强硬而呆板。
〔本文责任编辑 于逢春〕
①《魏书》卷100《高句丽传》。
②参见拙作《北魏灭燕对海东局势的影响》:《北朝史研究》,,商务印书馆2004年版。
③《论语》卷8《季氏第十六》。
CONTENTS
TOPICSOFSPECIALINTEREST
“TheResearchProjectofNortheasternChina”andTheStudyofHistoryofNortheastern
China………………………………………………………………………LiGuoqiang(1)RESEARCHESONBORDERLANDADMINISTRATION
APrimaryStudyontheRegionalCharacteristicsofSouthwesternFrontierThoughtsduring
……LiXiaolong(7)
ThispaperdiscussestheregionalcharacteristicsofsouthwesternfrontierduringtheperiodofWarringStatesandtheQinandtheHanthoughts,economicthoughtsandtalentthoughtsshowitsotherre2thePeriodsofWarringStatesandtheQinandtheHanDynastiesgions.InthestrategicthoughtsduringtheperiodofWarringandthefontier,despitebeinginasubordinatestatusandmeasurestosomeextentinitsopenning-up,achievedahadacloseconnectionwithitsrightthoughtsofopenning-uptacticsandef2fectivemeasures.Thedevelopingstrategyandadministrativemeasures,directedbytheregionale2conomicthoughtsofmutualassitancefromthedirectionsfromthesouthtothenorthandthetal2entthoughtstouselocalpeopletoadministratethesouthwesternborderland,madeafulluseofopening-upachievementsandresourcesachievedforover200yearssincetheperiodofWarringStatestodevelopandadministertheSouthwesternChina.
KeyWords:SouthwesternChina BorderlandThoughts RegionalCharacteristics
AComparativeStudyonthePoliciesoftheSouthernDynastyandtheNorthernDynastyto
Gaogouli…………………………………………………………………JiangWeigong(14)DuringtheperiodsoftheWeiandtheJinDynastiesaswellastheSouthernandtheNorthernDynasties,theSouthernandNorthernDynastiessolicitedthebarbarians(remoteethnicgroups).Gaogoulithereforedealedwiththemandbecametheheadofthebarbariangroups.TheSouthernDynasty,wantingtopinneddowntheNorthernDynastythroughGaogouli,henceconforedandawardedGaogoulimunificently.TheSouthernDynastyexcuseditevenwhenGaogouliwascon2trarytoreason.TheNorthernDynastytookitasitstasktounitethewholecountry.AlthoughtheNorthernDynastyhadtheideatosendapunitiveexpeditionagainstGaohouliwhenbeingha2rassed,it,becauseofvariousreasons,hadtotakeapolicyofconforing,awarding,askingforhostageandconcubining,orjustreproaching.
KeyWords:TheSouthernDynasty TheNorthernDynasty PolicytoGaogouliCompara2tiveStudy
OntheFormation,EvolutionandItsReasonsofthePolicyoftheTangDynastytoGaogouli
…………………………………………………………………………………LiDeshan(23)Basedontheformerresearchfruits,thispaperthinksthattheformationandevolutionofthepoliciesoftheTangDynastytoGaogouli,eg.fromthepoliciesofmollificationandpacificationatbeginningtothatofconstantexpeditions,wereresultsofthechangesoftheinternationalanddo2mesticalsituations.Aftermakingacomprehensivediscussionaboutthesechanges,itthinksthatthemainreasonsofthepolicychangearetosaveXinluoandtostabilizeKoreanpenisula.Theac2tivesignificanceoftheTangDynasty’sexpeditiontoandatlasteliminationofGaogouliistokeepsome200-yearpeacefulandstablesituationinthisregion.
KeyWords:TheTangDynasty Gaogouli NortheasternAsia PolicyTransformationOntheEthnic-groupSoldierSystemoftheSongLiu30)Fanbing(soldiersfrom)ofvarousethnicgroupswhichhadalongthefrontierofNorthernChina.ItappearedSongDynastyandtheXiaDynasty.BecauseofthespecialhistoricalSongDynastypaidmuchattentiontotheestablishmentofFan2bingandfromedmorecompleteFanbingSystem,whichhadthemintothewarorbittosupporttheSongDynastyagainsttheXiaDynastyaswellastodefendtheinvaderandsupresstherebell.ButtheFanbingwasdiscriminatedbytheNorthernSongDynasty.TheestablishmentofFanbingwasfulloforiginalityinthereformofarmysystemoftheSongDynasty.
KeyWords:Fanbing OrganizationalSystem DiscriminatoryTreatment
AnExaminationontheRelationshipbetweenMongolKhanateandYuanDynasty
…………………………………………………………………………………BiAonan(40)ThispaperthinksthatMongolKhanate,basedontheannexationofvarioussteppetribes,wasfoundedinthelightofthetraditionofnomadicpeople.TheKhanatehadstrongpoliticalchar2acteristicsoffamilypropertysystem,whichwasreflectedinthestructureofstateenfeoffmentsystemandinheritancewayoftheKhanposition.AlthoughKublaidefeatedAbrike,hispositionasthegreatKhanofthewholeMongolwasnotthusadmittedbyallclanrelatives.ThestrugglesbetweenToresectandOgodaisectandtheconstantstruglesofAbrike’soffspringsandMongkeoffspringsaswellasKublai’soffspringsinToresectshowedthefactwhichMogolKhanatewassplitted.ThepaperfurtherconsidersthattheYuanDynastywasfoundedonlyafteritwasseperat2edfromtheMongolKhanateandexpanded.IthadasimilarexperiencewiththefourgreatkhanatestothewestofYuanDynasty.TherelationshipsbetweentheYuanDynastyandthefourkhanateswerenotthatofsurainandvassalsta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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