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西雨 - 赵大可首页
再论“美国梦”的幻灭及其解读（三）
2012-03-03
解读：谁之罪？华尔街还是华盛顿？
在“占领华尔街”抗议中，美国的“1%”们，即以华尔街金融垄断资本财团为代表的美国资产阶级以及为之代理实施统治事务的美国政府和美国国会，被美国的“99%”们，即以劳工阶级为代表的社会中下阶层，推到了被告席上，成为成千上万的“99%”们指控、谴责、抗议、声讨的对象。
“占领华尔街”的抗议者指控说，华尔街贪腐欺诈，华盛顿贪腐滥权；华尔街与华盛顿钱权互济、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华尔街出大钱资助奥巴马竞选上台；奥巴马上台投桃报李委任华尔街派遣的説客盖特纳为美国财政部长；奥巴马、盖特纳们打开国库将纳税人的血汗钱千万亿地回馈“援助”给华尔街，却没有将一个子花在穷困的劳工阶级身上；克林顿政府的白宫幕僚长伊曼纽尔辞职“下海”到投资银行挂衔领酬，两年半卷走一千八百万美元，奥巴马上台后重回白宫再度成为幕僚长；[44]华尔街在由它自身的贪腐欺诈引爆的金融危机中用华盛顿“援助”的税款给自己发放“补偿”和“津贴”，其中八家银行单是在2010年的前三个季度为自己抽取了一千三百亿美元的“补偿”和“津贴”，[45]迄今没有任何人为其金融欺诈和贪腐受到惩罚；自称民意代表的美国议会则不断修法、立法将金融欺诈贪腐“除罪化”，甚而立法赋权企业财团以“公民”身份，人格化的资本从后台走到前台行使“公民”权利，不再需要任何伪装直接介入政选、政治。与此同时，“99%”们失业、负债、无力还贷而被银行封家扫地出门，成千上万地陷入生存困境；数十年来一小撮资产阶级日益暴富、劳工大众日益贫困的社会状况愈加恶化。
在接受《真实消息电视网》的访谈中，经济学教授迈克·哈德森说：“在美国有最主要的银行部门——美洲银行是一个诈骗企业。它是团伙。让我们直话直说，它是犯罪团伙。花旗银行，犯罪团伙。崴欧斯法勾银行，犯罪团伙。这些家伙没有一个关起来。 他们不被监禁这一事实，法官当年通知证券与交易立法委员会：你们不许对你们所说的犯罪的违规者、你们所说的犯罪组织科以罚款；你们不许立法约束他们这一事实，表明奥巴马政府本质上正在支持的东西是一项长期的共和党与民主党[共同致力]的[金融]诈骗除罪化。”[46]
华尔街的金融资本财团们结成了掠夺劳工大众的“犯罪团伙”。在华尔街之外，华尔街和华盛顿（政府、国会、法官）也结成了同样的“犯罪团伙”，塑形为共犯结构 。在这些“犯罪团伙”中，谁是这个共犯结构的罪魁祸首？首当罪责？
人们看到了“1%”们即美国资产阶级被告们对“占领华尔街”抗议者的反控，还将看到被告们面对“99%”们群体指控下的互控和自辩。被告们漏洞百出、自相矛盾的互控或自辩将成为原告所控罪行的佐证。
共和党总统竞选候选人凯恩争辩：“不是华尔街的腐败，而是奥巴马的经济政策导致了美国的金融灾难。华尔街抗议应该聚焦在民主党奥巴马政府的失败的经济政策上，而不是抗议华尔街和银行家们。”“‘银行家们和华尔街的人没有制订出奥巴马政府的失败政策。他们没有白白耗费一万亿美元。[奥巴马]政府和民主党耗费了一万亿美元。’”[47]
共和党的代表人物指控台上的民主党政府向华尔街输送海量“金援”却无法使经济复苏的现状，但选择性地遗忘了历史。“金融灾难”，华尔街的金融欺诈和贪腐，美国政府助纣为虐、劫贫济富、合伙洗劫“99%”们，远非仅仅发生在奥巴马任期内，此前共和党的布什政府同眼下民主党的奥巴马政府干的是一样的事。共和党的布什总统2008年9月24日在白宫向全国宣布“我们的国家处于危险之中”，“我们处于严重的金融危机之中，联邦政府正以果断的措施应对”。布什总统公告说：“我是自由企业的坚定信奉者，所以我的自然本能是反对政府干预。[但]眼下的情况非同寻常。市场不是在合适地运转。[对市场的]信心已经普遍地丧失。” [48] “看不见的手”不灵了。“看不见的手”与“看得见的手”需要相互扶持。布什政府的“果断措施”是向华尔街资本财团提供7, 000亿美元税款的“紧急援助”。美国国会的“民意代表”们批准通过了政府以纳税人的钱“援助”金融资本家们的“果断措施”。
美国的大资产阶级或金融资本财团无须为之心存感激。华尔街跨越两党的政党扯皮，面对风起云涌的社会风暴，不在乎把华盛顿推向前台，将“金融灾难”以及“99%”们的指控归罪于美国政府或美国国会。身居“1%”的华尔街投资银行家皮特·什弗认为抗议者的挫折、愤怒不该对着华尔街，而应对准华盛顿：“我认为[抗议者们]感到挫伤是对的。他们抗议正在发生的事情也是对的，但是他们正在向一个错误的方向表达其愤怒。华尔街是正在发生的事情的症候，原因是华盛顿。”“他们不应该占领华尔街。他们应该占领华盛顿。他们应该在宾西法尼亚大道上抗议国会、白宫、美联储。那是问题[所在]，而不是华尔街。因为没有政府，就不会有紧急援助。你不能责难华尔街要求紧急援助。华盛顿游行的人们说到底也是要求政府给予他们紧急援助。不过，问题不是华尔街要求紧急援助，问题是华盛顿紧急援助了华尔街。”[49]
美国大资产阶级的另一代表性人物、华尔街投资银行家出身捞得身价数百亿的现任纽约市长布隆伯格也说得明白：如果为引起金融行业坍塌的房贷危机而责难任何人的话，那个主不是大银行们，而是国会。“我听到你们的抱怨，”布隆伯格向“占领华尔街”训话，“其中一些是全无根据的。不是银行制造了房贷危机，简单明白，是国会，国会迫使每个人去并将房贷给予不合适的人。”“他们促使房利美和房贷美发放，如果你们将[这么说]，欠考虑的贷款。他们促使所有银行贷款给每个人。现在我们要去诽谤所有的银行，因为它们是一个目标。责难它们容易，国会肯定不会责难他们自己。”[50]
美国资产阶级被告们的自辩和互控，相互矛盾，彼此证伪；其辩言和控词同美国资本主义社会的政治、经济、法律制度相对照，同样相互矛盾，彼此证伪。
在政治层面上，据什弗所言，可以争辩、可以证伪的问题是：依照美国资本主义“民主政治”范式，国会及政府首脑由选民们选举产生，在多数选民意愿的基础上，由国会立法、政府执法、法官司法，代表选民管理公共事务；社会现实是，华盛顿三权串通一体，华尔街-华盛顿串通一体，“政治民主”的华盛顿仅仅代表和维护“1%”们的利益，而不代表“99%”们的利益，那么，“99%”们的意愿和利益无处伸张、无从维护的美国“民主政治”是资产阶级独享的民主还是对劳工阶级的专政？
什弗的建议听来是尖刻的政治讽刺：如果“99%”们认为“民主选举”的议会和政府没有代表和维护其利益和意愿，那是“民意代表”的错，也是“99%”们自己的错，何须打扰华尔街。那么， “民意代表”和“民选政府”何以一次又一次、一届又一届地无视和背叛占人口大多数的“99%”们的民意？
在经济层面上，据布隆伯格和布什所言，可以争辩、可以证伪的问题是：如果华盛顿可以指令美国所有银行的经营活动，如果华尔街受华盛顿之命开展金融活动，资本主义美国实行的是指令性计划经济还是自由资本主义市场经济？鼓吹自由市场资本主义的美国大资产阶级奉行或者推销的是“看不见的手”指挥“看得见的手”还是相反？主宰和支配美国资本主义经济活动的是华盛顿还是华尔街？华尔街听命于华盛顿还是相反？美国资产阶级被告们自知负罪，相互指控，推诿罪责，蓄意搅得水浑。如此，说到底，谁在统治美国？
加州大学圣克如兹分校社会学教授威廉姆·杜姆豪夫长期致力于研究、探讨美国社会的财富、收入、权力的分配及其相互关系，以及财富、收入对美国政治的影响。他的专著《谁统治美国？》四十年来不断重版、再版发行，帮助越来越多的人深入地了解与之相关的美国的资本主义社会问题。他的著作里其中一个论断是：在资本主义私有制的美国，拥有最大财富份额的人拥有美国；占人口极少数的美国资产阶级拥有全社会绝大部分私有财富包括占有80%-90%的无形资产和75%的非自用不动产，因而是美国的所有者和统治者。[51] 美国政府不过是美国资产阶级地盘上的管家。
杜姆豪夫教授依据翔实的统计数据，对当代美国资本主义社会所作的社会学案例分析，又一次支持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关于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相互关系的基本论述。他的论断在美国有着更为广泛的社会共识。美国的“99%”们，从无数的“占领华尔街”的抗议者到众多的专家学者，基于直接的生活经验或者理性认知，普遍认识到，在美国，金钱操控政客、政党，操控政府、议会，操控和笼罩美国社会。这是“1%”们“看不见的手”。身居“1%”曾任摩根投资银行执行董事的银行家约翰·弗勒特恩承认：“华尔街的文化是靶子，因为金钱腐败了这个共和国。透过这个权力棱镜看，[众议院议长]约翰·波纳、[众议院共和党领袖]埃瑞克·坎特、[参议院民主党领袖]哈瑞·瑞德、[众议院民主党领袖]南希·波洛西只是工具，不值得抗议针对。”[52]
至此，可以回答什弗的问题：抗议者们为什么“占领华尔街”而不是华盛顿？美国有线新闻网（CNN）晚间节目主持人摩根10月25日采访美国电影制片人麦克·摩尔时提出过同样的问题。摩尔的答复简单明了：“[因为]华盛顿是仆人，华尔街是主子。” 路透社专栏作家约翰逊说：“一些抗议者问我为什么没有任何银行家被起诉。除非你相信金融家阶层对政府实施控制使得金融犯罪借助莫名其妙的规章而得逞，[这个]棒极了的问题没有答案。”[53] 经济学教授哈德森说：“从冰岛到希腊正在发生的其他类似的示威 [针对的] 是政府被金融说客们掌控。这就是为什么‘占领华尔街’，因为华尔街是实质上收购了选举竞选、收购了奥巴马政府的主。”[54]
基于无数类似的证人、证据、证言，或许可以断定，在华尔街和华盛顿合伙犯罪的共犯结构中，在两者合伙贪腐、欺诈、掠夺劳工阶级使之陷入生存困境的犯罪活动中，华尔街，即美国资产阶级，是主谋，是祸首。
注释：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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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3-03
解读：谁之罪？华尔街还是华盛顿？
在“占领华尔街”抗议中，美国的“1%”们，即以华尔街金融垄断资本财团为代表的美国资产阶级以及为之代理实施统治事务的美国政府和美国国会，被美国的“99%”们，即以劳工阶级为代表的社会中下阶层，推到了被告席上，成为成千上万的“99%”们指控、谴责、抗议、声讨的对象。
“占领华尔街”的抗议者指控说，华尔街贪腐欺诈，华盛顿贪腐滥权；华尔街与华盛顿钱权互济、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华尔街出大钱资助奥巴马竞选上台；奥巴马上台投桃报李委任华尔街派遣的説客盖特纳为美国财政部长；奥巴马、盖特纳们打开国库将纳税人的血汗钱千万亿地回馈“援助”给华尔街，却没有将一个子花在穷困的劳工阶级身上；克林顿政府的白宫幕僚长伊曼纽尔辞职“下海”到投资银行挂衔领酬，两年半卷走一千八百万美元，奥巴马上台后重回白宫再度成为幕僚长；[44]华尔街在由它自身的贪腐欺诈引爆的金融危机中用华盛顿“援助”的税款给自己发放“补偿”和“津贴”，其中八家银行单是在2010年的前三个季度为自己抽取了一千三百亿美元的“补偿”和“津贴”，[45]迄今没有任何人为其金融欺诈和贪腐受到惩罚；自称民意代表的美国议会则不断修法、立法将金融欺诈贪腐“除罪化”，甚而立法赋权企业财团以“公民”身份，人格化的资本从后台走到前台行使“公民”权利，不再需要任何伪装直接介入政选、政治。与此同时，“99%”们失业、负债、无力还贷而被银行封家扫地出门，成千上万地陷入生存困境；数十年来一小撮资产阶级日益暴富、劳工大众日益贫困的社会状况愈加恶化。
在接受《真实消息电视网》的访谈中，经济学教授迈克·哈德森说：“在美国有最主要的银行部门——美洲银行是一个诈骗企业。它是团伙。让我们直话直说，它是犯罪团伙。花旗银行，犯罪团伙。崴欧斯法勾银行，犯罪团伙。这些家伙没有一个关起来。 他们不被监禁这一事实，法官当年通知证券与交易立法委员会：你们不许对你们所说的犯罪的违规者、你们所说的犯罪组织科以罚款；你们不许立法约束他们这一事实，表明奥巴马政府本质上正在支持的东西是一项长期的共和党与民主党[共同致力]的[金融]诈骗除罪化。”[46]
华尔街的金融资本财团们结成了掠夺劳工大众的“犯罪团伙”。在华尔街之外，华尔街和华盛顿（政府、国会、法官）也结成了同样的“犯罪团伙”，塑形为共犯结构 。在这些“犯罪团伙”中，谁是这个共犯结构的罪魁祸首？首当罪责？
人们看到了“1%”们即美国资产阶级被告们对“占领华尔街”抗议者的反控，还将看到被告们面对“99%”们群体指控下的互控和自辩。被告们漏洞百出、自相矛盾的互控或自辩将成为原告所控罪行的佐证。
共和党总统竞选候选人凯恩争辩：“不是华尔街的腐败，而是奥巴马的经济政策导致了美国的金融灾难。华尔街抗议应该聚焦在民主党奥巴马政府的失败的经济政策上，而不是抗议华尔街和银行家们。”“‘银行家们和华尔街的人没有制订出奥巴马政府的失败政策。他们没有白白耗费一万亿美元。[奥巴马]政府和民主党耗费了一万亿美元。’”[47]
共和党的代表人物指控台上的民主党政府向华尔街输送海量“金援”却无法使经济复苏的现状，但选择性地遗忘了历史。“金融灾难”，华尔街的金融欺诈和贪腐，美国政府助纣为虐、劫贫济富、合伙洗劫“99%”们，远非仅仅发生在奥巴马任期内，此前共和党的布什政府同眼下民主党的奥巴马政府干的是一样的事。共和党的布什总统2008年9月24日在白宫向全国宣布“我们的国家处于危险之中”，“我们处于严重的金融危机之中，联邦政府正以果断的措施应对”。布什总统公告说：“我是自由企业的坚定信奉者，所以我的自然本能是反对政府干预。[但]眼下的情况非同寻常。市场不是在合适地运转。[对市场的]信心已经普遍地丧失。” [48] “看不见的手”不灵了。“看不见的手”与“看得见的手”需要相互扶持。布什政府的“果断措施”是向华尔街资本财团提供7, 000亿美元税款的“紧急援助”。美国国会的“民意代表”们批准通过了政府以纳税人的钱“援助”金融资本家们的“果断措施”。
美国的大资产阶级或金融资本财团无须为之心存感激。华尔街跨越两党的政党扯皮，面对风起云涌的社会风暴，不在乎把华盛顿推向前台，将“金融灾难”以及“99%”们的指控归罪于美国政府或美国国会。身居“1%”的华尔街投资银行家皮特·什弗认为抗议者的挫折、愤怒不该对着华尔街，而应对准华盛顿：“我认为[抗议者们]感到挫伤是对的。他们抗议正在发生的事情也是对的，但是他们正在向一个错误的方向表达其愤怒。华尔街是正在发生的事情的症候，原因是华盛顿。”“他们不应该占领华尔街。他们应该占领华盛顿。他们应该在宾西法尼亚大道上抗议国会、白宫、美联储。那是问题[所在]，而不是华尔街。因为没有政府，就不会有紧急援助。你不能责难华尔街要求紧急援助。华盛顿游行的人们说到底也是要求政府给予他们紧急援助。不过，问题不是华尔街要求紧急援助，问题是华盛顿紧急援助了华尔街。”[49]
美国大资产阶级的另一代表性人物、华尔街投资银行家出身捞得身价数百亿的现任纽约市长布隆伯格也说得明白：如果为引起金融行业坍塌的房贷危机而责难任何人的话，那个主不是大银行们，而是国会。“我听到你们的抱怨，”布隆伯格向“占领华尔街”训话，“其中一些是全无根据的。不是银行制造了房贷危机，简单明白，是国会，国会迫使每个人去并将房贷给予不合适的人。”“他们促使房利美和房贷美发放，如果你们将[这么说]，欠考虑的贷款。他们促使所有银行贷款给每个人。现在我们要去诽谤所有的银行，因为它们是一个目标。责难它们容易，国会肯定不会责难他们自己。”[50]
美国资产阶级被告们的自辩和互控，相互矛盾，彼此证伪；其辩言和控词同美国资本主义社会的政治、经济、法律制度相对照，同样相互矛盾，彼此证伪。
在政治层面上，据什弗所言，可以争辩、可以证伪的问题是：依照美国资本主义“民主政治”范式，国会及政府首脑由选民们选举产生，在多数选民意愿的基础上，由国会立法、政府执法、法官司法，代表选民管理公共事务；社会现实是，华盛顿三权串通一体，华尔街-华盛顿串通一体，“政治民主”的华盛顿仅仅代表和维护“1%”们的利益，而不代表“99%”们的利益，那么，“99%”们的意愿和利益无处伸张、无从维护的美国“民主政治”是资产阶级独享的民主还是对劳工阶级的专政？
什弗的建议听来是尖刻的政治讽刺：如果“99%”们认为“民主选举”的议会和政府没有代表和维护其利益和意愿，那是“民意代表”的错，也是“99%”们自己的错，何须打扰华尔街。那么， “民意代表”和“民选政府”何以一次又一次、一届又一届地无视和背叛占人口大多数的“99%”们的民意？
在经济层面上，据布隆伯格和布什所言，可以争辩、可以证伪的问题是：如果华盛顿可以指令美国所有银行的经营活动，如果华尔街受华盛顿之命开展金融活动，资本主义美国实行的是指令性计划经济还是自由资本主义市场经济？鼓吹自由市场资本主义的美国大资产阶级奉行或者推销的是“看不见的手”指挥“看得见的手”还是相反？主宰和支配美国资本主义经济活动的是华盛顿还是华尔街？华尔街听命于华盛顿还是相反？美国资产阶级被告们自知负罪，相互指控，推诿罪责，蓄意搅得水浑。如此，说到底，谁在统治美国？
加州大学圣克如兹分校社会学教授威廉姆·杜姆豪夫长期致力于研究、探讨美国社会的财富、收入、权力的分配及其相互关系，以及财富、收入对美国政治的影响。他的专著《谁统治美国？》四十年来不断重版、再版发行，帮助越来越多的人深入地了解与之相关的美国的资本主义社会问题。他的著作里其中一个论断是：在资本主义私有制的美国，拥有最大财富份额的人拥有美国；占人口极少数的美国资产阶级拥有全社会绝大部分私有财富包括占有80%-90%的无形资产和75%的非自用不动产，因而是美国的所有者和统治者。[51] 美国政府不过是美国资产阶级地盘上的管家。
杜姆豪夫教授依据翔实的统计数据，对当代美国资本主义社会所作的社会学案例分析，又一次支持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关于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相互关系的基本论述。他的论断在美国有着更为广泛的社会共识。美国的“99%”们，从无数的“占领华尔街”的抗议者到众多的专家学者，基于直接的生活经验或者理性认知，普遍认识到，在美国，金钱操控政客、政党，操控政府、议会，操控和笼罩美国社会。这是“1%”们“看不见的手”。身居“1%”曾任摩根投资银行执行董事的银行家约翰·弗勒特恩承认：“华尔街的文化是靶子，因为金钱腐败了这个共和国。透过这个权力棱镜看，[众议院议长]约翰·波纳、[众议院共和党领袖]埃瑞克·坎特、[参议院民主党领袖]哈瑞·瑞德、[众议院民主党领袖]南希·波洛西只是工具，不值得抗议针对。”[52]
至此，可以回答什弗的问题：抗议者们为什么“占领华尔街”而不是华盛顿？美国有线新闻网（CNN）晚间节目主持人摩根10月25日采访美国电影制片人麦克·摩尔时提出过同样的问题。摩尔的答复简单明了：“[因为]华盛顿是仆人，华尔街是主子。” 路透社专栏作家约翰逊说：“一些抗议者问我为什么没有任何银行家被起诉。除非你相信金融家阶层对政府实施控制使得金融犯罪借助莫名其妙的规章而得逞，[这个]棒极了的问题没有答案。”[53] 经济学教授哈德森说：“从冰岛到希腊正在发生的其他类似的示威 [针对的] 是政府被金融说客们掌控。这就是为什么‘占领华尔街’，因为华尔街是实质上收购了选举竞选、收购了奥巴马政府的主。”[54]
基于无数类似的证人、证据、证言，或许可以断定，在华尔街和华盛顿合伙犯罪的共犯结构中，在两者合伙贪腐、欺诈、掠夺劳工阶级使之陷入生存困境的犯罪活动中，华尔街，即美国资产阶级，是主谋，是祸首。
注释：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