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文物２０鸺年第３期
中原史前聚落分布与特征演化
李
龙
（河南省社会科学院历史与考古研究所，河南郑州４５０００２）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Ｓｏｆａｒ
ａｓ
ｋｎｏｗ，ｔｈｅｒｅｈａｖｅｂｅｅｎｍｏｒｅｔｈａｎ２０００ｓｅｔｔｌｅｍｅｎｔｓｄｉｓｃｏｖｅｒｅｄｉｎＣｅｎｔｒａｌＣｈｉｎａ．Ｔｈｅ
ｃａｎ
ｌｏｃａｔｉｏｎｏｆｔｈｅｓｅｔｔｌｅｍｅｎｔｓｓｅｔｔｌｅｍｅｎｔｔｙｐｅ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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ｂｅｄｉｖｉｄｅｄｉｎｔｏｈｉｌｌｌｏｃｋｔｙｐｅ．ｖａｌｌｅｙｌａｄｄｅｒｔｙｐｅａｎｄｐｌａｉｎｍｅｓａｔｙｐ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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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ＣｅｎｔｒａｌＣｈｉｎａ；ｐｒｅｈｉｓｔｏｒｙ；ｓｅｔｔｌｍｅｎｔｄｉｓｔｒｉｂｕｔｉｏｎ；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ｅｖｏｌｕｔｉｏｎ
摘要：中原地区的史前聚落有２０００余处，有丘岗台地型、河谷阶梯型、平原台地型等几种。在不同的区域，聚落类型有所不同，大致可分为五大区域。以防御设施的有无为标准，中原史前聚落可分为初步发展期的聚落即少有防卫设施的聚落，快速发展期的聚落即环壕聚落以及嬗变期的聚落即
城垣聚落群。
关键词：中原地区；史前；聚落分布；特征演化《史记・五帝本纪・正义》：“聚，在喻反，
２０万平方米，四级聚落面积１万一１０万平方米，五级聚落面积１万平方米以下。聚落的大小反映了聚落存续状况和结构布局等特征。
一、中原地区史前文化的地理分区与聚落分布
谓村落也。”《汉书・沟洫志》谓：“或久无害，
稍筑室宅，遂成聚落。”《辞源》则谓：“聚，村
落也，为人所聚居。”“落，所聚居之处，如部
落、墟落、村落。”可见聚落是人类活动的中
心，它既是人们居住、生活、休息和进行各种社会活动的场所，也是人们进行劳动生产的场所。
中原地区（本文仅指狭义的中原，即河南地区）
中原地区史前文化的地理分布，若按水系来讲，可分为三大部分：以伏牛山、外方山、嵩山
为界，北半部属黄河流域，以今黄河为主干，包
史前文化发达，聚落众多。下文将就中原史前聚
落的分布与特征演化作初步探讨。
中原聚落的分布，各区域数量不一，面积大
括洛河、伊河、沁河等支流，以及卫河、漳河等古黄河的支流；以伏牛山、外方山、桐柏山、大
别山为界，东南部属淮河流域，以淮河为主干，包括颍河、汝河、贾鲁河、涡河等支流；西南部
小各异。根据《中国文物地图集・河南分册》
和近年的考古发掘资料，粗略统计出以裴李岗文化及磁山文化、老官台文化为代表的聚落遗址１８０处、仰韶文化聚落９００处、龙山文化聚落１０００处。根据聚落的面积规模，可将其分为五个不同的等级。特级聚落面积４０万平方米以上，一级聚落面积３０万一４０万平方米，二级聚落面
属长江水系的汉水流域，以汉水为主干，包括丹江、白河、唐河等支流④。若具体划分则大致可分为豫中、豫北、豫东、豫西、豫南５个地理单
元。其中豫中地区包括郑州、许昌、漯河、驻马
店、平顶山等地市，地势西高东低，山地、丘陵、平原各占其一。豫北地区包括新乡、焦作、
济源、濮阳、安阳、鹤壁等地市，西北高，东南
积２０万一３０万平方米，三级聚落面积１０万一
素
本文是２００６年度河南省哲学社科规划项目的一部分，项目号２００６ＣＫＧ００Ｉ。
万方数据
低，该区主要是由黄河及古黄河支流卫河、漳河
等冲积物堆成的冲积扇平原。地势大致由西南向
东北倾斜，海拔多在１００米以下。地表覆盖有很厚的马兰黄土②。豫东地区包括开封、周口、商丘等地市，处于黄淮冲积平原，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有荣泽、圃田泽、大野泽、雷夏泽等大
泽地。豫西地区包括洛阳、三门峡等地市，为山前丘陵和黄土台丘陵地貌，多山问小盆地、谷
地、凹陷区。豫南地区包括信阳和南阳等地市，
多山和盆地，有桐柏山、大别山和南阳盆地等。
中原地区的聚落选址有丘岗台地型、河谷阶梯型、平原台地型④等几种。丘岗台地型通常主要分布在山地向平原的过渡地带，距河床相对较高，由于面积较小，聚落布局往往受地势的影
响较大，聚落规模较小，这在豫中、豫北比较常
见。河谷阶梯型主要指分布在河流两岸比较平缓的阶地上，距现代河床一般较低。地势较平坦而面积大小不一，容易形成规模不同的聚落群。这在豫西、豫南、豫北地区多见。平原台地型主要指分布在平原上的高丘台地上的聚落遗址，距现代河床一般较低，由于地势比较平坦，容易形成较大的聚落，多见于豫中、豫北、豫东地区。
二、中原地区史前聚落的特征与演化目前在中原地区，还没有发现萌芽阶段的史
前聚落。从全国的情况来看，旧石器晚期，在狩猎采集经济条件下出现非定居性聚落的萌芽。如临澧县竹马遗址＠，发现一座方形浅凹坑居住遗
迹，坑内有灰烬和炭屑，同时发现一些石制品。中原地区在豫西的灵宝、陕县、三门峡、安阳、
许昌等地共发现旧石器遗址４０多处，其中不乏人类居住活动的场所。从现有资料看，中原地区
最有可能在豫北太行山东麓，豫西地区的黄河两岸，豫西南地区南阳盆地边缘山麓，豫南桐柏山
麓等地区发现最早的史前聚落。
（一）防卫设施少见的聚落——中原聚落的初步发展期
中原史前聚落形态的初步发展阶段，距今９０００—７０００年，包括裴李岗文化、老官台文化、
磁山文化等。此一阶段的聚落，处于初步发展阶段．很少见到聚落的防御设施。根据现有的考古
资料，本阶段的聚落形态主要有以下四个方面的
特点。
１．聚落数量少，自身规模小，活动空间大截至目前，在中原地区发现的裴李岗文化及
万
方数据考古研究
其同时代的聚落１８０处，多分布在豫中、豫北地
区。
这时期的聚落面积普遍较小，多数为２万平方米以下，超过２万平方米的只有１３个。这一阶段的遗址之所以面积偏小，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个是时代早，人口少，实际需要的生活面积小；另一个就是当时的聚落虽然已走出山地，向黄土丘陵区的河谷地带乃至山前平原迁移，但居住面基本上都是利用自然地形，不像晚期规模较大的聚落往往还包含较多人为活动扩大的居住面。这一时期人们多选择山前坡地、山谷阶梯上生活。这种聚落的坡地、台地、阶梯多数孤立而互不连接，面积较小，这样在客观上制约了早期聚落面积的扩展，但较容易形成原生态聚落⑤。
除面积偏小以外，这一阶段的聚落还存在居
住时间长但文化堆积薄的反差现象。经１４ｃ年代测定，裴李岗遗址的居住期为５００—７００年，文化层平均厚度为５０～６０厘米嘞，贾湖遗址居住了８００年以上，文化层堆积不过６０—８０厘米回。而晚期的大型聚落，在相近的年代范围内所形成的文化堆积却往往厚得多。如大河村文化遗址，在面积相当的情况下，形成了２—３米的文化堆积层⑧。这表明，在相似的自然地形条件下，在相近的时间单位内，文化堆积越厚，表明人们改
变和改善自己生活状况的能力越强。仰韶时代生
产水平提高，导致了文化层厚度增加。
与这一阶段聚落的居住面积和规模偏小相
反，聚落外围的生产与活动空间却普遍很大，远
方法作为参考，即用特定地区的面积除以各个时的最小活动空间，所得半径可视为聚落的最小活动半径。经过如此推算，裴李岗文化时期每个聚落大致可拥有的活动空间为７０公里，活动半径为６公里。
２．墓葬以单人葬为主，公共氏族墓地和家族墓地出现
新郑市裴李岗文化遗址有２个墓区和３个墓
内部至少可以划分出３个墓葬群，３个墓葬群均
按东西成行、南北成排的顺序安排墓葬位置。墓
坑为长方形，竖穴，长约２米，宽ｌ米左右，其中有两座较大，长、宽均２米多。一般为单人
远超过以后的各个历史时期。用一种简单的计算期的遗址总数，所得大体可视为当时各聚落拥有群，共１１４座墓葬⑨，而莪沟北岗遗址∞墓葬区
中原史前聚落分布与特征演化
葬，个别墓有双人葬，死者绝大多数为成年人。墓坑方向基本一致，均南北向，死者头南脚北，仰身直肢。绝大多数死者有随葬品，其中有劳动
生产工具石铲、石斧、石镰和石磨盘、石磨棒；生活用具有陶鼎、罐、壶、钵、碗等，个别有绿
松石珠和骨笄等装饰品。随葬品少者一件，一般
四五件，沙窝李遗址有一墓随葬品多达２４件。另外舞阳贾湖⑩、郏县水泉＠、沙窝李遗址＠等也
大多出现了公共墓地和墓区分组的情况。
３．聚落内部的居住形式以单体居室为主，连问房初步出现
裴李岗文化聚落的房子多为单体房，绝大多
数为椭圆形、圆形或不规则形的半地穴式。裴李岗遗址发现５座半地穴式房基，莪沟北岗遗址发
现７座单体半地穴房基。而最典型的是贾湖遗址
的房子。贾湖遗址可分三期，现在西区发现早期房子１２座，中期房子８座，晚期房子１６座。三期房址分布均存在成组的现象，大部分为椭圆形、圆形或不规则形的半地穴式单间房址，较特
殊的是另有数座半地穴式房址内留有小坎，为依
次扩建而成的２—４间的分间房。房址多属１０平方米以下的小型房，少数为一二十平方米或再稍大些的中型房，最大一座也只５２平方米。
（二）环壕聚落——中原聚落的快速发展期以环壕聚落为代表的阶段是中原地区聚落形
态演变的第二阶段，主要指仰韶文化时期，重要遗址有洛阳王湾＠、偃师汤泉沟＠、西高崖＠、淅
川下王岗＠、濮阳西水坡＠、郑州大河村⑩等。与前一阶段相比，本阶段的聚落形态在各个方面都
发生了重要变化。
１．聚落数量成倍增长，规模逐渐增大，活动空间明显萎缩
根据调查资料可知，这一阶段中原地区聚落
数量有９００处，是裴李岗文化时期的５倍，以洛
阳、ｚｌ＇－］峡、郑州等地最为密集，而豫东、豫南
聚落数量相对较少。在豫西、豫中、豫北仰韶聚落分布密集区，受外来文化影响较少的原生态聚落较多，而在豫东、豫南受大汶口、屈家岭文化影响较多的复合型聚落较多。聚落平均面积６．５万平方米，比裴李岗文化时期大得多，且出现了明显的等级分化。以豫西为例，特级聚落８个，一级聚落１０个，二级聚落１５个，三级聚落３１个，四级聚落２２１个，五级聚落８３个。通过这些数据的比较表明，本阶段的聚落数量和规模都
万
方数据３１
有明显的增加和扩大。特别是大规模的特级和一级聚落的出现和增加，是最突出的变化。其原因是聚落分布进一步向河谷平原和河流二级阶地后缘推进，出现了大量河谷阶梯型、平原台地型聚落固。这种聚落居住面大小不一，易形成大规模的聚落群。聚落数量增加，导致的直接后果是平均活动空间大幅减少。仰韶文化时期的聚落平均拥有的活动空间下降为１３平方公里，每个聚落的活动半径约为２公里。这比裴李岗文化时期减少了一半。在豫西地区，聚落活动空间最小，而豫东地区活动空间最大。这一时期，聚落遗址的文化层厚度普遍增加，洛阳王湾、安阳大司空
村、濮阳西水坡、郑州大河村等遗址的文化层普
遍超过了３米。
２．环壕聚落与中心聚落是本阶段最有代表
性的聚落形态
这一阶段，聚落不仅在数量、规模和分布密
度上有很大的变化，而且聚落结构也逐渐规律化。其中之一是环壕聚落的增加。陕县庙底沟是仰韶文化中期的典型遗址，近年就发现了可能是环绕聚落的壕沟。遗址西部的壕沟呈东南一西北走向。口宽底窄，底部多填碎石块，最深处距地表有近８米，现已清理长度近１００米④。同样的聚落环壕在灵宝西坡遗址＠、濮阳西水坡∞周围都已经发现。从清理的情况看，壕沟的深浅程度依地势而变，具有十分明显的防御功能。
这一阶段，不仅单个的聚落突出了防御功能，而且聚落间布局也逐渐突出防御意识，最典
型的是圆形聚落群的出现。在中原仰韶文化地理分布上，尤其是豫西、豫北、豫中等仰韶文化聚落分布密集区域，往往出现一个大规模的聚落，而周围数公里范围内，出现几个、十几个大小不
一的小聚落，呈圆形分布，形成典型的中心聚落
群。如作为中心聚落的遗址，河南陕县庙底沟有
２４万平方米，河南灵宝市阳平镇北阳平遗址有
９５万平方米，郑州大河村有３０多万平方米。其周围都分布有大小不一的聚落。以灵宝市铸鼎原
聚落群为例，在１０多平方公里的范围内，以铸鼎原遗址为中心，出现了３０多个聚落遗址，其
中特级聚落１个，一级聚落２个，二级聚落１
个，三级及其以下聚落２３个∞。这种大型聚落
密集出现，在其他地方是很少见的，说明部落间
交往日益频繁。关系密切的部落以圆形布局的形式，结成了联盟，这种联盟不是征服者与被征服
３２
者的联盟，而是平等部落之间的联盟。因为圆形中心聚落凸现了当时防御意识的增强，聚落群每
个成员受到的外来威胁的概率是均等的，而这种
聚落布局最容易抵御外界入侵。
３．墓葬以单人仰身直肢葬为主，瓮棺葬流行
中原地区仰韶文化早期多半坡类型，而晚期多庙底沟类型。这一阶段从早到晚流行单人仰身
直肢葬，晚期出现等级分化。王湾的２９座墓，为公共氏族墓地，多系单人仰身直肢葬，头向西
北，多无随葬品，头骨有涂朱现象。孟津妯娌遗址墓地依据面积大小和葬具状况，大体可分为三类：第一类为大型墓，仅一座，墓坑长５．１５米，宽４．０５米，底部有生土二层台，内置有单椁，随葬有象牙箍；第二类为中型墓，墓坑一般长２—３米，宽１．５—２米，置有单棺；第三类为小
型墓，无葬具，一般长２米，宽１米余。这说明
即使是拥有亲密关系的氏族聚落内部，人人平等的格局也已初步被打破，类似的现象在灵宝西坡遗址＠、濮阳西水坡圆等聚落遗址的墓地中都有发现。中原地区盛行瓮棺葬，尤其是小孩墓葬中多见。中原地区瓮棺葬始见于裴李岗文化的舞阳贾湖遗址⑤，在渐川下王岗＠、郑州西山固、洛阳
王湾∞等仰韶文化遗址中均发现有大量瓮棺葬。
小孩的瓮棺形式多样，一般以大型的小口尖底瓶
为葬具，也有罐、鼎、豆、盆等陶器相互扣合使
用。在汝州洪山庙＠等遗址中还发现成人瓮棺葬以特制的大缸为葬具。在中原地区的仰韶文化遗址中，往往还发现在窖穴中埋葬死者的情况，有的放置随葬品，有的仅有头骨而无肢体，有的与猪、狗骨架同埋一起。可能是以死因或身份不同而采取的不同做法。
４．聚落内部的居住形式以连问排房的流行
为标志
这一阶段的居住形式有半地穴式和地面建筑
两种，早期多半地穴式的圆形单间房，晚期除继续流行半地穴式的单间房外，地上长方形和方形的连间排房流行。排房墙壁用草拌泥垒筑，也有采用木骨泥墙。木骨泥墙结构是在房间周围竖埋
一排圆木，再用横木把竖排圆木捆扎连接，内外
铺上一层苇草，上面敷上厚实的草拌泥，然后用火烧烤。经过火烤的墙壁，既结实坚固，又可防潮湿。房间地面有的用料礓石或草拌泥铺抹。如
邓州八里岗仰韶晚期聚落固为地面起建排房式村万
方数据考古研究
落布局。排房为东西走向，南北有三大排，每排宽度（进深）７—８米，中排已发掘７０米，南排已发掘４５米。每排由若干座整栋多间套接连的
大屋组成，整栋建筑一般不少于５套，每套房屋
通常是前后一大一小的两间，有的是一大－ｊＪ，的三间，大间面积１４～１９平方米，小间面积４—８
平方米，大小间均有门相通，各套一般都分别在南北墙开门直通户外而别无门厅。又如郑州大河村三四期的聚落遗址发现的并列连间房，三期发现２座并列连间的地面房子，四期发现１座四连间（内还加一套间）的地面式房子固。
（三）城垣出现——中原聚落的嬗变期以城垣出现为代表的阶段是中原地区聚落形
态演变的第三个阶段，也是中原地区史前社会发展的最后一个阶段，时间主要是龙山文化时期。已经发掘的重要聚落遗址有登封王城岗锄、新密古城寨＠、淮阳平粮台够、辉县孟庄＠等。这一阶
新特点。
１．聚落数量大幅攀升，聚落面积与活动空
间急剧缩小
龙山文化时期，中原地区聚落数量继续增
加。据调查，这个时期的聚落数量多达１０００个。
聚落分布继续向平原地区推进，使平原地区聚落
总数最终超过了山地区和黄土丘陵区，形成较多的河谷阶梯型、平原台地型聚落，在豫东地区还
以洛阳、．三门峡、郑州等地最为密集，而豫东、复合型聚落增加，原生态聚落减少，说明中原聚
素。具体来说豫西、豫北、豫中复合型聚落增加
明显，而豫东、豫南原生态聚落增加较多。与仰
大部分聚落的面积和规模却大为缩小，其平均面中原地区聚落分布的实际情况来看，这一阶段聚
段，史前聚落的变化又出现了许多与以往不同的
形成了一种特有的蝈堆型聚落圆。聚落分布依旧
豫南聚落数量有明显增加。中原地区整体态势是
落具有了更强的开放性，吸纳了更多外来文化因韶时期不同的是，在聚落数量大幅增长的同时，
积仅５万平方米。规模大的聚落仅２３处，尤其
是特级聚落锐减。聚落的平均活动空间继续大幅缩小。经计算，每个聚落平均活动空间仅有３．８
平方公里，平均活动半径１公里，均为史前各时期的最低值。虽然聚落之间的实际年代肯定会有
早晚，实际的聚落分布密度、活动空间以及活动半径等数值会有所变化，但就历史的发展过程和落数量越来越多的基本发展趋势是明确的。
中原史前聚落分布与特征演化
２．环壕聚落演化为城址
环壕聚落演化为城址是这一阶段中原地区聚落演化的最大特点。根据现有资料，在中原地区所发现的史前城址中，大部分是由史前环壕聚落演化而来的。仰韶文化晚期的西山城址就能很好地说明环壕聚落向城址的演化过程。
西山古城是目前黄河流域发现的时代最早的
城址固，该城地处豫西丘陵与黄淮平原的交界处，整体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呈缓坡状。城墙西部中段经历了三个修筑阶段。第一期残高１．６米，第二期是从外侧对前段城墙做的修补，顶高与前相同；第三期是继续加高加宽城墙，最后形成的城墙最高为２．８米，底部最宽为５米。城外有护城壕，编号为Ｇ９，宽４—７米。从城墙的建筑痕迹来看，显然城墙是环壕取土的过程中形成的鲫。应该指出的是，与早期的聚落环壕和晚期的城墙相比，西山古城具有明显的过渡性。在这里，城壕实际源于当地早期或同期的聚落环壕；而环壕旁人工夯筑的城墙，实际又开了此后中原地区古城墙建筑工艺的先河。此后平粮台城址、
郝家台城址等都发现了城墙和护城的壕沟等设
施。
３．聚落族群大量出现
考察登封王城岗龙山文化遗址的位置与分布，可发现一个十分重要的现象，即在王城岗龙山城址周围，南北６公里，东西９公里，总面积
４０公里的范围内，有１６处聚落成群分布，形成了一个规模较大的聚落族群，并具有以下明显特
征：
第一，聚落群体规模较大，聚落数量多，并
在空间分布上具有明显的成群态势。
第二，在４０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凝聚了１６
个大小不一的聚落。聚落间相互距离大部分仅３公里，活动半径０．８公里，比中原地区同时期聚落的平均值少了很多，可见聚落分布密度较大。
第三，在这些聚落之间，等级区分明显。一级聚落１个，二级聚落３个，三级聚落２个，四
级聚落２个，五级聚落８个。
第四，王城岗城址是该族团的“中心聚落”，面积最大，而且是唯一的城址。
值得指出的是，聚落族群在新密古城寨、淮阳平粮台、郾城郝家台、辉县孟庄等城址周围都或大或小出现。如以孟庄城址为中心，形成了含
１个二级聚落、４个三级聚落和６个五级聚落的
万
方数据３３
聚落族群。以平粮台城址为中心，形成了含３个
三级聚落、５个四级聚落和８个五级聚落的聚落族群。这些聚落族群的分布，按钱耀鹏先生的研究，是以城址为中心呈扇形分布，具有明显的不稳定性和对抗性特点鲫。
４．聚落墓葬出现等级分化
仰韶文化晚期，中原地区出现个别大墓和大批的小型墓葬，预示墓葬分化的历史时期即将到来。龙山时代，中原地区到目前为止尚未见到等级分化明显的墓葬区，在豫西的三里桥和庙底沟＠、禹州瓦店缈、孟津小潘沟＠等遗址中，仅发
现一些没有或有极少随葬品的小墓。等级分化的情况还不甚清楚。而与之毗邻的山西陶寺遗
址∞，７００多座墓葬出现明显的两极分化，将近９０％的小型墓葬一无所有，而少数大墓有木棺和上百件随葬品。将中原地区同时期遗址与之对比，我们相信中原地区应该存在等级明显的墓葬
区。从个别遗址中，我们也能发现等级分化的端倪，如王湾三期Ｈ７９出现的５具乱人骨架，与
正常埋葬有区别＠。孟庄城址⑩、王城岗城址回的
奠基坑中的散乱人骨，似乎都是等级分化的信
号。
５．聚落内部居住形式分化，地面建筑大量出现
这一阶段中原地区居住形式的最大变化是，仰韶时期较多的圆形地穴式、半地穴式房子大为减少，而平地挖槽起建的连间房子有所增加，有些房子甚至带有夯土房基。这一方面是建筑技术
进步的体现，另一方面也是中原史前社会分化的
具体体现。在河南淮阳平粮台古城凹内已发掘出１０多座房基，部分是平地起建、用土坯砌筑而成的连间房，风格显然是仰韶时代的延续，而连
间房中的大房子有的则演化成夯土高台建筑。如
Ｆ４有高Ｏ．７２米的夯土台基，在台基上面用土坯
砌墙，使房子显得高大，房址东西残宽１５米多，南北进深５．７米，室内北边有一宽约０．９２米的
走廊，南边则用三道土坯隔墙分为四间。这种规
模较大的房址与一般平地起建、面积较小的房址
规格显然不同。同样的情况在辉县孟庄城址、新密古城寨城址中也有发现。
三、中原地区史前聚落演化的历史意义综合中原史前聚落初步发展期的分布与特
征，豫中、豫西、豫北地区是目前中原地区史前聚落发现较早的区域。不难看出，无论是同一聚
落内部还是聚落与聚落之间，这一阶段的聚落主
要表现出平等的自然发展态势。聚落数量少，自
身规模小，活动空间大，说明当时的农耕聚落还
不发达，农业生产方式表现为广种薄收，并需要补充较多的采集与渔猎食物。聚落外部没有等级
分化的证据。尽管贾湖聚落遗址住居时间长，规
模相对较大，甚至在聚落外围出现了一段围
沟固，但我们认为这只是个别聚落自然发展的结
果，其墓葬、房屋出现的特殊情况，只是自然发展过程中体现出来的不平衡现象，而不是内部分化和外部压力的结果。聚落内部，公共氏族墓地和家族墓地出现，一个氏族单位的居民死后埋葬
在公共氏族墓地，墓区分组体现了当时的人们已
经有了家族的观念，当时社会结构可能由氏族和家族两级结构组成。男子随葬品多为生产工具，女性多为粮食加工工具和生活用具，体现了男女分工不同。女性随葬品普遍多于男性，说明女性社会地位较高。中原地区尚处于母系氏族社会。从已发掘出的资料来看，居住区与墓葬区分离，除贾湖遗址有少数依次修建的多间房屋外，多为单间建筑。形制以圆形半地穴小屋较多，建筑材料和建筑技术基本相同，室内面积只有几平方
米，或为两三口人居住之用，体现出个体家庭的
萌芽，但无社会分化迹象。
中原聚落的快速发展期出现了很多新变化，就本质而言，这种变化应该是中原地区整个史前聚落社会形态发生重大变化的标志和反映。其中聚落的数量、规模和布局从外部反映了聚落社会的变化，而墓葬和房址的特征交替性地、细致地反映了聚落内部的变化。聚落的数量大增、规模扩大、活动空间大幅缩小，反映出仰韶时期农耕
经济的发展，为人类提供了可靠的食物来源，促使人ＶＩ猛增，聚落增加。而遗址文化层深达数米，表明聚落存续年代久远，人们定居时间加
长，日常生产活动频繁。仰韶早期聚落等级分化，聚落环壕防御设施出现，说明社会结构开始
分化，部落战争出现。圆形中心聚落群则反映部落联盟出现。聚落内部，氏族公共墓地进一步发
展，分区分组更加明显，墓群不论大小，在墓地
里都能拥有自己相应的独立位置。这种现象表明史前社会的组织单位正在日趋缩小，小型的血缘家族墓地已经出现在历史舞台上。瓮棺葬反映出
仰韶时代居民灵魂不灭、来世生活的观念相当强烈。仰韶文化晚期墓葬出现等级分化，似乎可以
万
方数据考古研究
看出中原史前聚落社会结构的分化始于聚落的等级分化，然后是聚落内部分化。居住形式多样，半地穴建筑与地面建筑并行。连间排房流行，不仅代表着工程技术方面一种进步和新颖的建筑形式，而且反映出居民家庭结构和生活发生了深刻变化，同栋多间房里生活的人们当有密切的血亲
和姻亲关系。连间排房可能是由一对夫妻居住，
进一步印证了家庭观念在这时期已经十分流行。
中原聚落嬗变期的聚落形态演变的根本意义在于中原史前时代末期聚落社会的分化与重组都达到了一个新的历史高潮。聚落数量继续增加，意味着人口的持续增长，生存空间进一步压缩，致使仰韶时期的聚落布局被破坏。豫西、豫中地区密集的聚落逐渐向豫东地区迁移，中原史前社会出现了第一次移民潮。聚落分化更加明显，规
模大的特级、一级聚落减少，而二级和二级以下
聚落增加，这是当时社会进一步分化的重要证据。城址取代了特级聚落而居中心地位，城址由环壕聚落发展而来，以城址为中心的扇形聚落群取代仰韶时期的圆形中心聚落群，显示了为争取和扩大生存空间，掠夺各类资源，各部落之间战
争频仍，部落联盟在战乱中解体而重组，演化为
明显，地面式连间排房和单间房并列流行、平地匮乏，似乎延续了自仰韶晚期以来的薄葬风俗。这很可能说明，在中原地区，房子作为私有化的以随葬品为代表的葬制等传统观念领域的变化却发展的影响》，《中原文物》２００４年第４期。
１９６１年。
大学学报》２００２年第４期。
国文物报》１９９７年４月６Ｅｔ。
２００２年。
更高一级的邦国社会。聚落内部成员分化也日益起建房和夯土台基房并存，凸显了聚落内部的等级区别、家族观念和私有化程度。而墓葬随葬品标志在现实生活中变化最敏感而且节奏最快，而
要迟缓些。但传统观念的变化更显深刻，因为它
意味着整个社会的私有化从现实生活到传统观念都发生了同样的变化。
①＠靳松安、张进：《论自然环境对河洛地区史前文化
②熊毅等：《华北平原土壤》，第６８页，科学出版社，
③④钱耀鹏：《史前聚落的自然环境因素分析》，（西北
④储友信：《湖南发现旧石器时代末高台建筑》，《中
⑤陈学军：《聚落生态学》．第２０３页，科学出版社，
中原史前聚落分布与特征演化
⑥⑨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河南一队：｛：１９７９年裴
李岗遗址发掘报告》，《考古学报》１９８４年第１期。
⑦⑨◎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科技史与科技考古系、河
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舞阳县博物馆：《河南舞阳
贾湖遗址２００１年春发掘简报》，《华夏考古》２００２年第２期。
⑧⑩＠郑州市博物馆：《郑州大河村遗址发掘报告＞，
《考古学报》１９７９年第３期。
④河南省博物馆、密县文化馆：《河南密县莪沟北岗
新石器时代遗址发掘报告》，《河南文博通讯》１９７９年第３期。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河南一队：《河南郏县
水泉新石器时代遗址发掘简报》，《考古》１９９２年
第１０期。
＠薛文灿等：《沙窝李新石器时代遗址调查》，ｌ：中原
文物》１９８２年第２期。
⑩◇④北京大学考古实习队：《洛阳王湾遗址发掘简
报》，《考古》１９６１年第４期。
⑩河南省文化局文物工作队：《河南偃师汤泉沟新石
器时代遗址的试掘》，《考古》１９６２年第１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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⑩＠河南省文物研究所等：《淅川下王岗》，第１３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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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西水坡遗址考古队：（１９８８年河南濮阳西水坡
遗址发掘简报》，《考古》１９８９年第１２期。
＠樊温泉等：《庙底沟遗址再次发掘又有重要发现》，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河南一队、河南省文物
《中国文物报》２００３年２月１４日。考古研究所等：
《河南灵宝西坡遗址试掘简报》，
∞濮阳市文物管理委员会、濮阳市博物馆、文物队：
《考古》２００１年第１１期。
《濮阳西水坡遗址发掘简报》，《华夏考古》１９８８年第２期。
万
方数据＠许顺湛：《河南仰韶文化聚落群研究＞，＜中原文物＞
２００１年第３期。
＠＠国家文物局考古领队培训班：＜郑州西山仰韶时代
城址的发掘》，《文物》１９９９年第７期。
③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汝州洪山庙＞，中州古籍
出版社，１９９５年。
＠北京大学考古实习队、南阳市文物研究所：《河南
邓州八里岗遗址发掘简报》，《文物》１９９８年第９
期。
＠＠河南省文物研究所等：《登封王城岗遗址的发掘＞，
《文物》１９８３年第３期。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河南新密市古城寨龙
山文化城址发掘简报》，《华夏考古》２００２年第２期。
＠＠河南省文物研究所等：《河南淮阳平粮台龙山文化
城址试掘简报》，《文物》１９８３年第３期。
⑦◎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河南辉县孟庄龙山文化
遗址发掘简报》，《考古》２０００年第３期。
回钱耀鹏：《半坡聚落与黄河流域夯筑城址的发生》，
《文博》２０００年第２期。
◎钱耀鹏：《中原龙山城址的聚落考古学研究》，＜中
原文物》２００１年第ｌ期。
＠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庙底沟与三里桥》，第
１０３～１０８页，科学出版社，１９５９年。
＠河南省文物研究所、郑州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
《禹县瓦店遗址发掘简报》，《文物》１９８３年第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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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涛：《孟津小潘沟遗址试掘简报》，《考古》
１９７８年第４期。
＠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山西工作队、临汾地区
文化局：《山西襄汾县陶寺遗址发掘简报》，《考古》１９８０年第１期。
（责任编辑：李丽娜）
中原史前聚落分布与特征演化
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被引用次数：
李龙， Li Long
河南省社会科学院历史与考古研究所,河南,郑州,450002中原文物
CULTURAL RELICS OF CENTRAL CHINA2008，""(3)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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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文物２０鸺年第３期
中原史前聚落分布与特征演化
李
龙
（河南省社会科学院历史与考古研究所，河南郑州４５０００２）
Ａｂｓｔｒａｃｔ：Ｓｏｆａｒ
ａｓ
ｋｎｏｗ，ｔｈｅｒｅｈａｖｅｂｅｅｎｍｏｒｅｔｈａｎ２０００ｓｅｔｔｌｅｍｅｎｔｓｄｉｓｃｏｖｅｒｅｄｉｎＣｅｎｔｒａｌＣｈｉｎａ．Ｔｈｅ
ｃａｎ
ｌｏｃａｔｉｏｎｏｆｔｈｅｓｅｔｔｌｅｍｅｎｔｓｓｅｔｔｌｅｍｅｎｔｔｙｐｅｓ
ａｒｅ
ｂｅｄｉｖｉｄｅｄｉｎｔｏｈｉｌｌｌｏｃｋｔｙｐｅ．ｖａｌｌｅｙｌａｄｄｅｒｔｙｐｅａｎｄｐｌａｉｎｍｅｓａｔｙｐｅ
ｏｒ
ｅｔｃ．．ｎｅ
ｐｒｅｈｉｓｔｏｒｙ
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ｉｎｄｉｆｆｅｒｅｎｔａｒｅａｓ．Ａｃｃｏｒｄｉｎｇｔｏｔｈｅｄｅｆｅｎｅｅｓｄｉｓｃｏｖｅｒｅｄ
ａｒｅ
ｎｏｔ，ｔｈｅ
ｓｅｔｆｌｍｅｎｔｓ
ｃａｎ
ｂｅｆａｌｌｅｎｉｎｔｏｔｈｒｅｅｓｔａｇｅｓ，ｔｈｅｓｅ
ｐｒｅｌｉｍｉｎａｒｙ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ｓｔａｇｅ，ｒａｐｉｄ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ｓｔａｇｅ
ａｎｄｅｖｏｌｕｔｉｏｎｓｔａｇｅ．
Ｋｅｙｗｏｒｄｓ：ＣｅｎｔｒａｌＣｈｉｎａ；ｐｒｅｈｉｓｔｏｒｙ；ｓｅｔｔｌｍｅｎｔｄｉｓｔｒｉｂｕｔｉｏｎ；ｃｈａｒａｃｔｅｒｅｖｏｌｕｔｉｏｎ
摘要：中原地区的史前聚落有２０００余处，有丘岗台地型、河谷阶梯型、平原台地型等几种。在不同的区域，聚落类型有所不同，大致可分为五大区域。以防御设施的有无为标准，中原史前聚落可分为初步发展期的聚落即少有防卫设施的聚落，快速发展期的聚落即环壕聚落以及嬗变期的聚落即
城垣聚落群。
关键词：中原地区；史前；聚落分布；特征演化《史记・五帝本纪・正义》：“聚，在喻反，
２０万平方米，四级聚落面积１万一１０万平方米，五级聚落面积１万平方米以下。聚落的大小反映了聚落存续状况和结构布局等特征。
一、中原地区史前文化的地理分区与聚落分布
谓村落也。”《汉书・沟洫志》谓：“或久无害，
稍筑室宅，遂成聚落。”《辞源》则谓：“聚，村
落也，为人所聚居。”“落，所聚居之处，如部
落、墟落、村落。”可见聚落是人类活动的中
心，它既是人们居住、生活、休息和进行各种社会活动的场所，也是人们进行劳动生产的场所。
中原地区（本文仅指狭义的中原，即河南地区）
中原地区史前文化的地理分布，若按水系来讲，可分为三大部分：以伏牛山、外方山、嵩山
为界，北半部属黄河流域，以今黄河为主干，包
史前文化发达，聚落众多。下文将就中原史前聚
落的分布与特征演化作初步探讨。
中原聚落的分布，各区域数量不一，面积大
括洛河、伊河、沁河等支流，以及卫河、漳河等古黄河的支流；以伏牛山、外方山、桐柏山、大
别山为界，东南部属淮河流域，以淮河为主干，包括颍河、汝河、贾鲁河、涡河等支流；西南部
小各异。根据《中国文物地图集・河南分册》
和近年的考古发掘资料，粗略统计出以裴李岗文化及磁山文化、老官台文化为代表的聚落遗址１８０处、仰韶文化聚落９００处、龙山文化聚落１０００处。根据聚落的面积规模，可将其分为五个不同的等级。特级聚落面积４０万平方米以上，一级聚落面积３０万一４０万平方米，二级聚落面
属长江水系的汉水流域，以汉水为主干，包括丹江、白河、唐河等支流④。若具体划分则大致可分为豫中、豫北、豫东、豫西、豫南５个地理单
元。其中豫中地区包括郑州、许昌、漯河、驻马
店、平顶山等地市，地势西高东低，山地、丘陵、平原各占其一。豫北地区包括新乡、焦作、
济源、濮阳、安阳、鹤壁等地市，西北高，东南
积２０万一３０万平方米，三级聚落面积１０万一
素
本文是２００６年度河南省哲学社科规划项目的一部分，项目号２００６ＣＫＧ００Ｉ。
万方数据
低，该区主要是由黄河及古黄河支流卫河、漳河
等冲积物堆成的冲积扇平原。地势大致由西南向
东北倾斜，海拔多在１００米以下。地表覆盖有很厚的马兰黄土②。豫东地区包括开封、周口、商丘等地市，处于黄淮冲积平原，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有荣泽、圃田泽、大野泽、雷夏泽等大
泽地。豫西地区包括洛阳、三门峡等地市，为山前丘陵和黄土台丘陵地貌，多山问小盆地、谷
地、凹陷区。豫南地区包括信阳和南阳等地市，
多山和盆地，有桐柏山、大别山和南阳盆地等。
中原地区的聚落选址有丘岗台地型、河谷阶梯型、平原台地型④等几种。丘岗台地型通常主要分布在山地向平原的过渡地带，距河床相对较高，由于面积较小，聚落布局往往受地势的影
响较大，聚落规模较小，这在豫中、豫北比较常
见。河谷阶梯型主要指分布在河流两岸比较平缓的阶地上，距现代河床一般较低。地势较平坦而面积大小不一，容易形成规模不同的聚落群。这在豫西、豫南、豫北地区多见。平原台地型主要指分布在平原上的高丘台地上的聚落遗址，距现代河床一般较低，由于地势比较平坦，容易形成较大的聚落，多见于豫中、豫北、豫东地区。
二、中原地区史前聚落的特征与演化目前在中原地区，还没有发现萌芽阶段的史
前聚落。从全国的情况来看，旧石器晚期，在狩猎采集经济条件下出现非定居性聚落的萌芽。如临澧县竹马遗址＠，发现一座方形浅凹坑居住遗
迹，坑内有灰烬和炭屑，同时发现一些石制品。中原地区在豫西的灵宝、陕县、三门峡、安阳、
许昌等地共发现旧石器遗址４０多处，其中不乏人类居住活动的场所。从现有资料看，中原地区
最有可能在豫北太行山东麓，豫西地区的黄河两岸，豫西南地区南阳盆地边缘山麓，豫南桐柏山
麓等地区发现最早的史前聚落。
（一）防卫设施少见的聚落——中原聚落的初步发展期
中原史前聚落形态的初步发展阶段，距今９０００—７０００年，包括裴李岗文化、老官台文化、
磁山文化等。此一阶段的聚落，处于初步发展阶段．很少见到聚落的防御设施。根据现有的考古
资料，本阶段的聚落形态主要有以下四个方面的
特点。
１．聚落数量少，自身规模小，活动空间大截至目前，在中原地区发现的裴李岗文化及
万
方数据考古研究
其同时代的聚落１８０处，多分布在豫中、豫北地
区。
这时期的聚落面积普遍较小，多数为２万平方米以下，超过２万平方米的只有１３个。这一阶段的遗址之所以面积偏小，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个是时代早，人口少，实际需要的生活面积小；另一个就是当时的聚落虽然已走出山地，向黄土丘陵区的河谷地带乃至山前平原迁移，但居住面基本上都是利用自然地形，不像晚期规模较大的聚落往往还包含较多人为活动扩大的居住面。这一时期人们多选择山前坡地、山谷阶梯上生活。这种聚落的坡地、台地、阶梯多数孤立而互不连接，面积较小，这样在客观上制约了早期聚落面积的扩展，但较容易形成原生态聚落⑤。
除面积偏小以外，这一阶段的聚落还存在居
住时间长但文化堆积薄的反差现象。经１４ｃ年代测定，裴李岗遗址的居住期为５００—７００年，文化层平均厚度为５０～６０厘米嘞，贾湖遗址居住了８００年以上，文化层堆积不过６０—８０厘米回。而晚期的大型聚落，在相近的年代范围内所形成的文化堆积却往往厚得多。如大河村文化遗址，在面积相当的情况下，形成了２—３米的文化堆积层⑧。这表明，在相似的自然地形条件下，在相近的时间单位内，文化堆积越厚，表明人们改
变和改善自己生活状况的能力越强。仰韶时代生
产水平提高，导致了文化层厚度增加。
与这一阶段聚落的居住面积和规模偏小相
反，聚落外围的生产与活动空间却普遍很大，远
方法作为参考，即用特定地区的面积除以各个时的最小活动空间，所得半径可视为聚落的最小活动半径。经过如此推算，裴李岗文化时期每个聚落大致可拥有的活动空间为７０公里，活动半径为６公里。
２．墓葬以单人葬为主，公共氏族墓地和家族墓地出现
新郑市裴李岗文化遗址有２个墓区和３个墓
内部至少可以划分出３个墓葬群，３个墓葬群均
按东西成行、南北成排的顺序安排墓葬位置。墓
坑为长方形，竖穴，长约２米，宽ｌ米左右，其中有两座较大，长、宽均２米多。一般为单人
远超过以后的各个历史时期。用一种简单的计算期的遗址总数，所得大体可视为当时各聚落拥有群，共１１４座墓葬⑨，而莪沟北岗遗址∞墓葬区
中原史前聚落分布与特征演化
葬，个别墓有双人葬，死者绝大多数为成年人。墓坑方向基本一致，均南北向，死者头南脚北，仰身直肢。绝大多数死者有随葬品，其中有劳动
生产工具石铲、石斧、石镰和石磨盘、石磨棒；生活用具有陶鼎、罐、壶、钵、碗等，个别有绿
松石珠和骨笄等装饰品。随葬品少者一件，一般
四五件，沙窝李遗址有一墓随葬品多达２４件。另外舞阳贾湖⑩、郏县水泉＠、沙窝李遗址＠等也
大多出现了公共墓地和墓区分组的情况。
３．聚落内部的居住形式以单体居室为主，连问房初步出现
裴李岗文化聚落的房子多为单体房，绝大多
数为椭圆形、圆形或不规则形的半地穴式。裴李岗遗址发现５座半地穴式房基，莪沟北岗遗址发
现７座单体半地穴房基。而最典型的是贾湖遗址
的房子。贾湖遗址可分三期，现在西区发现早期房子１２座，中期房子８座，晚期房子１６座。三期房址分布均存在成组的现象，大部分为椭圆形、圆形或不规则形的半地穴式单间房址，较特
殊的是另有数座半地穴式房址内留有小坎，为依
次扩建而成的２—４间的分间房。房址多属１０平方米以下的小型房，少数为一二十平方米或再稍大些的中型房，最大一座也只５２平方米。
（二）环壕聚落——中原聚落的快速发展期以环壕聚落为代表的阶段是中原地区聚落形
态演变的第二阶段，主要指仰韶文化时期，重要遗址有洛阳王湾＠、偃师汤泉沟＠、西高崖＠、淅
川下王岗＠、濮阳西水坡＠、郑州大河村⑩等。与前一阶段相比，本阶段的聚落形态在各个方面都
发生了重要变化。
１．聚落数量成倍增长，规模逐渐增大，活动空间明显萎缩
根据调查资料可知，这一阶段中原地区聚落
数量有９００处，是裴李岗文化时期的５倍，以洛
阳、ｚｌ＇－］峡、郑州等地最为密集，而豫东、豫南
聚落数量相对较少。在豫西、豫中、豫北仰韶聚落分布密集区，受外来文化影响较少的原生态聚落较多，而在豫东、豫南受大汶口、屈家岭文化影响较多的复合型聚落较多。聚落平均面积６．５万平方米，比裴李岗文化时期大得多，且出现了明显的等级分化。以豫西为例，特级聚落８个，一级聚落１０个，二级聚落１５个，三级聚落３１个，四级聚落２２１个，五级聚落８３个。通过这些数据的比较表明，本阶段的聚落数量和规模都
万
方数据３１
有明显的增加和扩大。特别是大规模的特级和一级聚落的出现和增加，是最突出的变化。其原因是聚落分布进一步向河谷平原和河流二级阶地后缘推进，出现了大量河谷阶梯型、平原台地型聚落固。这种聚落居住面大小不一，易形成大规模的聚落群。聚落数量增加，导致的直接后果是平均活动空间大幅减少。仰韶文化时期的聚落平均拥有的活动空间下降为１３平方公里，每个聚落的活动半径约为２公里。这比裴李岗文化时期减少了一半。在豫西地区，聚落活动空间最小，而豫东地区活动空间最大。这一时期，聚落遗址的文化层厚度普遍增加，洛阳王湾、安阳大司空
村、濮阳西水坡、郑州大河村等遗址的文化层普
遍超过了３米。
２．环壕聚落与中心聚落是本阶段最有代表
性的聚落形态
这一阶段，聚落不仅在数量、规模和分布密
度上有很大的变化，而且聚落结构也逐渐规律化。其中之一是环壕聚落的增加。陕县庙底沟是仰韶文化中期的典型遗址，近年就发现了可能是环绕聚落的壕沟。遗址西部的壕沟呈东南一西北走向。口宽底窄，底部多填碎石块，最深处距地表有近８米，现已清理长度近１００米④。同样的聚落环壕在灵宝西坡遗址＠、濮阳西水坡∞周围都已经发现。从清理的情况看，壕沟的深浅程度依地势而变，具有十分明显的防御功能。
这一阶段，不仅单个的聚落突出了防御功能，而且聚落间布局也逐渐突出防御意识，最典
型的是圆形聚落群的出现。在中原仰韶文化地理分布上，尤其是豫西、豫北、豫中等仰韶文化聚落分布密集区域，往往出现一个大规模的聚落，而周围数公里范围内，出现几个、十几个大小不
一的小聚落，呈圆形分布，形成典型的中心聚落
群。如作为中心聚落的遗址，河南陕县庙底沟有
２４万平方米，河南灵宝市阳平镇北阳平遗址有
９５万平方米，郑州大河村有３０多万平方米。其周围都分布有大小不一的聚落。以灵宝市铸鼎原
聚落群为例，在１０多平方公里的范围内，以铸鼎原遗址为中心，出现了３０多个聚落遗址，其
中特级聚落１个，一级聚落２个，二级聚落１
个，三级及其以下聚落２３个∞。这种大型聚落
密集出现，在其他地方是很少见的，说明部落间
交往日益频繁。关系密切的部落以圆形布局的形式，结成了联盟，这种联盟不是征服者与被征服
３２
者的联盟，而是平等部落之间的联盟。因为圆形中心聚落凸现了当时防御意识的增强，聚落群每
个成员受到的外来威胁的概率是均等的，而这种
聚落布局最容易抵御外界入侵。
３．墓葬以单人仰身直肢葬为主，瓮棺葬流行
中原地区仰韶文化早期多半坡类型，而晚期多庙底沟类型。这一阶段从早到晚流行单人仰身
直肢葬，晚期出现等级分化。王湾的２９座墓，为公共氏族墓地，多系单人仰身直肢葬，头向西
北，多无随葬品，头骨有涂朱现象。孟津妯娌遗址墓地依据面积大小和葬具状况，大体可分为三类：第一类为大型墓，仅一座，墓坑长５．１５米，宽４．０５米，底部有生土二层台，内置有单椁，随葬有象牙箍；第二类为中型墓，墓坑一般长２—３米，宽１．５—２米，置有单棺；第三类为小
型墓，无葬具，一般长２米，宽１米余。这说明
即使是拥有亲密关系的氏族聚落内部，人人平等的格局也已初步被打破，类似的现象在灵宝西坡遗址＠、濮阳西水坡圆等聚落遗址的墓地中都有发现。中原地区盛行瓮棺葬，尤其是小孩墓葬中多见。中原地区瓮棺葬始见于裴李岗文化的舞阳贾湖遗址⑤，在渐川下王岗＠、郑州西山固、洛阳
王湾∞等仰韶文化遗址中均发现有大量瓮棺葬。
小孩的瓮棺形式多样，一般以大型的小口尖底瓶
为葬具，也有罐、鼎、豆、盆等陶器相互扣合使
用。在汝州洪山庙＠等遗址中还发现成人瓮棺葬以特制的大缸为葬具。在中原地区的仰韶文化遗址中，往往还发现在窖穴中埋葬死者的情况，有的放置随葬品，有的仅有头骨而无肢体，有的与猪、狗骨架同埋一起。可能是以死因或身份不同而采取的不同做法。
４．聚落内部的居住形式以连问排房的流行
为标志
这一阶段的居住形式有半地穴式和地面建筑
两种，早期多半地穴式的圆形单间房，晚期除继续流行半地穴式的单间房外，地上长方形和方形的连间排房流行。排房墙壁用草拌泥垒筑，也有采用木骨泥墙。木骨泥墙结构是在房间周围竖埋
一排圆木，再用横木把竖排圆木捆扎连接，内外
铺上一层苇草，上面敷上厚实的草拌泥，然后用火烧烤。经过火烤的墙壁，既结实坚固，又可防潮湿。房间地面有的用料礓石或草拌泥铺抹。如
邓州八里岗仰韶晚期聚落固为地面起建排房式村万
方数据考古研究
落布局。排房为东西走向，南北有三大排，每排宽度（进深）７—８米，中排已发掘７０米，南排已发掘４５米。每排由若干座整栋多间套接连的
大屋组成，整栋建筑一般不少于５套，每套房屋
通常是前后一大一小的两间，有的是一大－ｊＪ，的三间，大间面积１４～１９平方米，小间面积４—８
平方米，大小间均有门相通，各套一般都分别在南北墙开门直通户外而别无门厅。又如郑州大河村三四期的聚落遗址发现的并列连间房，三期发现２座并列连间的地面房子，四期发现１座四连间（内还加一套间）的地面式房子固。
（三）城垣出现——中原聚落的嬗变期以城垣出现为代表的阶段是中原地区聚落形
态演变的第三个阶段，也是中原地区史前社会发展的最后一个阶段，时间主要是龙山文化时期。已经发掘的重要聚落遗址有登封王城岗锄、新密古城寨＠、淮阳平粮台够、辉县孟庄＠等。这一阶
新特点。
１．聚落数量大幅攀升，聚落面积与活动空
间急剧缩小
龙山文化时期，中原地区聚落数量继续增
加。据调查，这个时期的聚落数量多达１０００个。
聚落分布继续向平原地区推进，使平原地区聚落
总数最终超过了山地区和黄土丘陵区，形成较多的河谷阶梯型、平原台地型聚落，在豫东地区还
以洛阳、．三门峡、郑州等地最为密集，而豫东、复合型聚落增加，原生态聚落减少，说明中原聚
素。具体来说豫西、豫北、豫中复合型聚落增加
明显，而豫东、豫南原生态聚落增加较多。与仰
大部分聚落的面积和规模却大为缩小，其平均面中原地区聚落分布的实际情况来看，这一阶段聚
段，史前聚落的变化又出现了许多与以往不同的
形成了一种特有的蝈堆型聚落圆。聚落分布依旧
豫南聚落数量有明显增加。中原地区整体态势是
落具有了更强的开放性，吸纳了更多外来文化因韶时期不同的是，在聚落数量大幅增长的同时，
积仅５万平方米。规模大的聚落仅２３处，尤其
是特级聚落锐减。聚落的平均活动空间继续大幅缩小。经计算，每个聚落平均活动空间仅有３．８
平方公里，平均活动半径１公里，均为史前各时期的最低值。虽然聚落之间的实际年代肯定会有
早晚，实际的聚落分布密度、活动空间以及活动半径等数值会有所变化，但就历史的发展过程和落数量越来越多的基本发展趋势是明确的。
中原史前聚落分布与特征演化
２．环壕聚落演化为城址
环壕聚落演化为城址是这一阶段中原地区聚落演化的最大特点。根据现有资料，在中原地区所发现的史前城址中，大部分是由史前环壕聚落演化而来的。仰韶文化晚期的西山城址就能很好地说明环壕聚落向城址的演化过程。
西山古城是目前黄河流域发现的时代最早的
城址固，该城地处豫西丘陵与黄淮平原的交界处，整体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呈缓坡状。城墙西部中段经历了三个修筑阶段。第一期残高１．６米，第二期是从外侧对前段城墙做的修补，顶高与前相同；第三期是继续加高加宽城墙，最后形成的城墙最高为２．８米，底部最宽为５米。城外有护城壕，编号为Ｇ９，宽４—７米。从城墙的建筑痕迹来看，显然城墙是环壕取土的过程中形成的鲫。应该指出的是，与早期的聚落环壕和晚期的城墙相比，西山古城具有明显的过渡性。在这里，城壕实际源于当地早期或同期的聚落环壕；而环壕旁人工夯筑的城墙，实际又开了此后中原地区古城墙建筑工艺的先河。此后平粮台城址、
郝家台城址等都发现了城墙和护城的壕沟等设
施。
３．聚落族群大量出现
考察登封王城岗龙山文化遗址的位置与分布，可发现一个十分重要的现象，即在王城岗龙山城址周围，南北６公里，东西９公里，总面积
４０公里的范围内，有１６处聚落成群分布，形成了一个规模较大的聚落族群，并具有以下明显特
征：
第一，聚落群体规模较大，聚落数量多，并
在空间分布上具有明显的成群态势。
第二，在４０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凝聚了１６
个大小不一的聚落。聚落间相互距离大部分仅３公里，活动半径０．８公里，比中原地区同时期聚落的平均值少了很多，可见聚落分布密度较大。
第三，在这些聚落之间，等级区分明显。一级聚落１个，二级聚落３个，三级聚落２个，四
级聚落２个，五级聚落８个。
第四，王城岗城址是该族团的“中心聚落”，面积最大，而且是唯一的城址。
值得指出的是，聚落族群在新密古城寨、淮阳平粮台、郾城郝家台、辉县孟庄等城址周围都或大或小出现。如以孟庄城址为中心，形成了含
１个二级聚落、４个三级聚落和６个五级聚落的
万
方数据３３
聚落族群。以平粮台城址为中心，形成了含３个
三级聚落、５个四级聚落和８个五级聚落的聚落族群。这些聚落族群的分布，按钱耀鹏先生的研究，是以城址为中心呈扇形分布，具有明显的不稳定性和对抗性特点鲫。
４．聚落墓葬出现等级分化
仰韶文化晚期，中原地区出现个别大墓和大批的小型墓葬，预示墓葬分化的历史时期即将到来。龙山时代，中原地区到目前为止尚未见到等级分化明显的墓葬区，在豫西的三里桥和庙底沟＠、禹州瓦店缈、孟津小潘沟＠等遗址中，仅发
现一些没有或有极少随葬品的小墓。等级分化的情况还不甚清楚。而与之毗邻的山西陶寺遗
址∞，７００多座墓葬出现明显的两极分化，将近９０％的小型墓葬一无所有，而少数大墓有木棺和上百件随葬品。将中原地区同时期遗址与之对比，我们相信中原地区应该存在等级明显的墓葬
区。从个别遗址中，我们也能发现等级分化的端倪，如王湾三期Ｈ７９出现的５具乱人骨架，与
正常埋葬有区别＠。孟庄城址⑩、王城岗城址回的
奠基坑中的散乱人骨，似乎都是等级分化的信
号。
５．聚落内部居住形式分化，地面建筑大量出现
这一阶段中原地区居住形式的最大变化是，仰韶时期较多的圆形地穴式、半地穴式房子大为减少，而平地挖槽起建的连间房子有所增加，有些房子甚至带有夯土房基。这一方面是建筑技术
进步的体现，另一方面也是中原史前社会分化的
具体体现。在河南淮阳平粮台古城凹内已发掘出１０多座房基，部分是平地起建、用土坯砌筑而成的连间房，风格显然是仰韶时代的延续，而连
间房中的大房子有的则演化成夯土高台建筑。如
Ｆ４有高Ｏ．７２米的夯土台基，在台基上面用土坯
砌墙，使房子显得高大，房址东西残宽１５米多，南北进深５．７米，室内北边有一宽约０．９２米的
走廊，南边则用三道土坯隔墙分为四间。这种规
模较大的房址与一般平地起建、面积较小的房址
规格显然不同。同样的情况在辉县孟庄城址、新密古城寨城址中也有发现。
三、中原地区史前聚落演化的历史意义综合中原史前聚落初步发展期的分布与特
征，豫中、豫西、豫北地区是目前中原地区史前聚落发现较早的区域。不难看出，无论是同一聚
落内部还是聚落与聚落之间，这一阶段的聚落主
要表现出平等的自然发展态势。聚落数量少，自
身规模小，活动空间大，说明当时的农耕聚落还
不发达，农业生产方式表现为广种薄收，并需要补充较多的采集与渔猎食物。聚落外部没有等级
分化的证据。尽管贾湖聚落遗址住居时间长，规
模相对较大，甚至在聚落外围出现了一段围
沟固，但我们认为这只是个别聚落自然发展的结
果，其墓葬、房屋出现的特殊情况，只是自然发展过程中体现出来的不平衡现象，而不是内部分化和外部压力的结果。聚落内部，公共氏族墓地和家族墓地出现，一个氏族单位的居民死后埋葬
在公共氏族墓地，墓区分组体现了当时的人们已
经有了家族的观念，当时社会结构可能由氏族和家族两级结构组成。男子随葬品多为生产工具，女性多为粮食加工工具和生活用具，体现了男女分工不同。女性随葬品普遍多于男性，说明女性社会地位较高。中原地区尚处于母系氏族社会。从已发掘出的资料来看，居住区与墓葬区分离，除贾湖遗址有少数依次修建的多间房屋外，多为单间建筑。形制以圆形半地穴小屋较多，建筑材料和建筑技术基本相同，室内面积只有几平方
米，或为两三口人居住之用，体现出个体家庭的
萌芽，但无社会分化迹象。
中原聚落的快速发展期出现了很多新变化，就本质而言，这种变化应该是中原地区整个史前聚落社会形态发生重大变化的标志和反映。其中聚落的数量、规模和布局从外部反映了聚落社会的变化，而墓葬和房址的特征交替性地、细致地反映了聚落内部的变化。聚落的数量大增、规模扩大、活动空间大幅缩小，反映出仰韶时期农耕
经济的发展，为人类提供了可靠的食物来源，促使人ＶＩ猛增，聚落增加。而遗址文化层深达数米，表明聚落存续年代久远，人们定居时间加
长，日常生产活动频繁。仰韶早期聚落等级分化，聚落环壕防御设施出现，说明社会结构开始
分化，部落战争出现。圆形中心聚落群则反映部落联盟出现。聚落内部，氏族公共墓地进一步发
展，分区分组更加明显，墓群不论大小，在墓地
里都能拥有自己相应的独立位置。这种现象表明史前社会的组织单位正在日趋缩小，小型的血缘家族墓地已经出现在历史舞台上。瓮棺葬反映出
仰韶时代居民灵魂不灭、来世生活的观念相当强烈。仰韶文化晚期墓葬出现等级分化，似乎可以
万
方数据考古研究
看出中原史前聚落社会结构的分化始于聚落的等级分化，然后是聚落内部分化。居住形式多样，半地穴建筑与地面建筑并行。连间排房流行，不仅代表着工程技术方面一种进步和新颖的建筑形式，而且反映出居民家庭结构和生活发生了深刻变化，同栋多间房里生活的人们当有密切的血亲
和姻亲关系。连间排房可能是由一对夫妻居住，
进一步印证了家庭观念在这时期已经十分流行。
中原聚落嬗变期的聚落形态演变的根本意义在于中原史前时代末期聚落社会的分化与重组都达到了一个新的历史高潮。聚落数量继续增加，意味着人口的持续增长，生存空间进一步压缩，致使仰韶时期的聚落布局被破坏。豫西、豫中地区密集的聚落逐渐向豫东地区迁移，中原史前社会出现了第一次移民潮。聚落分化更加明显，规
模大的特级、一级聚落减少，而二级和二级以下
聚落增加，这是当时社会进一步分化的重要证据。城址取代了特级聚落而居中心地位，城址由环壕聚落发展而来，以城址为中心的扇形聚落群取代仰韶时期的圆形中心聚落群，显示了为争取和扩大生存空间，掠夺各类资源，各部落之间战
争频仍，部落联盟在战乱中解体而重组，演化为
明显，地面式连间排房和单间房并列流行、平地匮乏，似乎延续了自仰韶晚期以来的薄葬风俗。这很可能说明，在中原地区，房子作为私有化的以随葬品为代表的葬制等传统观念领域的变化却发展的影响》，《中原文物》２００４年第４期。
１９６１年。
大学学报》２００２年第４期。
国文物报》１９９７年４月６Ｅｔ。
２００２年。
更高一级的邦国社会。聚落内部成员分化也日益起建房和夯土台基房并存，凸显了聚落内部的等级区别、家族观念和私有化程度。而墓葬随葬品标志在现实生活中变化最敏感而且节奏最快，而
要迟缓些。但传统观念的变化更显深刻，因为它
意味着整个社会的私有化从现实生活到传统观念都发生了同样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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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熊毅等：《华北平原土壤》，第６８页，科学出版社，
③④钱耀鹏：《史前聚落的自然环境因素分析》，（西北
④储友信：《湖南发现旧石器时代末高台建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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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史前聚落分布与特征演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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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省文物研究所等：《登封王城岗遗址的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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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局：《山西襄汾县陶寺遗址发掘简报》，《考古》１９８０年第１期。
（责任编辑：李丽娜）
中原史前聚落分布与特征演化
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被引用次数：
李龙， Li Long
河南省社会科学院历史与考古研究所,河南,郑州,450002中原文物
CULTURAL RELICS OF CENTRAL CHINA2008，""(3)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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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学位论文 杨海燕 史前农业、冶炼活动对环境的影响——以辽西、中原地区为例 2007
本文以辽西、中原地区为例，研究了史前农业、冶炼活动对环境的影响。文章认为：仰韶-龙山时期，气候温暖湿润，中原地区植被茂盛，遗址周围有喜暖湿的竹子和湿生植物芦苇生长，先民除种植粟类作物之外，还种植水稻，后期水稻种植有增加的趋势。二里头时期，由于气候变干，本地区属于粟作农业，不再种植水稻。从仰韶时期到二里头时期，寺河南地区农业活动呈现扩大趋通过对寺河南湖相层的分析，发现寺河南地区从4800a B.P.开始，禾本科植物孢粉含量明显增加，表明农业活动加强。其中4553-4320a B．P．和3886-3810a B．P．这两个时期，陆源植硅体总量、禾本科孢粉含量和粒度、磁化率等出现最高值，由于在这两个阶段气候并没有明显波动，说明最高值的出现是人类活动的结果。人类活动造成水土流水的增强，导致了湖泊中陆源植硅体总量和禾本科孢粉含量的升高以及沉积物粗颗粒的增多和磁化率的升高。
4.期刊论文 叶万松.YE Wan-song 海岱地区与中原地区史前经济的比较研究 -黄河科技大学学报2010,12(1)
史前经济是人类社会进入文明时代的基础.海岱地区与中原地区史前农业、家畜饲养、渔猎、手工业发展状况的对比研究证明,中原地区在农业、家畜饲养和纺织、青铜铸造技术方面领先于海岱地区,海岱地区在渔猎、陶器制作、玉石器制作和骨器制作技术方面发达于中原地区;同时在新石器时代中、晚期,两地区都相继出现金属工具、城堡等文明要素.生活在中原地区的炎黄部落,凭借发达的农业、家畜饲养业、青铜铸造业及优越的地域条件,在治理黄河水患的过程中建立了奴隶制国家,促使经济飞速发展,从而使中原地区成了夏、商、西周三朝的全国经济中心;而海岱地区作为夏、商方国和西周诸侯国,经济发展相对滞后,成为区域性的经济中心.
5.期刊论文 田广林 论史前东北西辽河地区古文化发展特征及其历史分期 -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4,27(1)
兴隆洼文化至红山文化前期,是西辽河地区的新石器时代中、晚期阶段.这一时期,本区的社会发展进程与中原等地大体同步.细石器传统和之字纹平底筒形罐是本区最基本的土著文化特征.红山文化中、晚期,是本区的铜石并用时期.较早地出现于红山文化社会中的崇龙、尚玉、郊天、祭社和宗庙崇祖的古礼传统,既是后世三代礼制文明产生的直接根系之一,同时也是后起的北方民族崇龙习尚和萨满祭天礼俗的直接思想文化来源.从夏家店下层文化开始,本区进入青铜时代.夏家店下层文化是与夏、商之际中原地区国家发展进程大体同步的早期方国,但由于当时中原地区文化中心地位的奠定和这里远离传世文献史料记事的中心范围,故其历史便由于史载阙如而长期淹没无闻.就是从这一时期开始,西辽河地区的古文化发展,失去了当初文明中心区域之一的重要地位而逐渐地沦为文化边缘地带.
6.学位论文 邵凤芝 试论中国史前城址与文明的诞生 2001
城堡是文明时代的重要标志.该文试图通过对中国史前城址的介绍、分析,阐明史前城址与文明诞生的关系.文中介绍了目前已发现的五十余座史前城址的基本情况,并进行了区域性分析,总结了各个区域城址的基本特点.分析了古代城市发展的四个阶段,史前城址中形成的等级结构及城址中所产生的各种文明因素,并对与城址和文明有重大关系的良渚、山东龙山文化衰落及中原地区率先进入文明的原因进行了探讨.
7.期刊论文 李立新.LI Li-xin 中原史前文化述论 -黄河科技大学学报2008,10(3)
文字产生以前的时代被称为史前时代.在后世追述的文献中,中国史前时代有一大批以三皇五帝为代表的传说人物,他们主要活动于中原地区.在近现代的考古发现中.中原地区的史前考古学文化内涵丰富、异彩纷呈,它们正是史前传说人物的杰作.中原史前文化是中华文明的主要渊源,是海内外华人的根脉所系和共有的精神家园.
8.期刊论文 何军锋.He Junfeng 试论中国史前方形城址的出现 -华夏考古2009,""(2)
中国史前方形城址的出现,最早发生在龙山时代的中原地区.优越的地理环境,版筑技术的成熟,审美观、世界观中独特的价值取向以及聚落发展中重视事先规划与总体布局的文化传统,为方形城址的产生准备了必要的先决条件.龙山时代中原地区社会发展中礼制建设的需要,是方形城址出现的根本原因.
9.期刊论文 张小虎.夏正楷.杨晓燕.吉笃学.Zhang Xiao-hu.Xia Zheng-kai.Yang Xiao-yan.Ji Du-xue 黄河流域史前经济形态对4kaB.P.气候事件的响应 -第四纪研究2008,28(6)
史前文化的经济形态与自然环境密切相关,不同地区史前经济形态的差异反映了人类对环境的不同响应方式.通过对黄河流域4kaB.P.前后不同文化中农作物、动物以及人骨同位素等有关资料的综合分析,结果表明黄河上游、中游和下游地区史前经济形态对4kaB.P.气候变化的响应存在3种不同的模式:甘青地区从农业为主向农牧并重、畜牧成分显著增加的混合经济形式转变;山东地区从稻粟混作向以粟为主的农业经济转变;而中原地区则是以粟为主的农业持续稳定发展.究其原因,认为除了史前人类的文化传统和适应能力等因素之外,主要与气候变化的区域差异以及人类对气候变化的不同响应有关.
10.学位论文 孙丙丽 中原地区史前城址研究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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