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大学学报（社科版）２００５年第４期文艺论丛
小事中的大发现
——也谈鲁迅《一件小事》
师恭叔
提要：“国民性”问题是鲁迅先生带着深刻的悲剧性人性体验之后开始这样的思考和探究的。在《一件小事＞中的车夫的行为表现里，他认为在国人中仍然有健全的人格和真正的“人”的存在。《一件小事》反映出鲁迅对现实人生的关注和对“人性”自身建设的重视。
关键词：鲁迅小说；国民性；奴性中图分类号：
１２１０．９７
文献标识码：
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４－－３４２（２００５）０４－－４７－－０２
《一件小事》是鲁迅小说中比较特殊，也是篇幅最短的名篇。然而，小说中所描写的这件小事，对于鲁迅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在小说里他有这样的表白：“但有一件小事，却于我有意义，将我从坏脾气里拖开，使我至今忘记不得”。并且还说：“这事到了现在，还是时时记起。……独有这一件小事，却总是浮现在我眼前，有时反更分明，教我惭愧，催我自新，并且增长我的勇气和希望。”那么，这件小事中的“小”究竟体现的是什么“大”的意义呢？它的主题思想究竟深刻到何种程度呢？这是我们阅读这篇小是说不能不认真思考的问题，过去的好些分析评论文章，论述到这篇小说的思想性时，几乎都一致认为是“热情歌颂了劳动人民正直无私的高贵品质，表现了进步的知识分子严于解剖自己、勇于自我批评并决心向劳动人民学习的精神”。（《鲁迅作品手册》第６７页，四川省社会科学出版社）近来，郭志刚、孙中田先生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史》中，对《一件小事》又有这样一段论述：“《一件小事》中的车夫之所以使鲁迅感到灵魂的震动，就在于车夫在老妇人倒地之后没有产生任何有关个人的考虑，他不是从自我的道德名誉出发，更不是从个人的利害关系出发，而是非常自然地首先照料、安置倒地的老妇人。鲁迅认为，这种人与人之间的真挚的感情，是建立在彼此完全平等的意识之上的。”这种认识较之以往有了一定程度的深入，也找到了理解这篇作品的深刻性的关键所在，遗憾的是未能进行更进一步的分析阐述。而且，整段文字所表达的重心仍然是说车夫的行为反映出他正直无私的优良品质和真挚的感情。因而使得鲁迅感到灵魂的震动。
收稿日期：２００５—仿～ｌｌ
每当看到类似的分析评论，笔者总有一种未能分析到位、没有分析出鲁迅味的感觉。众所周知，鲁迅的小说始终贯穿着一个基本的主题，那就是彻底的反封建，而且表现得相当深刻。上述关于这篇作品的主题的理解，如果说它与同时代那些重在表现劳动人民的悲惨命运，揭露旧社会的种种罪恶的作品相比，这是一个新的主题，那是毫无疑问的，但要说它有多么深刻就未必然。问题更在于如果作这样的理解，这篇小说不是就背离了鲁迅小说的基本主题了吗？带着如上的困惑和不满足，笔者作了一些思索。
笔者以为，要理解这篇作品思想的深刻性，关键在于找到这件小事对鲁迅产生那样大的震动，使他“忘记不得”，车夫的行为使他“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并且增长他的“勇气和希望”的深刻原因。如果说车夫的优良品质和表现出的真挚情感让鲁迅产生那样大的灵魂震动，是显得有些勉强的。中国劳动人民的传统优良品质，在生活中以各种方式表现出来，决不是少见的现象，以鲁迅的阅历和敏锐眼光，是不难发现的。此次的发现是不会令他感到“突然”的。此中，必有足以使他产生“突然”之感的原因。
我们知道，鲁迅先生早在日本留学时期就开始了对中国“国民性”问题的思考和研究。鲁迅是在“从小康人家而坠人困顿”，“看见世人的真面目”，带着深刻的悲剧性人性体验之后开始这样的思考和探究的。他对于“国民性”问题的认识和思考不象当时一般留日知识分子那样笼统和概括，他往往将民族问题与普通个人的人生遭遇结合起来，他更关心的是普通的中国人的基本生存处境与生存原则，他的认识与思考
作者简介：师恭叔（１９５ｃ卜＿）成都大学中文系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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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方数据
是比较具体的。据鲁迅的好友许寿裳回忆，在东京弘文学院读书时，他与鲁迅常常在一起探讨中国的国民性问题，并且提出了三个相互关联的具体问题进行思考：“怎样才是理想的人性”？“’ｒ｜国民族中最缺乏的是什么”？它的病根何在“？他们讨论得最多的是”理想的人性”的问题，“当时我们觉得我们民族最缺乏的东西是诚和爱”，（许寿裳《我所认识的鲁迅》）具体表现为我们的国人是那般的麻木，互不关心其痛痒，这使鲁迅痛心疾首，他曾将这些庸众的灵魂“示众”。与此同时，鲁迅还对中国的历史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他更为深刻的指出，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是一部“吃人”的历史，这部历史无论史家们怎么写，对于中国老百姓来说，“无非是（一）想做奴隶而不可得的时代；（－／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的循环往复。“中国人向来就没有争到过‘人’的价格”（《灯下漫笔》）这使他悲愤而又忧虑。
他认为，在这长期的历史中，我们的国人已经形成了笃于旧习，安弱守雌，递来顺受的思维和心理定势，屏息低头，丝毫不敢轻举妄动，“两眼向下视黄泉，看天就是傲慢，满脸装出死相，说笑就是放肆”（《俄译本（阿Ｑ正传）序及著者自叙传略》）长期如此，就养成了国人的奴隶性格，失掉了’人’的独立品格。这种性格突出的表现就是对上等人唯唯诺诺，不得无理。阿Ｑ即使是在城里发了财，回到未庄，赵太爷遣人传他进府，也还是规规矩矩地去见赵太爷，而且也习惯性地站在檐下，不敢有半句多话。村野性格十分明显的爱姑，听到七大人一声“来兮”，也就把想好了的话吓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仿佛失足掉进水里一般”，只说了句“我本来是专听七大人吩咐……”。对于这样的性格鲁迅是极其看不起的，同时也哀怜于国人这种失掉了人的价格的悲苦人生。在鲁迅看来这一切都是长期封建统治，尤其是封建伦理道德对国人进行精神毒害的结果。因而，在鲁迅的小说里，我们看到，他在反映劳动人民悲惨的人生时，总是一方面描写他们物质生活的困顿、匮乏，另一方面又描写他们性格的弱点、精神的病态和灵魂深处的痛苦，而又以后者作为他所注目的重心，以此来揭露和批判封建主义对劳动人民进行精神虐杀的罪恶。这正是鲁迅小说比同时代其他作家的小说深刻的地方，也足见鲁迅对人的精神的十分重视。
鲁迅认为对于人的自身建设，首要的是进行精神改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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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
方数据精神建设。在当时，鲁迅认为只有改变我们国人这种奴隶性格，使国人都树立起“人”的观念，建设和发展健全的人格，我们民族才有前途，中国就才有振兴富强的希望。不幸的是鲁迅耳闻目睹的事件中表现出的仍是我们国人的麻木不仁，昏昧乏识。即使辛亥革命之后又有多年了，经过了二次革命，张勋复辟这样的所谓国家大事，也仍如此。就在＜一件小事》写作的前一年，鲁迅还认为我们的国人仍是在“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铁屋子”里昏睡着，这让鲁迅十分苦恼。可是＜一件小事》中的车夫的行为冲击了鲁迅的这一思想认识。这个车夫不但不麻木，对那位地位不如自己的老太婆十分关心，而且对那位坐车的上等人不但不卑躬，反而极为冷淡，对那命令式的“走你的罢！”竟然“毫不理会”。他显然不是对上等人低眉顺眼的奴隶，而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人，具有独立人格的真正的人。因而鲁迅才“觉得他满身灰尘的后影，刹时高大了，而且愈走愈大”。
这一伟大的关于“人”的发现，对于处于“一天比一天的看不起人”的悲观情绪的鲁迅，自然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鲁迅早就呼唤着“人”的意识的觉醒，在＜文化偏１论》中就提出了“立人”的主张，他认为“人立而凡事举”，可见他何等看重他争取人格的意义。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车夫，恰是他早年呼唤的回音。在《灯下漫笔》中鲁迅曾说“轿夫如果能对坐轿子的人不含笑，中国也早不是现在的中国了”。鲁迅深刻地认识到克服奴性，建立独立人格是关于中国兴衰命运的大事，常为国人对身受压迫而不反抗，安贫乐道，对卑贱人格可悲的容忍而“怒其不争”。在这“一件小事”中使他发现，国人中仍有并非奴隶的“人”的存在，一种理想的人格存在。怎能不增加他出离悲观，努力自新，毁坏这他原以为“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铁屋子”的希望呢？
这一伟大发现具有如此重大意义，对于鲁迅来说，这实在是件大事，所以他“忘记不的”，“总是浮在跟前”。在＜一件小事》中，鲁迅一方面肯定和赞扬了车夫这种出离了奴性的理想人格，另一方面，更主要的则是表现这一理想人格的发现对他灵魂的巨大震动。反映出鲁迅对现实人生的关注和对“人性”自身建设的重视。因此，＜一件小事》与鲁迅其它的表现反封建主题的小说在思想实质上是一致的。
小事中的大发现--也谈鲁迅《一件小事》
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
师恭叔成都大学
成都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CHENGDU UNIVERSIT(SOCIAL SCIENCE EDITION)2005(4)
本文链接：http://d.g.wanfangdata.com.cn/Periodical_cddxxb-shkxb200504017.aspx
成都大学学报（社科版）２００５年第４期文艺论丛
小事中的大发现
——也谈鲁迅《一件小事》
师恭叔
提要：“国民性”问题是鲁迅先生带着深刻的悲剧性人性体验之后开始这样的思考和探究的。在《一件小事＞中的车夫的行为表现里，他认为在国人中仍然有健全的人格和真正的“人”的存在。《一件小事》反映出鲁迅对现实人生的关注和对“人性”自身建设的重视。
关键词：鲁迅小说；国民性；奴性中图分类号：
１２１０．９７
文献标识码：
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４－－３４２（２００５）０４－－４７－－０２
《一件小事》是鲁迅小说中比较特殊，也是篇幅最短的名篇。然而，小说中所描写的这件小事，对于鲁迅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在小说里他有这样的表白：“但有一件小事，却于我有意义，将我从坏脾气里拖开，使我至今忘记不得”。并且还说：“这事到了现在，还是时时记起。……独有这一件小事，却总是浮现在我眼前，有时反更分明，教我惭愧，催我自新，并且增长我的勇气和希望。”那么，这件小事中的“小”究竟体现的是什么“大”的意义呢？它的主题思想究竟深刻到何种程度呢？这是我们阅读这篇小是说不能不认真思考的问题，过去的好些分析评论文章，论述到这篇小说的思想性时，几乎都一致认为是“热情歌颂了劳动人民正直无私的高贵品质，表现了进步的知识分子严于解剖自己、勇于自我批评并决心向劳动人民学习的精神”。（《鲁迅作品手册》第６７页，四川省社会科学出版社）近来，郭志刚、孙中田先生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史》中，对《一件小事》又有这样一段论述：“《一件小事》中的车夫之所以使鲁迅感到灵魂的震动，就在于车夫在老妇人倒地之后没有产生任何有关个人的考虑，他不是从自我的道德名誉出发，更不是从个人的利害关系出发，而是非常自然地首先照料、安置倒地的老妇人。鲁迅认为，这种人与人之间的真挚的感情，是建立在彼此完全平等的意识之上的。”这种认识较之以往有了一定程度的深入，也找到了理解这篇作品的深刻性的关键所在，遗憾的是未能进行更进一步的分析阐述。而且，整段文字所表达的重心仍然是说车夫的行为反映出他正直无私的优良品质和真挚的感情。因而使得鲁迅感到灵魂的震动。
收稿日期：２００５—仿～ｌｌ
每当看到类似的分析评论，笔者总有一种未能分析到位、没有分析出鲁迅味的感觉。众所周知，鲁迅的小说始终贯穿着一个基本的主题，那就是彻底的反封建，而且表现得相当深刻。上述关于这篇作品的主题的理解，如果说它与同时代那些重在表现劳动人民的悲惨命运，揭露旧社会的种种罪恶的作品相比，这是一个新的主题，那是毫无疑问的，但要说它有多么深刻就未必然。问题更在于如果作这样的理解，这篇小说不是就背离了鲁迅小说的基本主题了吗？带着如上的困惑和不满足，笔者作了一些思索。
笔者以为，要理解这篇作品思想的深刻性，关键在于找到这件小事对鲁迅产生那样大的震动，使他“忘记不得”，车夫的行为使他“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感觉”。并且增长他的“勇气和希望”的深刻原因。如果说车夫的优良品质和表现出的真挚情感让鲁迅产生那样大的灵魂震动，是显得有些勉强的。中国劳动人民的传统优良品质，在生活中以各种方式表现出来，决不是少见的现象，以鲁迅的阅历和敏锐眼光，是不难发现的。此次的发现是不会令他感到“突然”的。此中，必有足以使他产生“突然”之感的原因。
我们知道，鲁迅先生早在日本留学时期就开始了对中国“国民性”问题的思考和研究。鲁迅是在“从小康人家而坠人困顿”，“看见世人的真面目”，带着深刻的悲剧性人性体验之后开始这样的思考和探究的。他对于“国民性”问题的认识和思考不象当时一般留日知识分子那样笼统和概括，他往往将民族问题与普通个人的人生遭遇结合起来，他更关心的是普通的中国人的基本生存处境与生存原则，他的认识与思考
作者简介：师恭叔（１９５ｃ卜＿）成都大学中文系讲师。
・４７・
万方数据
是比较具体的。据鲁迅的好友许寿裳回忆，在东京弘文学院读书时，他与鲁迅常常在一起探讨中国的国民性问题，并且提出了三个相互关联的具体问题进行思考：“怎样才是理想的人性”？“’ｒ｜国民族中最缺乏的是什么”？它的病根何在“？他们讨论得最多的是”理想的人性”的问题，“当时我们觉得我们民族最缺乏的东西是诚和爱”，（许寿裳《我所认识的鲁迅》）具体表现为我们的国人是那般的麻木，互不关心其痛痒，这使鲁迅痛心疾首，他曾将这些庸众的灵魂“示众”。与此同时，鲁迅还对中国的历史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他更为深刻的指出，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是一部“吃人”的历史，这部历史无论史家们怎么写，对于中国老百姓来说，“无非是（一）想做奴隶而不可得的时代；（－／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的循环往复。“中国人向来就没有争到过‘人’的价格”（《灯下漫笔》）这使他悲愤而又忧虑。
他认为，在这长期的历史中，我们的国人已经形成了笃于旧习，安弱守雌，递来顺受的思维和心理定势，屏息低头，丝毫不敢轻举妄动，“两眼向下视黄泉，看天就是傲慢，满脸装出死相，说笑就是放肆”（《俄译本（阿Ｑ正传）序及著者自叙传略》）长期如此，就养成了国人的奴隶性格，失掉了’人’的独立品格。这种性格突出的表现就是对上等人唯唯诺诺，不得无理。阿Ｑ即使是在城里发了财，回到未庄，赵太爷遣人传他进府，也还是规规矩矩地去见赵太爷，而且也习惯性地站在檐下，不敢有半句多话。村野性格十分明显的爱姑，听到七大人一声“来兮”，也就把想好了的话吓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仿佛失足掉进水里一般”，只说了句“我本来是专听七大人吩咐……”。对于这样的性格鲁迅是极其看不起的，同时也哀怜于国人这种失掉了人的价格的悲苦人生。在鲁迅看来这一切都是长期封建统治，尤其是封建伦理道德对国人进行精神毒害的结果。因而，在鲁迅的小说里，我们看到，他在反映劳动人民悲惨的人生时，总是一方面描写他们物质生活的困顿、匮乏，另一方面又描写他们性格的弱点、精神的病态和灵魂深处的痛苦，而又以后者作为他所注目的重心，以此来揭露和批判封建主义对劳动人民进行精神虐杀的罪恶。这正是鲁迅小说比同时代其他作家的小说深刻的地方，也足见鲁迅对人的精神的十分重视。
鲁迅认为对于人的自身建设，首要的是进行精神改造和
・４８・
万
方数据精神建设。在当时，鲁迅认为只有改变我们国人这种奴隶性格，使国人都树立起“人”的观念，建设和发展健全的人格，我们民族才有前途，中国就才有振兴富强的希望。不幸的是鲁迅耳闻目睹的事件中表现出的仍是我们国人的麻木不仁，昏昧乏识。即使辛亥革命之后又有多年了，经过了二次革命，张勋复辟这样的所谓国家大事，也仍如此。就在＜一件小事》写作的前一年，鲁迅还认为我们的国人仍是在“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铁屋子”里昏睡着，这让鲁迅十分苦恼。可是＜一件小事》中的车夫的行为冲击了鲁迅的这一思想认识。这个车夫不但不麻木，对那位地位不如自己的老太婆十分关心，而且对那位坐车的上等人不但不卑躬，反而极为冷淡，对那命令式的“走你的罢！”竟然“毫不理会”。他显然不是对上等人低眉顺眼的奴隶，而是一个有自己思想的人，具有独立人格的真正的人。因而鲁迅才“觉得他满身灰尘的后影，刹时高大了，而且愈走愈大”。
这一伟大的关于“人”的发现，对于处于“一天比一天的看不起人”的悲观情绪的鲁迅，自然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鲁迅早就呼唤着“人”的意识的觉醒，在＜文化偏１论》中就提出了“立人”的主张，他认为“人立而凡事举”，可见他何等看重他争取人格的意义。此时出现在他面前的车夫，恰是他早年呼唤的回音。在《灯下漫笔》中鲁迅曾说“轿夫如果能对坐轿子的人不含笑，中国也早不是现在的中国了”。鲁迅深刻地认识到克服奴性，建立独立人格是关于中国兴衰命运的大事，常为国人对身受压迫而不反抗，安贫乐道，对卑贱人格可悲的容忍而“怒其不争”。在这“一件小事”中使他发现，国人中仍有并非奴隶的“人”的存在，一种理想的人格存在。怎能不增加他出离悲观，努力自新，毁坏这他原以为“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铁屋子”的希望呢？
这一伟大发现具有如此重大意义，对于鲁迅来说，这实在是件大事，所以他“忘记不的”，“总是浮在跟前”。在＜一件小事》中，鲁迅一方面肯定和赞扬了车夫这种出离了奴性的理想人格，另一方面，更主要的则是表现这一理想人格的发现对他灵魂的巨大震动。反映出鲁迅对现实人生的关注和对“人性”自身建设的重视。因此，＜一件小事》与鲁迅其它的表现反封建主题的小说在思想实质上是一致的。
小事中的大发现--也谈鲁迅《一件小事》
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
师恭叔成都大学
成都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CHENGDU UNIVERSIT(SOCIAL SCIENCE EDITION)2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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