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０”年０７月（第２５卷第０７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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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ＤｏＩ】ｌｏ．３９６９／ｊ．ｉｓｓｎ．１００７—５０９７．２０１１．０７．０１４
中国税收增长率高于ＧＤＰ增长率的公共支出因素分析
陈桂生１’２，梅云２
（１．北京师范大学资源经济与政策研究中心，北京１００８７５；２．天津商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天津３００１３４）【摘要］税收增长率高于ＧＤＰ增长率是我国现阶段的一个特殊现象。文章首先梳理目前研究该现象的代表性观点，然后以政府职能为核心构建其与税收、公共支出和ＧＤＰ的“四角关系模型”，并以此为基础分析税收和ＧＤＰ的变化趋势；接着分析社会转型期，政府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等基本职能以及运行职能不断扩张与膨胀导致公共支出大幅度增加，由于公共支出主要来源于税收，因而必然内在地要求和推动税收快速增长；最后得出结论，认为现阶段我国政府职能扩张所引致的公共支出大幅度增长，是税收增长率高于ＧＤＰ增长率的最直接因素。
【关键词】税收；ＧＤＰ；公共支出；政府职能［中图分类号】飓ｌｏ．４２【文献标志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７—５０９ｒ７（２０１１）０７—００５４—０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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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言
管理原因。认为税务部门加强税收征管、提高征管效率是支
自１９９７年以来，我国税收持续高速增长，并出现了税收增长率高于国内生产总值（ＧＤＰ）增长率的特殊现象，该现象已引起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对于该现象，政界认为是价格因素与统计口径的差异、税收结构与ＧＤＰ结构的差异、外贸进出口对ＧＤＰ增长与税收增长的不同作用、加强税收征管的结果和累进税率制度的影响等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ｏ。
与政界的解释有所不同。学术界认为该现象主要由以下原因所致：一是经济原因，包括经济增长拉一、经济结构的调整、经济效益的提高和价格的变动ｐ１；二是政策原因，包括税收政策和税收制度的变动，特别是主体税种的流转税和所得税的快速增长是税收高于ＧＤＰ增长的决定因素Ｈ１；三是
撑税收持续高速增长的重要源剁副：四是税款“虚收”原
因，认为收“过头”・税和违规征税带来税款不实的问题¨Ｊ。此外，也有学者认为目前我国税收增长处于合理增长范围，税收增长与经济增长关系基本协调¨１；还有学者对税收增长与ＧＤＰ增长应该同步的结论提出质疑，认为税收增长速度高于还是低于ＧＤＰ增长速度是由许多复杂冈素决定的¨１。
总体而言，政界和学术界已从多个角度对税收增长率高于ＧＤＰ增长率的原岗进行了探究，但这些探究大都囿于税收与ＧＤＰ的关系特别是税收本身，所做的解释也多是被动性的。实际上，针对这一特殊现象，还应该从税收的相对面——公共支出来进行解读，认清税收持续高增长背后的真正
【收稿日期】２０ｌｌ—０４＿２０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１０ＹＪｃｚＨ００９）
［作者简介］陈桂生（１９７５一），男，安徽安庆人，北京师范大学博士后研究人员，天津商业大学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
向：政府经济学与可持续发展问题；
梅云（１９ｒ７８一），女，河南新蔡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政府经济学。
一５４—
推动力及其高增长的真正目的，从而更全面地认识导致该现象的真正原因，并为进一步规范该现象提供理论依据。
二、税收与公共支出关系分析
税收、ＧＤＰ和公共支出相互之间存在着密切的联系，但它们之所以能够存在和发展，最重要的首先是政府职能的存在，因而在由这四者构成的大系统中，能够更透彻地认识税收与公共支出的关系，更清晰地认识税收与ＧＤＰ的关系。
（一）税收的目的
税收是一个古老的经济范畴，它以社会生产力发展后出现剩余产品为经济基础。以国家的建立为政治前提。马克思认为：“赋税是政府机器的经济基础，而不是其他任何东西。”ｐ１按照马克思主义观点。税收与国家的存在直接相联，是政府为保障政府机器的存在并为实现其职能，凭借政治权力，按照法律规定向处于税收征管范围内的社会成员强制和无偿征收的一定金钱或实物。因此，政府征税主要目的是为政府机器的存在和运转，以及为实现政府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等职能提供物质基础。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税收表现为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的成本与费用，是社会成员为了获得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的消费权而向政府这一提供者所支付的“价格”；同时，政府还通过选择税收的总体水平来稳定就业、价格或平衡支付，或通过改变税制结构来影响收入和财富分配，使税收成为政府干预与调控经济的工具和维护社会公平的手段¨…。
（二）公共支出的作用
政府职能是国家存在的基础，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它主要涉及两大范畴：一是基本职能。即政府对整个社会公共事务的管理，包括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四个主要方面；二是运行职能，是政府对自身事务的管理，包括对政策、资源、执行等的管理¨”。
公共支出自古以来都是统治阶级实现其利益和意志的最重要手段。它是以政府为主体、以财政的事权为依据，由财政部门按照预算计划，向政府有关部门和方面支付财政资金的活动，集中反映了政府的职能活动范围及其所发生的耗费ｍ１。作为政府履行职能的直接需要，公共支出一般可被分为生产性和消费性两类。传统经济学理论认为前者可以直接进入生产函数，通过影响资本和劳动的边际生产率而影响经济增长；后者则可直接进入公众的效用函数，从而能直接提高公众的福利水平。在市场经济国家，公共支出已成为政府实现职能的基本手段；同时，政府还经常通过调控公共支出来推动经济结构调整、促进发展方式转变、提高发展质量与效益，实现国民经济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旧Ｊ。
（三）税收与公共支出的关系
对于税收和公共支出之间是否存在相互促进关系，国内外学者目前仍存在较大分歧。但是，从上述税收目的和公共支出作用的分析中能够得出如下观点：税收是政府为履行职能而筹措的资源，公共支出则是政府为履行职能所付出的资源，税收和公共支出之间围绕政府职能形成了密切的共存关系。在这一关系中，税收和公共支出是政府履行职能的两大支柱，缺一不可：没有税收作为基础，公共支出就成了无本之木，政府职能将因为财源的匮乏而难以实现；若只进行征税而不支出，征税将因为税源的紧缺而不可持续，政府职能也难以履行。因此，税收与公共支出的关系并非像“鸡与蛋”的关系一样难以分清，相对政府职能而言，支出是目的，税收是手段。
在现实社会中，一国的税收和公共支出的总量并非每年提供可靠的资金保障，或者因经济发展不足而使征税维持或低于以前的水平。但是，税收或公共支出的任何一方长期高于另一方，将会影响政府职能的实现和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由于公共支出的主要来源是税收，税收的来源又要以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为基础，因而在政府职能、税收、公共支出、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水平之间具有密切的联系。按照发展经济学的观点。由于经济增长并不等同于经济发展，但ＧＤＰ总量又是衡量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最重要指标之一，因而可以用ＧＤＰ来表示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水平，进而构建一个“四角关系模型”（见图１）；同时，公共支出会对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产生推动或阻碍作用，而可税ＧＤＰ的增长又为税收增长提供了可能性，但这种可能性在多大程度上有必要转化为现实的税收增长则取决于公共支出的需要ｍＪ，所以公共支出、税收与ＧＤＰ之间存在密切联系但又不是直接决定的关系，图中以虚线来表示这种关系。在该模型中，政府职能无疑处于核心和主动的地位，政府为实现职能而增加公共支出，进而可能促进ＧＤＰ的增长，ＧＤＰ的增长又能为税收的增长提供雄厚的物质基础，坚实的税收又为政府实现职能提供町靠的保障，从而可能形成—个不断增强的循环系统。
图ｌ税收、政府职能、公共支出
和ＧＤＰ的四角关系模型
三、税收和ＧＤＰ增长的现状分析
目前，已有学者对我国税收增长与ＧＤＰ增长的相关性进行了详细的定量分析。这里不再重复，而着重从税收和ＧＤＰ等的绝对数量，来对税收与ＣＤＰ的增长趋势以及税收高增长的可能不利影响进行分析。
（一）税收和ＧＤＰ的增长趋势
１９９４年，我国针对全国财政收入占ＧＤＰ的比重和中央财政收入占伞国财政收入的比重均严重偏低的现象，进行了一场具有深远影响的分税制改革。分税制的实施使中央财政重获活力，全国的财政秩序有了较大改善。
自分税制改革以来，一方面我国税收持续高速增长。１９９４年的全国税收总额为５１２６．９亿元，２０１０年已猛增至７３２０２．０亿元（见表１），为１９９４年的１４．２９倍，年均增长４００４．４亿元；另一方面，ｃＤＰ总量也持续增长，从１９９４年的４８１９ｒ７．９亿元增长至２０ｌＯ年的３９７９８３．０亿元，为１９９４年的８．２６倍，年均增长２０５７５．６亿元。虽然按国际上评价宏观税负的通行标准来看，我国税收占ＧＤＰ的比重仍保持在较低的水平，最高峰的２０１０年也仅为１８．３９％；但是，自１９９７年以来，税收增长率一直高于ＧＤＰ增长率却是现阶段的一个独特现象，其中，最高的２００１年，税收增长率高于ＧＤＰ增长率１１．１０％，最低的２００８年也有Ｏ．７０％的差距。这种现象也使得我国自２００５年被纳入美国知名杂志《福布斯》的“全球税负痛苦指数评选体系”以来，排名一直高居不下，２００９年更是“紧随法国之后，位居全球第二州圳。此排名虽然存在计算方法问题，但也部分地反映了我国税收增长率高于ＧＤＰ增长率的现实。
～５５—
都是同步增长或减少，可能存在多种情形，如为了当前或未来一定时期更好地履行职能的需要，政府可不断地多征税以
表ｌ年份
１９９４１９９５１９９１６１９９７１９９８１９９９２０００２００ｌ２００２２００３２００４２００５２００６２００７２００８２００９２０１０
１９９４—２０１０年税收和ＧＤＰ的增长情况
税收
总额（亿元）
５１２６．９６０３８．Ｏ６９０９．８８２３４．０９２６２．８１０６８２．６１２５８１．５１５３０１．４１７６３６．５２００１７．３２４１６５．７２８７７８．５３４８０４．４４５６２２．０５４２２３．８５９５２１．６７３２０２．Ｏ
ＧＤＰ
税收增长率高于ｅＤＰ
增长率（％）
３６．４ｌ２６．１３１７．０８ｌＯ．９５６．８７６．２５ｌＯ．６４１０．５２９．７４１２．８７１７．７ｌ１５．６７１６．９７２２．８８１８．１５８．４３１６．８８
税收占ＧＤＰ
的比重（％）
１０．６４９．９３９．７ｌ１０．４３１０．９７１１．９ｌ１２．６８１３．９５１４．６６１４．７４１５．１２１５．５６１６．０９１７．１６１７．２７１７．４８１８．３９
增长率（％）
２０．４８１７．７７１４．４４１９．１６１２．４９１５．３３１７．７８２１．６２１５．２６１３．５０２０．７２１９．０９２０．９４３１．０８１８．８５９．７７２２．９８
总量（亿元）
４８１９７．９６０７９３．７７１１７６．６７８９７３．Ｏ８４４０２．３８９６７７．１９９２１４．６ｌ（）９６５５．２１２０３３２．７１３５８２２．８１５９８７８．３１８４９３７．４２１６３１４．４２６５８ｌＯ．３３ｌ圳Ｄ４５．４３４０５０６．９３９７９８３．Ｏ
增长率的值（亿元）
一１５．９３—８．３６—２．６４．８．２１５．６２９．０８７．１４１１．１０５．５２０．７３３．０ｌ３．４２３．９７８．２００．７０１．３４６．１０
数据来源：１９９４—２００９年的税收总额和ＣＤＰ总量分别来源于国家统计局的《中国统计年鉴》（２０１０），中国统计出版社２０１０年版，第３８、２６２页；２０１０年的税收总额和ＧＤＰ总量来源于国家统计局的《２０１０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二）税收高于ＧＤＰ增长可能的不利影响
税收的实质是政府通过税收来决定如何从公民和企业的手中取得资源用于公共目标，而政府要从公民和企业手中取得大量资源，必须以社会经济的发展从而使公民和企业具备一定的纳税能力为前提条件；同时，不合理的税负也会抑制人们从事生产活动的积极性，减少劳动力参与和工作时间，降低储蓄、投资和生产率，进而减缓经济增长率和降低整体国民收入水平¨“。因此，税收既受经济发展的影响，也反作用于经济发展，两者形成相互制约的关系。１９７４年，美国经济学家阿瑟？拉弗（Ａｎ｝Ｉｕ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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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复杂，市场关系的复杂化产生了对商业法律和契约的需求，从而要求建立相应的管理制度执行这些法律；（２）经济因素是Ｔ业化的发展使城市化和生活密度提高，导致了外在性和拥挤，这也要求政府进行干预和管理¨…。此外，他还认为随着人均实际收入的上升，用于教育、娱乐、文化、卫生和福利服务等方面公共支出的增长将会快于ＧＤＰ的增长。据此。他得出结论：政府活动不断扩张所带来的公共支出的不断增长，是社会经济发展的一个客观规律。后人又将这一结论称为“政府活动扩张法则”。
２．经济发展阶段论。美国财政学家马斯格雷夫（Ｒｉｃｈ—
ａｒｄ
Ｌａ脆ｒ）就此关系提出了著
名的“拉弗曲线”，认为税收并不总是随着税率的提高而增加，当税率超过一定水平后，可能会显著降低对人们从事生产活动的激励，导致税收总额不仅不增加，反而还会下降。
ＧＤＰ是最大的税源。它经过可税ＧＤＰ、应税ＧＤＰ和税收征管等环节后最终决定税收水平¨“，但税收长期的过快增长，可能会加蕈公民与企业的税收负担、破坏经济活力、干扰资源的有效配置、降低公民的福祉等，进而最终影响到经济（包括ＧＤＰ）的发展水平。正是出于对这些不利影响的担心，使得普通民众、政界和学术界对现阶段税收持续高增长的现象予以了高度关注，不断探寻其中的缘由，并给出种种可能性的解释。
Ａ．Ｍｕｓ舯ｖｅ）和经济史学家罗斯托（ｗａＩｔｅｒ
ｗ．Ｒ０ｓｔｏｗ）
认为在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公共支出增长的原因也不同：（１）在经济发展的早期阶段，各种社会基础设施，如交通、通讯、环境卫生、教育、法律与秩序等十‘分落后，为推进整个社会经济的发展，公共支出中用于这蝗方面的比重很大，增长的速度也很快；（２）在经济发展中期阶段，公共支出作为对私人投资的补充还会继续投资，公共支出用于满足日益增长的公众基本生活需求也在增加．而且用于教育、卫生和安全等方面的消费性支出，以及用于解决收入分配问题的转移性支出也都会增长：（３）在经济发展的成熟阶段，公共支出的重心从基础设施投资转移到不断增长的教育、保健和福利等方面，且这些方面的支出增长将大大超过其他方面支出的增长，也会快于ＧＤＰ的增长速度¨“。
３．公共选择理论。公共选择理论以个人主义、经济理性和交易政治为假设前提，其中，经济理性假设认为政治中的人也像其他地方（包括市场）的人一样，是自己私人和个人
四、税收增长率高于ＧＤＰ增长率的成因分析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认为脱离公共支出来分析税收与ＧＤＰ的增长关系有重大逻辑缺陷，而要真正理解税收高增长的原因，就必须对以政府职能为中心的公共支出进行深入地研究，从而认清税收高增长的目的和背后的推动力。
（一）公共支出不断增长的主要相关理论
１．瓦格纳法则。１８８２年，德国经济学家阿道夫・瓦格纳（Ａｄｏｌｐｈｗａ印ｅｒ）提出了公共支出不断增长的规律，后人称之为“瓦格纳法则”。瓦格纳认为，在一国的工业化进程中，随着政府职能的扩大和经济的发展，就需要保障行使这些职能的公共支出不断地增加。他把导致公共支出不断增长的因素分为政治与经济两个方面。其中：（１）政治因素是随着经济的工业化，不断扩张的市场和市场主体之间的关系会
化利益的追逐者‘：…，政府及其官员所追求的并不是公共利
益，而是按照成本一收益原则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从而导致政府机构及其公务员的膨胀和公务经费的急剧增长。美国经济和社会学家曼瑟尔・奥尔森（Ｍ蚰ｃｕｒＯｌ∞ｎ）也指出，除非一个集团中人数很少，或者除非存在强制或其他某些特殊手段以使个人按照他们的共同利益行事。否则有理性的、寻求自我利益的个人不会采取行动以实现他们共同的或集团的利益¨’１。因而如果政府自身约束机制不完善、社会对政
～５６一
府及其公务员的监督缺失或无效，就会给政府及其公务员谋取自身利益提供了温床。
这些理论的一个共同观点是认为，随着一国不同时期政府职能的变化与发展，公共支出趋于不断增长。这也符合我国公共支出不断增长的事实。
界１００位之后；同时，不可否认，我国现在还是一个致力于走向现代化的发展中国家，并且在教育、科技、社会保障和公众福利等方面与发达国家都存在着较大的差距。按照人文发展指数来衡量。我国２００７年的人文发展指数为Ｏ．７７２，只相当于世界平均水平，与高收入国家的０．８９４还有不小的差距；在“金砖四国”中，我国的人文发展指数只高于印度，而低于俄罗斯和巴西。此外，按购买力平价法计算的我国人均ＧＤＰ是５３８３美元，低于世界９９７２美元的平均水平，只约有高收入国家的五分之一，在“金砖四国”中也只比印度高。其它指标的比较如表２所示。
（二）推进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需要公共支出
的大幅增长
我国现阶段所面临的国际和国内环境问题，都需要以公共支出的大幅增长来解决。
１．缩小我国与世界的发展差距需要增加公共支出。２０ｌＯ年，我国ＧＤＰ总量排名世界第二，但人均国民总收入仍居世
表２
２００７年
指标
２００７年
中国主要社会指标的国际比较
２００６年
２００１６年医疗支出占ＧＤＰ比重（％）
９．８ｌＩ．２５．３５．３４．６７．５３．６
２７８８４
５．３
２００６年２００６年
人文发展
指数人均ＧＤＰ（美元）（购买力平价法）
９９７２２４９２１３９６３８６２５３８３９５６７２７５３１４６９０
居民专利申请数量（件）
９７６１９３８０６７８８１６８９８ｌ
４２４１２２３１８３８１０
享有清洁饮用水源人口
军事支出占ＧＤＰ
占总人口比重
比重（％）
（％）
８６１００８９６８８８９ｌ８９９７
２．４２．６２．Ｏ１．７２．０１．５２．５３．５
世界总计高收入国家中等收入国家低收入国家
中国
巴西
０．７５３Ｏ．８９４０．６８６０．４２３０．７７２０．８１３０．６１２０．８１７
印度
俄罗斯
注：１．为数据比较的方便，本表“人文发展指数”和“人均ＧＤＰ”两列的数据，分别将《国际统计年鉴一２０１０》原表中“低人文发展国家”的数据视为本表中“低收入国家”的数据，“中等人文发展国家”的数据视为本表“中等收入国家”的数据，“高人文发展国家”与“超高人文发展国家”数据之和的二分之一视为本表“高收入国家”的数据。
２．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国际统计年鉴一２０ｌＯ》，中国统计出版社２０１０年版。总体而言，我国经济社会现处于中等收入国家的水平，且许多重要项目的公共支出规模在“金砖四国”中也处于较低的水平；又由于在税率既定的前提下，生产性公共支出规模越大，经济增长率来得越高惮Ｊ。因此。为缩小这些差距，进一步推进社会经济的发展和实现民族复兴大业，都需要不断地大幅增加公共支出，特别是生产性公共支出。
２．政府职能的转变和扩张推动公共支出迅速增长。１９９２年，党的十四大正式确寺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目标。随着我困市场经济体制的逐步建立和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传统的计划经济逐步向市场经济转型，传统的农业经济也在向：［业经济转型。在这一转！ｌ！！时期，（１）按照“瓦格纳法则”，不断出现的新的政治和经济问题需要增加公共支出；（２）依据“经济发展阶段论”，政府既要加强社会基础设施，也要大力弥补市场失灵问题，更要为构建和谐社会而加快社会保障与生态环境等建设；同时，政府职能虽历经多次转变，到仍未取得有效突破，政府既管理着许多所谓“不该管”的事务，又要管理新的事务；（３）根据“公共选择理论”，政府机构和公务员数量在不断扩张，并产生管理效率低和腐败等问题。同时，在转型时期，我围传统的社会秩序、经济模式、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等需要重构。而且新旧体制和利益格局等会产生碰撞，经济社会的不协调也会增大，这就必然要求政府要履行更多的职能。此外，改革开放以来，公共支出规模不断扩大，但公共支出范围基本没变，与计划经济时期大同小异ｐ”。因此，政府职能从内涵到外延都在不断扩大，政府管理的事务与活动范围也日益增加。进而必然推动公共支出迅速增长，这主要体现在五个方面：
第一，政治职能方面。在世界政治多极化和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新形势下，政府用于外交外事的支出，用于国防和公
增长
在税收快速增长所造成的资金大量流动的背后，政府实际上需要的是为实现其职能而不断扩张的公共支出。现阶段国际和国内环境的变化，催发了政府职能范围的扩张，进而也必然要求更多的公共支出来满足实现这些职能的需要。由于公共支出的主要来源是税收，因而随着公共支出的迅速增加，也必然要求税收快速增长。这也是由于推动我国这一庞大经济社会体的发展，靠外债或者税收之外的其他财政收入来源不可能长期维持的客观现实所决定的。
２０１０年，我国公共支出总额已由１９９４年的５７９２．６２亿共安全的支出，以及用于维持和加强国内政治、民主、法律与社会秩序等建设的支出都在较快地增长。
第二，经济职能方面，为促进综合国力的较快发展．政府对农业、能源、交通等基础产业。以及主导产业、高新技术产业和环保等方面的投资也在增加。
第ｉ，文化职能方面，为满足人民群众目益增长的文化需求，政府正不断加大用于维护文化市场秩序、保护人文资源、振兴文化产业，以及推进教育和科技发展等的支出。
第四，社会职能方面，政府在逐步增加公共支出。以解决长期存在的城乡差距和地区差距问题，实现为稳定居民生活而对社会救济、社会补助和物价补贴等而进行的转移性支出，以及满足新增人口对医疗、就业、住房和社会治安等方面的需求。
第五，运行职能方面，由于政府职能范围的扩大，政府机构及其公务员在不断增加，并且由于办公场所、办公设施等的更新，以及行政效率低等原因。公用经费和人员经费也自然随之扩大。
（三）公共支出的大幅度增加引致税收的快速
一５７—
元迅猛增长到８９５７５．３８亿元【引，年均增长４９２８．４０亿元，增长了１４．４６倍，而同期税收增长了１３．２９倍。此外，为保障不同时期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政府的财政政策也在不断地调整。从而导致各年份公共支出和税收的增长率出现差异（见图２）。二者的增长率在２００５年十分接近，２００９年差距最大。导致２００９年这种差距的最主要原因，是我国自２００５年开始实施稳健的财政政策，公共支出由于实现政府职能的需要而保持着增长的趋势；但是，税收由于受到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使得与主体税种收入直接相关的经济指标增速逐渐回落，且为促进经济增长所实施的减免税政策也使税收增速进一步回落，这双重回落导致税收增长率迅速降低田１。不过，就整体来看，１９９４—２０１０年公共支出和税收的增长率的总体趋势具有明显的相关性，特别是通过公共支出占ＧＤＰ比重和税收占ＧＤＰ比重的两条趋势线，能够更简便、清晰地发现税收与公共支出之间所具有的一致性。增长率和比重（％）
圈２
１９９４—２０ｌＯ年税收和公共支出的增长变化趋势
数据来源：１９９４—２００９年的税收总额、公共支出总额、ＧＤＰ总量来源于２０ｌＯ年《中国统计年鉴》；２０ｌＯ年的税收总额和ＧＤＰ总量来源于国家统计局《２０ｌＯ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２０ｌＯ年公共支出总额来源于财政部《关于２０ｌＯ年中央和地方预算执行情况与２０ｎ年中央和地方预算的报告》数据进行的测算。
五、结论
综合上述分析认为，现阶段我国政府为实现日益扩张的职能而不断增加公共支出，进而内在地要求和推动税收快速增长。因此，自１９９７年以来，我国税收增长率之所以一直高于ＧＤＰ增长率，最直接因素是政府职能扩张所引致的公共支出的大幅度增长。虽然价格变动、税制改革、加强税收征管、违规征税等因素会对税收的数量增长起到一定的推波助澜作用，但相对政府为实现职能而持续增加公共支出并进而导致税收迅猛增长而言，这些因素只能算作一些小的表面原因。
基于这一结论，本文认为只要处理好“四角关系模型”中政府职能、公共支出、ＧＤＰ和税收之间的发展关系，并且治理好这四个子系统本身的事务，就不必对当前这个特殊现象感到疑虑和惶恐；同时，就单纯的理论来说，只要快速增长的收税能够有利于实现政府职能，为更好地实现政府职能又不断增加公共支出（特别是增加直接购买、公共投资等生产性支出），并且能够保持税收的扩张效应大于其收缩效应，那么，税收的快速增长也未必不利于ＧＤＰ的增长，税收与ＧＤＰ的关系也未必不处于良性状态。所以，我们应该对现阶段税收增长率高于ＧＤＰ增长率的现象有一个全面、系统的认识，透过“迷雾”看清本质，重点从其根源而非细枝末节入手，分清该现象产生的有利和不利因素，进而为适当调适和缓解该现象提供充分、合理的依据，保障政府职能、税收、
一５８一
ＧＤＰ和经济之间的和谐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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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余志虎］
２０”年０７月（第２５卷第０７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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ＪＩｌｌ．。２０１１
（Ｖ０１．２５，Ｎｏ．０７）
●中国经济【ＤｏＩ】ｌｏ．３９６９／ｊ．ｉｓｓｎ．１００７—５０９７．２０１１．０７．０１４
中国税收增长率高于ＧＤＰ增长率的公共支出因素分析
陈桂生１’２，梅云２
（１．北京师范大学资源经济与政策研究中心，北京１００８７５；２．天津商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天津３００１３４）【摘要］税收增长率高于ＧＤＰ增长率是我国现阶段的一个特殊现象。文章首先梳理目前研究该现象的代表性观点，然后以政府职能为核心构建其与税收、公共支出和ＧＤＰ的“四角关系模型”，并以此为基础分析税收和ＧＤＰ的变化趋势；接着分析社会转型期，政府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等基本职能以及运行职能不断扩张与膨胀导致公共支出大幅度增加，由于公共支出主要来源于税收，因而必然内在地要求和推动税收快速增长；最后得出结论，认为现阶段我国政府职能扩张所引致的公共支出大幅度增长，是税收增长率高于ＧＤＰ增长率的最直接因素。
【关键词】税收；ＧＤＰ；公共支出；政府职能［中图分类号】飓ｌｏ．４２【文献标志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７—５０９ｒ７（２０１１）０７—００５４—０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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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言
管理原因。认为税务部门加强税收征管、提高征管效率是支
自１９９７年以来，我国税收持续高速增长，并出现了税收增长率高于国内生产总值（ＧＤＰ）增长率的特殊现象，该现象已引起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对于该现象，政界认为是价格因素与统计口径的差异、税收结构与ＧＤＰ结构的差异、外贸进出口对ＧＤＰ增长与税收增长的不同作用、加强税收征管的结果和累进税率制度的影响等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ｏ。
与政界的解释有所不同。学术界认为该现象主要由以下原因所致：一是经济原因，包括经济增长拉一、经济结构的调整、经济效益的提高和价格的变动ｐ１；二是政策原因，包括税收政策和税收制度的变动，特别是主体税种的流转税和所得税的快速增长是税收高于ＧＤＰ增长的决定因素Ｈ１；三是
撑税收持续高速增长的重要源剁副：四是税款“虚收”原
因，认为收“过头”・税和违规征税带来税款不实的问题¨Ｊ。此外，也有学者认为目前我国税收增长处于合理增长范围，税收增长与经济增长关系基本协调¨１；还有学者对税收增长与ＧＤＰ增长应该同步的结论提出质疑，认为税收增长速度高于还是低于ＧＤＰ增长速度是由许多复杂冈素决定的¨１。
总体而言，政界和学术界已从多个角度对税收增长率高于ＧＤＰ增长率的原岗进行了探究，但这些探究大都囿于税收与ＧＤＰ的关系特别是税收本身，所做的解释也多是被动性的。实际上，针对这一特殊现象，还应该从税收的相对面——公共支出来进行解读，认清税收持续高增长背后的真正
【收稿日期】２０ｌｌ—０４＿２０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基金项目（１０ＹＪｃｚＨ００９）
［作者简介］陈桂生（１９７５一），男，安徽安庆人，北京师范大学博士后研究人员，天津商业大学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
向：政府经济学与可持续发展问题；
梅云（１９ｒ７８一），女，河南新蔡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政府经济学。
一５４—
推动力及其高增长的真正目的，从而更全面地认识导致该现象的真正原因，并为进一步规范该现象提供理论依据。
二、税收与公共支出关系分析
税收、ＧＤＰ和公共支出相互之间存在着密切的联系，但它们之所以能够存在和发展，最重要的首先是政府职能的存在，因而在由这四者构成的大系统中，能够更透彻地认识税收与公共支出的关系，更清晰地认识税收与ＧＤＰ的关系。
（一）税收的目的
税收是一个古老的经济范畴，它以社会生产力发展后出现剩余产品为经济基础。以国家的建立为政治前提。马克思认为：“赋税是政府机器的经济基础，而不是其他任何东西。”ｐ１按照马克思主义观点。税收与国家的存在直接相联，是政府为保障政府机器的存在并为实现其职能，凭借政治权力，按照法律规定向处于税收征管范围内的社会成员强制和无偿征收的一定金钱或实物。因此，政府征税主要目的是为政府机器的存在和运转，以及为实现政府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等职能提供物质基础。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税收表现为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的成本与费用，是社会成员为了获得公共产品和公共服务的消费权而向政府这一提供者所支付的“价格”；同时，政府还通过选择税收的总体水平来稳定就业、价格或平衡支付，或通过改变税制结构来影响收入和财富分配，使税收成为政府干预与调控经济的工具和维护社会公平的手段¨…。
（二）公共支出的作用
政府职能是国家存在的基础，在现代市场经济条件下，它主要涉及两大范畴：一是基本职能。即政府对整个社会公共事务的管理，包括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四个主要方面；二是运行职能，是政府对自身事务的管理，包括对政策、资源、执行等的管理¨”。
公共支出自古以来都是统治阶级实现其利益和意志的最重要手段。它是以政府为主体、以财政的事权为依据，由财政部门按照预算计划，向政府有关部门和方面支付财政资金的活动，集中反映了政府的职能活动范围及其所发生的耗费ｍ１。作为政府履行职能的直接需要，公共支出一般可被分为生产性和消费性两类。传统经济学理论认为前者可以直接进入生产函数，通过影响资本和劳动的边际生产率而影响经济增长；后者则可直接进入公众的效用函数，从而能直接提高公众的福利水平。在市场经济国家，公共支出已成为政府实现职能的基本手段；同时，政府还经常通过调控公共支出来推动经济结构调整、促进发展方式转变、提高发展质量与效益，实现国民经济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旧Ｊ。
（三）税收与公共支出的关系
对于税收和公共支出之间是否存在相互促进关系，国内外学者目前仍存在较大分歧。但是，从上述税收目的和公共支出作用的分析中能够得出如下观点：税收是政府为履行职能而筹措的资源，公共支出则是政府为履行职能所付出的资源，税收和公共支出之间围绕政府职能形成了密切的共存关系。在这一关系中，税收和公共支出是政府履行职能的两大支柱，缺一不可：没有税收作为基础，公共支出就成了无本之木，政府职能将因为财源的匮乏而难以实现；若只进行征税而不支出，征税将因为税源的紧缺而不可持续，政府职能也难以履行。因此，税收与公共支出的关系并非像“鸡与蛋”的关系一样难以分清，相对政府职能而言，支出是目的，税收是手段。
在现实社会中，一国的税收和公共支出的总量并非每年提供可靠的资金保障，或者因经济发展不足而使征税维持或低于以前的水平。但是，税收或公共支出的任何一方长期高于另一方，将会影响政府职能的实现和经济社会的可持续发展。由于公共支出的主要来源是税收，税收的来源又要以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为基础，因而在政府职能、税收、公共支出、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水平之间具有密切的联系。按照发展经济学的观点。由于经济增长并不等同于经济发展，但ＧＤＰ总量又是衡量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最重要指标之一，因而可以用ＧＤＰ来表示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水平，进而构建一个“四角关系模型”（见图１）；同时，公共支出会对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产生推动或阻碍作用，而可税ＧＤＰ的增长又为税收增长提供了可能性，但这种可能性在多大程度上有必要转化为现实的税收增长则取决于公共支出的需要ｍＪ，所以公共支出、税收与ＧＤＰ之间存在密切联系但又不是直接决定的关系，图中以虚线来表示这种关系。在该模型中，政府职能无疑处于核心和主动的地位，政府为实现职能而增加公共支出，进而可能促进ＧＤＰ的增长，ＧＤＰ的增长又能为税收的增长提供雄厚的物质基础，坚实的税收又为政府实现职能提供町靠的保障，从而可能形成—个不断增强的循环系统。
图ｌ税收、政府职能、公共支出
和ＧＤＰ的四角关系模型
三、税收和ＧＤＰ增长的现状分析
目前，已有学者对我国税收增长与ＧＤＰ增长的相关性进行了详细的定量分析。这里不再重复，而着重从税收和ＧＤＰ等的绝对数量，来对税收与ＣＤＰ的增长趋势以及税收高增长的可能不利影响进行分析。
（一）税收和ＧＤＰ的增长趋势
１９９４年，我国针对全国财政收入占ＧＤＰ的比重和中央财政收入占伞国财政收入的比重均严重偏低的现象，进行了一场具有深远影响的分税制改革。分税制的实施使中央财政重获活力，全国的财政秩序有了较大改善。
自分税制改革以来，一方面我国税收持续高速增长。１９９４年的全国税收总额为５１２６．９亿元，２０１０年已猛增至７３２０２．０亿元（见表１），为１９９４年的１４．２９倍，年均增长４００４．４亿元；另一方面，ｃＤＰ总量也持续增长，从１９９４年的４８１９ｒ７．９亿元增长至２０ｌＯ年的３９７９８３．０亿元，为１９９４年的８．２６倍，年均增长２０５７５．６亿元。虽然按国际上评价宏观税负的通行标准来看，我国税收占ＧＤＰ的比重仍保持在较低的水平，最高峰的２０１０年也仅为１８．３９％；但是，自１９９７年以来，税收增长率一直高于ＧＤＰ增长率却是现阶段的一个独特现象，其中，最高的２００１年，税收增长率高于ＧＤＰ增长率１１．１０％，最低的２００８年也有Ｏ．７０％的差距。这种现象也使得我国自２００５年被纳入美国知名杂志《福布斯》的“全球税负痛苦指数评选体系”以来，排名一直高居不下，２００９年更是“紧随法国之后，位居全球第二州圳。此排名虽然存在计算方法问题，但也部分地反映了我国税收增长率高于ＧＤＰ增长率的现实。
～５５—
都是同步增长或减少，可能存在多种情形，如为了当前或未来一定时期更好地履行职能的需要，政府可不断地多征税以
表ｌ年份
１９９４１９９５１９９１６１９９７１９９８１９９９２０００２００ｌ２００２２００３２００４２００５２００６２００７２００８２００９２０１０
１９９４—２０１０年税收和ＧＤＰ的增长情况
税收
总额（亿元）
５１２６．９６０３８．Ｏ６９０９．８８２３４．０９２６２．８１０６８２．６１２５８１．５１５３０１．４１７６３６．５２００１７．３２４１６５．７２８７７８．５３４８０４．４４５６２２．０５４２２３．８５９５２１．６７３２０２．Ｏ
ＧＤＰ
税收增长率高于ｅＤＰ
增长率（％）
３６．４ｌ２６．１３１７．０８ｌＯ．９５６．８７６．２５ｌＯ．６４１０．５２９．７４１２．８７１７．７ｌ１５．６７１６．９７２２．８８１８．１５８．４３１６．８８
税收占ＧＤＰ
的比重（％）
１０．６４９．９３９．７ｌ１０．４３１０．９７１１．９ｌ１２．６８１３．９５１４．６６１４．７４１５．１２１５．５６１６．０９１７．１６１７．２７１７．４８１８．３９
增长率（％）
２０．４８１７．７７１４．４４１９．１６１２．４９１５．３３１７．７８２１．６２１５．２６１３．５０２０．７２１９．０９２０．９４３１．０８１８．８５９．７７２２．９８
总量（亿元）
４８１９７．９６０７９３．７７１１７６．６７８９７３．Ｏ８４４０２．３８９６７７．１９９２１４．６ｌ（）９６５５．２１２０３３２．７１３５８２２．８１５９８７８．３１８４９３７．４２１６３１４．４２６５８ｌＯ．３３ｌ圳Ｄ４５．４３４０５０６．９３９７９８３．Ｏ
增长率的值（亿元）
一１５．９３—８．３６—２．６４．８．２１５．６２９．０８７．１４１１．１０５．５２０．７３３．０ｌ３．４２３．９７８．２００．７０１．３４６．１０
数据来源：１９９４—２００９年的税收总额和ＣＤＰ总量分别来源于国家统计局的《中国统计年鉴》（２０１０），中国统计出版社２０１０年版，第３８、２６２页；２０１０年的税收总额和ＧＤＰ总量来源于国家统计局的《２０１０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
（二）税收高于ＧＤＰ增长可能的不利影响
税收的实质是政府通过税收来决定如何从公民和企业的手中取得资源用于公共目标，而政府要从公民和企业手中取得大量资源，必须以社会经济的发展从而使公民和企业具备一定的纳税能力为前提条件；同时，不合理的税负也会抑制人们从事生产活动的积极性，减少劳动力参与和工作时间，降低储蓄、投资和生产率，进而减缓经济增长率和降低整体国民收入水平¨“。因此，税收既受经济发展的影响，也反作用于经济发展，两者形成相互制约的关系。１９７４年，美国经济学家阿瑟？拉弗（Ａｎ｝Ｉｕｒ
Ｂｅｔｚ
更加复杂，市场关系的复杂化产生了对商业法律和契约的需求，从而要求建立相应的管理制度执行这些法律；（２）经济因素是Ｔ业化的发展使城市化和生活密度提高，导致了外在性和拥挤，这也要求政府进行干预和管理¨…。此外，他还认为随着人均实际收入的上升，用于教育、娱乐、文化、卫生和福利服务等方面公共支出的增长将会快于ＧＤＰ的增长。据此。他得出结论：政府活动不断扩张所带来的公共支出的不断增长，是社会经济发展的一个客观规律。后人又将这一结论称为“政府活动扩张法则”。
２．经济发展阶段论。美国财政学家马斯格雷夫（Ｒｉｃｈ—
ａｒｄ
Ｌａ脆ｒ）就此关系提出了著
名的“拉弗曲线”，认为税收并不总是随着税率的提高而增加，当税率超过一定水平后，可能会显著降低对人们从事生产活动的激励，导致税收总额不仅不增加，反而还会下降。
ＧＤＰ是最大的税源。它经过可税ＧＤＰ、应税ＧＤＰ和税收征管等环节后最终决定税收水平¨“，但税收长期的过快增长，可能会加蕈公民与企业的税收负担、破坏经济活力、干扰资源的有效配置、降低公民的福祉等，进而最终影响到经济（包括ＧＤＰ）的发展水平。正是出于对这些不利影响的担心，使得普通民众、政界和学术界对现阶段税收持续高增长的现象予以了高度关注，不断探寻其中的缘由，并给出种种可能性的解释。
Ａ．Ｍｕｓ舯ｖｅ）和经济史学家罗斯托（ｗａＩｔｅｒ
ｗ．Ｒ０ｓｔｏｗ）
认为在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公共支出增长的原因也不同：（１）在经济发展的早期阶段，各种社会基础设施，如交通、通讯、环境卫生、教育、法律与秩序等十‘分落后，为推进整个社会经济的发展，公共支出中用于这蝗方面的比重很大，增长的速度也很快；（２）在经济发展中期阶段，公共支出作为对私人投资的补充还会继续投资，公共支出用于满足日益增长的公众基本生活需求也在增加．而且用于教育、卫生和安全等方面的消费性支出，以及用于解决收入分配问题的转移性支出也都会增长：（３）在经济发展的成熟阶段，公共支出的重心从基础设施投资转移到不断增长的教育、保健和福利等方面，且这些方面的支出增长将大大超过其他方面支出的增长，也会快于ＧＤＰ的增长速度¨“。
３．公共选择理论。公共选择理论以个人主义、经济理性和交易政治为假设前提，其中，经济理性假设认为政治中的人也像其他地方（包括市场）的人一样，是自己私人和个人
四、税收增长率高于ＧＤＰ增长率的成因分析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认为脱离公共支出来分析税收与ＧＤＰ的增长关系有重大逻辑缺陷，而要真正理解税收高增长的原因，就必须对以政府职能为中心的公共支出进行深入地研究，从而认清税收高增长的目的和背后的推动力。
（一）公共支出不断增长的主要相关理论
１．瓦格纳法则。１８８２年，德国经济学家阿道夫・瓦格纳（Ａｄｏｌｐｈｗａ印ｅｒ）提出了公共支出不断增长的规律，后人称之为“瓦格纳法则”。瓦格纳认为，在一国的工业化进程中，随着政府职能的扩大和经济的发展，就需要保障行使这些职能的公共支出不断地增加。他把导致公共支出不断增长的因素分为政治与经济两个方面。其中：（１）政治因素是随着经济的工业化，不断扩张的市场和市场主体之间的关系会
化利益的追逐者‘：…，政府及其官员所追求的并不是公共利
益，而是按照成本一收益原则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从而导致政府机构及其公务员的膨胀和公务经费的急剧增长。美国经济和社会学家曼瑟尔・奥尔森（Ｍ蚰ｃｕｒＯｌ∞ｎ）也指出，除非一个集团中人数很少，或者除非存在强制或其他某些特殊手段以使个人按照他们的共同利益行事。否则有理性的、寻求自我利益的个人不会采取行动以实现他们共同的或集团的利益¨’１。因而如果政府自身约束机制不完善、社会对政
～５６一
府及其公务员的监督缺失或无效，就会给政府及其公务员谋取自身利益提供了温床。
这些理论的一个共同观点是认为，随着一国不同时期政府职能的变化与发展，公共支出趋于不断增长。这也符合我国公共支出不断增长的事实。
界１００位之后；同时，不可否认，我国现在还是一个致力于走向现代化的发展中国家，并且在教育、科技、社会保障和公众福利等方面与发达国家都存在着较大的差距。按照人文发展指数来衡量。我国２００７年的人文发展指数为Ｏ．７７２，只相当于世界平均水平，与高收入国家的０．８９４还有不小的差距；在“金砖四国”中，我国的人文发展指数只高于印度，而低于俄罗斯和巴西。此外，按购买力平价法计算的我国人均ＧＤＰ是５３８３美元，低于世界９９７２美元的平均水平，只约有高收入国家的五分之一，在“金砖四国”中也只比印度高。其它指标的比较如表２所示。
（二）推进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需要公共支出
的大幅增长
我国现阶段所面临的国际和国内环境问题，都需要以公共支出的大幅增长来解决。
１．缩小我国与世界的发展差距需要增加公共支出。２０ｌＯ年，我国ＧＤＰ总量排名世界第二，但人均国民总收入仍居世
表２
２００７年
指标
２００７年
中国主要社会指标的国际比较
２００６年
２００１６年医疗支出占ＧＤＰ比重（％）
９．８ｌＩ．２５．３５．３４．６７．５３．６
２７８８４
５．３
２００６年２００６年
人文发展
指数人均ＧＤＰ（美元）（购买力平价法）
９９７２２４９２１３９６３８６２５３８３９５６７２７５３１４６９０
居民专利申请数量（件）
９７６１９３８０６７８８１６８９８ｌ
４２４１２２３１８３８１０
享有清洁饮用水源人口
军事支出占ＧＤＰ
占总人口比重
比重（％）
（％）
８６１００８９６８８８９ｌ８９９７
２．４２．６２．Ｏ１．７２．０１．５２．５３．５
世界总计高收入国家中等收入国家低收入国家
中国
巴西
０．７５３Ｏ．８９４０．６８６０．４２３０．７７２０．８１３０．６１２０．８１７
印度
俄罗斯
注：１．为数据比较的方便，本表“人文发展指数”和“人均ＧＤＰ”两列的数据，分别将《国际统计年鉴一２０１０》原表中“低人文发展国家”的数据视为本表中“低收入国家”的数据，“中等人文发展国家”的数据视为本表“中等收入国家”的数据，“高人文发展国家”与“超高人文发展国家”数据之和的二分之一视为本表“高收入国家”的数据。
２．数据来源：国家统计局：《国际统计年鉴一２０ｌＯ》，中国统计出版社２０１０年版。总体而言，我国经济社会现处于中等收入国家的水平，且许多重要项目的公共支出规模在“金砖四国”中也处于较低的水平；又由于在税率既定的前提下，生产性公共支出规模越大，经济增长率来得越高惮Ｊ。因此。为缩小这些差距，进一步推进社会经济的发展和实现民族复兴大业，都需要不断地大幅增加公共支出，特别是生产性公共支出。
２．政府职能的转变和扩张推动公共支出迅速增长。１９９２年，党的十四大正式确寺了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目标。随着我困市场经济体制的逐步建立和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传统的计划经济逐步向市场经济转型，传统的农业经济也在向：［业经济转型。在这一转！ｌ！！时期，（１）按照“瓦格纳法则”，不断出现的新的政治和经济问题需要增加公共支出；（２）依据“经济发展阶段论”，政府既要加强社会基础设施，也要大力弥补市场失灵问题，更要为构建和谐社会而加快社会保障与生态环境等建设；同时，政府职能虽历经多次转变，到仍未取得有效突破，政府既管理着许多所谓“不该管”的事务，又要管理新的事务；（３）根据“公共选择理论”，政府机构和公务员数量在不断扩张，并产生管理效率低和腐败等问题。同时，在转型时期，我围传统的社会秩序、经济模式、政治体制、文化体制等需要重构。而且新旧体制和利益格局等会产生碰撞，经济社会的不协调也会增大，这就必然要求政府要履行更多的职能。此外，改革开放以来，公共支出规模不断扩大，但公共支出范围基本没变，与计划经济时期大同小异ｐ”。因此，政府职能从内涵到外延都在不断扩大，政府管理的事务与活动范围也日益增加。进而必然推动公共支出迅速增长，这主要体现在五个方面：
第一，政治职能方面。在世界政治多极化和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新形势下，政府用于外交外事的支出，用于国防和公
增长
在税收快速增长所造成的资金大量流动的背后，政府实际上需要的是为实现其职能而不断扩张的公共支出。现阶段国际和国内环境的变化，催发了政府职能范围的扩张，进而也必然要求更多的公共支出来满足实现这些职能的需要。由于公共支出的主要来源是税收，因而随着公共支出的迅速增加，也必然要求税收快速增长。这也是由于推动我国这一庞大经济社会体的发展，靠外债或者税收之外的其他财政收入来源不可能长期维持的客观现实所决定的。
２０１０年，我国公共支出总额已由１９９４年的５７９２．６２亿共安全的支出，以及用于维持和加强国内政治、民主、法律与社会秩序等建设的支出都在较快地增长。
第二，经济职能方面，为促进综合国力的较快发展．政府对农业、能源、交通等基础产业。以及主导产业、高新技术产业和环保等方面的投资也在增加。
第ｉ，文化职能方面，为满足人民群众目益增长的文化需求，政府正不断加大用于维护文化市场秩序、保护人文资源、振兴文化产业，以及推进教育和科技发展等的支出。
第四，社会职能方面，政府在逐步增加公共支出。以解决长期存在的城乡差距和地区差距问题，实现为稳定居民生活而对社会救济、社会补助和物价补贴等而进行的转移性支出，以及满足新增人口对医疗、就业、住房和社会治安等方面的需求。
第五，运行职能方面，由于政府职能范围的扩大，政府机构及其公务员在不断增加，并且由于办公场所、办公设施等的更新，以及行政效率低等原因。公用经费和人员经费也自然随之扩大。
（三）公共支出的大幅度增加引致税收的快速
一５７—
元迅猛增长到８９５７５．３８亿元【引，年均增长４９２８．４０亿元，增长了１４．４６倍，而同期税收增长了１３．２９倍。此外，为保障不同时期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政府的财政政策也在不断地调整。从而导致各年份公共支出和税收的增长率出现差异（见图２）。二者的增长率在２００５年十分接近，２００９年差距最大。导致２００９年这种差距的最主要原因，是我国自２００５年开始实施稳健的财政政策，公共支出由于实现政府职能的需要而保持着增长的趋势；但是，税收由于受到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使得与主体税种收入直接相关的经济指标增速逐渐回落，且为促进经济增长所实施的减免税政策也使税收增速进一步回落，这双重回落导致税收增长率迅速降低田１。不过，就整体来看，１９９４—２０１０年公共支出和税收的增长率的总体趋势具有明显的相关性，特别是通过公共支出占ＧＤＰ比重和税收占ＧＤＰ比重的两条趋势线，能够更简便、清晰地发现税收与公共支出之间所具有的一致性。增长率和比重（％）
圈２
１９９４—２０ｌＯ年税收和公共支出的增长变化趋势
数据来源：１９９４—２００９年的税收总额、公共支出总额、ＧＤＰ总量来源于２０ｌＯ年《中国统计年鉴》；２０ｌＯ年的税收总额和ＧＤＰ总量来源于国家统计局《２０ｌＯ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２０ｌＯ年公共支出总额来源于财政部《关于２０ｌＯ年中央和地方预算执行情况与２０ｎ年中央和地方预算的报告》数据进行的测算。
五、结论
综合上述分析认为，现阶段我国政府为实现日益扩张的职能而不断增加公共支出，进而内在地要求和推动税收快速增长。因此，自１９９７年以来，我国税收增长率之所以一直高于ＧＤＰ增长率，最直接因素是政府职能扩张所引致的公共支出的大幅度增长。虽然价格变动、税制改革、加强税收征管、违规征税等因素会对税收的数量增长起到一定的推波助澜作用，但相对政府为实现职能而持续增加公共支出并进而导致税收迅猛增长而言，这些因素只能算作一些小的表面原因。
基于这一结论，本文认为只要处理好“四角关系模型”中政府职能、公共支出、ＧＤＰ和税收之间的发展关系，并且治理好这四个子系统本身的事务，就不必对当前这个特殊现象感到疑虑和惶恐；同时，就单纯的理论来说，只要快速增长的收税能够有利于实现政府职能，为更好地实现政府职能又不断增加公共支出（特别是增加直接购买、公共投资等生产性支出），并且能够保持税收的扩张效应大于其收缩效应，那么，税收的快速增长也未必不利于ＧＤＰ的增长，税收与ＧＤＰ的关系也未必不处于良性状态。所以，我们应该对现阶段税收增长率高于ＧＤＰ增长率的现象有一个全面、系统的认识，透过“迷雾”看清本质，重点从其根源而非细枝末节入手，分清该现象产生的有利和不利因素，进而为适当调适和缓解该现象提供充分、合理的依据，保障政府职能、税收、
一５８一
ＧＤＰ和经济之间的和谐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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８∥ｚｈｅｎｇ咖ｘｉ啦∥９０ｎ韶ｌｏｄｏｎｇｔａｉ／２００９０３／ｔ２００９０３０４－ｌ１８９∞．ｈ佃【Ｉ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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