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卷 第3期Vol . 24 四川教育学院学报
JOURNAL OF SI CHUAN C OLLEGE OF E DUCATI O N 2008年3月
Mar . 2008
诗歌翻译形式和意境的把握
———叶芝《当你年老时》四种中译文评析
杨柳川
(成都大学外国语学院, 成都 610106) 3
摘 要:文章通过对叶芝的名诗“当你年老时”的四种中译本进行比较评析, 来探讨诗歌翻译中形式和意境
的把握。
关键词:诗歌翻译; 语言; 风格
On Reproduc i n g a Poe m ’s For m and Artisti c Concepti on:A Com par ison of Four Ch i n ese Versi on s of Y ou Are O ld
Abstract:This article makes a comparis on of four Chinese versi ons of the poe m, hen You Yeats and ai m s t o exp l ore the effective ways of rep r oducing a poem’s language for m ti on in Key words:poe m’s translati on; language; style
中图分类号:H31519 ::100025757(2008) 0320080202
《当你年老时》叶芝
(W illia m 1865恋对象茅德・。全诗语言朴实无华, 而意蕴深远。, 娓娓道来, 勾勒出一幅温馨的画面:冬夜, 屋里炉火摇曳, 暖意融融。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坐在壁炉旁读诗, 老人时而浅吟低语, 时而掩卷沉思, 仿佛在梦忆着昔日美好的时光……这首诗在我国流传甚广, 仅译本就有数十种, 这里选用的四种分别是当代著名翻译家袁可嘉、裘小龙、傅浩和飞白的译文, 以下简称袁译、裘译、傅译和飞译。四种译本各有千秋, 妙处不必赘言。本文拟从其中差异之处进行评析, 以期能抛砖引玉, 为后来新译提供可资完善的参考。
一、语言剖析:《文心雕龙・章句》里说:“夫人之立言, 因字而生句, 积句而成章, 积章而成篇。篇之彪炳, 章无疵也; 章之明靡, 句无玷也; 句之清英, 字不妄也。”这说明了文章的篇章与字句之间相互依存的关系。评论译文, 最高标准当然是看其能否最大限度地在风格上与原文等值, 但若脱离了字句谈风格, 就犹如无源之水, 无本之木。因此这里最基本的也是笔者首先要做的就是逐字逐句在文本意义上评析四种译文。
(袁、首先是标题翻译, 这里有两种译法:“当你老了”
(傅译) 。两种译文在意思上都裘、飞译) 和“当你年老时”
忠实原文, “当你老了”较口语化, 也对应原文“W hen you are old ”的风格与语气, 像一个人在娓娓诉说着什么, 而且对于读者而言, 还能唤起某种阅读期待; “当你年老时”较文雅, 其抑扬顿挫的音节, 读来琅琅上口。笔者以为:作为标题, “当你年老时”要略胜一筹, 而“当你老了”这样的句子更宜置于行文中, 作为标题, 似乎缺少一点震撼力。
“W 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中“grey ”(of col our bet w een black and white ) 袁译“头白了”与飞译“白发苍苍”太过, 裘译“头发灰白”与傅译“鬓斑”是切合原意的。“full of sleep ”有三种译法:裘译“满是睡意”忠实、准确; 飞译“睡意朦胧”用词很美, 是一种迷迷糊糊想打瞌睡的状态, 但还没到“full of sleep ”的状态; 而“睡意昏沉”(袁、傅译) 中的“昏沉”在此是凭空加进去的。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此句中的“book ”即可以指书, 亦可指本子, 但这里使用了定贯词“this ”来修饰“book ”, 就限定了这不是指任意一本书。根据叶芝生平研究可知, 此诗是叶芝写给他痴恋的对象毛德・冈的, 那么这里“this book ”就是那本诗人赠予爱恋之人的写有情诗的硬皮笔记本(傅浩, 2002:92) [1]。所以这里袁译“这部诗歌”和飞译的“这本诗篇”是较贴切的。
“And sl owly read, and drea m of the s oft l ook /Your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这里有两处的译文出入较大, 一是“dream of ”, 裘译“梦到”与飞译“梦见”虽忠实于字面意思, 但与前句相矛盾, 一个人怎么可以一边读诗, 一边做梦呢? 是在梦游吗? 袁译“回想”与傅译“梦忆”尚合情理。再就是“shadows ”一词的翻译, 该词有影子, 倒影, 阴影等意。而这里是诗人用来描写恋人曾经美丽的容颜, 与“s oft l ook ”一起都是溢美之词。由此可知, 它指的是瞳仁中反映的外物的影象, 而非眼睛中有什么阴影。诗人在此描述的是恋人明眸清澈的神采(傅浩, 2002:93) [1]。那么袁译“浓重的阴影”就是误译; 飞译“晕影”意思没错, 但用词太过华丽, 而且用“青幽”这样一个词来修饰, 即属凭空拈来, 且无美感, 让人感到阴森森的; 而裘译“深深的影子”与傅译“眼波中倒影深深”较好的再现了原作。其中傅译尤
3收稿日期:2008203204
作者简介:杨柳川(1977—) , 女, 四川成都人, 助教, 硕士, 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
80
第24卷(总第179期) 杨柳川:诗歌翻译形式和意境的把握佳, 读来颇具音乐美, 意象也美。
“How many l 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l oved your beauty with l ove false or true ”。四种译文各具特色, 袁译“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音节铿锵响亮, 富于节奏感; 裘译“多少人爱你欢乐美好的时光, 爱你的美貌, 用或真或假的爱情”语言平实, 深情而温暖, 但“用或真或假的爱情”这句中文有点别扭; 傅译“多少人爱你风韵妩媚的时光, 爱你的美丽出自假意或真情”句式工整, 节奏感强, “风韵妩媚”四字选词很精彩。不过几种译文中“爱你. . . . . . 时光/时辰”这搭配不太合乎汉语逻辑, 看来, 译者仍然受到“moments of glad grace ”的束缚, 如果改为“多少人爱你曾经有过的风韵妩媚”如何? 飞译“多少人真情假意, 爱过你的美丽, 爱过你欢乐而迷人的青春”不拘泥于原文形式, 重组句子, 字词虽有出入, 却很好的译出了“sense bet w een the lines ”。
“But one man l oved the p ilgri m s oul in you ”一句, 四位译者对“p ilgri m s oul ”的处理分别采取了归化和异化的方法。傅将其归化为“灵魂的至诚”, 其他三人都用异化法保留了原文的意象和文化色彩, 译为“朝圣者的灵魂”(袁、
(飞) 。其实大家皆知“裘) 或“朝圣者的心”朝圣者”有“心
灵的圣洁和虔诚”之意, 的文化色彩与意象。不同的文化, 时才有吸引力, , 次的、。) [2]
“And l face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修饰“face changing ”有正在进行之意, 从这一点看, 傅译“”较确切, 而“衰老了的脸上”(袁、裘译) 对应的英文应是“changed face ”。飞译“日益凋谢的脸上”, 似乎将恋人的脸比作花儿, 但是从中文的习惯来看, 这样的搭配有点别扭。然后是“s orr o ws ”的译法, 裘译“哀伤”和飞译“哀戚”都是很忠实原文的, 而袁译“痛苦的皱纹”与傅译“愁苦的风霜”显然是作了引伸, 可却有点过分。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 owing bars ”“bending down ”一般指“弯腰, 屈身”, 裘译“俯下身”和傅译“弯下身子”都可以, 袁译“垂下头”对应的英文应是“bend over ”, 而飞译“佝偻”则属于误译, 因为分词短语“bending down ”表示的是动作, 并非“佝偻”状。大概译者想到这是个老妇人吧。而他下边用“灼热”译“gl owing ”也不好, 使原文的温馨之感荡然无存。
“Mur mur, a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这里大写的
(rep resentati on of Cup id ) 指的是男性的小爱神丘比“Love ”
特(爱神维纳斯之子, 专为有情人牵红线) (傅浩, 2002:92) , 只有傅译“爱神”正确的译出了这个意象, 其余三者译为“爱”“爱情”均属误译。不然, 下文的“his face ”又作何解? 总不可能说是“爱的面孔”吧? 只能是小爱神的面孔。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hid his face a m id a cr owd of stars ”这里裘译“paced upon ”为“独步踽踽”与飞译“在密密星群里埋藏它的郝颜”中“埋藏”与“郝颜”二词似乎都添加了太多原文没有而权属译者个人的感情成分。这在翻译中应该极力避免。
二、风格纵览
原诗的语言朴素而含蓄, 诗的调子优雅而舒缓, 节奏模式为抑扬格五音步(iambic penta meter ) , 即每行5个音步, 每音步两个音节, 前音轻而后音重; 如此4行组成一节, 全
诗共3节, 体式十分整齐; 韵式是abba, cddc, effe 。
从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 4种译文中傅译在意义上是最忠实于原文的, 几乎没有什么误译之处。从形式上看, 傅译也做得最好, 再现了原诗的形式美, 译文三节, 每节4行, 每行12字。从音节上看, 傅译基本上是采取了翻译界流行的以“顿”或“音组”数代替原诗节奏的方法。原诗是五音步, 译诗基本上是五顿, 二者大致相同。韵式也如原文一样是abba, cddc, effe 。傅译可以说是很好的体现了许渊冲先生主张的译诗三美中的“音美”、“形美”, 尤其是其中的第二节译诗, 读来有如行云流水。不过为了取得这样的形式, 译者也作出了一些牺牲, 如第一节第一行诗中造自“两鬓斑斑”的“鬓斑”这个词就很不自然, 还有上面已经提到的“爱你. . . . . . 时光”, 可算是白璧微瑕吧。
袁可嘉的译文在四种译文中是最早的, 至今仍被许多人奉为该诗的经典译本。若撇开个别误译的词句来看, 袁译确实最好的再现了原诗的神韵。, 原诗语言朴实无华, 清水出芙蓉, ”, 袁译同样深得-梦忆, 眼神-双眸, -低诉-一群星星-繁星……, , 能以这样朴素的, 那宽容、真挚而永恒的爱情观, 其次, 译文舒缓流畅的节奏, 从容叙来的语气, 也很容易让读者体会到原诗的含蓄柔美。从韵式上看, 袁译也再现了原文整饬的abba, cddc, effe 韵式。我们在读袁译时体会到的美感与原诗读者的理解与感受是基本一致的, Eugene A. N ida 所提倡的功能对等在袁译中得到了几乎完
[3]
美的演绎(Eugene A. N ida, 2001:87) 。
裘译明显受了袁译的影响, 在对细节的处理上更忠实于原文, 但在其平实的语句中有时会冒出一两个文雅的词, 如“缓缓地读”就不如袁译“慢慢读”自然, “凄然地喃喃说”这样的句子也挺别扭的, 这就削弱了译文的美感。但从总体看来, 裘译仍不失为一首好诗。
据叶芝传记考证, 此诗是年轻的诗人叶芝由于热烈单恋不得回报, 而作此表明心迹, 劝受赠者及早接受自己。用叶芝的话说就是, “为的是奉承美人儿无知的耳朵”(傅浩,
[1]
2002:93) 。飞译应是最明显的表明了诗人这个意图的。但是, 我们在原诗里能读到的只有宽容和持久的爱情, 没有失恋的痛楚或是不满, 若是有那么一丁点儿, 也只是在诗的最后, 让读诗的人带着一点点伤感(a little sadly ) 忆念情缘的错失而已。这也是此诗得以不朽的关键所在。由此看来, 就不得不怪飞译加入了太多个人的感情和观点来译诗了, 如“日益凋谢”、“佝偻”、“埋藏”、“郝颜”这些词所带的感情色彩全属译者主观加入, 而且给读者带来不好的联想和感受。
笔者水平有限, 以上所评, 意在求实, 不在褒贬, 一家之言, 望批评指正。参考文献:[1] 傅浩1《当你年老时》:五种读法[J ].外国文学.
2002(5) :91-941[2] 郭建中ed . 1文化与翻译[C ].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
版公司. 2000/2003:1121
[3] Eugene A. N ida . Language and Culture:Contexts in
Translating[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1:86-871
(责任编辑:郝丹立 责任校对:林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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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卷 第3期Vol . 24 四川教育学院学报
JOURNAL OF SI CHUAN C OLLEGE OF E DUCATI O N 2008年3月
Mar . 2008
诗歌翻译形式和意境的把握
———叶芝《当你年老时》四种中译文评析
杨柳川
(成都大学外国语学院, 成都 610106) 3
摘 要:文章通过对叶芝的名诗“当你年老时”的四种中译本进行比较评析, 来探讨诗歌翻译中形式和意境
的把握。
关键词:诗歌翻译; 语言; 风格
On Reproduc i n g a Poe m ’s For m and Artisti c Concepti on:A Com par ison of Four Ch i n ese Versi on s of Y ou Are O ld
Abstract:This article makes a comparis on of four Chinese versi ons of the poe m, hen You Yeats and ai m s t o exp l ore the effective ways of rep r oducing a poem’s language for m ti on in Key words:poe m’s translati on; language; style
中图分类号:H31519 ::100025757(2008) 0320080202
《当你年老时》叶芝
(W illia m 1865恋对象茅德・。全诗语言朴实无华, 而意蕴深远。, 娓娓道来, 勾勒出一幅温馨的画面:冬夜, 屋里炉火摇曳, 暖意融融。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坐在壁炉旁读诗, 老人时而浅吟低语, 时而掩卷沉思, 仿佛在梦忆着昔日美好的时光……这首诗在我国流传甚广, 仅译本就有数十种, 这里选用的四种分别是当代著名翻译家袁可嘉、裘小龙、傅浩和飞白的译文, 以下简称袁译、裘译、傅译和飞译。四种译本各有千秋, 妙处不必赘言。本文拟从其中差异之处进行评析, 以期能抛砖引玉, 为后来新译提供可资完善的参考。
一、语言剖析:《文心雕龙・章句》里说:“夫人之立言, 因字而生句, 积句而成章, 积章而成篇。篇之彪炳, 章无疵也; 章之明靡, 句无玷也; 句之清英, 字不妄也。”这说明了文章的篇章与字句之间相互依存的关系。评论译文, 最高标准当然是看其能否最大限度地在风格上与原文等值, 但若脱离了字句谈风格, 就犹如无源之水, 无本之木。因此这里最基本的也是笔者首先要做的就是逐字逐句在文本意义上评析四种译文。
(袁、首先是标题翻译, 这里有两种译法:“当你老了”
(傅译) 。两种译文在意思上都裘、飞译) 和“当你年老时”
忠实原文, “当你老了”较口语化, 也对应原文“W hen you are old ”的风格与语气, 像一个人在娓娓诉说着什么, 而且对于读者而言, 还能唤起某种阅读期待; “当你年老时”较文雅, 其抑扬顿挫的音节, 读来琅琅上口。笔者以为:作为标题, “当你年老时”要略胜一筹, 而“当你老了”这样的句子更宜置于行文中, 作为标题, 似乎缺少一点震撼力。
“W 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中“grey ”(of col our bet w een black and white ) 袁译“头白了”与飞译“白发苍苍”太过, 裘译“头发灰白”与傅译“鬓斑”是切合原意的。“full of sleep ”有三种译法:裘译“满是睡意”忠实、准确; 飞译“睡意朦胧”用词很美, 是一种迷迷糊糊想打瞌睡的状态, 但还没到“full of sleep ”的状态; 而“睡意昏沉”(袁、傅译) 中的“昏沉”在此是凭空加进去的。
“And nodding by the fire, take down this book ”此句中的“book ”即可以指书, 亦可指本子, 但这里使用了定贯词“this ”来修饰“book ”, 就限定了这不是指任意一本书。根据叶芝生平研究可知, 此诗是叶芝写给他痴恋的对象毛德・冈的, 那么这里“this book ”就是那本诗人赠予爱恋之人的写有情诗的硬皮笔记本(傅浩, 2002:92) [1]。所以这里袁译“这部诗歌”和飞译的“这本诗篇”是较贴切的。
“And sl owly read, and drea m of the s oft l ook /Your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这里有两处的译文出入较大, 一是“dream of ”, 裘译“梦到”与飞译“梦见”虽忠实于字面意思, 但与前句相矛盾, 一个人怎么可以一边读诗, 一边做梦呢? 是在梦游吗? 袁译“回想”与傅译“梦忆”尚合情理。再就是“shadows ”一词的翻译, 该词有影子, 倒影, 阴影等意。而这里是诗人用来描写恋人曾经美丽的容颜, 与“s oft l ook ”一起都是溢美之词。由此可知, 它指的是瞳仁中反映的外物的影象, 而非眼睛中有什么阴影。诗人在此描述的是恋人明眸清澈的神采(傅浩, 2002:93) [1]。那么袁译“浓重的阴影”就是误译; 飞译“晕影”意思没错, 但用词太过华丽, 而且用“青幽”这样一个词来修饰, 即属凭空拈来, 且无美感, 让人感到阴森森的; 而裘译“深深的影子”与傅译“眼波中倒影深深”较好的再现了原作。其中傅译尤
3收稿日期:2008203204
作者简介:杨柳川(1977—) , 女, 四川成都人, 助教, 硕士, 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
80
第24卷(总第179期) 杨柳川:诗歌翻译形式和意境的把握佳, 读来颇具音乐美, 意象也美。
“How many l 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l oved your beauty with l ove false or true ”。四种译文各具特色, 袁译“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音节铿锵响亮, 富于节奏感; 裘译“多少人爱你欢乐美好的时光, 爱你的美貌, 用或真或假的爱情”语言平实, 深情而温暖, 但“用或真或假的爱情”这句中文有点别扭; 傅译“多少人爱你风韵妩媚的时光, 爱你的美丽出自假意或真情”句式工整, 节奏感强, “风韵妩媚”四字选词很精彩。不过几种译文中“爱你. . . . . . 时光/时辰”这搭配不太合乎汉语逻辑, 看来, 译者仍然受到“moments of glad grace ”的束缚, 如果改为“多少人爱你曾经有过的风韵妩媚”如何? 飞译“多少人真情假意, 爱过你的美丽, 爱过你欢乐而迷人的青春”不拘泥于原文形式, 重组句子, 字词虽有出入, 却很好的译出了“sense bet w een the lines ”。
“But one man l oved the p ilgri m s oul in you ”一句, 四位译者对“p ilgri m s oul ”的处理分别采取了归化和异化的方法。傅将其归化为“灵魂的至诚”, 其他三人都用异化法保留了原文的意象和文化色彩, 译为“朝圣者的灵魂”(袁、
(飞) 。其实大家皆知“裘) 或“朝圣者的心”朝圣者”有“心
灵的圣洁和虔诚”之意, 的文化色彩与意象。不同的文化, 时才有吸引力, , 次的、。) [2]
“And l face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修饰“face changing ”有正在进行之意, 从这一点看, 傅译“”较确切, 而“衰老了的脸上”(袁、裘译) 对应的英文应是“changed face ”。飞译“日益凋谢的脸上”, 似乎将恋人的脸比作花儿, 但是从中文的习惯来看, 这样的搭配有点别扭。然后是“s orr o ws ”的译法, 裘译“哀伤”和飞译“哀戚”都是很忠实原文的, 而袁译“痛苦的皱纹”与傅译“愁苦的风霜”显然是作了引伸, 可却有点过分。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 owing bars ”“bending down ”一般指“弯腰, 屈身”, 裘译“俯下身”和傅译“弯下身子”都可以, 袁译“垂下头”对应的英文应是“bend over ”, 而飞译“佝偻”则属于误译, 因为分词短语“bending down ”表示的是动作, 并非“佝偻”状。大概译者想到这是个老妇人吧。而他下边用“灼热”译“gl owing ”也不好, 使原文的温馨之感荡然无存。
“Mur mur, a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这里大写的
(rep resentati on of Cup id ) 指的是男性的小爱神丘比“Love ”
特(爱神维纳斯之子, 专为有情人牵红线) (傅浩, 2002:92) , 只有傅译“爱神”正确的译出了这个意象, 其余三者译为“爱”“爱情”均属误译。不然, 下文的“his face ”又作何解? 总不可能说是“爱的面孔”吧? 只能是小爱神的面孔。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hid his face a m id a cr owd of stars ”这里裘译“paced upon ”为“独步踽踽”与飞译“在密密星群里埋藏它的郝颜”中“埋藏”与“郝颜”二词似乎都添加了太多原文没有而权属译者个人的感情成分。这在翻译中应该极力避免。
二、风格纵览
原诗的语言朴素而含蓄, 诗的调子优雅而舒缓, 节奏模式为抑扬格五音步(iambic penta meter ) , 即每行5个音步, 每音步两个音节, 前音轻而后音重; 如此4行组成一节, 全
诗共3节, 体式十分整齐; 韵式是abba, cddc, effe 。
从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 4种译文中傅译在意义上是最忠实于原文的, 几乎没有什么误译之处。从形式上看, 傅译也做得最好, 再现了原诗的形式美, 译文三节, 每节4行, 每行12字。从音节上看, 傅译基本上是采取了翻译界流行的以“顿”或“音组”数代替原诗节奏的方法。原诗是五音步, 译诗基本上是五顿, 二者大致相同。韵式也如原文一样是abba, cddc, effe 。傅译可以说是很好的体现了许渊冲先生主张的译诗三美中的“音美”、“形美”, 尤其是其中的第二节译诗, 读来有如行云流水。不过为了取得这样的形式, 译者也作出了一些牺牲, 如第一节第一行诗中造自“两鬓斑斑”的“鬓斑”这个词就很不自然, 还有上面已经提到的“爱你. . . . . . 时光”, 可算是白璧微瑕吧。
袁可嘉的译文在四种译文中是最早的, 至今仍被许多人奉为该诗的经典译本。若撇开个别误译的词句来看, 袁译确实最好的再现了原诗的神韵。, 原诗语言朴实无华, 清水出芙蓉, ”, 袁译同样深得-梦忆, 眼神-双眸, -低诉-一群星星-繁星……, , 能以这样朴素的, 那宽容、真挚而永恒的爱情观, 其次, 译文舒缓流畅的节奏, 从容叙来的语气, 也很容易让读者体会到原诗的含蓄柔美。从韵式上看, 袁译也再现了原文整饬的abba, cddc, effe 韵式。我们在读袁译时体会到的美感与原诗读者的理解与感受是基本一致的, Eugene A. N ida 所提倡的功能对等在袁译中得到了几乎完
[3]
美的演绎(Eugene A. N ida, 2001:87) 。
裘译明显受了袁译的影响, 在对细节的处理上更忠实于原文, 但在其平实的语句中有时会冒出一两个文雅的词, 如“缓缓地读”就不如袁译“慢慢读”自然, “凄然地喃喃说”这样的句子也挺别扭的, 这就削弱了译文的美感。但从总体看来, 裘译仍不失为一首好诗。
据叶芝传记考证, 此诗是年轻的诗人叶芝由于热烈单恋不得回报, 而作此表明心迹, 劝受赠者及早接受自己。用叶芝的话说就是, “为的是奉承美人儿无知的耳朵”(傅浩,
[1]
2002:93) 。飞译应是最明显的表明了诗人这个意图的。但是, 我们在原诗里能读到的只有宽容和持久的爱情, 没有失恋的痛楚或是不满, 若是有那么一丁点儿, 也只是在诗的最后, 让读诗的人带着一点点伤感(a little sadly ) 忆念情缘的错失而已。这也是此诗得以不朽的关键所在。由此看来, 就不得不怪飞译加入了太多个人的感情和观点来译诗了, 如“日益凋谢”、“佝偻”、“埋藏”、“郝颜”这些词所带的感情色彩全属译者主观加入, 而且给读者带来不好的联想和感受。
笔者水平有限, 以上所评, 意在求实, 不在褒贬, 一家之言, 望批评指正。参考文献:[1] 傅浩1《当你年老时》:五种读法[J ].外国文学.
2002(5) :91-941[2] 郭建中ed . 1文化与翻译[C ].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
版公司. 2000/2003:1121
[3] Eugene A. N ida . Language and Culture:Contexts in
Translating[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1:86-871
(责任编辑:郝丹立 责任校对:林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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