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后 ， 我感 到 很 诧 异 ， 平 常 父 亲 不 父亲 的话费 挂 单 和我沟通 啊 ， 今天 怎么婆婆妈 妈 的
了？
的 电话 ， 心 里竟 有 少许 的空 落 。时钟 指 向 了十 点 ， 手 机 响 了 。 这 次 不 是 爹， 是 四 哥 。他 用 低 沉 的 语 气 告 诉 我： 老弟， 你 爹我 大 叔 ， 今儿傍晚， 突
发心 脏病 … …他走 了 …… 我 的手 机掉 落 在地 上 ， 我 僵在 那
儿。
第 二天 我在 上 班途 中， 手 机 又 响
青
草 寒 衣
了， 还 是 昨天 那个 号 码 。父 亲 问我我
们 这里 是 否有 大风 ， 现在 老 家正 在刮 七 级大 风 。我轻 轻地 说 ， 没有 。 第 三 天我 正 在赶 一个 文 案 ， 手 机 又 响 了。父 亲说 他养 的羊 下 羔 子 了， 个 个 白 白胖 胖 ， 真 可 爱 。我 有 些 生 气， 我说， 爹啊 ， 我 正 在工 作 。爹 不说
了， 挂 了 电话 。
父 亲 睡 得 很 安 详 。望 着 他 疲 惫 的样 子 ， 我 终于 明 白这 几天 父亲 一 反
常态 、 主 动给 我打 电话 的原 因 了 ！
母亲 递给 我 一张 单 子 ， 说 那是 父
亲 写 的 。纸 上 的字 歪 歪 扭 扭 却 力 透
２ ０ １ ０ 年初 我结婚 了 ， 蜜 月 结 束 后， 我 和妻 就 陷入 了还 住房 贷款 的危
机 中 。整 整 半年 ， 我没 有和 远 在另 一
第 四天 我 和妻 在 吃饭 ， 父亲 又来 电话 了 。 “ 娃啊 ， 爹今 天看 你 小 时候 的
照 片了， 小 时候 你 长得 多俊 哪 ……”
纸背 ， 是一 张最 古老 的话 费清单 。 第 一次 ： 借你 四哥手 机通 话 大约 七分钟 ， 长 途 每 分钟 三毛 ， 累计 两 元
一
个城 市 乡下 的双亲 联系 。
爹啊 ， 现 在 没 工 初 夏 的一天 ， 沉默 了一上 午 的手 我 心里 一 酸 。我 说 ， 夫 ， 等 秋 末 我 回 去 和 你 一 起 收 拾 庄 机忽然响了， 一 看 是个 陌生 的号 码 。 接 通 以后 ， 对 方 的 声 音很 陌 生 ： 我 是 你老家 的四哥 ， 你 爹 要 和 你 说 两
句。
角。
第二次： 借 你 四哥手 机 通话 大 约
一
稼 。妻有 些 不耐 烦 ： 怎么现 在 你老 爹 比你 老 妈 还 能 絮 叨 ， 天 天 给 你 打 电
话！
分钟 ， 大约 四毛 钱 。
第三 次 ： 借 你 四哥 手机 通 话一 分 多钟 ， 还 是 四毛钱 。
第 四次 ……
“ 我是你爹 ！ ” 父 亲 的语 气很 重 ， 我 能 听见 他 粗 粗 的 喘 气 声 。 “ 我 是 你 爹” 这 一 句话 父亲 说 了足 有 五 遍 ， 我
第五天 ， 父亲 一天 没 来 电话 ， 我 有 些不 习 惯 。到 了晚 上 ， 手 机终 于 响 了 。接 通 以后 ， 很久 都
没有 声音 。我
总共 话 费十元 零八 毛 。
最后 末尾有 一句话 ： 你 妈 不 识 字 。你告诉 你妈 ， 让 她 把 钱 给 你 四
哥。
说， 爹啊 ， 你 有 啥 事 就 说 哭笑不得。 “ 三娃 ， 你 还 好 吧 … …” 父 有 点 急 了 ， 吧 。爹 的声音 有 气无 力 ： 没 事 … …爹 亲 的尾 音 很 长 。 我 耐 心 地 应 答 着 。
父 亲不 停地 说 了五 分钟 ， 都是 问我是 只是 有 点想 你 ……我 心 里一 动 ， 鼻 子
捧 着 这 张 话 费单 ， 站在 风 里 ， 我
泪 流满 面 。
否 缺钱 、 日子 过得 好 不好 之类 。 电话
酸酸 的 ， 一句 话 也说 不 出来 。 第 六 天 到 晚上 我 都 没 有 接 到 爹
舒 斐摘 自《 北京青年报》 Ｍ
８
断后 ， 我感 到 很 诧 异 ， 平 常 父 亲 不 父亲 的话费 挂 单 和我沟通 啊 ， 今天 怎么婆婆妈 妈 的
了？
的 电话 ， 心 里竟 有 少许 的空 落 。时钟 指 向 了十 点 ， 手 机 响 了 。 这 次 不 是 爹， 是 四 哥 。他 用 低 沉 的 语 气 告 诉 我： 老弟， 你 爹我 大 叔 ， 今儿傍晚， 突
发心 脏病 … …他走 了 …… 我 的手 机掉 落 在地 上 ， 我 僵在 那
儿。
第 二天 我在 上 班途 中， 手 机 又 响
青
草 寒 衣
了， 还 是 昨天 那个 号 码 。父 亲 问我我
们 这里 是 否有 大风 ， 现在 老 家正 在刮 七 级大 风 。我轻 轻地 说 ， 没有 。 第 三 天我 正 在赶 一个 文 案 ， 手 机 又 响 了。父 亲说 他养 的羊 下 羔 子 了， 个 个 白 白胖 胖 ， 真 可 爱 。我 有 些 生 气， 我说， 爹啊 ， 我 正 在工 作 。爹 不说
了， 挂 了 电话 。
父 亲 睡 得 很 安 详 。望 着 他 疲 惫 的样 子 ， 我 终于 明 白这 几天 父亲 一 反
常态 、 主 动给 我打 电话 的原 因 了 ！
母亲 递给 我 一张 单 子 ， 说 那是 父
亲 写 的 。纸 上 的字 歪 歪 扭 扭 却 力 透
２ ０ １ ０ 年初 我结婚 了 ， 蜜 月 结 束 后， 我 和妻 就 陷入 了还 住房 贷款 的危
机 中 。整 整 半年 ， 我没 有和 远 在另 一
第 四天 我 和妻 在 吃饭 ， 父亲 又来 电话 了 。 “ 娃啊 ， 爹今 天看 你 小 时候 的
照 片了， 小 时候 你 长得 多俊 哪 ……”
纸背 ， 是一 张最 古老 的话 费清单 。 第 一次 ： 借你 四哥手 机通 话 大约 七分钟 ， 长 途 每 分钟 三毛 ， 累计 两 元
一
个城 市 乡下 的双亲 联系 。
爹啊 ， 现 在 没 工 初 夏 的一天 ， 沉默 了一上 午 的手 我 心里 一 酸 。我 说 ， 夫 ， 等 秋 末 我 回 去 和 你 一 起 收 拾 庄 机忽然响了， 一 看 是个 陌生 的号 码 。 接 通 以后 ， 对 方 的 声 音很 陌 生 ： 我 是 你老家 的四哥 ， 你 爹 要 和 你 说 两
句。
角。
第二次： 借 你 四哥手 机 通话 大 约
一
稼 。妻有 些 不耐 烦 ： 怎么现 在 你老 爹 比你 老 妈 还 能 絮 叨 ， 天 天 给 你 打 电
话！
分钟 ， 大约 四毛 钱 。
第三 次 ： 借 你 四哥 手机 通 话一 分 多钟 ， 还 是 四毛钱 。
第 四次 ……
“ 我是你爹 ！ ” 父 亲 的语 气很 重 ， 我 能 听见 他 粗 粗 的 喘 气 声 。 “ 我 是 你 爹” 这 一 句话 父亲 说 了足 有 五 遍 ， 我
第五天 ， 父亲 一天 没 来 电话 ， 我 有 些不 习 惯 。到 了晚 上 ， 手 机终 于 响 了 。接 通 以后 ， 很久 都
没有 声音 。我
总共 话 费十元 零八 毛 。
最后 末尾有 一句话 ： 你 妈 不 识 字 。你告诉 你妈 ， 让 她 把 钱 给 你 四
哥。
说， 爹啊 ， 你 有 啥 事 就 说 哭笑不得。 “ 三娃 ， 你 还 好 吧 … …” 父 有 点 急 了 ， 吧 。爹 的声音 有 气无 力 ： 没 事 … …爹 亲 的尾 音 很 长 。 我 耐 心 地 应 答 着 。
父 亲不 停地 说 了五 分钟 ， 都是 问我是 只是 有 点想 你 ……我 心 里一 动 ， 鼻 子
捧 着 这 张 话 费单 ， 站在 风 里 ， 我
泪 流满 面 。
否 缺钱 、 日子 过得 好 不好 之类 。 电话
酸酸 的 ， 一句 话 也说 不 出来 。 第 六 天 到 晚上 我 都 没 有 接 到 爹
舒 斐摘 自《 北京青年报》 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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