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研究与实验2011年第2期
免费师范生的就业冲突及其规避
———基于一项关于免费师范生就业意向调查的分析
岳奎
王
[摘要]随着国家首届免费师范生毕业的临近，免费师范生的就业问题提上了日程。免费师范
生的就业意向如何？其就业意向与国家政策要求、就业预期与现实情况有何差别？调查表明，免费师范生的身份预期与国家政策和现实情况有一定的出入。依照有限个人理性选择理论，免费师范生个人身份预期与现实情况有着不同程度的冲突。为了化解这些潜在风险，重塑免费师范生的价值观，降低免费师范生就业风险的动力源，强化选择性激励、阻断“刺激因素”的产生是其有效出路。
[关键词]免费师范毕业生就业个人理性行动
风险
一、国家期望：投身教育事业的“优秀教师和未来教育家”
费用并缴纳违约金，已在职攻读教育硕士专业学位的，由培养学校取消学籍，等等。可以说，基本明确了免费师范生的就业地域、就业渠道和将来的职业发展方向。但是，通过华中师范大学教务处对免费师范生就业意向的问卷调查显示，学生的就业意向或者说就业理想与国家的现实要求和期望并不完全一致。
二、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冲突
为进一步促进教育发展和教育公平，把最优秀的高中毕业生吸收到师范大学来，把其培养成优秀教师和未来教育家。从2007年秋季开始，国家决定在教育部直属的六所师范大学实行师范生免费教育政策。为了更好地落实这一重大举措，相关部门制定了相关政策，明确了政府、师范院校和免费师范生三方的责任，六所师范大学也都把培养乐教、懂教、会教、善教的教师作为自己的培养目标，努力把免费师范生培养成为优秀教师和未来教育家。
首届免费师范毕业生更是承载着党和政府的殷切希望。在2010年5月教育部公布的《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毕业生就业实施办法》中，明确规定免费师范毕业生一般回生源地所在省份的中小学校任教，履行国家义务；到城镇学校工作的免费师范毕业生，应到农村学校任教服务二年；经考核符合要求的，可录取为教育硕士研究生，在职学习；未能履行协议的毕业生，要退还已享受的免费教育32
（一）个人与国家的就业价值期望
所谓就业价值期望是指毕业生希望获得的就业岗位、就业地区以及薪水标准等预期的综合体现。在通常情况下，价值期望可以分为两个层面，一个是集体意义上的价值期望状况，一个是相对个体的价值期望状况。虽然集体意义上的价值期望与相对个体的价值期望这两个层面均有自身存在的意义和适用范围，不过在探讨有限个人理性选择（实际选择中，种种因素的限制使得个人作出的选择是有限理性的）与集体行动风险问题上，相对个体意义上的价值期望尤为重要。
同时，由于就业期望有高低之分，因此就有合理就业期望和不合理就业期望之说。合理就业期望，是指这种就业期望的满足体现最佳的人职匹配，亦是个人的素质、知识、能力与就业岗位的要求相一致。不合理就业期望即人职匹配不佳，从理论上讲这种期望下的就业目标不能或不应该变成现实。但在特殊的背景下，尤其是在急需要相对个体作出一定牺牲前提下，本该合理的就业期望价值就有可能违背集体就业期望价值。那么，当这种本该合理的相对个体就业期望行为逐渐增多时，就极易造成集体行动风险。从免费师范生就业这个问题的个体角度上的来看，免费师范生作为国家政策的“特殊产，在入校时即被贴上“免费读书，必须从教”的物”
“标签”，其相对个体价值期望为政策“牵制”，强制服从于集体意义上的价值期望，由此得出免费师范毕业生集体行动风险是存在的，即免费师范生就业的个人意愿与国家政策间存在着分歧。
（二）就业分歧的内容分析
1. 免费师范毕业生的从教意愿出现分歧。通过对免费师范生的调查分析，从教意愿特别强烈的免费师范毕业生所占比例较低，绝大部分的免费师范毕业生愿意从事教师职业，但是被调查者中有19.6%的免费师范生是不太愿意和3.1%的不愿意从事教师职业，这就意味着22.7%的免费师范毕业生对是否愿意从教出现分歧。[1]教师职业的特殊性在于它在横向和纵向上都涉及到多个方面，对国家、对社会、对学校、对学生、对家长都承担着重大责任。并且职业意愿和责任感决定着一个教师的职业态度和职业技能，而且这种意愿一旦真正深入到职业领域，就会发生重要作用。做一名优秀的师范生，应该是免费师范生的有限个人理性最优化的结果，但调查结果表明，部分免费师范生的从教意愿相对国家集体利益、职业责任有着一定程度的不一致。
2. 免费师范毕业生的执教期待偏高。国家实施免费师范生政策，积极鼓励免费师范生毕业后前往相对落后的农村地区任教，目的于补充落后地区农村中小学教师队伍并发展为长期稳定的一批高素质教师。调查显示，免费师范生对于任职地点和待遇期待过高，自愿选择到农村学校的免费师范毕业生占很小的一部分。在调查中发现，63%的免费师范毕业生希望前往城市任教，36%的人希望前往城镇地区任教，而希望前往农村地区的免费师范毕业生所占的比例很少；在对执教学校的级别期待上，也是大部分的免费师范毕业生愿意前往城市重点，而
农村学校则较少；同样的现象也反映在免费师范毕业生对执教待遇的期待上，被调查者中76.7%的免费师范生期望毕业后的工资待遇在“2000元以上”，19.6%的免费师范生则期望工资待遇在“1500~2000元”。而在实际的求职过程中，一项对北京市的中小学教师专场招聘会的调查结果显示，550余个教师岗位吸引了3000余名大学生应聘，并且，北京市目前中小学教师的需求量已总体趋于平稳，并呈缩减的势头。[2]也就是说，即便政策允许，那么有意愿留在城市执教的免费师范毕业生与现有的岗位需求也存在一定的差异。同时，尽管国家对教师待遇正在进行合理的调整，但是免费师范毕业生执教的偏远地区受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的限制，与以上调查显示结果似乎还存在一定的落差。
3. 免费师范毕业生的职业发展期待与实际偏离。有研究显示，高校毕业生对于发展前景和是否有利于发挥自己才干的考虑，超过对于经济收入和福利待遇的考虑，而且诸如兴趣爱好、工作单位的地位、稳定程度等，都是影响大学生就业选择的重要因素。
[3]
虽然免费师范毕业生就业领域受限，但是他们比较
看重与自身专业的结合(44.9%) 以及发展前景与职业地位(47.1%) ，并在选择上对权力与声望的重视程度较高。权力、声望两因素是其就业期望中不亚于薪资的重要决定因素。调查发现，愿意“从事教育管理工作”和“从事一线教育工作”的免费师范生各占47.1%和44.9%。基础教育师资队伍建设是国家基础教育事业健康发展的关键所在。国家虽然保证免费师范生在从事教育职业发展方向的自主性，但实际情况是中西部地区缺乏的多是一线教育工作者，且学校一线教师的岗位需求比例比教育管理者要高得多；再者，作为资历和经验都相对不足的免费师范毕业生也难以胜任教育管理工作。这与国家政策的初衷存在一定程度的背离，与实际需求情况也不相符。
（三）就业分歧的成因分析
通过对免费师范生从教意愿、执教期待、职业发展方向期待三个方面价值期望的考察，不难发现免费师范生的个人理想与国家期望有明显的差距。这种差距存在的原因有多方面：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免费师范毕业生在报考免费师范生时受多种因素的影响，据调查显示，其中大部分出于现实性因素的考虑，而较缺乏社会性因素的考虑。表1显示，免费师范毕业生的报考初衷是复杂的，或许是因为对免费师范生的政策了解不够，或许是出于有意的
33
报考动机不纯，致使部分毕业生在就业价值期望方面跟国家提出的免费师范生政策出现差距，才会出
表1
现在毕业后从教愿望、待遇期望、执教地点期望以及职业发展方向方面出现背离政策的状况。
华中师范大学免费师范生的报考初衷调查
实现教书育人的理想
18.5%
为家庭减负31.1%
实现稳定就业
29%
以从教为跳板
2.8%
没想太多12.1%
其他6.4%
事实上，“免费政策的一个重要基调是鼓励免费师范生到中西部、到农村去任教，从而弥补中西部地区和农村地区教师资源的短缺。免费师范生政策是对这种现状的及时回应，政府的立场就是期望通过免费政策来培养和鼓励更多的师范生到中西部、到农村去工作，以促进基础教育的整体均衡发展”。[4]因此，我们得出以下结论：第一，随着免费师范生个人有限理性选择受参照群体的影响而上升，促使其价值期望与国家政策的期望之间矛盾较为突出，免费师范毕业生存在着就业风险的可能；第二，随着国家教育改革的深入，受社会各方面的影响，免费师范生的价值期望还会持续提升，其有限个人理性选择会继续强化，免费师范生个人理想与国家期望的冲动或将加剧。由此可见，免费师范生的价值期望与国家政策指向发生了脱节。
三、免费师范生就业风险的规避
员内心存在的忠诚感称之为内在选择性激励。[5]可见，要做好免费师范生的就业工作，防范就业风险，需要进一步强化选择性激励。
1. 内在选择性激励要从重塑免费师范生的价值观着手，加强职业信仰教育。对免费师范毕业生而言，树立和坚持正确的价值观，对于他们削减有限个人理性选择，做出职业规划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如何加强免费师范毕业生自己价值观念的培养，笔者认为要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第一，帮助他们分析当前教育形势，正视自身目前的选择，教会他们处理由于“参照群体”影响引起的焦虑、不满和不安，以积极、乐观的态度面对当前；第二，帮助他们制订各阶段、适宜的、达到抱负水平与追求的目标，并且提供成功的经验，鼓励他们克服障碍，以强烈追求成功的动机，去逐步完成设定的人生目标；第三，辅导他们与其他群体建立良好、和谐的人际关系以促进其自我观念的发展，自我价值的实现；第四，对他们进行职业信仰教育，增强他们的社会责任感和奉献精神；培养和提高法律意识，强化权利与义务对等观念，等等。
2. 外在选择性激励要从提升社会价值能力着手，提高免费师范生政策的链接性和长效性。当前，免费师范生的价值期望较高并呈上升趋势，从而使其有限个人理性选择增加，在这一过程中，提升免费师范生的社会价值能力是一个重要因素。首先是建，实际操作过程中，免费立科学合理的“链条关系”
师范毕业生与用人单位之间在专业需要上可能会出现较大的供求矛盾，所学知识与就业市场脱节，这势必影响到他们的社会价值能力。为此，必须明确培养单位、省级教育行政部门和中小学的链条关系，真正优化培养过程，力求做到用人单位和毕业生之间实现双赢，实现他们走出“集体行动的困境”。其次是在政策内容上要不断完善，确保他们集体利益与个人利益最优化配置。调查显示，免费师范毕业生对现行政策规定的从教年限、工作待遇保障及晋级晋升等方面的期望有一定的提升诉求。从长远来看，如果在政策上对这些方面给予改观，那么对免费师范毕业生集体中的每个成员来说，将是能够奠
由于免费师范生对自己有着较高的身份预期，加之客观上的政策不完善，他们在提高自身就业价值期望的同时，实际上是国家免费师范生政策期望降低的过程。部分免费师范生在接受法律赋予他们权利的同时，却推掉了应尽的义务，这样就会出现违约的可能性。调查显示，曾经考虑过违约的免费师范生占56.6%，超过半数。结合他们的实际，可以发现，有限个人理性选择的上升是集体行动发生的动力，但是组织条件与行动主体的话语是集体行动产生的重要因素之一，而话语的最集中体现就是行动主体的政治觉悟。针对免费师范毕业生的有限个人理性选择与集体行动的关系，以及集体行动发生的核心动力因素，在众多的路径选择上，笔者认为应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免费师范生就业风险规避。
（一）免费师范生就业风险的源头治理
根据奥尔森的理论，只有当免费师范生是以一种独立的和选择性的激励时，才会使免费师范生按照国家的政策要求进行就业，而费尔曼和甘姆森进一步把选择性激励分为内在选择性激励和外在选择性激励，把以组织大小、结构和组织内权力分配为前提的选择性激励称之为外在选择性激励，而组织成34
定个人理性选择最优化的心理基石。
（二）免费师范生就业风险的机制阻断
免费师范毕业生价值重塑与社会价值能力的合理提升并非一时之举，需要长期的努力，期间，需做到标本兼治，即防范免费师范毕业生较高的有限个人理性选择演化为集体行动，避免免费师范毕业生价值期望触及到“刺激因素”或“价值底线”。
1. 提高认知水平。加大宣传力度，提升免费师范生教育政策在高中生中的认知度。调查表明，免费师范生对师范生免费教育政策完全了解的只占总体的18.6%，大部分师范生（81.4%）对该政策的认识仅在于部分了解或者完全不了解的阶段，并且大部分免费师范生在肯定免费师范生教育政策内容的同时，不能深刻理解“鼓励优秀青年树立从教理想”的政策初衷。同时，免费师范生对国家免费师范生教育政策的了解途径也比较单一，多数考生了解师范生免费教育政策的途径主要来自于媒体（69.3%），16.3%）和中学（11.2%%）的宣传。由此可大学（
见，在师范生免费教育政策的宣传、讲解方面存在明显不足。更严重的是，在问及“对于免费师范生政策的了解情况”时，对于“至少从事教育工作10年”，有2.7%的免费师范生不了解，对于“任职期不得从事其他工作”，有25.2%的免费师范生不了解，对于“不得考脱产研究生”时，有12.1%的免费师范生不了解，对于“有关违约的规定”有14.2%的免费师范生完全不了解。因此，要大力宣传免费师范生政策，强化政策在考生心中的清晰度，从源头上降低他们违约风险的可能。也正是对免费师范生政策的了解不够，导致考生在报考时考虑最多的37.6%）。是经济因素（
2. 风险的动力削减。做好免费师范生的就业需要培养单位、政府和免费师范毕业生三者的共同建立就业联动机制，构建和谐、有序的对话和沟通交流平台，促进就业过程中相关就业问题的协调解决，把免费师范生的就业风险解决在萌芽状态。同时，政府部门应该及时修正免费师范生就业政策；培养单位应根据免费师范生的就业情况及时调整培养方案，使培养的免费师范生与需求更加“对口”；免费师范生应积极提高自己的职业意识，明确自己的职业责任。此外，还应搭建免费师范毕业生的上下协
同沟通表达机制，有效满足免费师范毕业生的就业咨询和就业诉求，并建立长期稳定机制。因地区差异的存在以及客观条件的影响，免费师范毕业生会产生就业差异，地方政府还要增强差异性就业扶助的实效性。同时，在加强免费师范生后期培养中要尽可能规避由于就业差异等带来的问题。
3. 预警机制建设。首先要通过对免费师范生就业情况运用科学的评价指标体系进行监测，以便及时和真实地获得就业信号和信息来达到监测预警的目的。通过信访信息、媒体监测、专家评估、各种调研等手段筛选就业风险监测与预警的有效指标，对其进行权重赋值，由此建立兼具较高信度与效度的就业风险监测与预警综合指标体系。同时，还要加强网络舆论监测，出现问题及时上报，提高预警机制的灵敏度和危机预案的可预见性、阻断风险演化的条件；另外，还应构建高校突发集体行动危机应对长效机制，实现风险意识与危机意识教育的常规化，提高风险预警机制的长效性。[6]
注：
[1]数据来源于由华中师范大学教务处编印的华中师范大学免费师范生调查报告，本文所有数据均来自本报告.
[2]中小学教师需求量呈缩减趋势[EB/OL]http ：//www.cqvip.com/onlineread/onlineread.asp?
[3]王效仿. 解析大学生失业及其就业期望———对一种9）. 大众性分析谬误的分析[J].社会，2004（
[4]葛孝忆. 免费师范生“身份认同”问题研究[J].新课2）. 程探究，2010（
[5]Fireman Bruce ，William A.Gamson.Utilitarian Logic in the Resource Mobilization Perspective[M]//MayerN Zald ，John D. M cCarthy. In the Dynamics of Social M ovements ，(eds.). Cambridge Mass :Winthrop，1979.
[6]邵占鹏，徐晓军. 高校毕业生的集体行动风险及其防范[J].黑龙江高教研究，2009（11）.
作者单位：华中师范大学政法学院
湖北科技职业学院传媒艺术系
邮
编：430079
董泽芳）
（责任编辑
35
教育研究与实验2011年第2期
免费师范生的就业冲突及其规避
———基于一项关于免费师范生就业意向调查的分析
岳奎
王
[摘要]随着国家首届免费师范生毕业的临近，免费师范生的就业问题提上了日程。免费师范
生的就业意向如何？其就业意向与国家政策要求、就业预期与现实情况有何差别？调查表明，免费师范生的身份预期与国家政策和现实情况有一定的出入。依照有限个人理性选择理论，免费师范生个人身份预期与现实情况有着不同程度的冲突。为了化解这些潜在风险，重塑免费师范生的价值观，降低免费师范生就业风险的动力源，强化选择性激励、阻断“刺激因素”的产生是其有效出路。
[关键词]免费师范毕业生就业个人理性行动
风险
一、国家期望：投身教育事业的“优秀教师和未来教育家”
费用并缴纳违约金，已在职攻读教育硕士专业学位的，由培养学校取消学籍，等等。可以说，基本明确了免费师范生的就业地域、就业渠道和将来的职业发展方向。但是，通过华中师范大学教务处对免费师范生就业意向的问卷调查显示，学生的就业意向或者说就业理想与国家的现实要求和期望并不完全一致。
二、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冲突
为进一步促进教育发展和教育公平，把最优秀的高中毕业生吸收到师范大学来，把其培养成优秀教师和未来教育家。从2007年秋季开始，国家决定在教育部直属的六所师范大学实行师范生免费教育政策。为了更好地落实这一重大举措，相关部门制定了相关政策，明确了政府、师范院校和免费师范生三方的责任，六所师范大学也都把培养乐教、懂教、会教、善教的教师作为自己的培养目标，努力把免费师范生培养成为优秀教师和未来教育家。
首届免费师范毕业生更是承载着党和政府的殷切希望。在2010年5月教育部公布的《教育部直属师范大学免费师范毕业生就业实施办法》中，明确规定免费师范毕业生一般回生源地所在省份的中小学校任教，履行国家义务；到城镇学校工作的免费师范毕业生，应到农村学校任教服务二年；经考核符合要求的，可录取为教育硕士研究生，在职学习；未能履行协议的毕业生，要退还已享受的免费教育32
（一）个人与国家的就业价值期望
所谓就业价值期望是指毕业生希望获得的就业岗位、就业地区以及薪水标准等预期的综合体现。在通常情况下，价值期望可以分为两个层面，一个是集体意义上的价值期望状况，一个是相对个体的价值期望状况。虽然集体意义上的价值期望与相对个体的价值期望这两个层面均有自身存在的意义和适用范围，不过在探讨有限个人理性选择（实际选择中，种种因素的限制使得个人作出的选择是有限理性的）与集体行动风险问题上，相对个体意义上的价值期望尤为重要。
同时，由于就业期望有高低之分，因此就有合理就业期望和不合理就业期望之说。合理就业期望，是指这种就业期望的满足体现最佳的人职匹配，亦是个人的素质、知识、能力与就业岗位的要求相一致。不合理就业期望即人职匹配不佳，从理论上讲这种期望下的就业目标不能或不应该变成现实。但在特殊的背景下，尤其是在急需要相对个体作出一定牺牲前提下，本该合理的就业期望价值就有可能违背集体就业期望价值。那么，当这种本该合理的相对个体就业期望行为逐渐增多时，就极易造成集体行动风险。从免费师范生就业这个问题的个体角度上的来看，免费师范生作为国家政策的“特殊产，在入校时即被贴上“免费读书，必须从教”的物”
“标签”，其相对个体价值期望为政策“牵制”，强制服从于集体意义上的价值期望，由此得出免费师范毕业生集体行动风险是存在的，即免费师范生就业的个人意愿与国家政策间存在着分歧。
（二）就业分歧的内容分析
1. 免费师范毕业生的从教意愿出现分歧。通过对免费师范生的调查分析，从教意愿特别强烈的免费师范毕业生所占比例较低，绝大部分的免费师范毕业生愿意从事教师职业，但是被调查者中有19.6%的免费师范生是不太愿意和3.1%的不愿意从事教师职业，这就意味着22.7%的免费师范毕业生对是否愿意从教出现分歧。[1]教师职业的特殊性在于它在横向和纵向上都涉及到多个方面，对国家、对社会、对学校、对学生、对家长都承担着重大责任。并且职业意愿和责任感决定着一个教师的职业态度和职业技能，而且这种意愿一旦真正深入到职业领域，就会发生重要作用。做一名优秀的师范生，应该是免费师范生的有限个人理性最优化的结果，但调查结果表明，部分免费师范生的从教意愿相对国家集体利益、职业责任有着一定程度的不一致。
2. 免费师范毕业生的执教期待偏高。国家实施免费师范生政策，积极鼓励免费师范生毕业后前往相对落后的农村地区任教，目的于补充落后地区农村中小学教师队伍并发展为长期稳定的一批高素质教师。调查显示，免费师范生对于任职地点和待遇期待过高，自愿选择到农村学校的免费师范毕业生占很小的一部分。在调查中发现，63%的免费师范毕业生希望前往城市任教，36%的人希望前往城镇地区任教，而希望前往农村地区的免费师范毕业生所占的比例很少；在对执教学校的级别期待上，也是大部分的免费师范毕业生愿意前往城市重点，而
农村学校则较少；同样的现象也反映在免费师范毕业生对执教待遇的期待上，被调查者中76.7%的免费师范生期望毕业后的工资待遇在“2000元以上”，19.6%的免费师范生则期望工资待遇在“1500~2000元”。而在实际的求职过程中，一项对北京市的中小学教师专场招聘会的调查结果显示，550余个教师岗位吸引了3000余名大学生应聘，并且，北京市目前中小学教师的需求量已总体趋于平稳，并呈缩减的势头。[2]也就是说，即便政策允许，那么有意愿留在城市执教的免费师范毕业生与现有的岗位需求也存在一定的差异。同时，尽管国家对教师待遇正在进行合理的调整，但是免费师范毕业生执教的偏远地区受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的限制，与以上调查显示结果似乎还存在一定的落差。
3. 免费师范毕业生的职业发展期待与实际偏离。有研究显示，高校毕业生对于发展前景和是否有利于发挥自己才干的考虑，超过对于经济收入和福利待遇的考虑，而且诸如兴趣爱好、工作单位的地位、稳定程度等，都是影响大学生就业选择的重要因素。
[3]
虽然免费师范毕业生就业领域受限，但是他们比较
看重与自身专业的结合(44.9%) 以及发展前景与职业地位(47.1%) ，并在选择上对权力与声望的重视程度较高。权力、声望两因素是其就业期望中不亚于薪资的重要决定因素。调查发现，愿意“从事教育管理工作”和“从事一线教育工作”的免费师范生各占47.1%和44.9%。基础教育师资队伍建设是国家基础教育事业健康发展的关键所在。国家虽然保证免费师范生在从事教育职业发展方向的自主性，但实际情况是中西部地区缺乏的多是一线教育工作者，且学校一线教师的岗位需求比例比教育管理者要高得多；再者，作为资历和经验都相对不足的免费师范毕业生也难以胜任教育管理工作。这与国家政策的初衷存在一定程度的背离，与实际需求情况也不相符。
（三）就业分歧的成因分析
通过对免费师范生从教意愿、执教期待、职业发展方向期待三个方面价值期望的考察，不难发现免费师范生的个人理想与国家期望有明显的差距。这种差距存在的原因有多方面：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免费师范毕业生在报考免费师范生时受多种因素的影响，据调查显示，其中大部分出于现实性因素的考虑，而较缺乏社会性因素的考虑。表1显示，免费师范毕业生的报考初衷是复杂的，或许是因为对免费师范生的政策了解不够，或许是出于有意的
33
报考动机不纯，致使部分毕业生在就业价值期望方面跟国家提出的免费师范生政策出现差距，才会出
表1
现在毕业后从教愿望、待遇期望、执教地点期望以及职业发展方向方面出现背离政策的状况。
华中师范大学免费师范生的报考初衷调查
实现教书育人的理想
18.5%
为家庭减负31.1%
实现稳定就业
29%
以从教为跳板
2.8%
没想太多12.1%
其他6.4%
事实上，“免费政策的一个重要基调是鼓励免费师范生到中西部、到农村去任教，从而弥补中西部地区和农村地区教师资源的短缺。免费师范生政策是对这种现状的及时回应，政府的立场就是期望通过免费政策来培养和鼓励更多的师范生到中西部、到农村去工作，以促进基础教育的整体均衡发展”。[4]因此，我们得出以下结论：第一，随着免费师范生个人有限理性选择受参照群体的影响而上升，促使其价值期望与国家政策的期望之间矛盾较为突出，免费师范毕业生存在着就业风险的可能；第二，随着国家教育改革的深入，受社会各方面的影响，免费师范生的价值期望还会持续提升，其有限个人理性选择会继续强化，免费师范生个人理想与国家期望的冲动或将加剧。由此可见，免费师范生的价值期望与国家政策指向发生了脱节。
三、免费师范生就业风险的规避
员内心存在的忠诚感称之为内在选择性激励。[5]可见，要做好免费师范生的就业工作，防范就业风险，需要进一步强化选择性激励。
1. 内在选择性激励要从重塑免费师范生的价值观着手，加强职业信仰教育。对免费师范毕业生而言，树立和坚持正确的价值观，对于他们削减有限个人理性选择，做出职业规划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如何加强免费师范毕业生自己价值观念的培养，笔者认为要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第一，帮助他们分析当前教育形势，正视自身目前的选择，教会他们处理由于“参照群体”影响引起的焦虑、不满和不安，以积极、乐观的态度面对当前；第二，帮助他们制订各阶段、适宜的、达到抱负水平与追求的目标，并且提供成功的经验，鼓励他们克服障碍，以强烈追求成功的动机，去逐步完成设定的人生目标；第三，辅导他们与其他群体建立良好、和谐的人际关系以促进其自我观念的发展，自我价值的实现；第四，对他们进行职业信仰教育，增强他们的社会责任感和奉献精神；培养和提高法律意识，强化权利与义务对等观念，等等。
2. 外在选择性激励要从提升社会价值能力着手，提高免费师范生政策的链接性和长效性。当前，免费师范生的价值期望较高并呈上升趋势，从而使其有限个人理性选择增加，在这一过程中，提升免费师范生的社会价值能力是一个重要因素。首先是建，实际操作过程中，免费立科学合理的“链条关系”
师范毕业生与用人单位之间在专业需要上可能会出现较大的供求矛盾，所学知识与就业市场脱节，这势必影响到他们的社会价值能力。为此，必须明确培养单位、省级教育行政部门和中小学的链条关系，真正优化培养过程，力求做到用人单位和毕业生之间实现双赢，实现他们走出“集体行动的困境”。其次是在政策内容上要不断完善，确保他们集体利益与个人利益最优化配置。调查显示，免费师范毕业生对现行政策规定的从教年限、工作待遇保障及晋级晋升等方面的期望有一定的提升诉求。从长远来看，如果在政策上对这些方面给予改观，那么对免费师范毕业生集体中的每个成员来说，将是能够奠
由于免费师范生对自己有着较高的身份预期，加之客观上的政策不完善，他们在提高自身就业价值期望的同时，实际上是国家免费师范生政策期望降低的过程。部分免费师范生在接受法律赋予他们权利的同时，却推掉了应尽的义务，这样就会出现违约的可能性。调查显示，曾经考虑过违约的免费师范生占56.6%，超过半数。结合他们的实际，可以发现，有限个人理性选择的上升是集体行动发生的动力，但是组织条件与行动主体的话语是集体行动产生的重要因素之一，而话语的最集中体现就是行动主体的政治觉悟。针对免费师范毕业生的有限个人理性选择与集体行动的关系，以及集体行动发生的核心动力因素，在众多的路径选择上，笔者认为应从以下几个方面进行免费师范生就业风险规避。
（一）免费师范生就业风险的源头治理
根据奥尔森的理论，只有当免费师范生是以一种独立的和选择性的激励时，才会使免费师范生按照国家的政策要求进行就业，而费尔曼和甘姆森进一步把选择性激励分为内在选择性激励和外在选择性激励，把以组织大小、结构和组织内权力分配为前提的选择性激励称之为外在选择性激励，而组织成34
定个人理性选择最优化的心理基石。
（二）免费师范生就业风险的机制阻断
免费师范毕业生价值重塑与社会价值能力的合理提升并非一时之举，需要长期的努力，期间，需做到标本兼治，即防范免费师范毕业生较高的有限个人理性选择演化为集体行动，避免免费师范毕业生价值期望触及到“刺激因素”或“价值底线”。
1. 提高认知水平。加大宣传力度，提升免费师范生教育政策在高中生中的认知度。调查表明，免费师范生对师范生免费教育政策完全了解的只占总体的18.6%，大部分师范生（81.4%）对该政策的认识仅在于部分了解或者完全不了解的阶段，并且大部分免费师范生在肯定免费师范生教育政策内容的同时，不能深刻理解“鼓励优秀青年树立从教理想”的政策初衷。同时，免费师范生对国家免费师范生教育政策的了解途径也比较单一，多数考生了解师范生免费教育政策的途径主要来自于媒体（69.3%），16.3%）和中学（11.2%%）的宣传。由此可大学（
见，在师范生免费教育政策的宣传、讲解方面存在明显不足。更严重的是，在问及“对于免费师范生政策的了解情况”时，对于“至少从事教育工作10年”，有2.7%的免费师范生不了解，对于“任职期不得从事其他工作”，有25.2%的免费师范生不了解，对于“不得考脱产研究生”时，有12.1%的免费师范生不了解，对于“有关违约的规定”有14.2%的免费师范生完全不了解。因此，要大力宣传免费师范生政策，强化政策在考生心中的清晰度，从源头上降低他们违约风险的可能。也正是对免费师范生政策的了解不够，导致考生在报考时考虑最多的37.6%）。是经济因素（
2. 风险的动力削减。做好免费师范生的就业需要培养单位、政府和免费师范毕业生三者的共同建立就业联动机制，构建和谐、有序的对话和沟通交流平台，促进就业过程中相关就业问题的协调解决，把免费师范生的就业风险解决在萌芽状态。同时，政府部门应该及时修正免费师范生就业政策；培养单位应根据免费师范生的就业情况及时调整培养方案，使培养的免费师范生与需求更加“对口”；免费师范生应积极提高自己的职业意识，明确自己的职业责任。此外，还应搭建免费师范毕业生的上下协
同沟通表达机制，有效满足免费师范毕业生的就业咨询和就业诉求，并建立长期稳定机制。因地区差异的存在以及客观条件的影响，免费师范毕业生会产生就业差异，地方政府还要增强差异性就业扶助的实效性。同时，在加强免费师范生后期培养中要尽可能规避由于就业差异等带来的问题。
3. 预警机制建设。首先要通过对免费师范生就业情况运用科学的评价指标体系进行监测，以便及时和真实地获得就业信号和信息来达到监测预警的目的。通过信访信息、媒体监测、专家评估、各种调研等手段筛选就业风险监测与预警的有效指标，对其进行权重赋值，由此建立兼具较高信度与效度的就业风险监测与预警综合指标体系。同时，还要加强网络舆论监测，出现问题及时上报，提高预警机制的灵敏度和危机预案的可预见性、阻断风险演化的条件；另外，还应构建高校突发集体行动危机应对长效机制，实现风险意识与危机意识教育的常规化，提高风险预警机制的长效性。[6]
注：
[1]数据来源于由华中师范大学教务处编印的华中师范大学免费师范生调查报告，本文所有数据均来自本报告.
[2]中小学教师需求量呈缩减趋势[EB/OL]http ：//www.cqvip.com/onlineread/onlineread.asp?
[3]王效仿. 解析大学生失业及其就业期望———对一种9）. 大众性分析谬误的分析[J].社会，2004（
[4]葛孝忆. 免费师范生“身份认同”问题研究[J].新课2）. 程探究，2010（
[5]Fireman Bruce ，William A.Gamson.Utilitarian Logic in the Resource Mobilization Perspective[M]//MayerN Zald ，John D. M cCarthy. In the Dynamics of Social M ovements ，(eds.). Cambridge Mass :Winthrop，1979.
[6]邵占鹏，徐晓军. 高校毕业生的集体行动风险及其防范[J].黑龙江高教研究，2009（11）.
作者单位：华中师范大学政法学院
湖北科技职业学院传媒艺术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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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430079
董泽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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