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管理学博士，管理学博士后，主要从事产业分析、企业竞争力、战略管理等研究。
产业转型升级是指在一国或一个区域范围内，专业化程度的提高、本地产品附加值的增加以及前向或后向一体化程度的提高，而且这种提高来自于企业学习能力、吸收能力和创新能力的提高。其本质上是企业通过各个方面的创新来创造产品或服务的更多附加值的过程。但只有在竞争环境下实现的较高的创新效率和较快的创新速度才具有产业转型升级的潜力，否则尽管具有一定的创新能力，也会落后于竞争对手，以致难以通过创新获得高附加值，陷入升级困境。产业升级的终极目标不是看涵盖了哪些产业，而是看是否占据了那些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高端环节。
制造业在我国工业体系中发挥着主导地位，是国民经济和社会持续发展中的物质基础，我国经济的快速增长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制造业的发展。但是，我国制造业的发展模式与发达国家存在明显差异，发达国家的制造业代表了当今世界领先的科技与管理水平。然而，中国制造业的迅猛发展则是以低成本劳动力为优势、以能源过量消耗和破坏资源环境为代价的。这种粗放型的增长模式终将使我国工业尤其是制造业无法保持健康、稳定的可持续发展。胡锦涛同志曾经指出，工业是实体经济的主体，也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调整优化产业结构的主战场。坚持走中国特色新型工业化道路，走出一条科技含量高、经济效益好、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人力资源优势得到充分发挥的新型工业化路子，是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重要途径，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必然要求，是提高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的重要保障。
一、转型与升级：我国产业发展的必然选择
随着经济全球化和科学技术的发展，最终产品生产的各个中间环节在空间上分散到了不同的国家和地区，产业的界限日趋模糊并且重新融合。国际分工从产业间，产业内和产品间层面深入到产品内部层面，形成了以全球价值链为载体的国际分工新体系，分工参与国只从事全球价值链上特定环节的专业化生产。此类国际分工现象在汽车、计算机、家用电器、服装、玩具、机械产品等诸多制造业部门获得了相当普遍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国家和地区间的产业结构形态，引起了国家间以及国家内部区域间经济关系的调整和重构。20 世纪 80 年代后，英国、美国、德国、日本等一些发达国家的产业结构陆续发生了急剧变化，大力发展科技含量高，附加值高的价值链高端产业，把高能耗、高污染的劳动密集型低附加值环节纷纷转移到了发展中国家，全球制造业产业转移的浪潮带动了大批发展中国家制造业的迅猛发展，涌现出了一些世界性的制造业基地。
发达国家的跨国公司凭借其在技术和营销领域的垄断地位，专注于研发、设计、营销和核心部件生产等价值链的高端环节。而我国虽已融入了全球价值链的分工体系中，但是处于价值链的低端环节，主要从事于原材料供应、加工组装以及简单部件生产，价值增值率低，利润微薄。目前，我国制造业企业已经把低价优势用到了极致，人力成本已经被压缩到了极限；随着我国劳动力、自然资源等生产要素价格不断上涨，劳动力成本优势逐渐丧失，市场空间趋于饱和，产品价格提升的空间不大，面对印度、越南等具有更低成本优势的发展中国家的竞争压力，已经出现逐渐被取代的趋势，我国制造业企业的利润进一步被稀释。我国制造业整体自主研发设计能力薄弱，先进制造技术的研究和应用水平低，大多数工业行业的关键核心技术都掌握在国外厂商手中，依赖于发达国家的跨国公司提供的关键技术，受制于人。如，我国的制药工业有 90%以上的产品几乎完全依靠仿制国外过了专利保护期的产品；我国汽车产销稳居全球产销第一，但是，仍然需要用高价从国外购买发动机等关键部件的核心技术和专利；中国是全球最大的空调生产国，但是，压缩机和制冷剂等核心技术掌握在国外发达国家手中；IT 产业的产量虽也处于全球前列，但是，芯片技术、操作系统等也基本依赖于国外。如果我国丧失生产制造优势，而又在技术、服务等方面无法与发达国家竞争，那么，我国企业将会在国际分工中进退维谷。因此，迫切需要我国尽快优化产业结构，提升产品附加值，由国际代工走向自主创新，摆脱长期的被动局面。
二、技术与人才：产业转型升级的关键
传统观点认为，产业转型升级是由劳动密集型产业向资本或技术密集型产业演变，由传统低技术产业向高新技术产业演变，由低附加值产业向高附加值产业演变。而在以价值链为基础的国际分工遍布全球的背景下，分工已经细化到中间产品环节的层面，高新技术与传统产业高度融合，产业转型升级淘汰的是“夕阳技术”而不是“夕阳产业”。由于劳动属性不同，特别是由于科学劳动在价值创造中发挥的重要作用，处于价值链高端环节创造的价值远远大于处于低端环节创造的价值，高端环节的劳动生产率也大大高于低端环节的劳动生产率，这是造成价值链上价值差异的根本原因。当工业经济发展到相当发达的程度，交易效率达到较高水平时，产业和企业内部日益复杂的分工体系就会显现出来，随着交易效率的不断提高，逐渐深化和拓展的分工体系促使产业结构发生变化。
技术创新是产业转型升级的关键。当生产规模迅速扩张、技术模仿取得普遍成效，从而成为世界制造业规模最大的经济大国后，科学技术的作用将变得越来越具有决定性意义，技术模仿的空间将越来越小，技术创新的作用越来越突出。自主技术创新尤其是在核心技术上的突破和自主知识产权的积累，成为推进我国产业转型升级的决定性因素。技术创新对产业结构变化的影响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当在技术创新的推动下新的产品、新的产业门类刚刚形成时，人们对新产品存在潜在需求，未来的市场空间巨大，投资者预期能够从该行业中取得较高的利润，如果资源可以自由流动，那么，经济资源就会向其集聚，该产业因而得以形成并扩张。另一方面，当技术创新导致原有产品生产效率提高或者创新出新的替代品时，原有产品的生产规模就会发生收缩，经济资源就会从原有产业撤出。这种资源配置的调整体现为产业结构的变迁。 人力资本禀赋差异是造成地区间产业分工和产业结构差异的主要原因。每个生产者都能够在更高的专业化程度下实现更大的产出，社会总的知识积累更得到加速放大。在参与分工的情况下，每个生产者的知识都与另一个不同，全社会累积的总知识将比任何一个生产者掌握的知识都多，并且每个专业生产者所掌握的知识也要比自给自足情况下要多，人力资本累积效应明显。没有分工的进一步演进，人力资本的累积效应随时间推移而逐渐递减，而生产者与生俱来追逐利润的价值取向不断增进其专业经验，为实现人力资本累积提供了空间。
三、调整与创新：产业转型升级的基础
我国市场经济发展的时间相比西方发达国家而言是很短的，企业家创新精神亟待加强等原因造成我国工业引进、消化、吸收、学习的能力还有待提高，外资溢出效应未能充分发挥，技术引进和自主开发结合不够紧密，制造业技术引进尚未能形成自主创新能力，对国外技术始终存在相当程度的依赖，这些情况在中小企业中表现得更为明显。经济形势好的时候，这些企业连订单都无法完成，很少有心思惦记着去创新；而当经济形势欠佳的时候，即使企业有心进行技改或创新，但是苦于“手头太紧”而无法进行。从企业层面来看，委托组装（OEA）—委托加工生产（OEM）—设计生产加工（ODM）—自有品牌生产加工（OBM）的升级路径虽然可以作为一种发展战略，但这种升级过程中的产品技术距离是递增的，而且增幅非常大，ODM—OBM的难度比 OEM—ODM的难度大得多，特别是发展中国家企业想要在海外建立自有品牌市场，会面临巨大的投资成本和不确定性风险。要真正成为技术创新主体，企业需要升级到拥有自主知识产权，需要转型为学习国外先进生产技术和技术经验，需要将国外企业的经验转化为企业的知识存量，在实事求是、稳中求进中调结构、抓转型、促升级。
1.调整知识结构，采取边干边学，在实践中学先进技术和生产工艺。我国企业的转型升级需要知识的支撑，而获得知识的方式是学习，个人学习和组织学习同时贯通在企业的运营过程中。企业通过对国外先进技术、生产流程、工艺过程以及管理体系的重复学习，来不断增加自身的知识存量和流量，从而达到自身升级的目的。这种学习机制是企业升级转型的战略机制，应该渗透到企业生产、运营和管理等的各种环节中。
2.调整业务结构，循序渐进地进行转型。企业个体的转型升级要循序渐进，把握先易后难的原则。按照企业升级转型的基本规律，企业要从容易的部分开始转型升级的尝试和实验，逐步扩展到相对困难的部分和环节，对于我国的众多代工企业来说，先易后难战略的实施要从增量部分先行升级，进而对存量部分来进行转型。增量部分表示是新增员工或者新增产品生产线，由于员工和生产环节都是新的，因此，企业可以首先对这些环节提出较高的要求，直接与国际先进水平接轨，达到转型升级的目的；存量部分则代表企业原有员工和生产线，这些员工可能素质相对较低，但是具有较高的忠诚度，生产线短时间内的升级换代只会造成员工对新技术准备不足，有可能出现事与愿违的结果。
3.调整发展结构，稳中求进地进行升级。我国企业尤其是代工企业在转型升级的过程中，不确定性会增大企业经营的风险。我国代工企业多数是中小型企业，抗风险能力较差，对于企业来说，风险控制和规避是在转型升级过程中必须要面对的现实问题。一味追求转型升级的冒险战略显然不是优势选项，稳中求进战略是我国制造企业转型升级的一个积极稳妥选择：稳定和前进相辅相成，实现以订单为基础、以经济发展潜力为基础、以产业阶段为基础的转型升级。
4.调整技术结构，立足自主创新。企业要以质量为基础，培育自有品牌和国际知名品牌，推动具有自主知识产权、自主品牌、自主营销渠道和高技术含量、高附加值产品出口；要抓住全球产业结构调整的机遇，依托资源和市场等比较优势和产业基础，主动承接国内外产业转移；进一步扩大产业转移承接区域，以重大产业化项目为重点，突出产业链和产业集群发展。只有通过长期持续不断地自主创新，才能最终实现技术突破和经济赶超，不断向前沿高端环节迈进。
产业转型升级并不是要求所有的企业向同一方向、按照同一技术路线进行升级；产业结构的调整也不是追求统计指标的良好表现。所以，各个企业转型升级和创新选择必然各不相同。企业要发挥自己的能动力，相信大多数企业都可以走上符合实际和具有可行性的技术创新和转型升级道路，从而实现中国整个工业体系的转型升级，形成更具国际竞争力的现代产业体系。
四、制度与政策：企业转型升级的保障
在一个经济体特别是小型经济体中，产业升级的一个前提是企业层面与产业层面的升级能够互动并相互促进，这样，两个层面的产业升级才能形成良性循环。其中，企业层面的升级发挥着主导作用，企业必须发展自身的竞争能力、商业模式和组织模式，以便能够增强吸收能力和创新能力，这都需要对企业的战略进行必要调整。
企业真正成为技术创新主体、提高自身的创新能力，才是提升我国产业自主创新能力的关键。企业要成为技术创新主体，前提是要成为名符其实的市场主体，真正实现政企分开，参与公平竞争。从制度上，真正使企业成为研究开发的主体，凝聚人才的主体，创造知识产权的主体，科技投入的主体，管理创新的主体。从机制上，促使企业不断开发新产品、新工艺，采用新的生产组织方式，实施新的市场战略，推行新管理方式和企业文化。从政策上，政府要鼓励与支持企业大量吸纳培养科技人才，建立创新管理制度和激励机制，吸引并留住所需人才，激发科技人才的创新激情。鼓励企业利用大学、科研机构优势资源研究开发所需技术，建立有效的产学研结合机制，促进创新要素的合理流动和有机结合。产业技术创新要实现的是我国全方位的产业转型升级，而不仅仅是少数企业在优惠政策下的出众表现。因此，政府应该尽可能做到制定和实施产业政策（包括鼓励技术创新政策）的科学性、协调性和公平性。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管理学博士，管理学博士后，主要从事产业分析、企业竞争力、战略管理等研究。
产业转型升级是指在一国或一个区域范围内，专业化程度的提高、本地产品附加值的增加以及前向或后向一体化程度的提高，而且这种提高来自于企业学习能力、吸收能力和创新能力的提高。其本质上是企业通过各个方面的创新来创造产品或服务的更多附加值的过程。但只有在竞争环境下实现的较高的创新效率和较快的创新速度才具有产业转型升级的潜力，否则尽管具有一定的创新能力，也会落后于竞争对手，以致难以通过创新获得高附加值，陷入升级困境。产业升级的终极目标不是看涵盖了哪些产业，而是看是否占据了那些具有比较优势的产业高端环节。
制造业在我国工业体系中发挥着主导地位，是国民经济和社会持续发展中的物质基础，我国经济的快速增长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制造业的发展。但是，我国制造业的发展模式与发达国家存在明显差异，发达国家的制造业代表了当今世界领先的科技与管理水平。然而，中国制造业的迅猛发展则是以低成本劳动力为优势、以能源过量消耗和破坏资源环境为代价的。这种粗放型的增长模式终将使我国工业尤其是制造业无法保持健康、稳定的可持续发展。胡锦涛同志曾经指出，工业是实体经济的主体，也是转变经济发展方式、调整优化产业结构的主战场。坚持走中国特色新型工业化道路，走出一条科技含量高、经济效益好、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人力资源优势得到充分发挥的新型工业化路子，是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重要途径，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必然要求，是提高我国综合国力和国际竞争力的重要保障。
一、转型与升级：我国产业发展的必然选择
随着经济全球化和科学技术的发展，最终产品生产的各个中间环节在空间上分散到了不同的国家和地区，产业的界限日趋模糊并且重新融合。国际分工从产业间，产业内和产品间层面深入到产品内部层面，形成了以全球价值链为载体的国际分工新体系，分工参与国只从事全球价值链上特定环节的专业化生产。此类国际分工现象在汽车、计算机、家用电器、服装、玩具、机械产品等诸多制造业部门获得了相当普遍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国家和地区间的产业结构形态，引起了国家间以及国家内部区域间经济关系的调整和重构。20 世纪 80 年代后，英国、美国、德国、日本等一些发达国家的产业结构陆续发生了急剧变化，大力发展科技含量高，附加值高的价值链高端产业，把高能耗、高污染的劳动密集型低附加值环节纷纷转移到了发展中国家，全球制造业产业转移的浪潮带动了大批发展中国家制造业的迅猛发展，涌现出了一些世界性的制造业基地。
发达国家的跨国公司凭借其在技术和营销领域的垄断地位，专注于研发、设计、营销和核心部件生产等价值链的高端环节。而我国虽已融入了全球价值链的分工体系中，但是处于价值链的低端环节，主要从事于原材料供应、加工组装以及简单部件生产，价值增值率低，利润微薄。目前，我国制造业企业已经把低价优势用到了极致，人力成本已经被压缩到了极限；随着我国劳动力、自然资源等生产要素价格不断上涨，劳动力成本优势逐渐丧失，市场空间趋于饱和，产品价格提升的空间不大，面对印度、越南等具有更低成本优势的发展中国家的竞争压力，已经出现逐渐被取代的趋势，我国制造业企业的利润进一步被稀释。我国制造业整体自主研发设计能力薄弱，先进制造技术的研究和应用水平低，大多数工业行业的关键核心技术都掌握在国外厂商手中，依赖于发达国家的跨国公司提供的关键技术，受制于人。如，我国的制药工业有 90%以上的产品几乎完全依靠仿制国外过了专利保护期的产品；我国汽车产销稳居全球产销第一，但是，仍然需要用高价从国外购买发动机等关键部件的核心技术和专利；中国是全球最大的空调生产国，但是，压缩机和制冷剂等核心技术掌握在国外发达国家手中；IT 产业的产量虽也处于全球前列，但是，芯片技术、操作系统等也基本依赖于国外。如果我国丧失生产制造优势，而又在技术、服务等方面无法与发达国家竞争，那么，我国企业将会在国际分工中进退维谷。因此，迫切需要我国尽快优化产业结构，提升产品附加值，由国际代工走向自主创新，摆脱长期的被动局面。
二、技术与人才：产业转型升级的关键
传统观点认为，产业转型升级是由劳动密集型产业向资本或技术密集型产业演变，由传统低技术产业向高新技术产业演变，由低附加值产业向高附加值产业演变。而在以价值链为基础的国际分工遍布全球的背景下，分工已经细化到中间产品环节的层面，高新技术与传统产业高度融合，产业转型升级淘汰的是“夕阳技术”而不是“夕阳产业”。由于劳动属性不同，特别是由于科学劳动在价值创造中发挥的重要作用，处于价值链高端环节创造的价值远远大于处于低端环节创造的价值，高端环节的劳动生产率也大大高于低端环节的劳动生产率，这是造成价值链上价值差异的根本原因。当工业经济发展到相当发达的程度，交易效率达到较高水平时，产业和企业内部日益复杂的分工体系就会显现出来，随着交易效率的不断提高，逐渐深化和拓展的分工体系促使产业结构发生变化。
技术创新是产业转型升级的关键。当生产规模迅速扩张、技术模仿取得普遍成效，从而成为世界制造业规模最大的经济大国后，科学技术的作用将变得越来越具有决定性意义，技术模仿的空间将越来越小，技术创新的作用越来越突出。自主技术创新尤其是在核心技术上的突破和自主知识产权的积累，成为推进我国产业转型升级的决定性因素。技术创新对产业结构变化的影响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当在技术创新的推动下新的产品、新的产业门类刚刚形成时，人们对新产品存在潜在需求，未来的市场空间巨大，投资者预期能够从该行业中取得较高的利润，如果资源可以自由流动，那么，经济资源就会向其集聚，该产业因而得以形成并扩张。另一方面，当技术创新导致原有产品生产效率提高或者创新出新的替代品时，原有产品的生产规模就会发生收缩，经济资源就会从原有产业撤出。这种资源配置的调整体现为产业结构的变迁。 人力资本禀赋差异是造成地区间产业分工和产业结构差异的主要原因。每个生产者都能够在更高的专业化程度下实现更大的产出，社会总的知识积累更得到加速放大。在参与分工的情况下，每个生产者的知识都与另一个不同，全社会累积的总知识将比任何一个生产者掌握的知识都多，并且每个专业生产者所掌握的知识也要比自给自足情况下要多，人力资本累积效应明显。没有分工的进一步演进，人力资本的累积效应随时间推移而逐渐递减，而生产者与生俱来追逐利润的价值取向不断增进其专业经验，为实现人力资本累积提供了空间。
三、调整与创新：产业转型升级的基础
我国市场经济发展的时间相比西方发达国家而言是很短的，企业家创新精神亟待加强等原因造成我国工业引进、消化、吸收、学习的能力还有待提高，外资溢出效应未能充分发挥，技术引进和自主开发结合不够紧密，制造业技术引进尚未能形成自主创新能力，对国外技术始终存在相当程度的依赖，这些情况在中小企业中表现得更为明显。经济形势好的时候，这些企业连订单都无法完成，很少有心思惦记着去创新；而当经济形势欠佳的时候，即使企业有心进行技改或创新，但是苦于“手头太紧”而无法进行。从企业层面来看，委托组装（OEA）—委托加工生产（OEM）—设计生产加工（ODM）—自有品牌生产加工（OBM）的升级路径虽然可以作为一种发展战略，但这种升级过程中的产品技术距离是递增的，而且增幅非常大，ODM—OBM的难度比 OEM—ODM的难度大得多，特别是发展中国家企业想要在海外建立自有品牌市场，会面临巨大的投资成本和不确定性风险。要真正成为技术创新主体，企业需要升级到拥有自主知识产权，需要转型为学习国外先进生产技术和技术经验，需要将国外企业的经验转化为企业的知识存量，在实事求是、稳中求进中调结构、抓转型、促升级。
1.调整知识结构，采取边干边学，在实践中学先进技术和生产工艺。我国企业的转型升级需要知识的支撑，而获得知识的方式是学习，个人学习和组织学习同时贯通在企业的运营过程中。企业通过对国外先进技术、生产流程、工艺过程以及管理体系的重复学习，来不断增加自身的知识存量和流量，从而达到自身升级的目的。这种学习机制是企业升级转型的战略机制，应该渗透到企业生产、运营和管理等的各种环节中。
2.调整业务结构，循序渐进地进行转型。企业个体的转型升级要循序渐进，把握先易后难的原则。按照企业升级转型的基本规律，企业要从容易的部分开始转型升级的尝试和实验，逐步扩展到相对困难的部分和环节，对于我国的众多代工企业来说，先易后难战略的实施要从增量部分先行升级，进而对存量部分来进行转型。增量部分表示是新增员工或者新增产品生产线，由于员工和生产环节都是新的，因此，企业可以首先对这些环节提出较高的要求，直接与国际先进水平接轨，达到转型升级的目的；存量部分则代表企业原有员工和生产线，这些员工可能素质相对较低，但是具有较高的忠诚度，生产线短时间内的升级换代只会造成员工对新技术准备不足，有可能出现事与愿违的结果。
3.调整发展结构，稳中求进地进行升级。我国企业尤其是代工企业在转型升级的过程中，不确定性会增大企业经营的风险。我国代工企业多数是中小型企业，抗风险能力较差，对于企业来说，风险控制和规避是在转型升级过程中必须要面对的现实问题。一味追求转型升级的冒险战略显然不是优势选项，稳中求进战略是我国制造企业转型升级的一个积极稳妥选择：稳定和前进相辅相成，实现以订单为基础、以经济发展潜力为基础、以产业阶段为基础的转型升级。
4.调整技术结构，立足自主创新。企业要以质量为基础，培育自有品牌和国际知名品牌，推动具有自主知识产权、自主品牌、自主营销渠道和高技术含量、高附加值产品出口；要抓住全球产业结构调整的机遇，依托资源和市场等比较优势和产业基础，主动承接国内外产业转移；进一步扩大产业转移承接区域，以重大产业化项目为重点，突出产业链和产业集群发展。只有通过长期持续不断地自主创新，才能最终实现技术突破和经济赶超，不断向前沿高端环节迈进。
产业转型升级并不是要求所有的企业向同一方向、按照同一技术路线进行升级；产业结构的调整也不是追求统计指标的良好表现。所以，各个企业转型升级和创新选择必然各不相同。企业要发挥自己的能动力，相信大多数企业都可以走上符合实际和具有可行性的技术创新和转型升级道路，从而实现中国整个工业体系的转型升级，形成更具国际竞争力的现代产业体系。
四、制度与政策：企业转型升级的保障
在一个经济体特别是小型经济体中，产业升级的一个前提是企业层面与产业层面的升级能够互动并相互促进，这样，两个层面的产业升级才能形成良性循环。其中，企业层面的升级发挥着主导作用，企业必须发展自身的竞争能力、商业模式和组织模式，以便能够增强吸收能力和创新能力，这都需要对企业的战略进行必要调整。
企业真正成为技术创新主体、提高自身的创新能力，才是提升我国产业自主创新能力的关键。企业要成为技术创新主体，前提是要成为名符其实的市场主体，真正实现政企分开，参与公平竞争。从制度上，真正使企业成为研究开发的主体，凝聚人才的主体，创造知识产权的主体，科技投入的主体，管理创新的主体。从机制上，促使企业不断开发新产品、新工艺，采用新的生产组织方式，实施新的市场战略，推行新管理方式和企业文化。从政策上，政府要鼓励与支持企业大量吸纳培养科技人才，建立创新管理制度和激励机制，吸引并留住所需人才，激发科技人才的创新激情。鼓励企业利用大学、科研机构优势资源研究开发所需技术，建立有效的产学研结合机制，促进创新要素的合理流动和有机结合。产业技术创新要实现的是我国全方位的产业转型升级，而不仅仅是少数企业在优惠政策下的出众表现。因此，政府应该尽可能做到制定和实施产业政策（包括鼓励技术创新政策）的科学性、协调性和公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