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免费的决策是怎么出台的

长假期间高速公路免费通行,在政策制定者眼中,大概是一项中国特色的善政,或仁政。不料,推行三年,却让“免费添堵”在相当大范围内成了共识。怪就怪在,制定免费政策的相关部门,似乎对这项共识无动于衷。

在中国式的认知语境中,该项免费政策给人留下的印象,像极了一个临时起意的决策。用国人都熟悉的话说,就是“拍脑袋”。虽然据我们了解,这项政策在上一任交通部长任内就已被提出,并被压了N年,直到2012年中秋、国庆双节期间才被最终启用。但是,一项决策如果仅在文件箱里躺了很长时间,当然不足以证明它是审慎的,更不能证明它是科学合理的。

我们不了解这项政策是否经历了相对规范、严格的制定过程。但从其实施后的社会反应来看,“免费”添堵从此成了中国式长假的一个主题:京藏高速出京方向堵了55公里;省了70元通行费却多烧了100元油;世界最大的免费停车场;为赶免费“末班车”把丈母娘落在高速公路上„„各种“人在囧途”的段子,成了网络、手机、电视、广播、报纸等各类媒体的传播热点。

我们还可以观察相关政府部门的反应。从目前来看,他们对长假高速免费的政策似乎是满意的。理由有二。其一,他们很少出来回应媒体的质疑;更重要的是,过去三年中,这项政策基本没调整过,大体保持了最初的样子,很有些我行我素的味道。在信息极其畅通的网络时代,如果不是对决策效果十分满意,怎能这样淡定自若呢? 当然,可以假设这些部门具有专业的媒介知识,懂得以下道理:哪怕看上去全社会都在吐槽、质疑、反思,也不足以证明这项决策一定为错。毕竟,传播的一条铁律是:沉默的往往是大多数。即便如此,他们还得假设这些沉默者不是潜在的批评者,才能如此心安理得吧?这样一来,对任何社会舆论岂非都可当成少数意见,置之不理?

批评者的窘境在于,即使舆论普遍关注高速免费带来的糟糕后果,但当我们试图对之做个相对完整政策效果评估时,却发现自己基本没有资格。

首先,从交通部最初的政令中,很难确切了解实施免费决策的直接目标是什么。 站在中立角度,我们大致可以设想出如下决策目标:一种姿态,传递政府一心为民的善意;真正让利于民;平息社会对高速公路高收费、滥罚款的民愤;方便出行;减少车祸;鼓励旅游等等。如果只是想传递一种善意的姿态,第一次免费或基本达成目标,现在则不好评估。其余几项目标是否达成,更是存在巨大争议。

其次,一旦我们想客观判断这些争议,又会发现自己不掌握足够的信息。

比如,媒体都在说堵,但免费的高速公路几万公里,究竟几个地方出现了拥堵,占免费总里程比例是多少?再如,究竟是因“免费”而选择出行的人多,还是因拥堵选择其他道路或干脆留在家里的人更多?还有,对出行者而言,免费带来的收益及拥堵导致的时间成本,均摊到每个人身上,究竟是正向的还是负向的?理论上,这些都可以计算,但没有足够的数据,就很难给出明确结论。

理想情况下,节假日高速公路免费的完整决策模式应该有这样一些起码的步骤:第一,必须清楚知道要解决的是什么现实问题;第二,确定是否免费;第三,为免费可能直接影响的因素赋予权重;第四,寻找各种可能的免费方案;第五,评估各方案;第六,选择最佳解决方案。

如果为达成前文所列的决策目标,很可能会得到完全不同的政策选择,比如提前免费,错峰出行,而不是现在的节假日免费。最重要的是,当决策做出并实施后,要定期分时段对其效果进行评估,并及时根据政策目标做出调整。

至少,从当下的社会反应看,高速公路免费是一项不成功的决策。当然,如果相关机构能提供精确的数据和论证,推翻由人们的观感及媒体舆论所营造的“不那么成功”的结论,我们无任欢迎。

政府的任何一项决策,都可能涉及成千上万人切身利益。在出台这些公共政策前,理应对其进行专业的评估,出台后,应根据实际效果公开检讨。汲取高速公路免费的决策教训,才有望早日形成良好的决策习惯。

长假期间高速公路免费通行,在政策制定者眼中,大概是一项中国特色的善政,或仁政。不料,推行三年,却让“免费添堵”在相当大范围内成了共识。怪就怪在,制定免费政策的相关部门,似乎对这项共识无动于衷。

在中国式的认知语境中,该项免费政策给人留下的印象,像极了一个临时起意的决策。用国人都熟悉的话说,就是“拍脑袋”。虽然据我们了解,这项政策在上一任交通部长任内就已被提出,并被压了N年,直到2012年中秋、国庆双节期间才被最终启用。但是,一项决策如果仅在文件箱里躺了很长时间,当然不足以证明它是审慎的,更不能证明它是科学合理的。

我们不了解这项政策是否经历了相对规范、严格的制定过程。但从其实施后的社会反应来看,“免费”添堵从此成了中国式长假的一个主题:京藏高速出京方向堵了55公里;省了70元通行费却多烧了100元油;世界最大的免费停车场;为赶免费“末班车”把丈母娘落在高速公路上„„各种“人在囧途”的段子,成了网络、手机、电视、广播、报纸等各类媒体的传播热点。

我们还可以观察相关政府部门的反应。从目前来看,他们对长假高速免费的政策似乎是满意的。理由有二。其一,他们很少出来回应媒体的质疑;更重要的是,过去三年中,这项政策基本没调整过,大体保持了最初的样子,很有些我行我素的味道。在信息极其畅通的网络时代,如果不是对决策效果十分满意,怎能这样淡定自若呢? 当然,可以假设这些部门具有专业的媒介知识,懂得以下道理:哪怕看上去全社会都在吐槽、质疑、反思,也不足以证明这项决策一定为错。毕竟,传播的一条铁律是:沉默的往往是大多数。即便如此,他们还得假设这些沉默者不是潜在的批评者,才能如此心安理得吧?这样一来,对任何社会舆论岂非都可当成少数意见,置之不理?

批评者的窘境在于,即使舆论普遍关注高速免费带来的糟糕后果,但当我们试图对之做个相对完整政策效果评估时,却发现自己基本没有资格。

首先,从交通部最初的政令中,很难确切了解实施免费决策的直接目标是什么。 站在中立角度,我们大致可以设想出如下决策目标:一种姿态,传递政府一心为民的善意;真正让利于民;平息社会对高速公路高收费、滥罚款的民愤;方便出行;减少车祸;鼓励旅游等等。如果只是想传递一种善意的姿态,第一次免费或基本达成目标,现在则不好评估。其余几项目标是否达成,更是存在巨大争议。

其次,一旦我们想客观判断这些争议,又会发现自己不掌握足够的信息。

比如,媒体都在说堵,但免费的高速公路几万公里,究竟几个地方出现了拥堵,占免费总里程比例是多少?再如,究竟是因“免费”而选择出行的人多,还是因拥堵选择其他道路或干脆留在家里的人更多?还有,对出行者而言,免费带来的收益及拥堵导致的时间成本,均摊到每个人身上,究竟是正向的还是负向的?理论上,这些都可以计算,但没有足够的数据,就很难给出明确结论。

理想情况下,节假日高速公路免费的完整决策模式应该有这样一些起码的步骤:第一,必须清楚知道要解决的是什么现实问题;第二,确定是否免费;第三,为免费可能直接影响的因素赋予权重;第四,寻找各种可能的免费方案;第五,评估各方案;第六,选择最佳解决方案。

如果为达成前文所列的决策目标,很可能会得到完全不同的政策选择,比如提前免费,错峰出行,而不是现在的节假日免费。最重要的是,当决策做出并实施后,要定期分时段对其效果进行评估,并及时根据政策目标做出调整。

至少,从当下的社会反应看,高速公路免费是一项不成功的决策。当然,如果相关机构能提供精确的数据和论证,推翻由人们的观感及媒体舆论所营造的“不那么成功”的结论,我们无任欢迎。

政府的任何一项决策,都可能涉及成千上万人切身利益。在出台这些公共政策前,理应对其进行专业的评估,出台后,应根据实际效果公开检讨。汲取高速公路免费的决策教训,才有望早日形成良好的决策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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