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自干
2006年7月8日
【提要】 工人阶级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根本保证。新时期的社会阶层结构和利益关系发生了重大而深刻的变化，本文遵循与时俱进要求，探讨新历史条件下理论结合实际地贯彻工人阶级领导方针，避免社会对抗分裂的资本主义道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问题。
【关键词】 工人阶级领导 社会主义和谐社会 社会阶层结构 社会矛盾
江泽民同志指出：“工人阶级是我们党的阶级基础，是我们国家的领导阶级。我们党所领导的改革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全部活动与整个进程，都必须全心全意地依靠工人阶级，这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动摇。我们必须认真研究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坚持这一方针遇到的新情况新问题，有效地保障这一方针的贯彻落实。”
一、工人阶级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根本保证
马克思主义认为，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最终推动力量，劳动者是生产力中最积极的因素，从事社会物质生产的劳动者是社会财富的创造者和历史的主人、决定着历史发展的方向。
马克思研究近代以来历史发展中的社会基本矛盾，发现和论证了只有工人阶级才能领导解决社会发展中的矛盾，最终解放全人类、建立最美满的共产主义社会。因为它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反映社会化生产的要求，代表着历史前进的方向，具有远大的政治眼光；它随社会化生产的发展而壮大，最有远大前途；它在近代阶级社会中受压迫最深，只有解放了全人类自己才能得到最终解放，因而革命最彻底，能够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它在社会化大生产中铸就了大公无私和团结精神，养成了组织性和纪律性，能够超脱局部的和眼前的利益，团结、组织和领导一切同盟军共同奋斗。
国情和时代条件决定，我国的现代化事业只能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这就规定了，一方面，现阶段的根本任务是发展生产力，必须围绕经济建设这个中心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包括借鉴、学习西方管理经验、技术和引进外资，鼓励包括私营企业在内的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另一方面，不能重走西方那条痛苦的两极分化的资本主义现代化道路，只能走社会主义道路。因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是工人阶级领导的共产主义运动的一个阶段，必须保证发展的社会主义方向，其关键是必须坚持工人阶级（通过共产党）的领导。因为，虽然资金是现阶段经济建设的一个重要因素，但现代化建设归根要靠劳动创造，只有工人阶级的领导，才能把保障广大劳动人民的权益作为一切工作的根本基点，从而才能充分调动和发挥他们的积极性；也只有工人阶级的领导，才能超脱本阶级眼前的和局部的利益，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组织和领导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进行现代化建设；也只有工人阶级的领导，才能在现代化建设中防止和克服资本主义倾向，坚持社会主义共同富裕道路，坚持共产主义最终奋斗目标。坚持工人阶级的领导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同资本主义现代化的根本区别。
这个方针是我们党一贯强调的，改革以来并没有听到公开正面反对的声音。之所以在这里提及，一是因为相当时期以来淡化了，而实际上不少主张是与此相悖的；二是因为这是本文讨论的是非标准, 而如何结合现阶段实际贯彻这个方针，更存在不同认识，需要深入研究。
二、新时期的社会阶层结构和社会利益关系发生了重大而深刻地变化
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初步建立，我国社会阶层结构和社会利益关系发生了重大而深刻的变化。理论结合实际地贯彻工人阶级领导方针，首先就必须按照胡总书记所指出的，要加强对社会阶层结构和社会利益关系发展变化的调查研究，深化对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规律性认识。
这方面，近年来一些党政机关和社会科学研究部门已经有了许多调查研究报告。这里我结合其中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陆学艺主编的《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研究报告》（以下简称“当代”）中与本文相关的一些内容谈谈我的看法。
关于新时期我国社会阶层结构的变化，我基本同意该书的观点。这就是，我国社会已由原来大体处于平等地位，传统上被称为两个阶级一个阶层，即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和知识分子阶层（也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分化为以职业分类为基础的十大社会阶层，即国家与社会管理者阶层、经理人员阶层、私营企业主阶层、专业技术人员阶层、办事人员阶层、个体工商户阶层、商业服务业员工阶层、产业工人阶层、农业劳动者阶层和城乡无业、失业、半失业者阶层。这十大社会阶层的社会经济地位，按拥有资源的数量及其所拥有资源的重要程度划分为五大社会等级：社会上层、中上层、中中层、中下层、底层。其中同本课题有关的是，拥有组织、经济和文化资源最多的前面三个阶层（他们绝大多数处于社会上层或中上层），和很少甚至没有上述三种资源的后面三个阶层（他们绝大多数处于社会中下层和底层）。据那时的统计，前面的三个阶层共只占总人口的4.2%，而后面的三个阶层共占了总人口的69.7%。
对本课题最具直接意义的，一个是，新生的私营企业主阶层。虽说它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重要力量，但其性质属于资产阶级，它同产业工人阶层之间是剥削与被剥削关系。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常识，并不是复杂的问题。但它的形成和壮大对于社会阶层结构和社会利益关系带来了重大变化。
另一个值得特别研究的是原来的工人阶级内部阶层分化及其相互关系的重大变化。过去在单一公有制经济、单一按劳分配和计划经济体制下，至少在理论上只有分工不同而对生产资料处于平等地位，基本上都只有工资收入的领导干部，同在其领导下的直接物质生产劳动者，都被统称为工人阶级。他们现在则由于分别处于国有资产所有者代表、经营者（前者）和劳动者（后者）的不同地位，而分化为实际支配公有资源和劳动者的国家与社会管理者阶层、经理人员阶层（本文把这两个阶层简称为国有资产经营管理者，习惯上仍称为领导干部，即官员），和很少甚至没有资源而其劳动实际处于被支配地位的产业工人阶层。前者绝大多数处于社会上层或中上层，后者绝大多数处于中下层甚至底层，而且前者处于强势地位，而最完备地代表工人阶级特性的产业工人阶层则处于弱势地位。按占有和支配资源的权利不同，他们在生产和社会中又分别处于支配和被支配地位，成为彼此各具包含对立因素的独立利益阶层，在市场经济的利益机制中，他们之间客观上就存在利益矛盾。
马克思主义关于阶级的划分，正是依据对生产资料的关系，及由此所决定的人们在社会经济结构中所处的地位。恩格斯曾经讲过，人类最初分化为彼此利益对立的阶级，是始于公职人员以权谋私。在新时期阶层关系变化问题上，也要克服僵化观念，解放思想，与时俱进。从一般社会和经济管理角度讲，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中担任国家与社会管理和经理的角色，被赋予了支配公有资源（主要是生产资料）和劳动者的权力；而从党和国家政治生活讲、从社会主义基本制度中他们同产业工人和普通劳动者之间的关系角度讲，他们都是领导干部，应做人民公仆，为产业工人和普通劳动者谋利益。实践证明，由于他们在市场经济中居于支配和强势地位，如果没有对他们权力的有效约束机制（更不用说政策向他们倾斜了），和对产业工人与普通劳动者权益的保障机制，这些人就很难按党的领导干部要求自己，把权力用于为产业工人和普通劳动者谋利益，而很容易听任市场经济利益机制驱动，以权谋私，侵犯劳动者的权益，无偿占有劳动者创造的剩余价值。这样一来，这部分干群矛盾就会扩大成为剥削与被剥削的对立关系。
据许多部门调查，我国的国有企业在改制后，由于缺乏直接物质生产劳动者的权益保障机制，产业工人失去了一切对生产资料的支配管理权利，实际上沦为了雇佣工人，而又缺乏对国有资产经营管理层权力的有效制约机制，当前在市场经济自发利益机制驱动下，从劳动关系讲，与私营企业比，虽也有一定差异，但正在趋同。也就是说，现在的许多国有企业的实际劳动关系也成了劳资关系。
这样，我国新时期社会劳资关系中的资方，也就包括中外资本家及其代理人，和国有资产经营管理者，即“当代”所说处于社会上层或中上层拥有组织、经济、文化资源最多的最前面三个强势阶层。许多学者指出，这样定义的劳资矛盾，是新时期具有普遍性和经常性的问题，已经成为当今中国社会不和谐的主要方面，以后可能成为我国的基本社会矛盾。
三、与时俱进，正确处理新时期的阶层关系
上述我国当前社会阶层结构和各阶层所处地位及其相互利益关系，是向市场经济转轨后的必然现象。问题在如何正确处理它们彼此之间的关系。这个问题我不同意“当代”的观点。“当代”的观点是，拥有最多资源、处于强势地位的上层和中上层社会三个阶层应是主导阶层，应该由他们充当推动社会主义社会经济发展主导力量的角色，应该在政治上赋予他们较高的地位，由他们支配很少甚至没有资源、处于弱势地位的中下层和底层社会的阶层。我认为，这个观点背离了构建和谐社会的要求，是违背工人阶级领导方针和社会主义道路的。
很显然，“当代”这个观点依据的是西方发达国家现代化的历史。但历史上西方国家的现代化都是资本主义现代化。那是在市场经济利益机制驱动下，处于强势地位的资本（家）起着主导和支配（即领导）作用，资本雇佣劳动，从而利用其权力，得以侵犯劳动（者）的权益，剥削其创造的剩余价值，由此形成和推动资本主义的发展。这是资本主义现代化的规律，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走过的道路。如果视之为具指导意义的理论，就是资本主义现代化理论。
在我国新时期各阶层所处地位的格局下，如果再加上像”当代”所说的给予处于强势和主导地位的上层和中上层三个阶层以较高政治地位，政策就会向资本倾斜，由于市场经济自发利益机制的驱动，现代化建设也就必然会走向资本主义道路。在当代中国，走这条道路，必然导致劳资矛盾激化，以致阶级对抗，社会分裂。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绝不能走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两极分化的痛苦道路。我们要搞的是社会主义现代化，我们研究社会阶层问题的目的，是为获得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规律性认识，以制定正确的方针政策，使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过程具有历史的自觉性。
正如胡总书记指出的，我们对社会主义社会建设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还有大量工作要作。作为国家一般，也有调节社会矛盾，纠正市场偏差，维护社会公正的职能。即使是资产阶级凭借其强势和支配地位而领导资本主义现代化的过程中，为了维护和巩固资产阶级的统治地位和资本主义制度，也对其对立的阶级作了妥协。作为社会主义国家，则是工人阶级实现历史使命的工具，这就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新的社会阶层结构及其利益关系的实际相结合，研究既不同于纯公有制计划经济下的，也不同于资本主义条件下的正确处理阶层关系的新理论。
我同意“当代”所说的目前绝大多数学者的看法：当代我国社会的阶层都有两面性，其相互利益，既有可协调性，又有矛盾性。但我不同意只讲团结，回避矛盾，不讲坚持现代化建设的社会主义方向。要反对形而上学，坚持唯物辩证法。我们既要看到可协调性，又要看到矛盾性；既要充分发挥市场经济利益机制对现代化建设的积极作用，又要限制其背离社会主义道路的消极作用；既要承认阶级分化的必然性和积极意义，保障各阶层的合理合法权益，又要尽量协调各阶层之间的利益，包括遏制处于强势地位的阶层扩大既得利益和扩大阶层之间利益对立的行为。具体地讲，最为重要的就是，既要维护中外私营企业主的合理合法权益，又要限制其不利于国计民生的消极行为；既要赋予和保障国有资产经营管理者阶层以必要的地位与权益，又要加强党的建设，深化政治体制改革，以保持他们作为领导干部的人民公仆本质。这就必须要由能够超脱阶层利益的工人阶级领导。只有工人阶级的领导才能协调、整合各阶层的利益，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为社会主义现代化而奋斗。
为此就必须根据当前的阶层结构和利益关系及其发展变化趋势的实际，遵循马克思主义关于工人阶级领导的本质内涵要求，在国家领导体制上保证贯彻工人阶级的意志和要求，在政治体制上保证最完备代表工人阶级特性的产业工人阶层及其它物质生产劳动者居于主人翁地位，以保证工人阶级（包括知识分子）和广大劳动者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的主导地位。
四、工人阶级失去领导地位，现代化建设就会走向资本主义道路
总结改革以来的经验教训，之所以劳资矛盾、干群矛盾激化，贫富急剧扩大和社会矛盾激增，主要正是因为没有正确处理新条件下的阶层关系。
面对新时期复杂的阶层关系，一些人不能与时俱进，理论结合实际地贯彻马克思主义关于工人阶级领导的基本原理，而是从过去教条理解马克思主义的错误走向另一极端，认为马克思主义过时了，把对资本主义国家开放变成全盘照搬西方。当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资金和操作层面的经营管理经验、技术，是应该运用和借鉴的，然而它的一套理论，归根是以资本为本位，资本支配劳动，为资本家获取最大剩余价值服务的，在宏观层面上是资本主义现代化理论，是为巩固资本主义制度服务的，是与社会主义现代化背道而驰的。
正是受这种理论的支配，一些人夸大资本和资本家的作用，贬低物质资料生产劳动和劳动者的作用，说实际掌握资源的资方应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主导阶层，而产业工人和劳动者应该受他们的支配。这种观点实际上就是以资本一方取代劳动一方，就是以资本主导，资本支配劳动，即以资为本。具体的就是代表资本的私营企业主，和实际掌握公有资产经营管理权的国有资产经营管理者成为主导阶层。体现在处理阶层关系的方针上，就是把工人阶级的领导和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阶级，变为由资方领导和依靠资方了。因此，一个时期以来许多人埋怨说现在抛弃工人阶级而依靠资本家和官员了。
马克思曾经说过“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既然他们代替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成为主导阶层，就必然把通过共产党的领导按工人阶级意志引领现代化建设，和为最大限度地满足最广大人民的物质和文化需要的社会主义生产目的，变为按照他们的意志为资本获取最大限度的利润服务为目的。必然的逻辑是，政策向资方倾斜。
这就是一段时期以来发生指导思想上重视资权、忽视劳权，只讲发展而又把发展的内涵片面歪曲为单纯资本扩张、赚钱，只讲效率、不讲公平、不讲为什么人，以及为此不惜破坏资源环境的根本原因。
资本的本性就是通过最大限度地无偿占有雇佣劳动者的剩余劳动价值获取最大限度的利润。资本家与雇用工人的利益是根本对立的。私营企业中资本家的行为，不但不受约束，而且由于政策片面向资方倾斜，必然肆无忌惮地通过最大限度侵犯劳动者的权益而实现资本的最大利益化。我国的资本家侵犯劳动者权益的现象甚至超过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和地区。因为那里的资本家，在工人阶级几百年的斗争中，为了维持资产阶级统治和资本主义制度，被迫妥协，形成了比较稳定的劳资关系；而现在许多境外资本家正是看重在我国能通过更多侵犯劳动者权益降低成本获取超额利润才来我国投资的。于是压低、克扣、拖欠工人工资的现象普遍发生，因工致病、致残、致死事故频繁出现，对劳动者的残酷不亚于西方原始资本主义。他们中的头面人物还极力鼓吹全盘私有化，甚至提出取消宪法中的四项基本原则，妄图推翻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实现资本主义的一统天下。
在许多国有企业，产业工人在改制后的实际劳动关系中几乎丧失了一切经营管理的权利，成为雇佣劳动者，而本来处于强势和支配地位的国有资产经营管理者阶层中的一些人，由市场经济自发的利益机制驱动，不但不履行作为社会主义国家领导干部维护劳动者权益的职责，而且还借助于过分集中的体制和传统的干部特权，以替民作主和全民利益代表的身份，借口发展和效率，冠冕堂皇地侵犯劳动者权益，甚至化公为私，侵吞、挥霍全民（国家）财富。在政治体制不完善的情况下，他们同直接物质生产者之间就变成了剥削与被剥削关系。
尤其是，在新的社会阶层结构和利益关系以及现有政治体制下，受市场自发利益机制驱动，国有资产经营管理者的利益与资本家的利益一致，因而许多官员蜕化变质，与资本家搞权钱结盟，相互勾结，共同谋取政治经济利益，以致形成官商结盟，即垄断组织、经济和文化资源的资本一方排斥劳动者的体制性统治局面，甚至屡屡发生动用专政工具镇压工农抗争的事件，从而激化劳资冲突。有研究部门认为，我国进入了上述两个营垒利益博弈的时代，也就是劳资权益的博弈时代。而劳资斗争正是资本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集中表现。
正是在这种利益关系和体制的主导下，导致相当长时期以来腐败难以遏制，一些地方官商勾结，刮起私有化风，瓜分全民资产，侵蚀社会主义经济基础，公有制经济失去了主体地位，资源环境遭到严重破坏，社会矛盾空前激化，城乡和地区差距扩大，贫富急剧分化，甚至超过所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作为社会主义国家阶级基础的大批工农群众沦于弱势群体，被抛入社会最底层，呈现西方国家资本主义早期畸形发展的景象。以致有些工人质疑党和政府的性质，甚至公开表示对党和政府的不满与对抗情绪；尤其是近年频繁发生 “群体性事件”，社会和政治稳定受到威胁，党的领导和人民民主专政面临严峻形势。
实践证明，在新的社会阶层结构和利益关系条件下，如不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正确贯彻工人阶级领导这个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现代化建设就会走向资本主义道路。可见，工人阶级的领导地位问题，关系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成败，关系共产党和社会主义国家的存亡，关系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前途。
五、理论结合实际地贯彻工人阶级领导方针
理论和实践都说明社会矛盾的激化，其直接原因就是因为经济利益和社会权力分配不平等，直接生产劳动者丧失了主人翁地位，不能参与关系他们利害问题的决策，没有机会参与财富和资源的分配。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观点，问题的症结在于政治体制没有保障广大直接生产劳动者管理国家、管理经济和社会事务的权利（对比在总人口中比例很小的私营企业主进入人大、政协的比例很大，我们党的代表大会和国家的各级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绝大多数是领导干部，而却很少直接生产劳动者，尤其占我国人口大多数的农民连维权组织都没有）；归根到底是由于最集中代表工人阶级特性的产业工人丧失了领导地位，因而使现代化建设部分背离了占人口大多数的工农劳动群众的根本利益。
虽然新的中央针对这些社会矛盾，提出了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以及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任务，并对共产党员进行保持先进性教育，但是这些社会矛盾的根源在于，市场经济利益机制对居于主导地位的强势阶层的利益诱惑太大，而缺乏对权力的制约机制和对工农权利的保障机制。几十年的经验反复证明，它的解决，仅靠中央正确的发展理念和对干部的教育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在政治体制尤其是领导体制上保证劳动人民的主体地位和工人阶级的领导地位，才能从根本上解决。
毛泽东说过，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而邓小平讲，制度问题更带有根本性。贯彻工人阶级领导方针的关键在于领导干部和制度。制度是分层次的。工人阶级的领导是纲。这个纲的贯彻需要不同层次的制度保证。而要理论结合实际地贯彻这个方针，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乃是一篇大文章，是一个系统工程，也是现阶段提高党的执政能力的重大课题，这不是本文的篇幅所能容纳的。这里仅谈谈最关键的根本和基本制度保证。
１、路线决定一切。工人阶级是通过共产党领导的，贯彻工人阶级的领导，首先必须保证党制定的路线方针政策体现工人阶级的意志。为此就要坚持党的工人阶级先锋队性质，保持党组织的纯洁性和实现党内生活尤其是决策民主化。要改变领导机关的代表大多是领导干部和领导方式过分集中的现象，按阶层、界别的党员人数分配代表名额，代表实行常任制，代表大会每年至少召开一次，关系路线方针的问题必须经它决策。
２、工人阶级领导方针必须贯穿于国家权力的运作。官员权力的授予和使用要靠制度约束，靠宪政体制保障。这就必须落实宪法中关于一切权力属于人民和人民行使权力的机关是各级人民代表大会的规定，实现权力的授予和使用民主化法制化，防止社会公仆蜕变为“社会主人”，以保证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意志的实现。要改变已经不合时宜的领导干部代替人民当家作主的传统观念和制度，改变人大代表绝大多数实际上是领导干部，而各级领导干部实际由上而下任命的状况。各级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应按各阶层选民人数比例分配名额，人大代表和国家权力机关的官员，都从提名程序起，实行真正的民主选举，以保证产业工人和其它直接生产劳动者居于主导和主体地位，保证国有资产经营管理者成为人民公仆、接受人民监督，防止他们以权谋私，尤其防止权钱结盟侵犯劳动者的权益。
３、人民群众是历史的主体，人民群众必须自己解放自己。16大报告说： “共产党执政就是领导和支持人民当家作主，最广泛地动员和组织人民群众依法管理国家和社会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业，维护和实现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也就是说，党不能代替人民当家作主，广大人民群众和工人阶级的主人翁和领导地位，也需要广大人民群众和工人阶级自己奋斗。所以，要建立、健全工会和其它劳动者（首先是农业劳动者）的维权组织和企事业基层职工代表大会制度，发挥它们在民主决策、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中不可替代的作用。改变中华全国总工会各级组织实际是行政建制、其领导人由党政任命的现象，实行完全的群众化、民主化，独立自主地开展维权活动，其领导人由会员民主选举，工资福利与行政脱钩，由工会经费开支（党的领导通过其中的党组织实现）。
引用文献：《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论工人阶级和工会工作》；中共中央组织部课题组《中国调查报告——新形势下人民内部矛盾研究》；中国社会科学院陆学艺《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研究报告》；《工人日报》02’ 9/3-6调查报道“关于新时期劳动关系问题的多角透视”；人民网：王大奔《构建和谐劳动关系》；中国改革论坛网：《社会分化：利益集团化开始 社会断裂出现（中改院“中国改革评估报告”摘要节选）》，《“政府转型与建设和谐社会”改革形势分析会会议综述：政府转型是建设和谐社会的关键》，于建嵘：《转型期中国的社会冲突——对当代工农维权抗争活动的观察和分析》。
作者简历：男，1931年出生于湖南，汉族，1949年8月参加革命，1952年河南大学专科毕业，中共党员，长江水利委员会人才资源中心科学社会主义副教授，湖北省科学社会主义学会理事。
熊自干
2006年7月8日
【提要】 工人阶级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根本保证。新时期的社会阶层结构和利益关系发生了重大而深刻的变化，本文遵循与时俱进要求，探讨新历史条件下理论结合实际地贯彻工人阶级领导方针，避免社会对抗分裂的资本主义道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问题。
【关键词】 工人阶级领导 社会主义和谐社会 社会阶层结构 社会矛盾
江泽民同志指出：“工人阶级是我们党的阶级基础，是我们国家的领导阶级。我们党所领导的改革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全部活动与整个进程，都必须全心全意地依靠工人阶级，这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动摇。我们必须认真研究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坚持这一方针遇到的新情况新问题，有效地保障这一方针的贯彻落实。”
一、工人阶级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根本保证
马克思主义认为，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最终推动力量，劳动者是生产力中最积极的因素，从事社会物质生产的劳动者是社会财富的创造者和历史的主人、决定着历史发展的方向。
马克思研究近代以来历史发展中的社会基本矛盾，发现和论证了只有工人阶级才能领导解决社会发展中的矛盾，最终解放全人类、建立最美满的共产主义社会。因为它是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反映社会化生产的要求，代表着历史前进的方向，具有远大的政治眼光；它随社会化生产的发展而壮大，最有远大前途；它在近代阶级社会中受压迫最深，只有解放了全人类自己才能得到最终解放，因而革命最彻底，能够代表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它在社会化大生产中铸就了大公无私和团结精神，养成了组织性和纪律性，能够超脱局部的和眼前的利益，团结、组织和领导一切同盟军共同奋斗。
国情和时代条件决定，我国的现代化事业只能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这就规定了，一方面，现阶段的根本任务是发展生产力，必须围绕经济建设这个中心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包括借鉴、学习西方管理经验、技术和引进外资，鼓励包括私营企业在内的非公有制经济发展。另一方面，不能重走西方那条痛苦的两极分化的资本主义现代化道路，只能走社会主义道路。因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是工人阶级领导的共产主义运动的一个阶段，必须保证发展的社会主义方向，其关键是必须坚持工人阶级（通过共产党）的领导。因为，虽然资金是现阶段经济建设的一个重要因素，但现代化建设归根要靠劳动创造，只有工人阶级的领导，才能把保障广大劳动人民的权益作为一切工作的根本基点，从而才能充分调动和发挥他们的积极性；也只有工人阶级的领导，才能超脱本阶级眼前的和局部的利益，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组织和领导广泛的爱国统一战线，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进行现代化建设；也只有工人阶级的领导，才能在现代化建设中防止和克服资本主义倾向，坚持社会主义共同富裕道路，坚持共产主义最终奋斗目标。坚持工人阶级的领导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同资本主义现代化的根本区别。
这个方针是我们党一贯强调的，改革以来并没有听到公开正面反对的声音。之所以在这里提及，一是因为相当时期以来淡化了，而实际上不少主张是与此相悖的；二是因为这是本文讨论的是非标准, 而如何结合现阶段实际贯彻这个方针，更存在不同认识，需要深入研究。
二、新时期的社会阶层结构和社会利益关系发生了重大而深刻地变化
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初步建立，我国社会阶层结构和社会利益关系发生了重大而深刻的变化。理论结合实际地贯彻工人阶级领导方针，首先就必须按照胡总书记所指出的，要加强对社会阶层结构和社会利益关系发展变化的调查研究，深化对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规律性认识。
这方面，近年来一些党政机关和社会科学研究部门已经有了许多调查研究报告。这里我结合其中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陆学艺主编的《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研究报告》（以下简称“当代”）中与本文相关的一些内容谈谈我的看法。
关于新时期我国社会阶层结构的变化，我基本同意该书的观点。这就是，我国社会已由原来大体处于平等地位，传统上被称为两个阶级一个阶层，即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和知识分子阶层（也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分化为以职业分类为基础的十大社会阶层，即国家与社会管理者阶层、经理人员阶层、私营企业主阶层、专业技术人员阶层、办事人员阶层、个体工商户阶层、商业服务业员工阶层、产业工人阶层、农业劳动者阶层和城乡无业、失业、半失业者阶层。这十大社会阶层的社会经济地位，按拥有资源的数量及其所拥有资源的重要程度划分为五大社会等级：社会上层、中上层、中中层、中下层、底层。其中同本课题有关的是，拥有组织、经济和文化资源最多的前面三个阶层（他们绝大多数处于社会上层或中上层），和很少甚至没有上述三种资源的后面三个阶层（他们绝大多数处于社会中下层和底层）。据那时的统计，前面的三个阶层共只占总人口的4.2%，而后面的三个阶层共占了总人口的69.7%。
对本课题最具直接意义的，一个是，新生的私营企业主阶层。虽说它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重要力量，但其性质属于资产阶级，它同产业工人阶层之间是剥削与被剥削关系。这是马克思主义的常识，并不是复杂的问题。但它的形成和壮大对于社会阶层结构和社会利益关系带来了重大变化。
另一个值得特别研究的是原来的工人阶级内部阶层分化及其相互关系的重大变化。过去在单一公有制经济、单一按劳分配和计划经济体制下，至少在理论上只有分工不同而对生产资料处于平等地位，基本上都只有工资收入的领导干部，同在其领导下的直接物质生产劳动者，都被统称为工人阶级。他们现在则由于分别处于国有资产所有者代表、经营者（前者）和劳动者（后者）的不同地位，而分化为实际支配公有资源和劳动者的国家与社会管理者阶层、经理人员阶层（本文把这两个阶层简称为国有资产经营管理者，习惯上仍称为领导干部，即官员），和很少甚至没有资源而其劳动实际处于被支配地位的产业工人阶层。前者绝大多数处于社会上层或中上层，后者绝大多数处于中下层甚至底层，而且前者处于强势地位，而最完备地代表工人阶级特性的产业工人阶层则处于弱势地位。按占有和支配资源的权利不同，他们在生产和社会中又分别处于支配和被支配地位，成为彼此各具包含对立因素的独立利益阶层，在市场经济的利益机制中，他们之间客观上就存在利益矛盾。
马克思主义关于阶级的划分，正是依据对生产资料的关系，及由此所决定的人们在社会经济结构中所处的地位。恩格斯曾经讲过，人类最初分化为彼此利益对立的阶级，是始于公职人员以权谋私。在新时期阶层关系变化问题上，也要克服僵化观念，解放思想，与时俱进。从一般社会和经济管理角度讲，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中担任国家与社会管理和经理的角色，被赋予了支配公有资源（主要是生产资料）和劳动者的权力；而从党和国家政治生活讲、从社会主义基本制度中他们同产业工人和普通劳动者之间的关系角度讲，他们都是领导干部，应做人民公仆，为产业工人和普通劳动者谋利益。实践证明，由于他们在市场经济中居于支配和强势地位，如果没有对他们权力的有效约束机制（更不用说政策向他们倾斜了），和对产业工人与普通劳动者权益的保障机制，这些人就很难按党的领导干部要求自己，把权力用于为产业工人和普通劳动者谋利益，而很容易听任市场经济利益机制驱动，以权谋私，侵犯劳动者的权益，无偿占有劳动者创造的剩余价值。这样一来，这部分干群矛盾就会扩大成为剥削与被剥削的对立关系。
据许多部门调查，我国的国有企业在改制后，由于缺乏直接物质生产劳动者的权益保障机制，产业工人失去了一切对生产资料的支配管理权利，实际上沦为了雇佣工人，而又缺乏对国有资产经营管理层权力的有效制约机制，当前在市场经济自发利益机制驱动下，从劳动关系讲，与私营企业比，虽也有一定差异，但正在趋同。也就是说，现在的许多国有企业的实际劳动关系也成了劳资关系。
这样，我国新时期社会劳资关系中的资方，也就包括中外资本家及其代理人，和国有资产经营管理者，即“当代”所说处于社会上层或中上层拥有组织、经济、文化资源最多的最前面三个强势阶层。许多学者指出，这样定义的劳资矛盾，是新时期具有普遍性和经常性的问题，已经成为当今中国社会不和谐的主要方面，以后可能成为我国的基本社会矛盾。
三、与时俱进，正确处理新时期的阶层关系
上述我国当前社会阶层结构和各阶层所处地位及其相互利益关系，是向市场经济转轨后的必然现象。问题在如何正确处理它们彼此之间的关系。这个问题我不同意“当代”的观点。“当代”的观点是，拥有最多资源、处于强势地位的上层和中上层社会三个阶层应是主导阶层，应该由他们充当推动社会主义社会经济发展主导力量的角色，应该在政治上赋予他们较高的地位，由他们支配很少甚至没有资源、处于弱势地位的中下层和底层社会的阶层。我认为，这个观点背离了构建和谐社会的要求，是违背工人阶级领导方针和社会主义道路的。
很显然，“当代”这个观点依据的是西方发达国家现代化的历史。但历史上西方国家的现代化都是资本主义现代化。那是在市场经济利益机制驱动下，处于强势地位的资本（家）起着主导和支配（即领导）作用，资本雇佣劳动，从而利用其权力，得以侵犯劳动（者）的权益，剥削其创造的剩余价值，由此形成和推动资本主义的发展。这是资本主义现代化的规律，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走过的道路。如果视之为具指导意义的理论，就是资本主义现代化理论。
在我国新时期各阶层所处地位的格局下，如果再加上像”当代”所说的给予处于强势和主导地位的上层和中上层三个阶层以较高政治地位，政策就会向资本倾斜，由于市场经济自发利益机制的驱动，现代化建设也就必然会走向资本主义道路。在当代中国，走这条道路，必然导致劳资矛盾激化，以致阶级对抗，社会分裂。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绝不能走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两极分化的痛苦道路。我们要搞的是社会主义现代化，我们研究社会阶层问题的目的，是为获得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规律性认识，以制定正确的方针政策，使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过程具有历史的自觉性。
正如胡总书记指出的，我们对社会主义社会建设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还有大量工作要作。作为国家一般，也有调节社会矛盾，纠正市场偏差，维护社会公正的职能。即使是资产阶级凭借其强势和支配地位而领导资本主义现代化的过程中，为了维护和巩固资产阶级的统治地位和资本主义制度，也对其对立的阶级作了妥协。作为社会主义国家，则是工人阶级实现历史使命的工具，这就要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新的社会阶层结构及其利益关系的实际相结合，研究既不同于纯公有制计划经济下的，也不同于资本主义条件下的正确处理阶层关系的新理论。
我同意“当代”所说的目前绝大多数学者的看法：当代我国社会的阶层都有两面性，其相互利益，既有可协调性，又有矛盾性。但我不同意只讲团结，回避矛盾，不讲坚持现代化建设的社会主义方向。要反对形而上学，坚持唯物辩证法。我们既要看到可协调性，又要看到矛盾性；既要充分发挥市场经济利益机制对现代化建设的积极作用，又要限制其背离社会主义道路的消极作用；既要承认阶级分化的必然性和积极意义，保障各阶层的合理合法权益，又要尽量协调各阶层之间的利益，包括遏制处于强势地位的阶层扩大既得利益和扩大阶层之间利益对立的行为。具体地讲，最为重要的就是，既要维护中外私营企业主的合理合法权益，又要限制其不利于国计民生的消极行为；既要赋予和保障国有资产经营管理者阶层以必要的地位与权益，又要加强党的建设，深化政治体制改革，以保持他们作为领导干部的人民公仆本质。这就必须要由能够超脱阶层利益的工人阶级领导。只有工人阶级的领导才能协调、整合各阶层的利益，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为社会主义现代化而奋斗。
为此就必须根据当前的阶层结构和利益关系及其发展变化趋势的实际，遵循马克思主义关于工人阶级领导的本质内涵要求，在国家领导体制上保证贯彻工人阶级的意志和要求，在政治体制上保证最完备代表工人阶级特性的产业工人阶层及其它物质生产劳动者居于主人翁地位，以保证工人阶级（包括知识分子）和广大劳动者在社会主义建设中的主导地位。
四、工人阶级失去领导地位，现代化建设就会走向资本主义道路
总结改革以来的经验教训，之所以劳资矛盾、干群矛盾激化，贫富急剧扩大和社会矛盾激增，主要正是因为没有正确处理新条件下的阶层关系。
面对新时期复杂的阶层关系，一些人不能与时俱进，理论结合实际地贯彻马克思主义关于工人阶级领导的基本原理，而是从过去教条理解马克思主义的错误走向另一极端，认为马克思主义过时了，把对资本主义国家开放变成全盘照搬西方。当然，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资金和操作层面的经营管理经验、技术，是应该运用和借鉴的，然而它的一套理论，归根是以资本为本位，资本支配劳动，为资本家获取最大剩余价值服务的，在宏观层面上是资本主义现代化理论，是为巩固资本主义制度服务的，是与社会主义现代化背道而驰的。
正是受这种理论的支配，一些人夸大资本和资本家的作用，贬低物质资料生产劳动和劳动者的作用，说实际掌握资源的资方应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主导阶层，而产业工人和劳动者应该受他们的支配。这种观点实际上就是以资本一方取代劳动一方，就是以资本主导，资本支配劳动，即以资为本。具体的就是代表资本的私营企业主，和实际掌握公有资产经营管理权的国有资产经营管理者成为主导阶层。体现在处理阶层关系的方针上，就是把工人阶级的领导和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阶级，变为由资方领导和依靠资方了。因此，一个时期以来许多人埋怨说现在抛弃工人阶级而依靠资本家和官员了。
马克思曾经说过“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既然他们代替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成为主导阶层，就必然把通过共产党的领导按工人阶级意志引领现代化建设，和为最大限度地满足最广大人民的物质和文化需要的社会主义生产目的，变为按照他们的意志为资本获取最大限度的利润服务为目的。必然的逻辑是，政策向资方倾斜。
这就是一段时期以来发生指导思想上重视资权、忽视劳权，只讲发展而又把发展的内涵片面歪曲为单纯资本扩张、赚钱，只讲效率、不讲公平、不讲为什么人，以及为此不惜破坏资源环境的根本原因。
资本的本性就是通过最大限度地无偿占有雇佣劳动者的剩余劳动价值获取最大限度的利润。资本家与雇用工人的利益是根本对立的。私营企业中资本家的行为，不但不受约束，而且由于政策片面向资方倾斜，必然肆无忌惮地通过最大限度侵犯劳动者的权益而实现资本的最大利益化。我国的资本家侵犯劳动者权益的现象甚至超过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和地区。因为那里的资本家，在工人阶级几百年的斗争中，为了维持资产阶级统治和资本主义制度，被迫妥协，形成了比较稳定的劳资关系；而现在许多境外资本家正是看重在我国能通过更多侵犯劳动者权益降低成本获取超额利润才来我国投资的。于是压低、克扣、拖欠工人工资的现象普遍发生，因工致病、致残、致死事故频繁出现，对劳动者的残酷不亚于西方原始资本主义。他们中的头面人物还极力鼓吹全盘私有化，甚至提出取消宪法中的四项基本原则，妄图推翻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实现资本主义的一统天下。
在许多国有企业，产业工人在改制后的实际劳动关系中几乎丧失了一切经营管理的权利，成为雇佣劳动者，而本来处于强势和支配地位的国有资产经营管理者阶层中的一些人，由市场经济自发的利益机制驱动，不但不履行作为社会主义国家领导干部维护劳动者权益的职责，而且还借助于过分集中的体制和传统的干部特权，以替民作主和全民利益代表的身份，借口发展和效率，冠冕堂皇地侵犯劳动者权益，甚至化公为私，侵吞、挥霍全民（国家）财富。在政治体制不完善的情况下，他们同直接物质生产者之间就变成了剥削与被剥削关系。
尤其是，在新的社会阶层结构和利益关系以及现有政治体制下，受市场自发利益机制驱动，国有资产经营管理者的利益与资本家的利益一致，因而许多官员蜕化变质，与资本家搞权钱结盟，相互勾结，共同谋取政治经济利益，以致形成官商结盟，即垄断组织、经济和文化资源的资本一方排斥劳动者的体制性统治局面，甚至屡屡发生动用专政工具镇压工农抗争的事件，从而激化劳资冲突。有研究部门认为，我国进入了上述两个营垒利益博弈的时代，也就是劳资权益的博弈时代。而劳资斗争正是资本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集中表现。
正是在这种利益关系和体制的主导下，导致相当长时期以来腐败难以遏制，一些地方官商勾结，刮起私有化风，瓜分全民资产，侵蚀社会主义经济基础，公有制经济失去了主体地位，资源环境遭到严重破坏，社会矛盾空前激化，城乡和地区差距扩大，贫富急剧分化，甚至超过所有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作为社会主义国家阶级基础的大批工农群众沦于弱势群体，被抛入社会最底层，呈现西方国家资本主义早期畸形发展的景象。以致有些工人质疑党和政府的性质，甚至公开表示对党和政府的不满与对抗情绪；尤其是近年频繁发生 “群体性事件”，社会和政治稳定受到威胁，党的领导和人民民主专政面临严峻形势。
实践证明，在新的社会阶层结构和利益关系条件下，如不从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正确贯彻工人阶级领导这个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则，现代化建设就会走向资本主义道路。可见，工人阶级的领导地位问题，关系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成败，关系共产党和社会主义国家的存亡，关系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前途。
五、理论结合实际地贯彻工人阶级领导方针
理论和实践都说明社会矛盾的激化，其直接原因就是因为经济利益和社会权力分配不平等，直接生产劳动者丧失了主人翁地位，不能参与关系他们利害问题的决策，没有机会参与财富和资源的分配。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观点，问题的症结在于政治体制没有保障广大直接生产劳动者管理国家、管理经济和社会事务的权利（对比在总人口中比例很小的私营企业主进入人大、政协的比例很大，我们党的代表大会和国家的各级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绝大多数是领导干部，而却很少直接生产劳动者，尤其占我国人口大多数的农民连维权组织都没有）；归根到底是由于最集中代表工人阶级特性的产业工人丧失了领导地位，因而使现代化建设部分背离了占人口大多数的工农劳动群众的根本利益。
虽然新的中央针对这些社会矛盾，提出了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以及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任务，并对共产党员进行保持先进性教育，但是这些社会矛盾的根源在于，市场经济利益机制对居于主导地位的强势阶层的利益诱惑太大，而缺乏对权力的制约机制和对工农权利的保障机制。几十年的经验反复证明，它的解决，仅靠中央正确的发展理念和对干部的教育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在政治体制尤其是领导体制上保证劳动人民的主体地位和工人阶级的领导地位，才能从根本上解决。
毛泽东说过，路线确定之后，干部就是决定的因素。而邓小平讲，制度问题更带有根本性。贯彻工人阶级领导方针的关键在于领导干部和制度。制度是分层次的。工人阶级的领导是纲。这个纲的贯彻需要不同层次的制度保证。而要理论结合实际地贯彻这个方针，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乃是一篇大文章，是一个系统工程，也是现阶段提高党的执政能力的重大课题，这不是本文的篇幅所能容纳的。这里仅谈谈最关键的根本和基本制度保证。
１、路线决定一切。工人阶级是通过共产党领导的，贯彻工人阶级的领导，首先必须保证党制定的路线方针政策体现工人阶级的意志。为此就要坚持党的工人阶级先锋队性质，保持党组织的纯洁性和实现党内生活尤其是决策民主化。要改变领导机关的代表大多是领导干部和领导方式过分集中的现象，按阶层、界别的党员人数分配代表名额，代表实行常任制，代表大会每年至少召开一次，关系路线方针的问题必须经它决策。
２、工人阶级领导方针必须贯穿于国家权力的运作。官员权力的授予和使用要靠制度约束，靠宪政体制保障。这就必须落实宪法中关于一切权力属于人民和人民行使权力的机关是各级人民代表大会的规定，实现权力的授予和使用民主化法制化，防止社会公仆蜕变为“社会主人”，以保证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意志的实现。要改变已经不合时宜的领导干部代替人民当家作主的传统观念和制度，改变人大代表绝大多数实际上是领导干部，而各级领导干部实际由上而下任命的状况。各级人民代表大会的代表，应按各阶层选民人数比例分配名额，人大代表和国家权力机关的官员，都从提名程序起，实行真正的民主选举，以保证产业工人和其它直接生产劳动者居于主导和主体地位，保证国有资产经营管理者成为人民公仆、接受人民监督，防止他们以权谋私，尤其防止权钱结盟侵犯劳动者的权益。
３、人民群众是历史的主体，人民群众必须自己解放自己。16大报告说： “共产党执政就是领导和支持人民当家作主，最广泛地动员和组织人民群众依法管理国家和社会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业，维护和实现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也就是说，党不能代替人民当家作主，广大人民群众和工人阶级的主人翁和领导地位，也需要广大人民群众和工人阶级自己奋斗。所以，要建立、健全工会和其它劳动者（首先是农业劳动者）的维权组织和企事业基层职工代表大会制度，发挥它们在民主决策、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中不可替代的作用。改变中华全国总工会各级组织实际是行政建制、其领导人由党政任命的现象，实行完全的群众化、民主化，独立自主地开展维权活动，其领导人由会员民主选举，工资福利与行政脱钩，由工会经费开支（党的领导通过其中的党组织实现）。
引用文献：《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论工人阶级和工会工作》；中共中央组织部课题组《中国调查报告——新形势下人民内部矛盾研究》；中国社会科学院陆学艺《当代中国社会阶层研究报告》；《工人日报》02’ 9/3-6调查报道“关于新时期劳动关系问题的多角透视”；人民网：王大奔《构建和谐劳动关系》；中国改革论坛网：《社会分化：利益集团化开始 社会断裂出现（中改院“中国改革评估报告”摘要节选）》，《“政府转型与建设和谐社会”改革形势分析会会议综述：政府转型是建设和谐社会的关键》，于建嵘：《转型期中国的社会冲突——对当代工农维权抗争活动的观察和分析》。
作者简历：男，1931年出生于湖南，汉族，1949年8月参加革命，1952年河南大学专科毕业，中共党员，长江水利委员会人才资源中心科学社会主义副教授，湖北省科学社会主义学会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