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 育 科学 文摘 ２０ 年第 １ ０９ 期 教 育史 无 名之 辈改写历史 ： １ 年清华大学入学考试的作文题争议 ９２ ３罗 志 田 四川 大学 历史 文化 学院 ，四川 成都 ６ ０ ６ １０ ４ 《 史研 究￣０ ８年 第 ４期 ， １ ０ ０字 历 ２０ 约 ７０ １３ ９２年 ７月 底 ８月初 ， 华 大 学 招 考 新 生 的 国 文试 题 曾 清 遭 非 议 。其 中仅 占分 数 百 分 之 十 的 “ 对 子 ” 起 的 辩 论 在 对 引 当 时最 为 醒 目， 后来 也 长 留 在 人 们 的记 忆 中 ， 为 这 一 风 波 成 的标 帜 。其 实 一 年 级 的 作 文 题 “ 游 清 华 园 记 ” 曾 引 起 争 梦 也议 ， 辩论 的篇 幅并 不亚 于有 关 “ 对 子 ” 且 对 的争 论 。从 外 在 反 无 序 ， 感 受 和 反 应 可 能 干 差 万 别 。 那 些 报 纸 投 书 者 的 关 其怀 ， 也 常 常 切合 陈 寅 恪 和 浦 江 清 等 人 关 注 的 “ 流 ” 向 ， 虽 时 走 但 年 轻 人 眼 中 自有 其 “ 登 主 义 ” 虽 未 必 等 同 于 “ 等华 人 ” 摩 ， 高 所 感 知 的 ， 思 想 资 源 却 大 致 相 同 ， 本 仍 是 西 来 的 。而 相 其 基对 边 缘 的知 识 青 年 更 明 显 地 感 到 自身 与 “ 等 华 人 ” 间 的 高 之 差距 ， 他 们 而 言 ， 至 那 些 在 读 的 大 学 生 也 有 遥 不 可 及 的 对 甚 距 离 ， 往 往 以“ 故 阶级 ” 系来 诠 释 贫 富差 异 ， 在 关 于 “ 关 这 梦游 清华 园记 ” 辩 论 中表 现得 特别 明显 。 的 应 的视 角 看 ， 部分 内 容 的重 要 性 也 不 在 “ 对 子 ” 这 对 的争 议 之 下 ， 少 更 能 体 现 一 般 的 社会 认 知 。 至 引起 争 议 的对 子 题 和 作 文 题 均 由 陈 寅 恪 所 出 。陈 先 生 对 考题 的“ 革 ” 有 意 为 之 、 而 后 动 ， 本 人 并 不 回 避 新 改 是 谋 他 考 试 方 式 的社 会 关 注 ， 至 可 以说 很 早 就 参 与 了 吸 引社 会 对 甚作 文 题 引 发 的 争 辩 署名“ 凯” 振 的投 书 主 要 围 绕 着 “ 华 大 学 的 伟 大 ” 阐 清 来 发 贫 富 和 阶 级 差距 ， 反 衬 投 书 者 的 “ ” “ ” 文章 指 责 以 穷 和 小 。此 的 关 注 。故 对 对 子 引起 讨 论 和 争 议 ， 在 其 预 料 之 中 ； 或 但 一年 级 的作 文题 “ 游 清 华 园 记 ” 引起 广 泛 争 议 ， 怕 出乎 梦 也 恐很 多 人 的 意 想 。本 来 作 文 题 所 占分 数 更 多 ， 当更 受 考 生 关 或 注 ； 际 出而 诘 难 者 却 多 有 借 题 发 挥 之 意 ， 一 个 侧 面 反 映 实 从出某 种 既 存 的 社 会 不 满 。 清 华 大 学 新 生 考 试 结 束 后 ， ８月 ７日起 ， 平《 界 日 从 北 世 报 》 读 者 论 坛 ” 续 刊 出 投 书 ， 清 华 大 学 的 作 文 题 目和 的“ 陆 对 对 对 子 方 式 进 行 讨 论 。最 初 的 投 书 以 质 疑 为 主 ， 报 在 发 表 该 陈寅 恪 本 人 的答 辩 意 见 后 ， 曾刊 发 一 些 为 清 华 大 学 辩 护 的 也 文 章 。就 目前 所 知 者 看 ， 世界 日报 》 当 时 对 这 次 清 华 新 生 《 是“ 游清 华 园记 ” “ 个 漂 亮 的麻 木 不 仁 的 题 目” 梦 是 一 。对 外 来 的“ 小子 ” 言 ， 华 园 就 像 “ 堂 府 ” 样 遥 远 而 渺 茫 ， 游 而 清 天 一 而 清 华 园 则 是 “ 资 产 阶 级 的先 生 们 所 想 望 的 事 ” 也 只 有 “ 小 ， 许 多 未 得 其 门而 入 的 小 资 产 阶 级 的 学 生 ” 会 “ 游 ” 至 于 才 梦 。“ 的 学 生 ”一 方 面 “ 敢 崇 拜 伟 大 的 清 华 大 学 所 在 的 清 华 穷 ， 不园 的学 生 ， 那 妄 想 也 不 敢 存 ， 如 何 敢 梦 游 呢 ” 另 一 方 连 那 ？ 面 ， 华 园 里 “ 不 过 是 伟 大 的 清 华 大 学 资 产 阶 级 化 的 学 生 清 只 （ ） 的 图画 ， 由多 数 劳 苦 大 众 所 间接 刮 下 的 油 水 配 置 的 的 活 与一入 学 考 试 讨 论 最 多 的 报 纸 。 多 数 读 者 是 用 笔 名 发 表 其 投 书 的 ， 样 的 隐 身方 式 或 会 使 其 言 论 不 那 么 负 责 ， 在 宣 泄 情 这 但绪 方 面可 能 更 真 实 。这 些 颇 具 现 场 感 的读 者 投 书 ， 映 出 诘 反些 景色 ” 对 一 般 人 而 言 ，怕也 没有 使 人 可 梦 游 的 价 值 ” ， “ 。 为证 明其 阶级 意识 的确 实 ， 章 特 别 指 出 ， 元 钱 的 报 文 五考 费对 他 这 样 的人 相 当于 “ 个 月 的 饭 费 ” 半 。那 时 清 华 、 大 北难 者对 国事 的 当 下 忧 虑 ， 示 了 时 代 思 想 和 社 会 心 态 的 走 揭向 ， 常值得考察分析 。 非 那 是在 九－ ／ 事 变 后 的 第 二 年 ， 清 华 园 里 ， 寅 恪 的 － ＼ 在 陈这类 学 校 的 门槛 对 一 般 贫 寒 子 弟 确 实 有 些 高 不 可 攀 ， 与科 举 时 代 已 完 全不 可 同 日而 语 了 。 问题 是 ， 像 当 时 北 平 市 立 师 范 学 校 的 一 个 考 生 姚 绍 昌 就助 教 浦 江 清 发 现 ，素 恬 退 ” 陈 先 生 “ 次 为 国 难 刺 激 ， 激 “ 的 此 甚烈” 。陈 寅 恪 最 为 担 忧 的 ， 是 在 亡 国危 险 迫 近 时 ， 性 却 被 就 国 无 形 中 所 改 写 ， 以他 身 为 留学 生 而 有 意 自外 于 得 宠 于 社 会 所所 说 ，一 般平 民缺 乏知 识 的痛 苦 ” 不 比旁 人 差 ， “ 般 无 “ 并 而 一产 阶 级 不 能 满 足 他 们 衷 心 的 知 识 欲 ” 是 因 为 贫 寒 。“ 如 正 在今 学 校 商 业 化 的 时 候 ， 学 是 需 要 资 本 的 ， 有 资 本 能 成 上 没的“ 留学 生 ” 以区 隔 于 注 重 功 利 的 尊 西 “ 流 ” 并 强 调 中 国 ， 时 ， 的“ 术 独 立 ” 浦 江 清 更 在 那 年 年 初 “ 摩 登 主 义 恶 感 日 学 。 对 深”想要“ 一杂志 ， ， 办 以打 倒 高 等 华 人 、 立 民 族 独 立 文 化 为 建 目的 ， 日《 流 》 。 所谓 “ 流 者 ， 欧 化 之 潮 流 也 ” 名 逆 ” 逆 逆 。清 华 园 中这 样 一 种 共 享 的 心 态 （ 度 容 有 不 同 ） 是 理 解 和 认 识 陈 程 ，寅 恪 出题 的一 个 重 要 基 础 。 吗 ？ 贫 家 子 弟 “ 不 了经 济 的 高 压 ” 在 那 些 收 费 高 的 大 学 面 ” 架 ，前 “ 不能 不 裹 足 了 。 便 ”这 位 考 生 口中 的 “ 产 阶 级 ” 致 就 是 “ 民 ” 同 义 词 ， 无 大 平 的 其 所 指 出 的问 题 却 是 非 常 实 际 的 ， 论 用 什 么 标 签 来 称 谓 ， 不 他 们 中不 少 人 确 实 都 有 着 “ 心 的 知 识 欲 ” 也 都 在 承 受 着 衷 ， “ 乏 知识 的痛 苦 ” 缺 。其 中许 多人 恐 怕 真 是 连 报 考 清 华 、 大 北 的能 力 都 没 有 ， 遑论 进 校 后 的花 费 。所 以他 们 对 这 些 大 学 的 招生 具有 不 满 情 绪 是 再 正 常 不 过 ； 较 而 言 ， 们 对 考 试 方 相 他当然 ， 同样 的 时代 背 景 对 不 同 的人 可 能 产 生 颇 不 相 同 的 影 响 ； 不 同社 会 地位 的人 来 说 ， 难 当头 而 政 治 紊 乱 、 会 对 国 社・ ５ ・ ８ 教 育 科 学 文 摘 ２０ 年第 １ ０９ 期 教 育 史 式 变 革 的不 满 恐 怕 只 是 这 整 体 不 满 中 的 一 部 分 而 已 。换 言 之 ，对 对 子 ” 身 更 多 伤 及 那 些 能 参 与 而 无 准 备 的 考 生 ， “ 本 但 也确实促动了贫寒 的边缘 知识青 年发 泄其不 满 ； 亦 因此 ， 或 这 些 人 的 进 攻 目标 往 往 更 多 指 向 了 作 文 题 目 。 这 是 “ 一 八 ” 的 第 二 年 。边 缘 知 识 青 年 身 上 承 载 着 九 后 大 量 看 似 不 在 的 负 担 ， 国家 民族 兴 亡 和个 人 出路 的 压 力 于 集一题 目， 出题 者 “ 一定 想 到 了考 场 里 的 同学 有 一 大 部 分 未 到 过 清华 ， 以他 出 ‘ 游 清 华 园 记 ’ 他 不 出 ‘ 清 华 园 记 ，… ” 所 梦 ， 游 ． 只要 作 的 文 文 辞 新 颖 、 句 流 利 ， 卷 子 的 人 就 会 多 给 你 分 字 看 数 ； 绝 不 会 按 照 你 游 的 对 不 对 来 判 断 你 作 的 文 的” 他 。这 个 意思 在 陈 寅恪 的答 辩 中 也 曾 表 出 。 “ 产 阶 级 ” 一标 签 在 当 时 已 具 有 相 当 的 杀 伤 力 ， 以 资 这 所 站 在 清 华 一 边 的才必 须 以 几 乎 喋 喋 不 休 的 方 式 来 特 别 否 认 清 华 并 非 如 此 。辩 论 双 方 对 “ 产 阶 级 ” 理 解 和 界 定 未 必 资 的身 。署 名“ 悯 光 ” 投 书 就 说 ， 对 对 子 ” 过 是 “ 国 旧 尘 的 “ 不 中 日封 建社 会 中 的 文 人 不 务 实 际 、 意 瞎 费 脑 力 干 着 玩 儿 ” 专 的 事 ，素负 重 名 之 清 华 大 学 ” 此 考 学 生 ， 是 “ 学 生 往 以 之 “ 以 就 把 亡 国 的不 事 实 际上 引 ” 这 就 大致 分 享 着 陈 寅 恪 对 国 事 的 当 。 下 忧 虑 。不 过 陈 先 生 因“ 国 ” 威 胁 而 担 心 国 语 不 国 ， 尘 亡 的 “悯 光 ” 因 此 而进 一 步强 调偏 重“ 际 ” 迫 切 。 却 实 的 相 同 ， 至 可 能 很 不 同 ； 都 不 觉 有 必 要 厘 清 这 一 观 念 ， 知 甚 但 可 在 一 个 观 念 较 为 普 及 以后 ， 家 似 乎 公 认 已 存 在 某 种 约 定 俗 大成 的 理 解 ， 管 这 种 共 识 很 可 能 是 虚 幻 的 。而 书 本 学 问 、 尽 无 产 大 众 、 命 理论 的 共 同 使 用 及 其 间 隐 含 的 逻 辑 关 联 ， 提 革 也 示 着 “ 四” 开 始 的走 向“ 动 的 时 代 ” 一 倾 向 在 读 书 人 五 后 行 这中 间 已 日渐 普 及 ， 着 “ 识 ” 义 的 转 移 ， 些 知 识 人 的 自 随 知 涵 一 我否定也为时不远 了。 署 名 “ 小 ”投 书 的 主 要 立 意 是 代 那 些 想 人 大 学 的 边 缘 穷那 些 相 对 边 缘 的知 识 青 年 也 明显 看 到 中 外 竞 争 ， 姚 绍 如 昌便 从 穷 人 的 知 识 欲 不 得 满 足 看 到 新 “ 育 制 度 的 不 良” 致 教 ， 使 中 国无 法 “ 和人 家 欧 美 作 比” 在 世 界 的 “ 家 堆 里 ， 国 。 国 中 原 是 首 具 文 化 的 老 前 辈 ” 都 因 为 “ 育 制 度 的破 产 ” 才 使 文 ， 教 ，化 事 业 这 样 不 发 达 ，真 可 活 活 把 人 羞 死 ” “ 。而 投 书 中 “ 数 无 农村青年到都市 被摩 登 化 了” 是 一个 深 刻 的认 知 ， “ 更 这 摩 登 ” 前 引 浦 江 清 所 “ 感 日深” “ 登 主 义 ” 类 ， 过 “ 和 恶 的 摩 相 不 欧 知 识 青 年 立 言 。当 年 报 考 清 华 大 学 的达 ２ ０ ８０多 人 ， 只 能 但录取 ２ ５ 新 生 。 这 样 一 种 考 生 求 学 欲 和 招 生 名 额 的 显 著 ４ 位 差 距 ， 常 可 能 引 发 社 会 的不 满 ， 清 华 校 方 表 示 这 是 “ 全 非 故 完 为 宿 舍 不 敷 所 限 ” 。化 潮 流 ” 载 体 从 “ 等 华 人 ” 为 “ 市 ” 提 示 着 当 年 的 城 的 高 改 都 ，乡对 立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也 是 中外 之 争 的 内化 。 对 不 同 的人 而 言 ， 高 等 华 人 ” 际 是 有 层 次 有 分 际 的 。 “ 实 在 身 为清 华 大 学 教 师 的浦 江 清 眼 中 ， 高 等 华 人 ” 多 表 现 在 “ 更“ 小 ” 为“ 舍 有 限 ” 能 归 因 于 对 居 住 标 准 的 要 求 穷 认 宿 可不 同 。清 华 校 方 因宿 舍 有 限 而 限 制 考 取 名 额 ， 为 了 让 “ 是 人 校 者 能 享 ‘ 快 ’ ‘ 裕 ’ ‘ 满 ” ， 不 惜 “ 牲 青 年 求 学 爽 、富 与 美 ’竟 牺机 会 ” 问题 是 ： 难 道 不 能 少 建 筑 几 座 洋 房 ， 弄 几 堆 瓦 屋 。 “ 多 或 草 房 么 ？ ” 关 键 是 青 年 失 学 已成 为 社 会 问题 ， 收 文 法 科 学 生 的 国 招其不那么“ 国” 一面 ； 中 的 而对 更 为 贫 寒 的读 书 人 来 说 ， 高 等 “华 人 ” 先表 现在 其 “ 等 ” 上 ， 已进 入 清 华 等 名 校 的 学 首 高 之 故 生 也 可 能 计 人 其 中 ； 那 些 有 着 “ 心 的 知 识 欲 ” “ 数 农 对 衷 的 无 村 青 年 ” 言 ， 些 已开 始 告 别 “ 乏 知 识 的 痛 苦 ” 在 校 大 而 这 缺 的 学 生 恐 怕 就 是 上 述 与 “ 等 华 人 ” 类 的 “ 市 ” 一 个 组 成 高 相 都 之 部分 。而清华 学生 在为 考试 辩护 的投 书 中恰 证实 了这 一点 。 一立大学只剩北大和 清华 ， 者 呼吁 ：失学 的青年 太多 了 ， 作 “ 请 不 要 因 宿 舍 而 限 制 名 额 吧 ！ 能 “ 收 容 一 点 这 些 失 学 的 青 ’ ， 多年 ， 是 社 会 的救 命 者 和青 年 的恩 人 ” 就 。８月 １ ５日 ， 世 界 日报 》 《 以采 访 出题 者 和 阅卷 员 的方 式 刊 位 署 名 彭俊 材 的 答辩 说 ，梦游 清 华 园” 个 作 文 题 目 “ 这 是要 “ 验 考 生 的 记 忆 和 描 写 能 力 ， ‘ 游 天 堂 ， “等 等 ， 试 与 梦 ． … 发 了 陈 寅恪 关 于 清华 “ 国文 试 题 中之 ‘ 对 子 ’ 案 及 所 以如 对 答此 出题 之 理 由 ” 解 释 。 内 容 大 致 相 同 的 答 辩 随 即 刊 发 在 的是属 于 同一 性 质 的 。 只要 你 的文 章 做 得 好 ， 尽 可 以 任 意 描 你写 出一 个 光 明灿 烂 或 乌 烟 瘴 气 的清 华 园 … … ， 华 学 生 多 半 清《 清华 暑 期 周 刊 》 上 ， 者 明 确 指 出 所 应 答 的 包 括 国 文 试 题 之 后的 对 对 子 和 作 文 。这 些 在 报 刊 发 表 的 言 论 ， 对 社 会 的 答 是倒是贫家子弟咧” 。一 位 自承是 清 华 学 生 的 周 葆 珍 诚 恳 而 理 直 气 壮 地 纠 正 那 种 关 于 “ 华 是 个 特 殊 贵 族 学 校 、 华 学 生 清 清 是资产阶级” 的社 会 疑 惑 。在 其 眼 中 ，清 华 是 国 立 的 一 个 大 “学， 凡是 国 内 任何 立 案 中 学 的 毕 业 生 ， 要 是 智 德 体 健 全 的 只 青 年 ， 有 考 入 清 华 的机 会 ” 都 。 周 氏 也 尽 量 试 图 理 解 社 会 之 人 为 何 “ 惑 到 清 华 是 资 产 疑复 ， 也 涉 及学 理 上 的 一 些 要 点 ， 主 要 侧 重 回应 的 是 报 刊 虽 但所 反 映 的社 会 关 注 点 。 陈 先 生 在 文 中对 “ 人 误 会 ” 作 文 题 “ 游 清 华 园 记 ” 多 的 梦 做 出 了 解 释 ， 明并 非 想 要 “ 耀 清 华 之 风 景 与 富 丽 ” 也 不 表 夸 ， 是 “ 事 体 游 记 ” 而 是 要 “ 验 考 生 之 想 象 力 及 描 写 力 ” 叙 ， 测 。 “ 谓 梦 游 ” 就 是 要 描 写 考 生 “ 想 中之 清 华 大 学 ” 是 否 实 所 ， 理 ，际 到过 清华 园关 系并 不 大 。 正 是 为 考 生 考 虑 ， 不 出 “ 游 才 梦 清 华 大 学 ” 出 “ 游 清 华 园 ” 因 为 “ 景 易 而 描 写 学 校 组 而 梦 ， 写 织 、 生 、 业 状 况 较 难 ， 的 描 写 易 而 写 实 较 难 ” 。 近 年 师 课 美 也化 ” 可 能 因 为“ 华 的 建 筑 ， 较 其 他 闹 穷 的 大 学 富 丽 ， 费 ， 清 是 经 也 未像 他校 的茫 无 着 落 ， 授 未 罢 课 ， 生 未 闹 学 潮 ， 部 就 教 学 按班 的 向 前走 ” 。但 这 不 正 是 洗 雪 “ 国 国 耻 ” 一 个 表 现 吗 ？ 我 的 “ 国人 不 争 气 ， 育 已 濒 破 产 。北 平 一 隅 ， 学 之 多 ， 皆 中 教 大 概 校 务沉 沉 ， 奄 一 息 ” 奄 。清 华 大 学 的特 例 ， 实 更 多 体 现 出 希 其 望 的一 面 ， “ 破 碎 零 乱 的 中 国今 日教 育 ， 有 这 么 一 个 灿 即 在 还 然 前 进 的大 学 ， 中学 的毕 业 同 学 能 找 到 一 个 安 心 读 书 的 地 使 方” 。因 此 ，清华 大 学 是 为 中 国 青 年 而 存 在 的 ， 不 是 为 现 “ 并 在 在 清 华 的 同学 而 存 在 的 ” 。至 于“ 游 清华 园 记 ” 一 国 文 梦 这俗 套 之 题 多 被 用 尽 ， 题 “ 新 颖 、 单 、 妙 、 由 ， 易 之 此 实 简 美 自 容 至” 。对 这 样 好 的 题 目仍 有 人 发 怨 言 ， 想 系 入 清 华 之 心 过 “切 ， 因他 故 而 生忌 嫉 之 感 ， 足 介 意 ” 或 不 。纯就作文而言 ， 这样 的题 意 应 考 者 或 不 难 理 解 。据 张政 娘先生回忆 ， “ 他 同寓 的 陈 君 作 文 ， 写 游 清 华 园 ， 在 最 后 只 想・ ５ ・ ９ 教 育科 学 文 摘 ２０ ０ ９年第 １ 期 教 育 史 点 出是 梦 。时 间 到 了 ， 字 没 出 现 ， 常 懊 丧 ” 于 是 放 弃 了 梦 非 ， 后 面其 他 门类 的考 试 。这 是 一 项 不 成 功 的 经 历 ， 仍 说 明 考 但 生理 解 了题 意 。后 来 《 华 暑 期 周 刊 》 发 表 两 篇 获 得 满 分 清 曾 的作 文 ， 以 想 象 的 描 写 为 主 ， 都 能 充 分 理 解 题 意 。 或 正 皆 也 因此 ， 多关于作文的诘难的确有“ 很 因他 故 而 生 忌 嫉 之 感 ” 的 味道 ； 陈 寅 恪 特 意 表 明 此 作 文 并 非 想 要 “ 耀 清 华 之 风 景 而 夸与 富 丽” 说 明他 对 当时 报 纸 上 的讨 论 很 熟 悉 。 ， 额 则 大 大 扩 充 。 比原公 布 的招 生 名 额 增 加 了几 乎 ４ 。 Ｏ 到 １３ ９ ３年 ， 清华 的 国文 考 试 更 非 常 为考 生 着 想 ， 仅 没 不有 了可 能 引 起 争 议 的 “ 奇 ” 式 ， 作 文 题 也 不 具 备 任 何 争 新 方 连 议 —— 一 考 生 可 以 在 “ 热 ” “ 行 ” “ ” “ ” “ ” 个 苦 、晓 、灯 、路 和 夜 五题 中选 作 一 个 。题 目多 而 不偏 ， 至 于 再 出 现 考 生 对 此 毫 无 不准 备 的 现 象 ； 反 ， 生早 有 充 分 准 备 ， 常 都 能 以 不 变 应 万 相 考 通 变 ， 任何 题 目引 向 其 已经 预 备 好 的 叙 述 方 向之 中 ， 后 展 把 然开相对公式化的论述 。 事 后结 果和简 单分 析 １３ ９ ２年 清华 大学 的入 学 考 试 风 波 ， 题 者 陈 寅 恪 不仅 不 出 回避 ， 至 可 以说 很 早 就 参 与 了 吸 引 社 会 对 此 的 注 意 ； 为 甚 因参 与 出题 和 阅卷 的 朱 自清 说 ， “ 些 题 的 用 意 在 看 看 出 这 考 生 观 察 与 描 写 的能 力 ” 因为 以 前 出 过 议 论 题 ， 考 卷 中 。 但 “ 是 许 多 照例 的泛 而不 切 的话 ” 这 次 变而 出 些 小 题 目 ， 让 总 ； “ 他 们 在 日常 生 活 里 找 点 自己 的 话 ” 。但 大 多 数 考 卷 “ 是 发 还 照 例 的议 论 ， 自己似 乎 并 没 有 话 说 ” 。不 发 议 论 的也 “ 往 只 往 将 题 目轻 轻 一 点 ， 飚 了 开 去 ， 一 大 段 不 相 干 的故 事 或 不 便 来 相 干 的谈 话 ” 。很 多 考 生 不 能 理 解 题 意 ： ‘ 热 ’ ‘ ’ ， “苦 的 苦 字 除 了几 本 例 外 ， 都被 当作 形 容 词 看 ， 作 既 苦 且 热 ， 解 作 苦 解 或只 有 社 会 充 分 关 注 ， 可 能 达 到 他 所 希 望 的 触 动 中学 国文 教 才 育 的 结 果 。但 社会 的具 体反 应 却 不 尽 如 其 所 预 想 ， 仅 在 技 仅术 层 面 稍 作 变 更 的 作 文题 竞 产生 “ 哗 ” 效 应 ， 概 就 超 越 大 的 大 了他 先 前 的 思 想 准 备 。 从投 书者 方 面 看 ， 同 的 人 对 考 试 方 不式 变 革 的 不 满 也 未 必 同 ：对 对 子 ” 多 伤 及 那 些 能 参 与 而 无 “ 更 准 备 的考 生 ， 那 些 贫 寒 到 连 报 名 费 都 是 沉 重 负 担 而 又具 有 对 强 烈 求 知 欲 的 边 缘 知 识 青 年 来 说 ， 泄 不 满 的 目标 更 多指 向 发了作 文 题 目 。 的 热 。而 考生 “ 用 文字 ， ” 运 也极 少 熟 练 的 ； 乎 每 篇 都 有 些 不 几顺 的 句 子 ， 上 满 眼 的 别 字 ” 虽没 说 出什 么 “ 实 的 话 ” 能 加 ； 切 而“ 部 分 文 从 字 顺 的 ” 至 多 只 有 十分 之 一 。 大 ， 在 这样 的情 形 下 ， 想 选 拔 出 真 正 的 人 才 ， 苦 的 可 能 要 最 是 阅 卷 的 老 师 。但 大 学 的 入 学 考 试 从 此 日益 深 入 公 众 的视 野 ， 是 一 个 具 有 长 远 意 义 的 演 变 。 大 学 本 身 也 拉 近 了 与 社 却尽 管 不 少 投 书 者 都 辩 明 自己 并 非 考 生 ， 其 发 言 不 是 利 故 益驱使 ， 而是 路 见 不 平 代 人 出 头 ， 其 言 论 所 反 映 的 首 先 仍 但是 对 考 题 的不 满 。１ ３ ９ ２年 清 华 的 国 文 试 题 ， 论 是 与 上 届 相 不比 ， 是 与 同 年 其 他 学 校 比 ， 实 都 显 得 更 难 。北 大 同年 的 还 确 国 文试 题 仅 是 “ 言 译 白话 文 一 篇 ， 作 文 ” 胡 适 当 时 曾 文 无 。 说 ，这 次 北 大 招 考 新 生 ， “ 国文 试 验 ， 以最 容 易 的 国 文 常识 测 会 的 距 离 ， 是 福 是 祸 ， 当别 论 ； 这 固 不过 ， 社 会 ” 动 监 督 “ “ 主 国 立机构” 的意 识 却 清 晰 可 见 。 身 负 教 育 责 任 的 清 华 大 学 虽 是 “ 立 ” 构 ， 向 来 与 国 机 但 “ 会” “ 社 和 国家 ” 都保 持着 一 定 的距 离 ， “ 家 ” “ 会 ” 而 国 与 社 也 向来 容 忍 着 “ 学 ” 一 特 殊 机 构 的 独 立 自主 性 。在 这 次 事 大 这 件 中 ， 华 大 学 因其 “ 立 ” 质 而 被 投 书 者 视 为 “ 清 国 性 国家 ” 某 的 种 代 表 ， 原 来 基 本 自主 的 作 为 受 到 了 投 书 者 所 反 映 的“ 其 社 会” 之监 控 ， 得 不 随 波 逐 流地 因应 着 “ 会 ” 不 社 的要 求 。 多 数 投 书 者 是 以 弱 势 的 形 象 出 现 的 ， 书 的 总 体 数 量 也 投 并 不 算 多 ， 却 能 使 他 们 眼 中强 势 的 国 立 大 学 就 范 。是 腾 诸 但试 ”应 是 写 实 。而 上 一 年 清 华 本 身 的 国 文 试 题 ， 文 是 在 ， 作 “ 试场记”“ 鱼”“ 年” “ 学 生之责任 ” 本 、钓 、青 和 大 四题 中 任 选 其 一 。不 仅 范 围更 宽 ， 两题 更 可 能 是 考 生 早 有 预 备 的 。从 后这样 的纵 横 比较 看 ，１ ３ ９ ２年 的 清 华 国 文 试 题 的 确 容 易 引 起 考生的不满。 因 为 这 次 考试 方 式 改革 所 引发 的 争 议 ， 学 国文 教 育 成 中 为 一 个 共 同关 注 的 重要 议 题 ， 对 不 同 的人 其 实 意 味 着 相 当 但 不 同的 意 思 。出题 者 明 显感 觉 到 民 族 危 机 ， 有 借 大 学 考 试 确以改 变 中学 国 文 教 育 的 深 意 ； 当时 对 世 事 不 满 的一 些 边 缘 而口耳 的传 播 大 大 增 强 了 “ 论 ” 力 量 ？还 是 帝 制 时 代 本 较 舆 的 独 立 的“ 社会 ” 渐 与 共 和 时 代 的 “ 家 ” 合 并 借 助 报 刊 这 逐 国 融类 新 形 式 强 化 了其 “ 与 ” 力 ？ 这 一 象 也 许 可 供 那 些 争 参 能 论 中 国 是否 有 所 谓 “ 间社 会 ” 民 的人 参 考 。 而 且 ， 次 事 件 中 居 于 “ 会 ” 方 的 正 当 性 及 其 对 当 事 此 社 一 机 构 的 威慑 ， 是 建 立 在 指 斥特 定 的 国 立 机 构 未 能 恰 当 地遵 正知 识 青 年 似 乎 更 多 思 考 着 另 外 的 问题 ， 们 集 国 家 民族 兴 亡 他 和 个 人 出路 的 压 力 于 一 身 ， 承 载 着 大 量 看 似 不 在 的 内外 负 故担。 在 某 种 程 度 上 或 可 以 说 ， 批 基 本 不 署 实 名 的无 名 之 辈 这 改 写 了历 史 。投 书 及 相 关 的辩 论 使 大 学 考 试 逐 渐 变 成 一 种 循 国 家 的 政 策性 规则 之上 ； “ 会 ” 非 以独 立 于 或外 在 于 即 社 并 “ 国家 ” 的立 场来 监 督 国 家 机 构 ， 反 ， 诉 诸 “ 家 ” 强 化 相 它 国 以社 会 性 的公 众 表 述 ， 必 须 接 受 社 会 的 审 查 和评 判 。 一 旦 象 故 牙 塔 失 却 疏 离 于 外 在 社 会 的 独 立 性 — — 一 疏 离 本 身 就 是 一 种 独立 ， 论 那 独 立 是 多 么 有 限— — 不 包 括 国 文 在 内的 入 学 其 监 督 特 定 国 家 机构 的职 责 ， 迫 使 后 者 让 步 。换 言 之 ，社 并 “会 ” 在 代 “ 家 ” 言 ， 求 其 维 护 自身 的 权 威 ， “ 国 教 是 国 立 要 即 中 育 行 政 的 统 一 ”从 而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否 定 了大 学 这 样 相 对 特 ，殊 的 国立 机 构 此 前 曾 享有 的某 种 独 立 性 。 试 题 就具 有 太 多 “ 夫 在 诗 外 ” 功 的附 加 涵 义 ， 不 再 仅 仅 是 选 它 拔 合格 考生 的测 验 手 段 ， 成 为 一 个 本 身 需 要 检 测 的 公 共 议 而 题 。非 常可 能 的是 ， 少 对 大 学 管 理 者 而 言 ， 后 者 的 考 量 至 对会 超 过 前者 。 结果 ， 生或社会 的“ 议 ” 到学校 当局 的充分重 视 ， 考 抗 得 可 以说 非 常 有效 ： 华 当年 的 录 取 标 准 有 所 降 低 ， 录 取 名 清 而・ 尽 管 这 次 争 辩 的 言论 往往 带 有 较 强 的 情 绪 性 ， 识 精 英 知 和边缘读书人似乎都 呈现 出较为 成熟甚 或深刻 的一面 。出 题 者 确 实 有 希 望 通 过 大 学 入 学 考 试 改 变 中学 国 文 教 学 的 预 谋 ， 实 际代 表着 考 生 的投 书 人 也 或 多 或 少 看 出 了 这样 的意 而６０ ・ 教 育 科 学 文 摘 ２０ ０ ９年 第 １ 期 教 育 史 《 经 》 唐代 国家 教 育 诗 与蒋 方 湖 北 大 学 文 学 院 ， 北 武 汉 ４ ０ ６ 湖 ３０ ２ 《 方 论 丛 ￣ ０ ８年 第 ４期 ， ９ ０ 北 ２０ 约 ０ ０字 唐 代 实 行 的 科 举 取 士 ， 破 了 魏 晋 以来 门第 及 身 份 的 限 打制 ， 广 大 中小 地 主 乃 至 殷 实 农 民家 庭 的 子 弟 都 有 经 此 进 入 使 仕 途 的 可 能 。科 举 考 试 中 ， 家 经 典 是 必 考 的 科 目 ， 么 ， 儒 那 无 少 有 识 之 士 痛 感 求 仕 之 人 侥 幸 冒进 ， 士 诗 赋 华 靡 不 实 ， 进 于 是 高 言《 经 》 教 化 功 能 来 批 评 当时 风 气 。 诗 的 第 三 ， 代 学 子 所 习 诸 经 之 中 ， 诗 经 》 读 者 固 定 的 经 唐 《 是典。 论 是 否 进 入 国 家学 校 ， 欲 参 加 科 考 者 ， 要 学 习 儒 经 ， 就 凡 均 这 使 唐 代 学 习 儒 家 经 典 者 比此 前 的 任 何 王 朝 ， 仅 人 数 众 多 ， 不 而 且 社会 层 面 广 泛 。 朝廷 虽有习九经 的规 定 ， 士 子常 习经书 只是《 记 》 而 礼 、 《 诗》《 毛 、 尚书 》《 易 》 部 。通 观 唐 代 经 典 规 定 的 几 度 变 、周 四 化 ，毛 诗 》 地 位 始 终 是 稳 定 的 。《 》 是 幼 学 之 书 ， 有 《 的 诗 既 又 科 举 之 用 ， 习 者 既 多 ， 响 也 深 。 相 比 于 唐 初 以 来 的 广 读 读 影 经 书 ， 唐 时 期 的 国家 教 育 开 始 提 倡 专 门 之 学 ， 五 经 之 中 ， 中 而 《 经 》 受 到 一 份 特 别 的重 视 。 诗 又 经典 之 中 ， 诗 经 》 《 的地 位 比 较 重 要 。 第 一 ， 诗 经 》 幼 《 是学 必 读 之 书 。《 》 韵 流 利 ， 朗 上 口 ， 晋 以 后 ， 族 之 家 诗 声 朗 魏 世 已 与《 经 》《 语 》 孝 、论 同用 为 孺 子 幼 童 的学 习 材 料 ， 代 则 更 唐为普 遍 。上 至 皇 室 ， 至 民 间 ， 括 入 华 学 习 的 异 族 之 人 ， 下 包 《 诗 》 是 重 要 的启 蒙 读 本 。 学 习 者 中 ， 孩 之 外 ， 有 女 毛 都 男 也童。 安 史 之 乱 使 大 唐 帝 国 元 气 大 丧 。在 诸 多 朝 臣 的 呼 吁 引 导之下 ， 中唐 国家 教 育 的 改 革 基 本 上 是 循 着 两 个 方 面 进 行 ， 一第 二 ，诗 经 》 诗 ， 陶 冶 性 情 、 发 文 采 这 两 方 面都 有 《 是 在 启其 他 经 典 所 不 能 及 之 处 ， 而 受 到 特 别 的 重 视 。在 皇 宫 之 因是加强专经教育 ， 重经义 ， 注 以纠 帖 经 墨 义 之 弊 ， 养 更 切 培于 政 教 治 理 的 人 才 ； 是 强 化 《 经 》 教 化 意 义 ， 重 心 性 二 诗 的 注中 ，毛 诗 》 是 常 讲 的典 籍 之 一 。 《 就 在 唐 人 心 目中 ， 士 及 第 是 最 为 荣 耀 的 事 情 ， 管 录 取 进 尽 者 少 ， 应 考 者 依 然 络 绎 不 绝 。进 士 科 考 诗 赋 ， 考 以 习 文 但 备 为 主 。而通 常 的学 习步 骤 是 先读 经 ， 习 之 后 再 学 文 。在 诗 通 歌 风 行 的唐 代 ， 种 基 础 性 的 教 育 不 仅 使 士 子 在 德 行 与 学 问 这 上有 所 具 备 ， 诗 赋 创 作 中 更 具 有 一 种 滋 养 艺 能 的作 用 。后 在的陶养 ， 以使 “ 下 无 滞 气 ， 上 内外 无 遁 情 ” 希 望 借 助 于 “ 化 ” ， 诗 教 育而影响整个社会的风 尚。 在 提倡 《 经 》 学 以 加 强 风 俗 人 心 的 教 化 方 面 ， 有 李 诗 之 除 行修《 立＜ ） 博士书 》 奏请之外 ， 有 白居易 、 稹 、 请 诗 学 的 更 元 张 籍 等 人 的大 力 提 倡 新 乐府 创 作 。李 行 修 的 吁请 在 朝 廷 ， 自居 易 等 人 的诗 则 风 行 社 会 ， 者 相 互 呼 应 ， 《 经 》 书 在 当 二 使 诗 一时 复 古 习经 的思 潮 之 中颇 受重 视 。 者 的作 用 尤 大 。进 士 科 考 诗 赋 ， 赋 重 文 采 ， 《 经 》 仅 诗 而 诗 不以风 雅 比兴 领 导 诗 赋 ， 文 采 上 同 样 是 标 准 。 中 唐 以 后 ， 在 不 图 。许 多 人 更 已 充 分 意 识 到 ， 试 也 是 一 种 表 述 。 考 争 论 者 之 间 一 个 明 显 的 议 题 是 ， 学 的入 学 考 试 是 否 应 大 该 反 映 和 表 达 时 代 和 社 会 的 要 求 ？暂 不 考 虑 这 后 面 隐 伏 的 平 考 生 往 往 还 要 说 车夫 倒 地 而 死 ； 这 一 回 卷 子 里 ， 车 夫 真 “ 洋死得不少” 。此 外 ，做 ‘ ’ 也 常 有 分 阔 人 的 夜 与 穷 人 的 夜 “ 夜 的 的 ； ‘ 行 ’ 虽 因 早 晨 的 乡 间 不 大 会 有 阔 人 而 拉 扯 不 上 做 晓 的 去 ， 也 常 将 农 人 的穷 苦 与 苛 捐 杂 税 等 等 发 挥 一 番 ” 但 。 朱 先 生 说 ，这 种 恨 富 怜 穷 的思 想 ， 这 回南 北 试 卷 里 的 “ 是 普 遍思想” 。但 他 认 为 这 未 必 反 映 了 考 生 的 “ 本 思 想 ” 因 根 ，为 可 以 看 出 “ 并 不 一 定 是 考 生 诸 君 自己 真 正 相 信 的 思 想 ” 这 ，教 育 和学 术 是 否应 该 疏 离于 社 会 的大 问题 ， 如 答 案 是 肯 定 假 的 ， 直 接 的 问题 是 ， 试 应 当侧 重 社 会 上 众 皆 认 可 且 相 对 更 考 长远 和 固定 的 知 识 呢 ？ 还 是 必 须 要 体 现 类 似 “ 级 关 系 ” 阶 、“ 动 的 时 代 ” 革命 ” 些 社 会 思 潮 中 的新 兴 主题 ？ 行 和“ 这 类 似 的思 路 进 一 步 反 映 在 １ ３ ９ ３年 的 国 文 考 试 之 中 ， 阅 而 不 过 “ 些 人 云 亦 云 的 门 面 话 ， 是 哪 儿 捡 来 似 的 ” 这 是 像 。“种 恨 富怜 穷 也不 过一 种新 洋 八 股 而 已 ” 。卷 的 朱 自清 发 咒 ， 生 “ ‘ 热 ’ 题 者 多 分 贫 富 二 类 立 论 ， 考 作 苦 一 殊有帖括气 ， 然足 觇 近 人 思 想 方 向也 ” 。大 部 分 考 生 的 论 述 为： 阔人 虽 热 ， 可 以住 洋 房 ， 电 扇 ， 冰 激 凌 ， 至 去 青 但 用 吃 甚冰 冻 三 尺非 一 日之 寒 ，帖 括 气 ” “ 当然 意 味着 广 泛 流 行 的 意 思 。故 陈 寅 恪 不 仅 出 了渐 已 失传 的 对 子 题 ， 出 的作 文 题 所 也 不 那 么 好 作 ， 直 接 挑 战 了 已 成 惯 习 的 “ 洋 八 股 ” 非 常 都 新 ，可能触犯众怒 。 岛、 戴河避暑 ； 北 而穷 人 则 多 以 洋 车 夫 代 表 ， 烈 日炎 炎 下 跑 在得 气 喘 汗 流 ， 车 的 还 叫 快 走 。上 海 考 生 多 说 到 此 而 止 ， 坐 北 ・ ６１ ・
教 育 科学 文摘 ２０ 年第 １ ０９ 期 教 育史 无 名之 辈改写历史 ： １ 年清华大学入学考试的作文题争议 ９２ ３罗 志 田 四川 大学 历史 文化 学院 ，四川 成都 ６ ０ ６ １０ ４ 《 史研 究￣０ ８年 第 ４期 ， １ ０ ０字 历 ２０ 约 ７０ １３ ９２年 ７月 底 ８月初 ， 华 大 学 招 考 新 生 的 国 文试 题 曾 清 遭 非 议 。其 中仅 占分 数 百 分 之 十 的 “ 对 子 ” 起 的 辩 论 在 对 引 当 时最 为 醒 目， 后来 也 长 留 在 人 们 的记 忆 中 ， 为 这 一 风 波 成 的标 帜 。其 实 一 年 级 的 作 文 题 “ 游 清 华 园 记 ” 曾 引 起 争 梦 也议 ， 辩论 的篇 幅并 不亚 于有 关 “ 对 子 ” 且 对 的争 论 。从 外 在 反 无 序 ， 感 受 和 反 应 可 能 干 差 万 别 。 那 些 报 纸 投 书 者 的 关 其怀 ， 也 常 常 切合 陈 寅 恪 和 浦 江 清 等 人 关 注 的 “ 流 ” 向 ， 虽 时 走 但 年 轻 人 眼 中 自有 其 “ 登 主 义 ” 虽 未 必 等 同 于 “ 等华 人 ” 摩 ， 高 所 感 知 的 ， 思 想 资 源 却 大 致 相 同 ， 本 仍 是 西 来 的 。而 相 其 基对 边 缘 的知 识 青 年 更 明 显 地 感 到 自身 与 “ 等 华 人 ” 间 的 高 之 差距 ， 他 们 而 言 ， 至 那 些 在 读 的 大 学 生 也 有 遥 不 可 及 的 对 甚 距 离 ， 往 往 以“ 故 阶级 ” 系来 诠 释 贫 富差 异 ， 在 关 于 “ 关 这 梦游 清华 园记 ” 辩 论 中表 现得 特别 明显 。 的 应 的视 角 看 ， 部分 内 容 的重 要 性 也 不 在 “ 对 子 ” 这 对 的争 议 之 下 ， 少 更 能 体 现 一 般 的 社会 认 知 。 至 引起 争 议 的对 子 题 和 作 文 题 均 由 陈 寅 恪 所 出 。陈 先 生 对 考题 的“ 革 ” 有 意 为 之 、 而 后 动 ， 本 人 并 不 回 避 新 改 是 谋 他 考 试 方 式 的社 会 关 注 ， 至 可 以说 很 早 就 参 与 了 吸 引社 会 对 甚作 文 题 引 发 的 争 辩 署名“ 凯” 振 的投 书 主 要 围 绕 着 “ 华 大 学 的 伟 大 ” 阐 清 来 发 贫 富 和 阶 级 差距 ， 反 衬 投 书 者 的 “ ” “ ” 文章 指 责 以 穷 和 小 。此 的 关 注 。故 对 对 子 引起 讨 论 和 争 议 ， 在 其 预 料 之 中 ； 或 但 一年 级 的作 文题 “ 游 清 华 园 记 ” 引起 广 泛 争 议 ， 怕 出乎 梦 也 恐很 多 人 的 意 想 。本 来 作 文 题 所 占分 数 更 多 ， 当更 受 考 生 关 或 注 ； 际 出而 诘 难 者 却 多 有 借 题 发 挥 之 意 ， 一 个 侧 面 反 映 实 从出某 种 既 存 的 社 会 不 满 。 清 华 大 学 新 生 考 试 结 束 后 ， ８月 ７日起 ， 平《 界 日 从 北 世 报 》 读 者 论 坛 ” 续 刊 出 投 书 ， 清 华 大 学 的 作 文 题 目和 的“ 陆 对 对 对 子 方 式 进 行 讨 论 。最 初 的 投 书 以 质 疑 为 主 ， 报 在 发 表 该 陈寅 恪 本 人 的答 辩 意 见 后 ， 曾刊 发 一 些 为 清 华 大 学 辩 护 的 也 文 章 。就 目前 所 知 者 看 ， 世界 日报 》 当 时 对 这 次 清 华 新 生 《 是“ 游清 华 园记 ” “ 个 漂 亮 的麻 木 不 仁 的 题 目” 梦 是 一 。对 外 来 的“ 小子 ” 言 ， 华 园 就 像 “ 堂 府 ” 样 遥 远 而 渺 茫 ， 游 而 清 天 一 而 清 华 园 则 是 “ 资 产 阶 级 的先 生 们 所 想 望 的 事 ” 也 只 有 “ 小 ， 许 多 未 得 其 门而 入 的 小 资 产 阶 级 的 学 生 ” 会 “ 游 ” 至 于 才 梦 。“ 的 学 生 ”一 方 面 “ 敢 崇 拜 伟 大 的 清 华 大 学 所 在 的 清 华 穷 ， 不园 的学 生 ， 那 妄 想 也 不 敢 存 ， 如 何 敢 梦 游 呢 ” 另 一 方 连 那 ？ 面 ， 华 园 里 “ 不 过 是 伟 大 的 清 华 大 学 资 产 阶 级 化 的 学 生 清 只 （ ） 的 图画 ， 由多 数 劳 苦 大 众 所 间接 刮 下 的 油 水 配 置 的 的 活 与一入 学 考 试 讨 论 最 多 的 报 纸 。 多 数 读 者 是 用 笔 名 发 表 其 投 书 的 ， 样 的 隐 身方 式 或 会 使 其 言 论 不 那 么 负 责 ， 在 宣 泄 情 这 但绪 方 面可 能 更 真 实 。这 些 颇 具 现 场 感 的读 者 投 书 ， 映 出 诘 反些 景色 ” 对 一 般 人 而 言 ，怕也 没有 使 人 可 梦 游 的 价 值 ” ， “ 。 为证 明其 阶级 意识 的确 实 ， 章 特 别 指 出 ， 元 钱 的 报 文 五考 费对 他 这 样 的人 相 当于 “ 个 月 的 饭 费 ” 半 。那 时 清 华 、 大 北难 者对 国事 的 当 下 忧 虑 ， 示 了 时 代 思 想 和 社 会 心 态 的 走 揭向 ， 常值得考察分析 。 非 那 是在 九－ ／ 事 变 后 的 第 二 年 ， 清 华 园 里 ， 寅 恪 的 － ＼ 在 陈这类 学 校 的 门槛 对 一 般 贫 寒 子 弟 确 实 有 些 高 不 可 攀 ， 与科 举 时 代 已 完 全不 可 同 日而 语 了 。 问题 是 ， 像 当 时 北 平 市 立 师 范 学 校 的 一 个 考 生 姚 绍 昌 就助 教 浦 江 清 发 现 ，素 恬 退 ” 陈 先 生 “ 次 为 国 难 刺 激 ， 激 “ 的 此 甚烈” 。陈 寅 恪 最 为 担 忧 的 ， 是 在 亡 国危 险 迫 近 时 ， 性 却 被 就 国 无 形 中 所 改 写 ， 以他 身 为 留学 生 而 有 意 自外 于 得 宠 于 社 会 所所 说 ，一 般平 民缺 乏知 识 的痛 苦 ” 不 比旁 人 差 ， “ 般 无 “ 并 而 一产 阶 级 不 能 满 足 他 们 衷 心 的 知 识 欲 ” 是 因 为 贫 寒 。“ 如 正 在今 学 校 商 业 化 的 时 候 ， 学 是 需 要 资 本 的 ， 有 资 本 能 成 上 没的“ 留学 生 ” 以区 隔 于 注 重 功 利 的 尊 西 “ 流 ” 并 强 调 中 国 ， 时 ， 的“ 术 独 立 ” 浦 江 清 更 在 那 年 年 初 “ 摩 登 主 义 恶 感 日 学 。 对 深”想要“ 一杂志 ， ， 办 以打 倒 高 等 华 人 、 立 民 族 独 立 文 化 为 建 目的 ， 日《 流 》 。 所谓 “ 流 者 ， 欧 化 之 潮 流 也 ” 名 逆 ” 逆 逆 。清 华 园 中这 样 一 种 共 享 的 心 态 （ 度 容 有 不 同 ） 是 理 解 和 认 识 陈 程 ，寅 恪 出题 的一 个 重 要 基 础 。 吗 ？ 贫 家 子 弟 “ 不 了经 济 的 高 压 ” 在 那 些 收 费 高 的 大 学 面 ” 架 ，前 “ 不能 不 裹 足 了 。 便 ”这 位 考 生 口中 的 “ 产 阶 级 ” 致 就 是 “ 民 ” 同 义 词 ， 无 大 平 的 其 所 指 出 的问 题 却 是 非 常 实 际 的 ， 论 用 什 么 标 签 来 称 谓 ， 不 他 们 中不 少 人 确 实 都 有 着 “ 心 的 知 识 欲 ” 也 都 在 承 受 着 衷 ， “ 乏 知识 的痛 苦 ” 缺 。其 中许 多人 恐 怕 真 是 连 报 考 清 华 、 大 北 的能 力 都 没 有 ， 遑论 进 校 后 的花 费 。所 以他 们 对 这 些 大 学 的 招生 具有 不 满 情 绪 是 再 正 常 不 过 ； 较 而 言 ， 们 对 考 试 方 相 他当然 ， 同样 的 时代 背 景 对 不 同 的人 可 能 产 生 颇 不 相 同 的 影 响 ； 不 同社 会 地位 的人 来 说 ， 难 当头 而 政 治 紊 乱 、 会 对 国 社・ ５ ・ ８ 教 育 科 学 文 摘 ２０ 年第 １ ０９ 期 教 育 史 式 变 革 的不 满 恐 怕 只 是 这 整 体 不 满 中 的 一 部 分 而 已 。换 言 之 ，对 对 子 ” 身 更 多 伤 及 那 些 能 参 与 而 无 准 备 的 考 生 ， “ 本 但 也确实促动了贫寒 的边缘 知识青 年发 泄其不 满 ； 亦 因此 ， 或 这 些 人 的 进 攻 目标 往 往 更 多 指 向 了 作 文 题 目 。 这 是 “ 一 八 ” 的 第 二 年 。边 缘 知 识 青 年 身 上 承 载 着 九 后 大 量 看 似 不 在 的 负 担 ， 国家 民族 兴 亡 和个 人 出路 的 压 力 于 集一题 目， 出题 者 “ 一定 想 到 了考 场 里 的 同学 有 一 大 部 分 未 到 过 清华 ， 以他 出 ‘ 游 清 华 园 记 ’ 他 不 出 ‘ 清 华 园 记 ，… ” 所 梦 ， 游 ． 只要 作 的 文 文 辞 新 颖 、 句 流 利 ， 卷 子 的 人 就 会 多 给 你 分 字 看 数 ； 绝 不 会 按 照 你 游 的 对 不 对 来 判 断 你 作 的 文 的” 他 。这 个 意思 在 陈 寅恪 的答 辩 中 也 曾 表 出 。 “ 产 阶 级 ” 一标 签 在 当 时 已 具 有 相 当 的 杀 伤 力 ， 以 资 这 所 站 在 清 华 一 边 的才必 须 以 几 乎 喋 喋 不 休 的 方 式 来 特 别 否 认 清 华 并 非 如 此 。辩 论 双 方 对 “ 产 阶 级 ” 理 解 和 界 定 未 必 资 的身 。署 名“ 悯 光 ” 投 书 就 说 ， 对 对 子 ” 过 是 “ 国 旧 尘 的 “ 不 中 日封 建社 会 中 的 文 人 不 务 实 际 、 意 瞎 费 脑 力 干 着 玩 儿 ” 专 的 事 ，素负 重 名 之 清 华 大 学 ” 此 考 学 生 ， 是 “ 学 生 往 以 之 “ 以 就 把 亡 国 的不 事 实 际上 引 ” 这 就 大致 分 享 着 陈 寅 恪 对 国 事 的 当 。 下 忧 虑 。不 过 陈 先 生 因“ 国 ” 威 胁 而 担 心 国 语 不 国 ， 尘 亡 的 “悯 光 ” 因 此 而进 一 步强 调偏 重“ 际 ” 迫 切 。 却 实 的 相 同 ， 至 可 能 很 不 同 ； 都 不 觉 有 必 要 厘 清 这 一 观 念 ， 知 甚 但 可 在 一 个 观 念 较 为 普 及 以后 ， 家 似 乎 公 认 已 存 在 某 种 约 定 俗 大成 的 理 解 ， 管 这 种 共 识 很 可 能 是 虚 幻 的 。而 书 本 学 问 、 尽 无 产 大 众 、 命 理论 的 共 同 使 用 及 其 间 隐 含 的 逻 辑 关 联 ， 提 革 也 示 着 “ 四” 开 始 的走 向“ 动 的 时 代 ” 一 倾 向 在 读 书 人 五 后 行 这中 间 已 日渐 普 及 ， 着 “ 识 ” 义 的 转 移 ， 些 知 识 人 的 自 随 知 涵 一 我否定也为时不远 了。 署 名 “ 小 ”投 书 的 主 要 立 意 是 代 那 些 想 人 大 学 的 边 缘 穷那 些 相 对 边 缘 的知 识 青 年 也 明显 看 到 中 外 竞 争 ， 姚 绍 如 昌便 从 穷 人 的 知 识 欲 不 得 满 足 看 到 新 “ 育 制 度 的 不 良” 致 教 ， 使 中 国无 法 “ 和人 家 欧 美 作 比” 在 世 界 的 “ 家 堆 里 ， 国 。 国 中 原 是 首 具 文 化 的 老 前 辈 ” 都 因 为 “ 育 制 度 的破 产 ” 才 使 文 ， 教 ，化 事 业 这 样 不 发 达 ，真 可 活 活 把 人 羞 死 ” “ 。而 投 书 中 “ 数 无 农村青年到都市 被摩 登 化 了” 是 一个 深 刻 的认 知 ， “ 更 这 摩 登 ” 前 引 浦 江 清 所 “ 感 日深” “ 登 主 义 ” 类 ， 过 “ 和 恶 的 摩 相 不 欧 知 识 青 年 立 言 。当 年 报 考 清 华 大 学 的达 ２ ０ ８０多 人 ， 只 能 但录取 ２ ５ 新 生 。 这 样 一 种 考 生 求 学 欲 和 招 生 名 额 的 显 著 ４ 位 差 距 ， 常 可 能 引 发 社 会 的不 满 ， 清 华 校 方 表 示 这 是 “ 全 非 故 完 为 宿 舍 不 敷 所 限 ” 。化 潮 流 ” 载 体 从 “ 等 华 人 ” 为 “ 市 ” 提 示 着 当 年 的 城 的 高 改 都 ，乡对 立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也 是 中外 之 争 的 内化 。 对 不 同 的人 而 言 ， 高 等 华 人 ” 际 是 有 层 次 有 分 际 的 。 “ 实 在 身 为清 华 大 学 教 师 的浦 江 清 眼 中 ， 高 等 华 人 ” 多 表 现 在 “ 更“ 小 ” 为“ 舍 有 限 ” 能 归 因 于 对 居 住 标 准 的 要 求 穷 认 宿 可不 同 。清 华 校 方 因宿 舍 有 限 而 限 制 考 取 名 额 ， 为 了 让 “ 是 人 校 者 能 享 ‘ 快 ’ ‘ 裕 ’ ‘ 满 ” ， 不 惜 “ 牲 青 年 求 学 爽 、富 与 美 ’竟 牺机 会 ” 问题 是 ： 难 道 不 能 少 建 筑 几 座 洋 房 ， 弄 几 堆 瓦 屋 。 “ 多 或 草 房 么 ？ ” 关 键 是 青 年 失 学 已成 为 社 会 问题 ， 收 文 法 科 学 生 的 国 招其不那么“ 国” 一面 ； 中 的 而对 更 为 贫 寒 的读 书 人 来 说 ， 高 等 “华 人 ” 先表 现在 其 “ 等 ” 上 ， 已进 入 清 华 等 名 校 的 学 首 高 之 故 生 也 可 能 计 人 其 中 ； 那 些 有 着 “ 心 的 知 识 欲 ” “ 数 农 对 衷 的 无 村 青 年 ” 言 ， 些 已开 始 告 别 “ 乏 知 识 的 痛 苦 ” 在 校 大 而 这 缺 的 学 生 恐 怕 就 是 上 述 与 “ 等 华 人 ” 类 的 “ 市 ” 一 个 组 成 高 相 都 之 部分 。而清华 学生 在为 考试 辩护 的投 书 中恰 证实 了这 一点 。 一立大学只剩北大和 清华 ， 者 呼吁 ：失学 的青年 太多 了 ， 作 “ 请 不 要 因 宿 舍 而 限 制 名 额 吧 ！ 能 “ 收 容 一 点 这 些 失 学 的 青 ’ ， 多年 ， 是 社 会 的救 命 者 和青 年 的恩 人 ” 就 。８月 １ ５日 ， 世 界 日报 》 《 以采 访 出题 者 和 阅卷 员 的方 式 刊 位 署 名 彭俊 材 的 答辩 说 ，梦游 清 华 园” 个 作 文 题 目 “ 这 是要 “ 验 考 生 的 记 忆 和 描 写 能 力 ， ‘ 游 天 堂 ， “等 等 ， 试 与 梦 ． … 发 了 陈 寅恪 关 于 清华 “ 国文 试 题 中之 ‘ 对 子 ’ 案 及 所 以如 对 答此 出题 之 理 由 ” 解 释 。 内 容 大 致 相 同 的 答 辩 随 即 刊 发 在 的是属 于 同一 性 质 的 。 只要 你 的文 章 做 得 好 ， 尽 可 以 任 意 描 你写 出一 个 光 明灿 烂 或 乌 烟 瘴 气 的清 华 园 … … ， 华 学 生 多 半 清《 清华 暑 期 周 刊 》 上 ， 者 明 确 指 出 所 应 答 的 包 括 国 文 试 题 之 后的 对 对 子 和 作 文 。这 些 在 报 刊 发 表 的 言 论 ， 对 社 会 的 答 是倒是贫家子弟咧” 。一 位 自承是 清 华 学 生 的 周 葆 珍 诚 恳 而 理 直 气 壮 地 纠 正 那 种 关 于 “ 华 是 个 特 殊 贵 族 学 校 、 华 学 生 清 清 是资产阶级” 的社 会 疑 惑 。在 其 眼 中 ，清 华 是 国 立 的 一 个 大 “学， 凡是 国 内 任何 立 案 中 学 的 毕 业 生 ， 要 是 智 德 体 健 全 的 只 青 年 ， 有 考 入 清 华 的机 会 ” 都 。 周 氏 也 尽 量 试 图 理 解 社 会 之 人 为 何 “ 惑 到 清 华 是 资 产 疑复 ， 也 涉 及学 理 上 的 一 些 要 点 ， 主 要 侧 重 回应 的 是 报 刊 虽 但所 反 映 的社 会 关 注 点 。 陈 先 生 在 文 中对 “ 人 误 会 ” 作 文 题 “ 游 清 华 园 记 ” 多 的 梦 做 出 了 解 释 ， 明并 非 想 要 “ 耀 清 华 之 风 景 与 富 丽 ” 也 不 表 夸 ， 是 “ 事 体 游 记 ” 而 是 要 “ 验 考 生 之 想 象 力 及 描 写 力 ” 叙 ， 测 。 “ 谓 梦 游 ” 就 是 要 描 写 考 生 “ 想 中之 清 华 大 学 ” 是 否 实 所 ， 理 ，际 到过 清华 园关 系并 不 大 。 正 是 为 考 生 考 虑 ， 不 出 “ 游 才 梦 清 华 大 学 ” 出 “ 游 清 华 园 ” 因 为 “ 景 易 而 描 写 学 校 组 而 梦 ， 写 织 、 生 、 业 状 况 较 难 ， 的 描 写 易 而 写 实 较 难 ” 。 近 年 师 课 美 也化 ” 可 能 因 为“ 华 的 建 筑 ， 较 其 他 闹 穷 的 大 学 富 丽 ， 费 ， 清 是 经 也 未像 他校 的茫 无 着 落 ， 授 未 罢 课 ， 生 未 闹 学 潮 ， 部 就 教 学 按班 的 向 前走 ” 。但 这 不 正 是 洗 雪 “ 国 国 耻 ” 一 个 表 现 吗 ？ 我 的 “ 国人 不 争 气 ， 育 已 濒 破 产 。北 平 一 隅 ， 学 之 多 ， 皆 中 教 大 概 校 务沉 沉 ， 奄 一 息 ” 奄 。清 华 大 学 的特 例 ， 实 更 多 体 现 出 希 其 望 的一 面 ， “ 破 碎 零 乱 的 中 国今 日教 育 ， 有 这 么 一 个 灿 即 在 还 然 前 进 的大 学 ， 中学 的毕 业 同 学 能 找 到 一 个 安 心 读 书 的 地 使 方” 。因 此 ，清华 大 学 是 为 中 国 青 年 而 存 在 的 ， 不 是 为 现 “ 并 在 在 清 华 的 同学 而 存 在 的 ” 。至 于“ 游 清华 园 记 ” 一 国 文 梦 这俗 套 之 题 多 被 用 尽 ， 题 “ 新 颖 、 单 、 妙 、 由 ， 易 之 此 实 简 美 自 容 至” 。对 这 样 好 的 题 目仍 有 人 发 怨 言 ， 想 系 入 清 华 之 心 过 “切 ， 因他 故 而 生忌 嫉 之 感 ， 足 介 意 ” 或 不 。纯就作文而言 ， 这样 的题 意 应 考 者 或 不 难 理 解 。据 张政 娘先生回忆 ， “ 他 同寓 的 陈 君 作 文 ， 写 游 清 华 园 ， 在 最 后 只 想・ ５ ・ ９ 教 育科 学 文 摘 ２０ ０ ９年第 １ 期 教 育 史 点 出是 梦 。时 间 到 了 ， 字 没 出 现 ， 常 懊 丧 ” 于 是 放 弃 了 梦 非 ， 后 面其 他 门类 的考 试 。这 是 一 项 不 成 功 的 经 历 ， 仍 说 明 考 但 生理 解 了题 意 。后 来 《 华 暑 期 周 刊 》 发 表 两 篇 获 得 满 分 清 曾 的作 文 ， 以 想 象 的 描 写 为 主 ， 都 能 充 分 理 解 题 意 。 或 正 皆 也 因此 ， 多关于作文的诘难的确有“ 很 因他 故 而 生 忌 嫉 之 感 ” 的 味道 ； 陈 寅 恪 特 意 表 明 此 作 文 并 非 想 要 “ 耀 清 华 之 风 景 而 夸与 富 丽” 说 明他 对 当时 报 纸 上 的讨 论 很 熟 悉 。 ， 额 则 大 大 扩 充 。 比原公 布 的招 生 名 额 增 加 了几 乎 ４ 。 Ｏ 到 １３ ９ ３年 ， 清华 的 国文 考 试 更 非 常 为考 生 着 想 ， 仅 没 不有 了可 能 引 起 争 议 的 “ 奇 ” 式 ， 作 文 题 也 不 具 备 任 何 争 新 方 连 议 —— 一 考 生 可 以 在 “ 热 ” “ 行 ” “ ” “ ” “ ” 个 苦 、晓 、灯 、路 和 夜 五题 中选 作 一 个 。题 目多 而 不偏 ， 至 于 再 出 现 考 生 对 此 毫 无 不准 备 的 现 象 ； 反 ， 生早 有 充 分 准 备 ， 常 都 能 以 不 变 应 万 相 考 通 变 ， 任何 题 目引 向 其 已经 预 备 好 的 叙 述 方 向之 中 ， 后 展 把 然开相对公式化的论述 。 事 后结 果和简 单分 析 １３ ９ ２年 清华 大学 的入 学 考 试 风 波 ， 题 者 陈 寅 恪 不仅 不 出 回避 ， 至 可 以说 很 早 就 参 与 了 吸 引 社 会 对 此 的 注 意 ； 为 甚 因参 与 出题 和 阅卷 的 朱 自清 说 ， “ 些 题 的 用 意 在 看 看 出 这 考 生 观 察 与 描 写 的能 力 ” 因为 以 前 出 过 议 论 题 ， 考 卷 中 。 但 “ 是 许 多 照例 的泛 而不 切 的话 ” 这 次 变而 出 些 小 题 目 ， 让 总 ； “ 他 们 在 日常 生 活 里 找 点 自己 的 话 ” 。但 大 多 数 考 卷 “ 是 发 还 照 例 的议 论 ， 自己似 乎 并 没 有 话 说 ” 。不 发 议 论 的也 “ 往 只 往 将 题 目轻 轻 一 点 ， 飚 了 开 去 ， 一 大 段 不 相 干 的故 事 或 不 便 来 相 干 的谈 话 ” 。很 多 考 生 不 能 理 解 题 意 ： ‘ 热 ’ ‘ ’ ， “苦 的 苦 字 除 了几 本 例 外 ， 都被 当作 形 容 词 看 ， 作 既 苦 且 热 ， 解 作 苦 解 或只 有 社 会 充 分 关 注 ， 可 能 达 到 他 所 希 望 的 触 动 中学 国文 教 才 育 的 结 果 。但 社会 的具 体反 应 却 不 尽 如 其 所 预 想 ， 仅 在 技 仅术 层 面 稍 作 变 更 的 作 文题 竞 产生 “ 哗 ” 效 应 ， 概 就 超 越 大 的 大 了他 先 前 的 思 想 准 备 。 从投 书者 方 面 看 ， 同 的 人 对 考 试 方 不式 变 革 的 不 满 也 未 必 同 ：对 对 子 ” 多 伤 及 那 些 能 参 与 而 无 “ 更 准 备 的考 生 ， 那 些 贫 寒 到 连 报 名 费 都 是 沉 重 负 担 而 又具 有 对 强 烈 求 知 欲 的 边 缘 知 识 青 年 来 说 ， 泄 不 满 的 目标 更 多指 向 发了作 文 题 目 。 的 热 。而 考生 “ 用 文字 ， ” 运 也极 少 熟 练 的 ； 乎 每 篇 都 有 些 不 几顺 的 句 子 ， 上 满 眼 的 别 字 ” 虽没 说 出什 么 “ 实 的 话 ” 能 加 ； 切 而“ 部 分 文 从 字 顺 的 ” 至 多 只 有 十分 之 一 。 大 ， 在 这样 的情 形 下 ， 想 选 拔 出 真 正 的 人 才 ， 苦 的 可 能 要 最 是 阅 卷 的 老 师 。但 大 学 的 入 学 考 试 从 此 日益 深 入 公 众 的视 野 ， 是 一 个 具 有 长 远 意 义 的 演 变 。 大 学 本 身 也 拉 近 了 与 社 却尽 管 不 少 投 书 者 都 辩 明 自己 并 非 考 生 ， 其 发 言 不 是 利 故 益驱使 ， 而是 路 见 不 平 代 人 出 头 ， 其 言 论 所 反 映 的 首 先 仍 但是 对 考 题 的不 满 。１ ３ ９ ２年 清 华 的 国 文 试 题 ， 论 是 与 上 届 相 不比 ， 是 与 同 年 其 他 学 校 比 ， 实 都 显 得 更 难 。北 大 同年 的 还 确 国 文试 题 仅 是 “ 言 译 白话 文 一 篇 ， 作 文 ” 胡 适 当 时 曾 文 无 。 说 ，这 次 北 大 招 考 新 生 ， “ 国文 试 验 ， 以最 容 易 的 国 文 常识 测 会 的 距 离 ， 是 福 是 祸 ， 当别 论 ； 这 固 不过 ， 社 会 ” 动 监 督 “ “ 主 国 立机构” 的意 识 却 清 晰 可 见 。 身 负 教 育 责 任 的 清 华 大 学 虽 是 “ 立 ” 构 ， 向 来 与 国 机 但 “ 会” “ 社 和 国家 ” 都保 持着 一 定 的距 离 ， “ 家 ” “ 会 ” 而 国 与 社 也 向来 容 忍 着 “ 学 ” 一 特 殊 机 构 的 独 立 自主 性 。在 这 次 事 大 这 件 中 ， 华 大 学 因其 “ 立 ” 质 而 被 投 书 者 视 为 “ 清 国 性 国家 ” 某 的 种 代 表 ， 原 来 基 本 自主 的 作 为 受 到 了 投 书 者 所 反 映 的“ 其 社 会” 之监 控 ， 得 不 随 波 逐 流地 因应 着 “ 会 ” 不 社 的要 求 。 多 数 投 书 者 是 以 弱 势 的 形 象 出 现 的 ， 书 的 总 体 数 量 也 投 并 不 算 多 ， 却 能 使 他 们 眼 中强 势 的 国 立 大 学 就 范 。是 腾 诸 但试 ”应 是 写 实 。而 上 一 年 清 华 本 身 的 国 文 试 题 ， 文 是 在 ， 作 “ 试场记”“ 鱼”“ 年” “ 学 生之责任 ” 本 、钓 、青 和 大 四题 中 任 选 其 一 。不 仅 范 围更 宽 ， 两题 更 可 能 是 考 生 早 有 预 备 的 。从 后这样 的纵 横 比较 看 ，１ ３ ９ ２年 的 清 华 国 文 试 题 的 确 容 易 引 起 考生的不满。 因 为 这 次 考试 方 式 改革 所 引发 的 争 议 ， 学 国文 教 育 成 中 为 一 个 共 同关 注 的 重要 议 题 ， 对 不 同 的人 其 实 意 味 着 相 当 但 不 同的 意 思 。出题 者 明 显感 觉 到 民 族 危 机 ， 有 借 大 学 考 试 确以改 变 中学 国 文 教 育 的 深 意 ； 当时 对 世 事 不 满 的一 些 边 缘 而口耳 的传 播 大 大 增 强 了 “ 论 ” 力 量 ？还 是 帝 制 时 代 本 较 舆 的 独 立 的“ 社会 ” 渐 与 共 和 时 代 的 “ 家 ” 合 并 借 助 报 刊 这 逐 国 融类 新 形 式 强 化 了其 “ 与 ” 力 ？ 这 一 象 也 许 可 供 那 些 争 参 能 论 中 国 是否 有 所 谓 “ 间社 会 ” 民 的人 参 考 。 而 且 ， 次 事 件 中 居 于 “ 会 ” 方 的 正 当 性 及 其 对 当 事 此 社 一 机 构 的 威慑 ， 是 建 立 在 指 斥特 定 的 国 立 机 构 未 能 恰 当 地遵 正知 识 青 年 似 乎 更 多 思 考 着 另 外 的 问题 ， 们 集 国 家 民族 兴 亡 他 和 个 人 出路 的 压 力 于 一 身 ， 承 载 着 大 量 看 似 不 在 的 内外 负 故担。 在 某 种 程 度 上 或 可 以 说 ， 批 基 本 不 署 实 名 的无 名 之 辈 这 改 写 了历 史 。投 书 及 相 关 的辩 论 使 大 学 考 试 逐 渐 变 成 一 种 循 国 家 的 政 策性 规则 之上 ； “ 会 ” 非 以独 立 于 或外 在 于 即 社 并 “ 国家 ” 的立 场来 监 督 国 家 机 构 ， 反 ， 诉 诸 “ 家 ” 强 化 相 它 国 以社 会 性 的公 众 表 述 ， 必 须 接 受 社 会 的 审 查 和评 判 。 一 旦 象 故 牙 塔 失 却 疏 离 于 外 在 社 会 的 独 立 性 — — 一 疏 离 本 身 就 是 一 种 独立 ， 论 那 独 立 是 多 么 有 限— — 不 包 括 国 文 在 内的 入 学 其 监 督 特 定 国 家 机构 的职 责 ， 迫 使 后 者 让 步 。换 言 之 ，社 并 “会 ” 在 代 “ 家 ” 言 ， 求 其 维 护 自身 的 权 威 ， “ 国 教 是 国 立 要 即 中 育 行 政 的 统 一 ”从 而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否 定 了大 学 这 样 相 对 特 ，殊 的 国立 机 构 此 前 曾 享有 的某 种 独 立 性 。 试 题 就具 有 太 多 “ 夫 在 诗 外 ” 功 的附 加 涵 义 ， 不 再 仅 仅 是 选 它 拔 合格 考生 的测 验 手 段 ， 成 为 一 个 本 身 需 要 检 测 的 公 共 议 而 题 。非 常可 能 的是 ， 少 对 大 学 管 理 者 而 言 ， 后 者 的 考 量 至 对会 超 过 前者 。 结果 ， 生或社会 的“ 议 ” 到学校 当局 的充分重 视 ， 考 抗 得 可 以说 非 常 有效 ： 华 当年 的 录 取 标 准 有 所 降 低 ， 录 取 名 清 而・ 尽 管 这 次 争 辩 的 言论 往往 带 有 较 强 的 情 绪 性 ， 识 精 英 知 和边缘读书人似乎都 呈现 出较为 成熟甚 或深刻 的一面 。出 题 者 确 实 有 希 望 通 过 大 学 入 学 考 试 改 变 中学 国 文 教 学 的 预 谋 ， 实 际代 表着 考 生 的投 书 人 也 或 多 或 少 看 出 了 这样 的意 而６０ ・ 教 育 科 学 文 摘 ２０ ０ ９年 第 １ 期 教 育 史 《 经 》 唐代 国家 教 育 诗 与蒋 方 湖 北 大 学 文 学 院 ， 北 武 汉 ４ ０ ６ 湖 ３０ ２ 《 方 论 丛 ￣ ０ ８年 第 ４期 ， ９ ０ 北 ２０ 约 ０ ０字 唐 代 实 行 的 科 举 取 士 ， 破 了 魏 晋 以来 门第 及 身 份 的 限 打制 ， 广 大 中小 地 主 乃 至 殷 实 农 民家 庭 的 子 弟 都 有 经 此 进 入 使 仕 途 的 可 能 。科 举 考 试 中 ， 家 经 典 是 必 考 的 科 目 ， 么 ， 儒 那 无 少 有 识 之 士 痛 感 求 仕 之 人 侥 幸 冒进 ， 士 诗 赋 华 靡 不 实 ， 进 于 是 高 言《 经 》 教 化 功 能 来 批 评 当时 风 气 。 诗 的 第 三 ， 代 学 子 所 习 诸 经 之 中 ， 诗 经 》 读 者 固 定 的 经 唐 《 是典。 论 是 否 进 入 国 家学 校 ， 欲 参 加 科 考 者 ， 要 学 习 儒 经 ， 就 凡 均 这 使 唐 代 学 习 儒 家 经 典 者 比此 前 的 任 何 王 朝 ， 仅 人 数 众 多 ， 不 而 且 社会 层 面 广 泛 。 朝廷 虽有习九经 的规 定 ， 士 子常 习经书 只是《 记 》 而 礼 、 《 诗》《 毛 、 尚书 》《 易 》 部 。通 观 唐 代 经 典 规 定 的 几 度 变 、周 四 化 ，毛 诗 》 地 位 始 终 是 稳 定 的 。《 》 是 幼 学 之 书 ， 有 《 的 诗 既 又 科 举 之 用 ， 习 者 既 多 ， 响 也 深 。 相 比 于 唐 初 以 来 的 广 读 读 影 经 书 ， 唐 时 期 的 国家 教 育 开 始 提 倡 专 门 之 学 ， 五 经 之 中 ， 中 而 《 经 》 受 到 一 份 特 别 的重 视 。 诗 又 经典 之 中 ， 诗 经 》 《 的地 位 比 较 重 要 。 第 一 ， 诗 经 》 幼 《 是学 必 读 之 书 。《 》 韵 流 利 ， 朗 上 口 ， 晋 以 后 ， 族 之 家 诗 声 朗 魏 世 已 与《 经 》《 语 》 孝 、论 同用 为 孺 子 幼 童 的学 习 材 料 ， 代 则 更 唐为普 遍 。上 至 皇 室 ， 至 民 间 ， 括 入 华 学 习 的 异 族 之 人 ， 下 包 《 诗 》 是 重 要 的启 蒙 读 本 。 学 习 者 中 ， 孩 之 外 ， 有 女 毛 都 男 也童。 安 史 之 乱 使 大 唐 帝 国 元 气 大 丧 。在 诸 多 朝 臣 的 呼 吁 引 导之下 ， 中唐 国家 教 育 的 改 革 基 本 上 是 循 着 两 个 方 面 进 行 ， 一第 二 ，诗 经 》 诗 ， 陶 冶 性 情 、 发 文 采 这 两 方 面都 有 《 是 在 启其 他 经 典 所 不 能 及 之 处 ， 而 受 到 特 别 的 重 视 。在 皇 宫 之 因是加强专经教育 ， 重经义 ， 注 以纠 帖 经 墨 义 之 弊 ， 养 更 切 培于 政 教 治 理 的 人 才 ； 是 强 化 《 经 》 教 化 意 义 ， 重 心 性 二 诗 的 注中 ，毛 诗 》 是 常 讲 的典 籍 之 一 。 《 就 在 唐 人 心 目中 ， 士 及 第 是 最 为 荣 耀 的 事 情 ， 管 录 取 进 尽 者 少 ， 应 考 者 依 然 络 绎 不 绝 。进 士 科 考 诗 赋 ， 考 以 习 文 但 备 为 主 。而通 常 的学 习步 骤 是 先读 经 ， 习 之 后 再 学 文 。在 诗 通 歌 风 行 的唐 代 ， 种 基 础 性 的 教 育 不 仅 使 士 子 在 德 行 与 学 问 这 上有 所 具 备 ， 诗 赋 创 作 中 更 具 有 一 种 滋 养 艺 能 的作 用 。后 在的陶养 ， 以使 “ 下 无 滞 气 ， 上 内外 无 遁 情 ” 希 望 借 助 于 “ 化 ” ， 诗 教 育而影响整个社会的风 尚。 在 提倡 《 经 》 学 以 加 强 风 俗 人 心 的 教 化 方 面 ， 有 李 诗 之 除 行修《 立＜ ） 博士书 》 奏请之外 ， 有 白居易 、 稹 、 请 诗 学 的 更 元 张 籍 等 人 的大 力 提 倡 新 乐府 创 作 。李 行 修 的 吁请 在 朝 廷 ， 自居 易 等 人 的诗 则 风 行 社 会 ， 者 相 互 呼 应 ， 《 经 》 书 在 当 二 使 诗 一时 复 古 习经 的思 潮 之 中颇 受重 视 。 者 的作 用 尤 大 。进 士 科 考 诗 赋 ， 赋 重 文 采 ， 《 经 》 仅 诗 而 诗 不以风 雅 比兴 领 导 诗 赋 ， 文 采 上 同 样 是 标 准 。 中 唐 以 后 ， 在 不 图 。许 多 人 更 已 充 分 意 识 到 ， 试 也 是 一 种 表 述 。 考 争 论 者 之 间 一 个 明 显 的 议 题 是 ， 学 的入 学 考 试 是 否 应 大 该 反 映 和 表 达 时 代 和 社 会 的 要 求 ？暂 不 考 虑 这 后 面 隐 伏 的 平 考 生 往 往 还 要 说 车夫 倒 地 而 死 ； 这 一 回 卷 子 里 ， 车 夫 真 “ 洋死得不少” 。此 外 ，做 ‘ ’ 也 常 有 分 阔 人 的 夜 与 穷 人 的 夜 “ 夜 的 的 ； ‘ 行 ’ 虽 因 早 晨 的 乡 间 不 大 会 有 阔 人 而 拉 扯 不 上 做 晓 的 去 ， 也 常 将 农 人 的穷 苦 与 苛 捐 杂 税 等 等 发 挥 一 番 ” 但 。 朱 先 生 说 ，这 种 恨 富 怜 穷 的思 想 ， 这 回南 北 试 卷 里 的 “ 是 普 遍思想” 。但 他 认 为 这 未 必 反 映 了 考 生 的 “ 本 思 想 ” 因 根 ，为 可 以 看 出 “ 并 不 一 定 是 考 生 诸 君 自己 真 正 相 信 的 思 想 ” 这 ，教 育 和学 术 是 否应 该 疏 离于 社 会 的大 问题 ， 如 答 案 是 肯 定 假 的 ， 直 接 的 问题 是 ， 试 应 当侧 重 社 会 上 众 皆 认 可 且 相 对 更 考 长远 和 固定 的 知 识 呢 ？ 还 是 必 须 要 体 现 类 似 “ 级 关 系 ” 阶 、“ 动 的 时 代 ” 革命 ” 些 社 会 思 潮 中 的新 兴 主题 ？ 行 和“ 这 类 似 的思 路 进 一 步 反 映 在 １ ３ ９ ３年 的 国 文 考 试 之 中 ， 阅 而 不 过 “ 些 人 云 亦 云 的 门 面 话 ， 是 哪 儿 捡 来 似 的 ” 这 是 像 。“种 恨 富怜 穷 也不 过一 种新 洋 八 股 而 已 ” 。卷 的 朱 自清 发 咒 ， 生 “ ‘ 热 ’ 题 者 多 分 贫 富 二 类 立 论 ， 考 作 苦 一 殊有帖括气 ， 然足 觇 近 人 思 想 方 向也 ” 。大 部 分 考 生 的 论 述 为： 阔人 虽 热 ， 可 以住 洋 房 ， 电 扇 ， 冰 激 凌 ， 至 去 青 但 用 吃 甚冰 冻 三 尺非 一 日之 寒 ，帖 括 气 ” “ 当然 意 味着 广 泛 流 行 的 意 思 。故 陈 寅 恪 不 仅 出 了渐 已 失传 的 对 子 题 ， 出 的作 文 题 所 也 不 那 么 好 作 ， 直 接 挑 战 了 已 成 惯 习 的 “ 洋 八 股 ” 非 常 都 新 ，可能触犯众怒 。 岛、 戴河避暑 ； 北 而穷 人 则 多 以 洋 车 夫 代 表 ， 烈 日炎 炎 下 跑 在得 气 喘 汗 流 ， 车 的 还 叫 快 走 。上 海 考 生 多 说 到 此 而 止 ， 坐 北 ・ ６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