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主持：李强鬻嚣155
《红楼梦》三位爱情主人公首次出场服饰描写探析
文／余再山
摘要：《红楼梦》中三位爱情主人公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暗示了三位爱情主人公的爱情命运。宝玉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与作为其首次出场见证人的黛玉的服饰描写是如此不相称，暗示了二人的爱情不符合当时主流的爱情婚姻观而注定夭折。宝钗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与作为其首次出场见证人的宝玉的服饰描写虽然匹配，但由于宝玉叛逆的个性，最终二人的爱情婚姻也名存实亡。三位爱情主人公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是作者的精心安排。关键词：《红楼梦》；服饰描写；文学意义
服饰，指人的衣着和装饰，是装饰人体的物品总称。包括服装、鞋、帽、袜子、手套、围巾和发饰等。每个人的服饰常常是其个性的表现。文学作品中的服饰描写，对刻画人物能起到很好的衬托和暗示等作用，尤其是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中的服饰描写。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中的服饰描写就是它的一大特色，其描写如同对话和谶语一般，精致而含蓄，尤其是三位爱情主人公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不仅能很好地体现出服饰描写的这一功能，而且通过他们首次出场服饰描写的对比分析，可以看出他们爱情婚姻生活发展的大致脉络。1贾宝玉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
贾宝玉首次出场是在《红楼梦》第三回“托内兄如海荐西宾，接外孙贾母惜孤女”中。彼时黛玉刚进贾府，正同贾母说话。当丫鬟进来通报宝玉来了时，“黛玉心想：‘这个宝玉不知是怎样个惫懒人昵? ’及至进来一看，却是位青年公子：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戏珠金抹额，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
作者简介：余再山，武汉纺织大学传媒学院副教授
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项上金螭缨络，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
玉。’J ①
黛玉第二次见宝玉时是在宝玉向其母请安之后，“一回再来时，已换了冠带：
头上周围一转的短发，都结成小辫，红丝装束，共攒至顶中胎发，总编一根大辫，黑亮如漆，从顶至梢，一串四颗大珠，用金八宝坠脚；身上穿着银红撒花半旧大袄；仍旧带着项圈、宝玉、寄名锁、护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绿撒花绫裤，锦边弹墨袜，厚底大红鞋。”②
在短短的时间里，甚至就在上下文之间，作者将宝玉的初次出场和第二次出场的服饰描写可谓极其详细，这在《红楼梦》中不能不说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但奇特的还远非如此。在本回中，黛玉先宝玉出场，而且也是宝玉出场的主要见证人。但黛玉的服饰描写却是零，即使是在描写宝玉仔细端详黛玉时，也没有任何关于服饰方面的描写：
“却说贾母见他进来，笑道：‘外客没见就脱了衣裳了! 还不去见你妹妹呢。’宝玉早己看
56黧怨G 2帅013E 年6。嚣蒜：意象
见了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儿，便料定是林姑妈之女，忙来见礼；归了坐细看时，真是与众各别。只见：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瑚
文中用了“归了坐细看”等字眼，说明宝玉对黛玉的观察是十分仔细的，但即使如此，也没有任何关于黛玉的服饰描写，这难道不奇怪吗?
可见，虽然客观上是黛玉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但从上下文意我们知道这并非实际意义上的服饰描写，此处的服饰描写主要是为了暗示当时的天气。对黛玉真正意义上的服饰描写出现在第四十九回“琉璃世界白雪红梅，脂粉香娃割腥啖膻”中。其时是李纨打发人来请黛玉商量第二天做诗事宜。“一语未了，只见李纨的丫头走来请黛玉。宝玉便邀着黛玉同往稻香村来。
黛玉换上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绉面白狐狸皮的鹤氅，系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上罩了雪帽……”⑧
小说中接下来便是李纨、薛宝钗和邢岫烟服饰的简略描写和史湘云的服饰描写。
2薛宝钗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
薛宝钗首次出场是在《红楼梦》第八回‘贾宝玉奇缘识金锁，薛宝钗巧合认通灵”中。其时宝玉是去梨香院探视在家中养病的宝钗。“宝玉掀帘一步进去，先就看见宝钗坐在炕上作针线，……
蜜合色的棉被，玫瑰紫二色金银线的坎肩儿，葱黄绫子棉裙。”④
此时小说中针对宝钗的服饰描写有评语日：“一色儿半新不旧的，看去不见奢华，惟觉雅淡。’’⑤
与宝钗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相对应，文中随后也有一段关于宝玉的服饰描写，而且其视
4宝玉、宝钗和黛玉首次出场服饰描写分析
当宝玉在《红楼梦》第三回中首次出场时，其服饰描写可谓极其详尽，而且在间隔时问极短的第二次服饰描写文后，有《西江月》二词，对宝玉的个性和思想作了前瞻式的总结。本文研讨的重心是三位爱情主人公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是否对他们爱情婚姻有所暗示，强调的是服饰描写的整体效果，而不拘泥于服饰描写的样式、颜色和花纹等细节上。
与宝玉首次出场服饰描写的浓墨重彩相反，黛玉作为宝玉首次出场的主要见证人，居然没有任何相关的服饰描写，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难道说黛玉初进贾府非常寒酸吗? 既便如此，作为对比，作者也会艺术地对一落魄少女的服饰进行适当地描写，而不至于如此惜墨如金。客观分析一下黛玉初进贾府的境况，虽比不了宝钗家的殷实，但也不至于寒酸，而且在第三回中王熙凤初见黛玉时说了这样一席话：
“天下真有这样标致人儿! 我今日才算看见了! 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竞不象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嫡亲的孙女儿似的。”文中的“通身的气派”当然少不了服饰，由此可见黛玉初进
角是宝钗。宝锬‘一面又问老太太姨娘安，又问
别的姐妹们好；一面看
宝玉头上戴着累丝嵌宝紫金冠，额上勒着二龙捧珠抹额，身上穿着秋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系着五色蝴蝶鸾绦，项上挂着长命锁、记名符，
一一另外有那一块落草时衔下来的宝玉。恂
随着小说的发展，接下来便是关于金玉良缘的故事了。
3林黛玉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
林黛玉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也是第八回，即宝玉和宝钗识金锁认通灵之后。值得注意的是，此时对黛玉的服饰描写仅是一笔带过：
“宝玉因见她外面罩着大红羽缎对襟褂
子，……”⑦
服主持：李强鬻嚣l l 57
贾府时的服饰应该与贾家姐妹不相上下，并且是经过精心打扮才进贾府的。反观作者在《红楼梦》中俯拾即是的那些极其生动的服饰描写，可见作者回避黛玉的服饰描写属主观故意。显然作者要达到这种效果，即宝玉和黛玉二人神交已久，而忽视世俗的门当户对，这也是作者理想的爱情结局，而服饰描写理所当然地成了作者的调剂工具。
《红楼梦》第三回中黛玉初见宝玉时，“黛玉一见便吃一大惊，心中想道：‘好生奇怪，倒象在哪里见过的，何等眼熟! ”’宝玉初见黛玉时，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这是非常明显的神交已久的表现。黛玉看宝玉，除了其出身外，更关注其精神内涵；宝玉看黛玉，全然没有黛玉的出身门庭之念，只是注意其精神状态。这种典型的不对称的服饰描写正是作者的良苦用心所在。
再看宝钗首次出场时的服饰描写。作为宝钗首次出场见证人的宝玉，也有一段与其相呼应的服饰描写，就如同随后的识金锁和认通灵对应一样。这当然是作者精心架构的内容。值得注意的是，当以宝玉的视角欣赏完宝钗的服饰之后，有这样一段关于宝钗的议论：
“罕言寡语，人谓装愚；安分随时，自云‘守
拙”’。⑨
中，宝钗是受封建传统思想影响较深的一个人。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虽然属于主子阵营，但她同样连自己的命运也无能为力，一切都得听从家长的安排。门当户对的爱情生活只流于形
式，她最终也无法逃脱爱情的悲剧命运。
黛玉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一是简略，二是为了交待环境，即使是正式的服饰描写，也是将黛玉作为一局外人而设定。因为随后便是李纨、宝钗、邢岫烟和史湘云等的服饰描写，而且有详有略，这种种描述，都是贾林二人有缘无份的精心暗示。5结论
《红楼梦》中三位爱情主人公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暗示了三位爱情主人公的爱情命运，宝玉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与作为其首次出场见证人的黛玉的服饰描写是如此不相称，暗示了二人的爱情不符合当时主流的爱情婚姻观，虽二人神交已久，但碍于强大的社会阻力终不能修成正果。宝钗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与作为其首次出场见证人的宝玉的服饰描写虽然匹配，但由于宝玉叛逆的个性，最终二人的爱情婚姻也是徒有其表，名存实亡而已。可见，三位爱情主人公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是作者的精心安排，是作者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具体表现。正如作者白云：“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
而在以宝钗的视角看完宝玉的服饰之后，“宝钗因笑说道：‘成日家说你的这块玉，究竟未曾细细的赏鉴过，我今J L N 要瞧瞧。”’这一段文字不仅艺术地表现了宝钗“人谓装愚”的性格，也暗示了当时普遍的爱情婚姻观：门当户对。这是作者无奈但广泛存在于当时生活中的事实。值得一提的是，在大观园的贵族少女
注释：
①一⑨《红楼梦》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
36．37．96．99．610．96
(收稿日期；2013年2月25E 1)
服主持：李强鬻嚣155
《红楼梦》三位爱情主人公首次出场服饰描写探析
文／余再山
摘要：《红楼梦》中三位爱情主人公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暗示了三位爱情主人公的爱情命运。宝玉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与作为其首次出场见证人的黛玉的服饰描写是如此不相称，暗示了二人的爱情不符合当时主流的爱情婚姻观而注定夭折。宝钗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与作为其首次出场见证人的宝玉的服饰描写虽然匹配，但由于宝玉叛逆的个性，最终二人的爱情婚姻也名存实亡。三位爱情主人公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是作者的精心安排。关键词：《红楼梦》；服饰描写；文学意义
服饰，指人的衣着和装饰，是装饰人体的物品总称。包括服装、鞋、帽、袜子、手套、围巾和发饰等。每个人的服饰常常是其个性的表现。文学作品中的服饰描写，对刻画人物能起到很好的衬托和暗示等作用，尤其是中国古典文学作品中的服饰描写。中国古典小说《红楼梦》中的服饰描写就是它的一大特色，其描写如同对话和谶语一般，精致而含蓄，尤其是三位爱情主人公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不仅能很好地体现出服饰描写的这一功能，而且通过他们首次出场服饰描写的对比分析，可以看出他们爱情婚姻生活发展的大致脉络。1贾宝玉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
贾宝玉首次出场是在《红楼梦》第三回“托内兄如海荐西宾，接外孙贾母惜孤女”中。彼时黛玉刚进贾府，正同贾母说话。当丫鬟进来通报宝玉来了时，“黛玉心想：‘这个宝玉不知是怎样个惫懒人昵? ’及至进来一看，却是位青年公子：
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戏珠金抹额，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
作者简介：余再山，武汉纺织大学传媒学院副教授
团倭缎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项上金螭缨络，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
玉。’J ①
黛玉第二次见宝玉时是在宝玉向其母请安之后，“一回再来时，已换了冠带：
头上周围一转的短发，都结成小辫，红丝装束，共攒至顶中胎发，总编一根大辫，黑亮如漆，从顶至梢，一串四颗大珠，用金八宝坠脚；身上穿着银红撒花半旧大袄；仍旧带着项圈、宝玉、寄名锁、护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绿撒花绫裤，锦边弹墨袜，厚底大红鞋。”②
在短短的时间里，甚至就在上下文之间，作者将宝玉的初次出场和第二次出场的服饰描写可谓极其详细，这在《红楼梦》中不能不说是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但奇特的还远非如此。在本回中，黛玉先宝玉出场，而且也是宝玉出场的主要见证人。但黛玉的服饰描写却是零，即使是在描写宝玉仔细端详黛玉时，也没有任何关于服饰方面的描写：
“却说贾母见他进来，笑道：‘外客没见就脱了衣裳了! 还不去见你妹妹呢。’宝玉早己看
56黧怨G 2帅013E 年6。嚣蒜：意象
见了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儿，便料定是林姑妈之女，忙来见礼；归了坐细看时，真是与众各别。只见：
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瑚
文中用了“归了坐细看”等字眼，说明宝玉对黛玉的观察是十分仔细的，但即使如此，也没有任何关于黛玉的服饰描写，这难道不奇怪吗?
可见，虽然客观上是黛玉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但从上下文意我们知道这并非实际意义上的服饰描写，此处的服饰描写主要是为了暗示当时的天气。对黛玉真正意义上的服饰描写出现在第四十九回“琉璃世界白雪红梅，脂粉香娃割腥啖膻”中。其时是李纨打发人来请黛玉商量第二天做诗事宜。“一语未了，只见李纨的丫头走来请黛玉。宝玉便邀着黛玉同往稻香村来。
黛玉换上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绉面白狐狸皮的鹤氅，系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上罩了雪帽……”⑧
小说中接下来便是李纨、薛宝钗和邢岫烟服饰的简略描写和史湘云的服饰描写。
2薛宝钗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
薛宝钗首次出场是在《红楼梦》第八回‘贾宝玉奇缘识金锁，薛宝钗巧合认通灵”中。其时宝玉是去梨香院探视在家中养病的宝钗。“宝玉掀帘一步进去，先就看见宝钗坐在炕上作针线，……
蜜合色的棉被，玫瑰紫二色金银线的坎肩儿，葱黄绫子棉裙。”④
此时小说中针对宝钗的服饰描写有评语日：“一色儿半新不旧的，看去不见奢华，惟觉雅淡。’’⑤
与宝钗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相对应，文中随后也有一段关于宝玉的服饰描写，而且其视
4宝玉、宝钗和黛玉首次出场服饰描写分析
当宝玉在《红楼梦》第三回中首次出场时，其服饰描写可谓极其详尽，而且在间隔时问极短的第二次服饰描写文后，有《西江月》二词，对宝玉的个性和思想作了前瞻式的总结。本文研讨的重心是三位爱情主人公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是否对他们爱情婚姻有所暗示，强调的是服饰描写的整体效果，而不拘泥于服饰描写的样式、颜色和花纹等细节上。
与宝玉首次出场服饰描写的浓墨重彩相反，黛玉作为宝玉首次出场的主要见证人，居然没有任何相关的服饰描写，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难道说黛玉初进贾府非常寒酸吗? 既便如此，作为对比，作者也会艺术地对一落魄少女的服饰进行适当地描写，而不至于如此惜墨如金。客观分析一下黛玉初进贾府的境况，虽比不了宝钗家的殷实，但也不至于寒酸，而且在第三回中王熙凤初见黛玉时说了这样一席话：
“天下真有这样标致人儿! 我今日才算看见了! 况且这通身的气派竞不象老祖宗的外孙女儿，竟是嫡亲的孙女儿似的。”文中的“通身的气派”当然少不了服饰，由此可见黛玉初进
角是宝钗。宝锬‘一面又问老太太姨娘安，又问
别的姐妹们好；一面看
宝玉头上戴着累丝嵌宝紫金冠，额上勒着二龙捧珠抹额，身上穿着秋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系着五色蝴蝶鸾绦，项上挂着长命锁、记名符，
一一另外有那一块落草时衔下来的宝玉。恂
随着小说的发展，接下来便是关于金玉良缘的故事了。
3林黛玉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
林黛玉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也是第八回，即宝玉和宝钗识金锁认通灵之后。值得注意的是，此时对黛玉的服饰描写仅是一笔带过：
“宝玉因见她外面罩着大红羽缎对襟褂
子，……”⑦
服主持：李强鬻嚣l l 57
贾府时的服饰应该与贾家姐妹不相上下，并且是经过精心打扮才进贾府的。反观作者在《红楼梦》中俯拾即是的那些极其生动的服饰描写，可见作者回避黛玉的服饰描写属主观故意。显然作者要达到这种效果，即宝玉和黛玉二人神交已久，而忽视世俗的门当户对，这也是作者理想的爱情结局，而服饰描写理所当然地成了作者的调剂工具。
《红楼梦》第三回中黛玉初见宝玉时，“黛玉一见便吃一大惊，心中想道：‘好生奇怪，倒象在哪里见过的，何等眼熟! ”’宝玉初见黛玉时，笑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这是非常明显的神交已久的表现。黛玉看宝玉，除了其出身外，更关注其精神内涵；宝玉看黛玉，全然没有黛玉的出身门庭之念，只是注意其精神状态。这种典型的不对称的服饰描写正是作者的良苦用心所在。
再看宝钗首次出场时的服饰描写。作为宝钗首次出场见证人的宝玉，也有一段与其相呼应的服饰描写，就如同随后的识金锁和认通灵对应一样。这当然是作者精心架构的内容。值得注意的是，当以宝玉的视角欣赏完宝钗的服饰之后，有这样一段关于宝钗的议论：
“罕言寡语，人谓装愚；安分随时，自云‘守
拙”’。⑨
中，宝钗是受封建传统思想影响较深的一个人。就是这样一个人，她虽然属于主子阵营，但她同样连自己的命运也无能为力，一切都得听从家长的安排。门当户对的爱情生活只流于形
式，她最终也无法逃脱爱情的悲剧命运。
黛玉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一是简略，二是为了交待环境，即使是正式的服饰描写，也是将黛玉作为一局外人而设定。因为随后便是李纨、宝钗、邢岫烟和史湘云等的服饰描写，而且有详有略，这种种描述，都是贾林二人有缘无份的精心暗示。5结论
《红楼梦》中三位爱情主人公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暗示了三位爱情主人公的爱情命运，宝玉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与作为其首次出场见证人的黛玉的服饰描写是如此不相称，暗示了二人的爱情不符合当时主流的爱情婚姻观，虽二人神交已久，但碍于强大的社会阻力终不能修成正果。宝钗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与作为其首次出场见证人的宝玉的服饰描写虽然匹配，但由于宝玉叛逆的个性，最终二人的爱情婚姻也是徒有其表，名存实亡而已。可见，三位爱情主人公首次出场的服饰描写，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是作者的精心安排，是作者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具体表现。正如作者白云：“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
而在以宝钗的视角看完宝玉的服饰之后，“宝钗因笑说道：‘成日家说你的这块玉，究竟未曾细细的赏鉴过，我今J L N 要瞧瞧。”’这一段文字不仅艺术地表现了宝钗“人谓装愚”的性格，也暗示了当时普遍的爱情婚姻观：门当户对。这是作者无奈但广泛存在于当时生活中的事实。值得一提的是，在大观园的贵族少女
注释：
①一⑨《红楼梦》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
36．37．96．99．610．96
(收稿日期；2013年2月25E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