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见
访在京离休干部曹石亭
1921年7月，曹石亭出生在原东海县二区西圩乡曹口村一户贫苦农民的家庭（现为沭阳县西圩乡曹口村），童年时在家乡读了几年私塾，少年时投靠陡沟冯圩村姑母，在那里又上了几年私立学校。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参加了二区在陡沟乡冯圩村举办的抗日教导队的学习，后转入战时中学，经陈飞等人引导和帮助，思想觉悟有了很大的提高，并积极投入敌后抗日救亡工作，从此踏上**的征程。
1948年，时任华东野战军苏北兵团三十五旅、一Ｏ四团第二营营长的曹石亭，担任攻打龙苴战斗的前线指挥，见证了国民党保安大队三县联防指挥官周法乾被打死的全过程。
周法乾的发迹
周法乾原是国民党沭阳县常备大队的第二中队长。1939年夏，周法乾在汤沟诱杀我八路军陇海南进支队第三团团长汤曙红后，因反共有功受到大队长王绪五的重用，成为他的心腹。1940年８月，王绪五在涟水地区遭我八路军东进第五纵队三支队围歼，被迫投降。
在这次战斗中，周法乾带伤率其残部数十人逃脱。他深知自己罪不可恕，就死心塌地投靠日本侵略者，充当汉奸伪军灌云县保安大队长，盘踞在原灌云县王马庄，并仰仗日本鬼子的势力，更加肆无忌惮地残害抗日军民。为了讨好主子，周法乾多次带领伪军配合日军对东海、灌云、沭阳三县解放区进行疯狂扫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并心狠手辣地使用扒心、挖眼、剥皮等酷刑残害**战士和人民群众，双手沾满了鲜血，罪恶累累，罄竹难书。
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周法乾摇身一变又成了国民党专员夏铸禹的第八专署上校保安大队长，兼海、灌、沭三县联防指挥官，拥有500余人地方部队，下设三个中队，每个中队100余人。这支部队装备齐全，各类枪支400余支，迫击炮2门，同时还拥有威力较大的日式155重炮1门，炮弹300余发。周法乾自以为装备精良，于是，在陡沟地区驻守，以陡沟为据点，继续与人民为敌。
为了打击周法乾的嚣张气焰，我军先后攻克陡沟周边小据点，迫使周法乾放弃陡沟据点退到龙苴。不甘失败的周法乾退到龙苴后，又在上房、新坝、邹庄、大小伊山、两眼望等地区构筑十几个据点，以龙苴为中心，组成十字型防御体系，控制海、灌、沭地区的交通要道。并且还经常出动部队侵扰我解放区各区乡政府，破坏农业生产，对解放区构成威胁。
初战告捷
为了铲除这个毒瘤，苏北党委和苏北兵团首长决定由第三十五旅攻克房山至大伊山一线顽军各据点，扩大解放区，缩小新海连敌占区。第三十五旅接到命令后，迅速开赴淮海区柴米河以北进行战斗部署。
龙苴古镇是海州南面的重要门户，又是周法乾的老巢，是我军必克的重点。这一艰巨任
务由三十五旅的一O四团担任。因为一O四团大部分指战员都是海、灌、沭地区的人，尤 其是二营。二营的前身是灌云县警卫团二营，该营绝大部分指战员都深知周法乾恶行，对周法乾有着刻骨仇恨。听说要攻打龙苴的周法乾时，战士们情绪十分高涨。各连、排、班纷纷到营部送交请战书，有的战士还用鲜血在白布上写“血书”要求参加突击连和突击队。
1948年6月19日下午，各部队按上级部署从涟水高沟以急行军速度连夜赶至战斗岗位。一O三团以上房为主，重点攻克周边敌据点；一O五团配合灌云县独立团攻打大小伊山及周边各据点；一O四团首先攻下新坝及其周边据点；龙苴南边及东南边几个据点由一O四团的一营配合陡沟区大队及乡队攻打。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6月21日上午，上述地区敌人的各据点先后被攻克。
6月21日下午，一O四团二营、三营包围了龙苴。当晚，曹石亭带领二营配合一营攻打龙苴街上的几个据点，战斗持续了一整夜，天明时终于结束战斗，消灭敌人100余人。其余敌人逃进周法乾核心据点坚守待援。
这个核心据点位于龙苴街东北角。这里原是一座破庙，经日本侵略军多年修筑并在此驻防，后被周法乾接手加固，是众多被攻克的据点中最为坚固的一个。
根据地形与敌情，曹石亭营长命令五连、六连及机枪连立即从敌据点北边古城遗址处，利用高粱地隐蔽挖交通壕，向敌据点逼进；同时，命令四连由龙苴街内利用打通民房等障碍物掩护向敌据点接近。很快据点守敌发现我军行动，加大了对龙苴街道及四周的火力压制。为了避免伤亡，四连及时找来了３辆大车，改装成土坦克。这种大车有３个轮子，前小后大，车身前低后高，宽约２米，长约４米，高约１米，两边上面和前面用门板和土坯加固起来再用浇上水的棉被覆盖。经过这样的改装，土坦克就可以挡敌人的机枪子弹了。每辆车可掩护一个班的兵力向前推进。曹石亭又及时请求炮火支援。
在团里的安排下，团炮兵连３门迫击炮向据点内的敌人进行猛烈轰击。发射了数十枚炮弹后，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敌军在据点内来回移动着155重型火炮寻找打击目标。此时的周法乾认为围攻据点的是分区部队和地方武装，不是主力部队，没有重型武器，奈何不了他，拒绝投降，继续顽抗。
为了彻底打消周法乾坚守待援的念头。6月22日，一0四团请示兵团首长后，调来第六军分区92式大开架山炮一门。旅长指示山炮必须发发命中,因为当时炮弹奇缺，不遇到特殊情况兵团首长不会同意使用山炮。这次兵团首长虽然同意使用炮兵，也只给了3发炮弹，其目的主要是吓唬一下周法乾。炮兵连长施文周亲自瞄准、测距、定方位。
上午9时开炮，第一炮打出去了，炮弹带着惊雷声冲向敌人炮楼，将炮楼顶上的一个墙垛打掉。炮兵连长解释这一炮使用的是延期引信，目的是让它在空中飞的时间长些，以响声震撼敌人，告诉敌人面前是解放军主力，打消他继续坚守的幻想。第二炮打出去了，这是一枚穿甲弹。炮弹在炮楼中间穿了一个大洞，炮楼摇晃几下仍直立着。第三炮打出去了，这是一枚顺发引信。炮弹在炮楼内发出猛烈的爆炸声，浓烟滚滚，炮楼在大火中倾斜了。
此时周法乾被打乱了阵脚，急忙召开军官会议，决定突围。周法乾很懂战术，也很狡猾。他的突围方案首先是在据点东围墙挖了个洞，把部队撤出据点，进入东外壕内隐蔽，并将外壕沿墙挖成阶梯状便于攀登。他将部队编成３个突击组，每组配备轻机枪和短枪，将20响
卜壳枪全部集中在突围队伍前面，以打开包围圈掩护大部队突围。突围时间定在我军开始向他发起攻击时。
6月22日，整个下午据点内很少有枪声，阵地上显得很安静。主攻部队都在猜想，敌人是不是在做突围前的准备工作。下午5时，靠近据点的四连连长向曹石亭报告说：“据点内很平静，会不会敌人想逃跑了？”曹石亭随即命令四连一个排的兵力用土坦克作掩护从西南方向佯攻一下，看看动静。如遇抵抗说明敌人还在据点内，如遇很少抵抗，说明敌人已转移了，或在地道内见机行事。四连按照营长的指示开始佯攻了。土坦克一直推到敌据点西南门桥上，也没有遇到敌人反抗。四连一排长此刻当机立断，一不做二不休，率领全排战士冲进据点。冲入据点后的一排仍然未遇到任何抵抗。
攻入据点后的四连由南向北逐个房间搜索前进，当搜索到马棚时发现两名失魂落魄的马夫。在战士的讯问下，一名马夫用手向东指着说，他们的部队都已到东边外壕沟里准备突围了。得知这情况，四连长一边集中部队组织向东侧外壕进攻，同时打电话向曹石亭报告。曹石亭当即指示四连投入战斗，同时命令五连、六连进行包抄。这时，四连指战员有的爬围墙，有的钻地沟迅速奔向外壕。周法乾发现我军行动时，阵脚大乱，原准备等到夜幕降临进行突围的计划被迫改变。周法乾命令部队不顾一切提前突围。顿时，枪声四起，激烈的各类枪弹如暴雨般向东方倾泻。敌人除小部分抵抗四连的攻击外，大部分敌人分左、中、右3路在火力掩护下迅速越出壕沟，钻进高粱地，向东北的大尤庄方向逃窜。
我军追击五六里后，敌人的枪声逐渐稀少。考虑到天色已晚，而且我军对逃散之敌已形成包围之势，曹石亭命令各连部队沿追击路线返回，对高粱地进行搜索，捕捉俘虏，查找周法乾，收缴枪支弹药。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曹石亭带通信班随部队一同进行搜索，当搜索到一块高粱地的田埂处时，发现一个敌人伤兵。这个伤兵拖着一条断腿正在艰难地向前爬行。这个伤兵成为俘虏后，连连磕头请求长官饶命，并说：“我姓刘，是据点北边古城村人，是周法乾的勤务兵，周法乾已被打死了，绝不骗你们，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周法乾的尸体。”听到俘虏这么一说，曹石亭很高兴，悬在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可以落下了。
这个俘虏一边带路，一边讲述了他和周法乾在一起的最后情景：“突围开始时，周法乾身着便衣，两个卫兵架着他随中路部队突围，我跟在他们后边。我们四人刚刚跑出高梁地，进入一片瓜地时就被打倒了。当时我的腿被打断了，他们3人当场被打死。看到这个情况我只好先隐蔽起来，想等天黑你们走后再想办法爬回家。”
不一会儿，这个俘虏就带曹石亭等人来到一块瓜地。在瓜地中间，大家看到有3具尸体头朝东面趴在地上。俘虏指着中间的那个说：“这个就是周法乾！”曹石亭让通信班的战士将周法乾的尸体翻了过来。尸体脸上、头上都用泥巴糊着看不清。俘虏解释说：“这是突围前，周法乾专门进行伪装的。长官如果不相信，他还有一个胎记在左屁股上。”曹石亭让战士解开周法乾的裤子进行检查，结果真的有一个胎记。这是真的周法乾，可惜是个死的。尽管这样，二营指战员还是十分高兴，因为他们为人民除掉了一个祸害！
游乡示众
周法乾的尸体被抬到据点后，战士们找了一块门板，将尸体放在上面，用冷水将尸体清
洗干净。这时，发现周法乾的死因是挨了致命的一枪，子弹从他左耳射进由右耳穿出，枪口很小出血不多，尸体很完整。曹石亭让战士找来一张芦苇席盖住尸体，等到天明后交给当地政府处理。
第二天一大早，灌云县陡沟区区长夏秋带领大批民兵拿着铁锹、铁锨等工具来到据点，准备着手摧毁和铲除炮楼。曹石亭说：“请你们几个领导先去看看周法乾的尸体。”
经辨认，几人对周法乾的尸体确认无疑。请示上级后，曹石亭随即将周法乾的尸体交给他们，由当地政府处理。
区乡领导对击毙周法乾感到非常高兴。他们表示要将周法乾的尸体抬到陡沟、南岗、汤沟等地示众，给人民看看这个恶魔的下场，以解人们多年的心头之恨！
6月的天气已经很热，周法乾的尸体经陡沟、南岗、汤沟等地示众后逐渐变腐发臭。当时的条件只能往尸体上浇上一些白酒，消除腐尸臭味，最后民兵把这具腐烂的尸体丢进六塘河喂王八了。
周法乾被击毙后，在海、灌、沭地区横行一时的乌合之众，就树倒猢狲散，四下逃命去了。
李自见
访在京离休干部曹石亭
1921年7月，曹石亭出生在原东海县二区西圩乡曹口村一户贫苦农民的家庭（现为沭阳县西圩乡曹口村），童年时在家乡读了几年私塾，少年时投靠陡沟冯圩村姑母，在那里又上了几年私立学校。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参加了二区在陡沟乡冯圩村举办的抗日教导队的学习，后转入战时中学，经陈飞等人引导和帮助，思想觉悟有了很大的提高，并积极投入敌后抗日救亡工作，从此踏上**的征程。
1948年，时任华东野战军苏北兵团三十五旅、一Ｏ四团第二营营长的曹石亭，担任攻打龙苴战斗的前线指挥，见证了国民党保安大队三县联防指挥官周法乾被打死的全过程。
周法乾的发迹
周法乾原是国民党沭阳县常备大队的第二中队长。1939年夏，周法乾在汤沟诱杀我八路军陇海南进支队第三团团长汤曙红后，因反共有功受到大队长王绪五的重用，成为他的心腹。1940年８月，王绪五在涟水地区遭我八路军东进第五纵队三支队围歼，被迫投降。
在这次战斗中，周法乾带伤率其残部数十人逃脱。他深知自己罪不可恕，就死心塌地投靠日本侵略者，充当汉奸伪军灌云县保安大队长，盘踞在原灌云县王马庄，并仰仗日本鬼子的势力，更加肆无忌惮地残害抗日军民。为了讨好主子，周法乾多次带领伪军配合日军对东海、灌云、沭阳三县解放区进行疯狂扫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并心狠手辣地使用扒心、挖眼、剥皮等酷刑残害**战士和人民群众，双手沾满了鲜血，罪恶累累，罄竹难书。
1945年8月，日本投降后，周法乾摇身一变又成了国民党专员夏铸禹的第八专署上校保安大队长，兼海、灌、沭三县联防指挥官，拥有500余人地方部队，下设三个中队，每个中队100余人。这支部队装备齐全，各类枪支400余支，迫击炮2门，同时还拥有威力较大的日式155重炮1门，炮弹300余发。周法乾自以为装备精良，于是，在陡沟地区驻守，以陡沟为据点，继续与人民为敌。
为了打击周法乾的嚣张气焰，我军先后攻克陡沟周边小据点，迫使周法乾放弃陡沟据点退到龙苴。不甘失败的周法乾退到龙苴后，又在上房、新坝、邹庄、大小伊山、两眼望等地区构筑十几个据点，以龙苴为中心，组成十字型防御体系，控制海、灌、沭地区的交通要道。并且还经常出动部队侵扰我解放区各区乡政府，破坏农业生产，对解放区构成威胁。
初战告捷
为了铲除这个毒瘤，苏北党委和苏北兵团首长决定由第三十五旅攻克房山至大伊山一线顽军各据点，扩大解放区，缩小新海连敌占区。第三十五旅接到命令后，迅速开赴淮海区柴米河以北进行战斗部署。
龙苴古镇是海州南面的重要门户，又是周法乾的老巢，是我军必克的重点。这一艰巨任
务由三十五旅的一O四团担任。因为一O四团大部分指战员都是海、灌、沭地区的人，尤 其是二营。二营的前身是灌云县警卫团二营，该营绝大部分指战员都深知周法乾恶行，对周法乾有着刻骨仇恨。听说要攻打龙苴的周法乾时，战士们情绪十分高涨。各连、排、班纷纷到营部送交请战书，有的战士还用鲜血在白布上写“血书”要求参加突击连和突击队。
1948年6月19日下午，各部队按上级部署从涟水高沟以急行军速度连夜赶至战斗岗位。一O三团以上房为主，重点攻克周边敌据点；一O五团配合灌云县独立团攻打大小伊山及周边各据点；一O四团首先攻下新坝及其周边据点；龙苴南边及东南边几个据点由一O四团的一营配合陡沟区大队及乡队攻打。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6月21日上午，上述地区敌人的各据点先后被攻克。
6月21日下午，一O四团二营、三营包围了龙苴。当晚，曹石亭带领二营配合一营攻打龙苴街上的几个据点，战斗持续了一整夜，天明时终于结束战斗，消灭敌人100余人。其余敌人逃进周法乾核心据点坚守待援。
这个核心据点位于龙苴街东北角。这里原是一座破庙，经日本侵略军多年修筑并在此驻防，后被周法乾接手加固，是众多被攻克的据点中最为坚固的一个。
根据地形与敌情，曹石亭营长命令五连、六连及机枪连立即从敌据点北边古城遗址处，利用高粱地隐蔽挖交通壕，向敌据点逼进；同时，命令四连由龙苴街内利用打通民房等障碍物掩护向敌据点接近。很快据点守敌发现我军行动，加大了对龙苴街道及四周的火力压制。为了避免伤亡，四连及时找来了３辆大车，改装成土坦克。这种大车有３个轮子，前小后大，车身前低后高，宽约２米，长约４米，高约１米，两边上面和前面用门板和土坯加固起来再用浇上水的棉被覆盖。经过这样的改装，土坦克就可以挡敌人的机枪子弹了。每辆车可掩护一个班的兵力向前推进。曹石亭又及时请求炮火支援。
在团里的安排下，团炮兵连３门迫击炮向据点内的敌人进行猛烈轰击。发射了数十枚炮弹后，被打得晕头转向的敌军在据点内来回移动着155重型火炮寻找打击目标。此时的周法乾认为围攻据点的是分区部队和地方武装，不是主力部队，没有重型武器，奈何不了他，拒绝投降，继续顽抗。
为了彻底打消周法乾坚守待援的念头。6月22日，一0四团请示兵团首长后，调来第六军分区92式大开架山炮一门。旅长指示山炮必须发发命中,因为当时炮弹奇缺，不遇到特殊情况兵团首长不会同意使用山炮。这次兵团首长虽然同意使用炮兵，也只给了3发炮弹，其目的主要是吓唬一下周法乾。炮兵连长施文周亲自瞄准、测距、定方位。
上午9时开炮，第一炮打出去了，炮弹带着惊雷声冲向敌人炮楼，将炮楼顶上的一个墙垛打掉。炮兵连长解释这一炮使用的是延期引信，目的是让它在空中飞的时间长些，以响声震撼敌人，告诉敌人面前是解放军主力，打消他继续坚守的幻想。第二炮打出去了，这是一枚穿甲弹。炮弹在炮楼中间穿了一个大洞，炮楼摇晃几下仍直立着。第三炮打出去了，这是一枚顺发引信。炮弹在炮楼内发出猛烈的爆炸声，浓烟滚滚，炮楼在大火中倾斜了。
此时周法乾被打乱了阵脚，急忙召开军官会议，决定突围。周法乾很懂战术，也很狡猾。他的突围方案首先是在据点东围墙挖了个洞，把部队撤出据点，进入东外壕内隐蔽，并将外壕沿墙挖成阶梯状便于攀登。他将部队编成３个突击组，每组配备轻机枪和短枪，将20响
卜壳枪全部集中在突围队伍前面，以打开包围圈掩护大部队突围。突围时间定在我军开始向他发起攻击时。
6月22日，整个下午据点内很少有枪声，阵地上显得很安静。主攻部队都在猜想，敌人是不是在做突围前的准备工作。下午5时，靠近据点的四连连长向曹石亭报告说：“据点内很平静，会不会敌人想逃跑了？”曹石亭随即命令四连一个排的兵力用土坦克作掩护从西南方向佯攻一下，看看动静。如遇抵抗说明敌人还在据点内，如遇很少抵抗，说明敌人已转移了，或在地道内见机行事。四连按照营长的指示开始佯攻了。土坦克一直推到敌据点西南门桥上，也没有遇到敌人反抗。四连一排长此刻当机立断，一不做二不休，率领全排战士冲进据点。冲入据点后的一排仍然未遇到任何抵抗。
攻入据点后的四连由南向北逐个房间搜索前进，当搜索到马棚时发现两名失魂落魄的马夫。在战士的讯问下，一名马夫用手向东指着说，他们的部队都已到东边外壕沟里准备突围了。得知这情况，四连长一边集中部队组织向东侧外壕进攻，同时打电话向曹石亭报告。曹石亭当即指示四连投入战斗，同时命令五连、六连进行包抄。这时，四连指战员有的爬围墙，有的钻地沟迅速奔向外壕。周法乾发现我军行动时，阵脚大乱，原准备等到夜幕降临进行突围的计划被迫改变。周法乾命令部队不顾一切提前突围。顿时，枪声四起，激烈的各类枪弹如暴雨般向东方倾泻。敌人除小部分抵抗四连的攻击外，大部分敌人分左、中、右3路在火力掩护下迅速越出壕沟，钻进高粱地，向东北的大尤庄方向逃窜。
我军追击五六里后，敌人的枪声逐渐稀少。考虑到天色已晚，而且我军对逃散之敌已形成包围之势，曹石亭命令各连部队沿追击路线返回，对高粱地进行搜索，捕捉俘虏，查找周法乾，收缴枪支弹药。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曹石亭带通信班随部队一同进行搜索，当搜索到一块高粱地的田埂处时，发现一个敌人伤兵。这个伤兵拖着一条断腿正在艰难地向前爬行。这个伤兵成为俘虏后，连连磕头请求长官饶命，并说：“我姓刘，是据点北边古城村人，是周法乾的勤务兵，周法乾已被打死了，绝不骗你们，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周法乾的尸体。”听到俘虏这么一说，曹石亭很高兴，悬在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可以落下了。
这个俘虏一边带路，一边讲述了他和周法乾在一起的最后情景：“突围开始时，周法乾身着便衣，两个卫兵架着他随中路部队突围，我跟在他们后边。我们四人刚刚跑出高梁地，进入一片瓜地时就被打倒了。当时我的腿被打断了，他们3人当场被打死。看到这个情况我只好先隐蔽起来，想等天黑你们走后再想办法爬回家。”
不一会儿，这个俘虏就带曹石亭等人来到一块瓜地。在瓜地中间，大家看到有3具尸体头朝东面趴在地上。俘虏指着中间的那个说：“这个就是周法乾！”曹石亭让通信班的战士将周法乾的尸体翻了过来。尸体脸上、头上都用泥巴糊着看不清。俘虏解释说：“这是突围前，周法乾专门进行伪装的。长官如果不相信，他还有一个胎记在左屁股上。”曹石亭让战士解开周法乾的裤子进行检查，结果真的有一个胎记。这是真的周法乾，可惜是个死的。尽管这样，二营指战员还是十分高兴，因为他们为人民除掉了一个祸害！
游乡示众
周法乾的尸体被抬到据点后，战士们找了一块门板，将尸体放在上面，用冷水将尸体清
洗干净。这时，发现周法乾的死因是挨了致命的一枪，子弹从他左耳射进由右耳穿出，枪口很小出血不多，尸体很完整。曹石亭让战士找来一张芦苇席盖住尸体，等到天明后交给当地政府处理。
第二天一大早，灌云县陡沟区区长夏秋带领大批民兵拿着铁锹、铁锨等工具来到据点，准备着手摧毁和铲除炮楼。曹石亭说：“请你们几个领导先去看看周法乾的尸体。”
经辨认，几人对周法乾的尸体确认无疑。请示上级后，曹石亭随即将周法乾的尸体交给他们，由当地政府处理。
区乡领导对击毙周法乾感到非常高兴。他们表示要将周法乾的尸体抬到陡沟、南岗、汤沟等地示众，给人民看看这个恶魔的下场，以解人们多年的心头之恨！
6月的天气已经很热，周法乾的尸体经陡沟、南岗、汤沟等地示众后逐渐变腐发臭。当时的条件只能往尸体上浇上一些白酒，消除腐尸臭味，最后民兵把这具腐烂的尸体丢进六塘河喂王八了。
周法乾被击毙后，在海、灌、沭地区横行一时的乌合之众，就树倒猢狲散，四下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