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苑春秋白下艺文
刘禹锡的陵怀古诗
■文/卞孝萱 胡阿祥
一提起南京,人们就会想到它龙蟠虎踞的地理形势和十朝故都的悠久历史。的确“山川形胜,、气象雄伟”的南京,因有“王者都邑之气”,故自古为英雄豪杰或乱臣贼子所注目;另一方面,跌宕起伏、物是人非的南京沧桑史,又曾令古往今来多少的文人墨客为之感慨唏嘘,于是文学史上的南京,便也有了特殊的地位,表现之一是,有关南京的诸多文学作品,往往耐人寻味———刘禹锡围绕南京所作的几首咏史怀古诗,尤为显例。
刘禹锡(772～842年),字梦得,中唐著名诗人,有“诗豪”之称。在名家纷起、流派众多的中唐诗坛,其诗独树一帜,以雄浑爽朗而又明快流畅为基本风格。学人以为,刘诗成就最高者,主要有三类:一则政治讽刺诗,寓意深刻,辛辣犀利;二则咏史怀古诗,沉郁苍凉,借古喻今;三则民歌体诗,活泼清新,自然流转。就社会传诵而言,刘氏咏史怀古诗尤为脍炙人口,乃至妇孺皆知。
刘禹锡具有易于感伤的文人气质。他祖籍洛阳,生于江南(出生地为苏州嘉兴县,今浙江嘉兴市)。在江南,刘禹锡度过了十八个春秋。江南水乡的秀丽风光和唱和酬应的文化氛围,以及“家本儒素、业在艺文”的家庭环境,陶冶了刘禹锡的情操,哺育了他的成长。
作为文人的刘禹锡,强识多闻,好学不倦;作为政治家的他,始而锐意改革(),继而。,,,和唐朝许多著名的诗人一样,刘禹锡对南京也是情有独钟,因为南京留给文人的,是太多的思考与太多的感喟:六朝的南京,繁华兴盛,纸醉金迷;隋唐的南京,王气消歇,冷寂萧条———隋灭陈,南京“城邑宫阙,平荡耕垦”。唐替隋,南京降为普通的县城(有江宁、归化、金陵、白下、上元诸名称,短期置有蒋州、扬州、 州),原居民也多被迁往扬州(今扬州市)。隋唐两代,扬州政治地位迅速上升,经济与文化也得到大力发展。
南京地位如此地飙升急降,给文人咏史怀古诗的创作提供了广阔的空间与众多的题材。早于刘禹锡,“诗仙”李白五言律诗《金陵》云:
地拥金陵势,城回江水流。当时百万户,夹道起朱楼。亡国生春草,王宫没古丘。空余后湖月,波上对瀛洲。
真所谓繁华尽去,只剩下后湖明月空照水上瀛洲罢了!又晚于刘禹锡,韦庄七言绝句《金陵图》曰:
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凄凉的雨,悲鸣的鸟,与生机盎然地笼罩着十里长堤的台城柳,恰成鲜明的对照。类似此种风格的唐人金陵怀古诗,又有杜牧《泊秦淮》、李商隐《南朝》、许浑《金陵怀古》等等。比较言之,刘禹锡的《西塞山怀古》、《金陵五题》《、金陵怀古》,不仅思想内容表现出进步的倾向与警拔的立意,艺术技巧也更加纯熟。
《西塞山怀古》七言八句,作于长庆四年(824年)由夔州(治今四川省奉节县东白帝)刺史调任和州(治今安徽省和县)刺史途中,其气势雄浑,寄意深长:
王浚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
52
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按西塞山,孙吴江防要地,在今湖北省大冶县东长江南岸。诗人登临凭吊,怀古伤今,而心系金陵。诗的前半一气呵成,交代了西晋灭吴的史实;后半则天巧偶发,指证孙吴以后建都南京的几代王朝都相继覆没,惟有这西塞山,依然如故地俯瞰着奔腾不息的江流。诗人希望:削平藩镇割据势力,实现国家的真正统一。作为唐人七律中之神品,此诗事语、景语、情语抟结一片,怀古、慨今、垂训融为一体;其纵横开阖,夭矫变化,胜意迭出,余味曲包,白居易比之为骊龙之珠,洵非虚语。
作于宝历年间和州刺史任上(825～826年)的《金陵五题》,是一组借金陵古迹、抒兴亡感慨的诗篇,其中的第四首《生公讲堂》嗤笑南朝皇帝提倡佛教的荒唐,第五首《江令宅》指斥狎客词臣惑主误国,最为后人称道者是前三首。第一首即《石头城》:
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
好一派苍莽悲凉的氛围:环绕古都的群山依然存在,江潮拍打着荒废的石头城,又寂寞地退了下来,只有月亮还和六朝时一样,从秦淮河的东边升起,夜深的时候无声地照见城上的矮墙。白居易“掉头苦吟、叹赏良久”而赞美道:“吾知后之诗人不复措词矣!”的确,《石头城》不作一字议论,不用人之目睹,而以群山、潮水、明月作证,此种写法,可谓匠心独运,别出心裁,以至后世文人每多袭用,如苏轼“山围故国城空在,潮打西陵意未平”,又“涛头寂寞打城回,即为一例。
《金陵五题》: ,。
,以曾为孙吴乌衣营驻地而名;东晋南朝时,以琅琊王氏、陈郡谢氏为领袖的一些世家大族多居乌衣巷。朱雀桥是一座浮桥,距乌衣巷很近,以船相连,在秦淮之上,是东晋南朝都城建康的交通要津。这两处昔日的富贵之乡与繁华之地,如今却别是一番情景:野草开花,点染出朱雀桥畔的荒芜;夕阳斜晖,映衬着乌衣巷里的寂寥。那正在就巢的无知飞燕,怎能晓得华堂易为民居的人世变迁!此诗之妙,在乎句句是景,而又借眼于燕,故托兴玄远,用笔极曲,感慨无穷!
《金陵五题》的第三首是《台城》: 台城六代竞豪华,结绮临春事最奢。万户千门城野草,只缘一曲《后庭花》。
台城者,六朝宫城,故址在今南京市鸡笼山南干河沿北。此诗首句总写台城,勾画一幅富丽堂皇的六代皇宫图;次句突出结绮、临春二阁(陈后主所营造),使人联想起楼台之中轻歌阵阵、舞影翩翩的情景;又句是画面的变迁:当年万户千门,而今野草丛生;结句改用听觉形象来表达,仿佛闻听得陈后主谱词、而极绮艳轻浮的《玉树后庭花》乐曲在空际回荡。《台城》于奢华与荒凉的对比中,引出真切的历史教训:一味追求穷奢极欲、荒淫无度的腐朽生活,便逃脱不了陈后主那样的可悲命运。
有趣的是,刘禹锡创作《西塞山怀古》及以上组诗
时,还未到过南京,所谓“余少为江南客,而未游秣陵,尝有遗恨。后为历阳守, 而望之。适有客以《金陵五
题》相示, 尔生思, 然有得”。以此诗中所写,皆为意中虚景。然而虚景藏情,较之按实平铺直叙,更能包孕诗人的主观情思和审美理想,艺术上则意境尤为深邃含蓄。再者,它也反映出刘禹锡对南京故实的了然于中与心向往之。
刘禹锡的另一首《金陵怀古》作于宝历二年(826年)。是年冬,长达二十二年(805～826年)的贬谪生涯终告结束,刘禹锡卸任回洛阳。返洛之前,他宿愿得偿,畅游了南京(按刘禹锡亲历南京,这是唯一可考的一次)。足履目验,刘禹锡感慨更深,写下了这样的四联八句:
潮满冶城渚,日斜征虏亭。蔡洲新草绿,幕府旧烟青。兴废由人事,山川空地形。《后庭花》一曲,幽怨不堪听。
按此诗的前两联写景咏史,潮满、日斜、草绿、烟青,只是些普通的风物;冶城(今南京市朝天宫一带)、征虏亭(今南京市区西北隅)、蔡洲(今南京市江宁县西南长江中)、幕府山(今南京市东北长江南),则保存着六朝历史变迁的痕迹,而两相联系,眼前便笼罩着思古情。诗的三、四联转入议论抒情,诗人直截了当地指出:国家兴废,决于人事;地形险阻,岂足依凭?亡国之者,不堪卒听;以古鉴今,!
,:,秣陵多士女,犹唱,一生战功卓著,因文帝猜忌,竟无辜被杀。在此绝句中,寄托着诗人对世事的不平与悲叹。
要之,刘禹锡的上引诗,咏史而小中见大,蕴藉含蓄,怀古则针砭时弊,立意精深。由此产生出的,是巨大的感人力量,长远的醒世效果;其诗作本身,也因之驰名遐迩,传诵千年而不衰!
值得一提的还有,刘禹锡的金陵怀古诗,对后世文学史也颇具影响。兹举几例如下:
清人贺裳《载酒园诗话》卷一《三偷》以为“,偷法一事,名家不免”,如杜牧《泊秦淮》、韦庄《台城》,多步刘氏《石头城》后尘“虽各咏一事,,意调实则相同。”是晚唐诗人学刘禹锡诗法。
极受后世推尊的北宋词家周邦彦之名作《西河・金陵怀古》,径括刘禹锡《石头城》与《乌衣巷》入词,而又夹用刘宋谢 《入朝曲》和古乐府《莫愁乐》诗句“其长,处,在善融化诗句,如自己出。”是词家采刘禹锡诗句。
北宋刘斧尝撰《王榭・风涛飘入乌衣国》,借刘禹锡《乌衣巷》诗,说唐金陵人王榭乌衣国奇遇。此篇传奇,虽曲解刘诗本意,但在小说史上却具有一定的地位,同时还隐示了当时南京民间有此类传说。是传奇作者演绎刘禹锡诗意。
由上所述,旧时文人围绕南京而创作的大量咏史怀古作品,其题材、风格大体已不难把握;而在此种题材、风格的形成过程中,一代诗豪刘禹锡又实在是厥功甚伟!
∫责任编辑 平 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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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禹锡的陵怀古诗
■文/卞孝萱 胡阿祥
一提起南京,人们就会想到它龙蟠虎踞的地理形势和十朝故都的悠久历史。的确“山川形胜,、气象雄伟”的南京,因有“王者都邑之气”,故自古为英雄豪杰或乱臣贼子所注目;另一方面,跌宕起伏、物是人非的南京沧桑史,又曾令古往今来多少的文人墨客为之感慨唏嘘,于是文学史上的南京,便也有了特殊的地位,表现之一是,有关南京的诸多文学作品,往往耐人寻味———刘禹锡围绕南京所作的几首咏史怀古诗,尤为显例。
刘禹锡(772～842年),字梦得,中唐著名诗人,有“诗豪”之称。在名家纷起、流派众多的中唐诗坛,其诗独树一帜,以雄浑爽朗而又明快流畅为基本风格。学人以为,刘诗成就最高者,主要有三类:一则政治讽刺诗,寓意深刻,辛辣犀利;二则咏史怀古诗,沉郁苍凉,借古喻今;三则民歌体诗,活泼清新,自然流转。就社会传诵而言,刘氏咏史怀古诗尤为脍炙人口,乃至妇孺皆知。
刘禹锡具有易于感伤的文人气质。他祖籍洛阳,生于江南(出生地为苏州嘉兴县,今浙江嘉兴市)。在江南,刘禹锡度过了十八个春秋。江南水乡的秀丽风光和唱和酬应的文化氛围,以及“家本儒素、业在艺文”的家庭环境,陶冶了刘禹锡的情操,哺育了他的成长。
作为文人的刘禹锡,强识多闻,好学不倦;作为政治家的他,始而锐意改革(),继而。,,,和唐朝许多著名的诗人一样,刘禹锡对南京也是情有独钟,因为南京留给文人的,是太多的思考与太多的感喟:六朝的南京,繁华兴盛,纸醉金迷;隋唐的南京,王气消歇,冷寂萧条———隋灭陈,南京“城邑宫阙,平荡耕垦”。唐替隋,南京降为普通的县城(有江宁、归化、金陵、白下、上元诸名称,短期置有蒋州、扬州、 州),原居民也多被迁往扬州(今扬州市)。隋唐两代,扬州政治地位迅速上升,经济与文化也得到大力发展。
南京地位如此地飙升急降,给文人咏史怀古诗的创作提供了广阔的空间与众多的题材。早于刘禹锡,“诗仙”李白五言律诗《金陵》云:
地拥金陵势,城回江水流。当时百万户,夹道起朱楼。亡国生春草,王宫没古丘。空余后湖月,波上对瀛洲。
真所谓繁华尽去,只剩下后湖明月空照水上瀛洲罢了!又晚于刘禹锡,韦庄七言绝句《金陵图》曰:
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凄凉的雨,悲鸣的鸟,与生机盎然地笼罩着十里长堤的台城柳,恰成鲜明的对照。类似此种风格的唐人金陵怀古诗,又有杜牧《泊秦淮》、李商隐《南朝》、许浑《金陵怀古》等等。比较言之,刘禹锡的《西塞山怀古》、《金陵五题》《、金陵怀古》,不仅思想内容表现出进步的倾向与警拔的立意,艺术技巧也更加纯熟。
《西塞山怀古》七言八句,作于长庆四年(824年)由夔州(治今四川省奉节县东白帝)刺史调任和州(治今安徽省和县)刺史途中,其气势雄浑,寄意深长:
王浚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
52
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按西塞山,孙吴江防要地,在今湖北省大冶县东长江南岸。诗人登临凭吊,怀古伤今,而心系金陵。诗的前半一气呵成,交代了西晋灭吴的史实;后半则天巧偶发,指证孙吴以后建都南京的几代王朝都相继覆没,惟有这西塞山,依然如故地俯瞰着奔腾不息的江流。诗人希望:削平藩镇割据势力,实现国家的真正统一。作为唐人七律中之神品,此诗事语、景语、情语抟结一片,怀古、慨今、垂训融为一体;其纵横开阖,夭矫变化,胜意迭出,余味曲包,白居易比之为骊龙之珠,洵非虚语。
作于宝历年间和州刺史任上(825～826年)的《金陵五题》,是一组借金陵古迹、抒兴亡感慨的诗篇,其中的第四首《生公讲堂》嗤笑南朝皇帝提倡佛教的荒唐,第五首《江令宅》指斥狎客词臣惑主误国,最为后人称道者是前三首。第一首即《石头城》:
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过女墙来。
好一派苍莽悲凉的氛围:环绕古都的群山依然存在,江潮拍打着荒废的石头城,又寂寞地退了下来,只有月亮还和六朝时一样,从秦淮河的东边升起,夜深的时候无声地照见城上的矮墙。白居易“掉头苦吟、叹赏良久”而赞美道:“吾知后之诗人不复措词矣!”的确,《石头城》不作一字议论,不用人之目睹,而以群山、潮水、明月作证,此种写法,可谓匠心独运,别出心裁,以至后世文人每多袭用,如苏轼“山围故国城空在,潮打西陵意未平”,又“涛头寂寞打城回,即为一例。
《金陵五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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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五题》的第三首是《台城》: 台城六代竞豪华,结绮临春事最奢。万户千门城野草,只缘一曲《后庭花》。
台城者,六朝宫城,故址在今南京市鸡笼山南干河沿北。此诗首句总写台城,勾画一幅富丽堂皇的六代皇宫图;次句突出结绮、临春二阁(陈后主所营造),使人联想起楼台之中轻歌阵阵、舞影翩翩的情景;又句是画面的变迁:当年万户千门,而今野草丛生;结句改用听觉形象来表达,仿佛闻听得陈后主谱词、而极绮艳轻浮的《玉树后庭花》乐曲在空际回荡。《台城》于奢华与荒凉的对比中,引出真切的历史教训:一味追求穷奢极欲、荒淫无度的腐朽生活,便逃脱不了陈后主那样的可悲命运。
有趣的是,刘禹锡创作《西塞山怀古》及以上组诗
时,还未到过南京,所谓“余少为江南客,而未游秣陵,尝有遗恨。后为历阳守, 而望之。适有客以《金陵五
题》相示, 尔生思, 然有得”。以此诗中所写,皆为意中虚景。然而虚景藏情,较之按实平铺直叙,更能包孕诗人的主观情思和审美理想,艺术上则意境尤为深邃含蓄。再者,它也反映出刘禹锡对南京故实的了然于中与心向往之。
刘禹锡的另一首《金陵怀古》作于宝历二年(826年)。是年冬,长达二十二年(805～826年)的贬谪生涯终告结束,刘禹锡卸任回洛阳。返洛之前,他宿愿得偿,畅游了南京(按刘禹锡亲历南京,这是唯一可考的一次)。足履目验,刘禹锡感慨更深,写下了这样的四联八句:
潮满冶城渚,日斜征虏亭。蔡洲新草绿,幕府旧烟青。兴废由人事,山川空地形。《后庭花》一曲,幽怨不堪听。
按此诗的前两联写景咏史,潮满、日斜、草绿、烟青,只是些普通的风物;冶城(今南京市朝天宫一带)、征虏亭(今南京市区西北隅)、蔡洲(今南京市江宁县西南长江中)、幕府山(今南京市东北长江南),则保存着六朝历史变迁的痕迹,而两相联系,眼前便笼罩着思古情。诗的三、四联转入议论抒情,诗人直截了当地指出:国家兴废,决于人事;地形险阻,岂足依凭?亡国之者,不堪卒听;以古鉴今,!
,:,秣陵多士女,犹唱,一生战功卓著,因文帝猜忌,竟无辜被杀。在此绝句中,寄托着诗人对世事的不平与悲叹。
要之,刘禹锡的上引诗,咏史而小中见大,蕴藉含蓄,怀古则针砭时弊,立意精深。由此产生出的,是巨大的感人力量,长远的醒世效果;其诗作本身,也因之驰名遐迩,传诵千年而不衰!
值得一提的还有,刘禹锡的金陵怀古诗,对后世文学史也颇具影响。兹举几例如下:
清人贺裳《载酒园诗话》卷一《三偷》以为“,偷法一事,名家不免”,如杜牧《泊秦淮》、韦庄《台城》,多步刘氏《石头城》后尘“虽各咏一事,,意调实则相同。”是晚唐诗人学刘禹锡诗法。
极受后世推尊的北宋词家周邦彦之名作《西河・金陵怀古》,径括刘禹锡《石头城》与《乌衣巷》入词,而又夹用刘宋谢 《入朝曲》和古乐府《莫愁乐》诗句“其长,处,在善融化诗句,如自己出。”是词家采刘禹锡诗句。
北宋刘斧尝撰《王榭・风涛飘入乌衣国》,借刘禹锡《乌衣巷》诗,说唐金陵人王榭乌衣国奇遇。此篇传奇,虽曲解刘诗本意,但在小说史上却具有一定的地位,同时还隐示了当时南京民间有此类传说。是传奇作者演绎刘禹锡诗意。
由上所述,旧时文人围绕南京而创作的大量咏史怀古作品,其题材、风格大体已不难把握;而在此种题材、风格的形成过程中,一代诗豪刘禹锡又实在是厥功甚伟!
∫责任编辑 平 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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