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红字》中字母“A ”及人名的象征意义
摘要：霍桑在其代表作《红字》中大量使用象征手法来揭示和深
化主题。笔者在此文解读了红色字母“a ”的深层涵义，它是耻辱
和淫荡的象征，又表示罪孽深重，它既代表清教制度的血腥惩罚，
它还表示这是个危险信号。随着时间推移，红字的涵义变成了能干、
敬爱和天使。笔者同时还解读了小说主要人物姓名的象征意义。
关键词：象征意义； 红字； 红色
一、引言
小说《红字》（the scarlet letter）是美国文学史上杰出的浪漫
主义作家纳撒尼尔 . 霍桑（nathaniel hawthorne）的代表作。其
思想深邃，想象丰富，表现手法独特，引起一个多世纪的关注与评
论，是美国文学发展史上的第一部象征主义小说。
该小说以十七世纪北美清教殖民统治下的新英格兰为背景，以马
萨诸塞州的波士顿镇上的移民生活为题材，讲述了一个违反清教规
所严禁的通奸罪的一对恋人的悲惨命运。主人公海丝特 . 普琳是
个纯真美丽的英国姑娘，不幸嫁给畸形、伪善的老学者罗杰 . 奇
林沃思。婚后，海丝特先于丈夫移居新英格后两年多，丈夫音讯杳
无，传说他已葬身大海。从未感受到爱情的海丝特在这片新土地上
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与本教区年轻俊美受人尊敬的牧师阿瑟 . 丁
梅斯代尔真心相爱并偷食禁果。海丝特因怀孕被关进监狱，在狱中
生下女儿三个月后，她被迫在邢台上示众三小时，并被罚终身在胸
前佩带红色字母“a ”。她独自一人抚养女儿，尝尽了世人的白眼、
侮辱和折磨。丁梅斯代尔由于对上帝的迷信以及怯弱的性格，在信
仰和良心的折磨中身心衰竭离开人世。
才华横溢的浪漫主义作家霍桑具有深邃、敏锐的洞察力和超人的
想象力，他不仅擅长细致入微地剖析人物心理，展现人物丰富多彩、
矛盾重重的内心世界，还在小说中大量运用象征主义手法，以物寓
意，使得小说取得巨大成功。笔者将在此文把红字与颜色的象征意
义结合起来进行解读。
二．象征的涵义
象征是艺术创作的基本手法之一。指借助于某一具体事物的外在
特征，寄寓艺术家某种深邃的思想，或表达某种富有特殊意义的事
理的艺术手法。 [1]311 对文学作品中的象征手法的正确理解往
往可以透视作品的主题和作者的真正所指。象征的本体意义和象征
意义之间本没有必然的联系，但通过作家对本体事物特征的突出描
绘，会使读者产生由此及彼的联想，从而领悟到作家所要表达的含
义。另外，根据传统习惯和一定的社会习俗，选择人民群众熟知的
事物作为本体，也可表达一种特定的寓意。运用象征这种艺术手法，
可使抽象的概念具体化、形象化，还可以延伸描写的内蕴，创造一
种艺术境界，以引起人们的联想，增强作品的表现力和艺术效果。
霍桑在小说《红字》中多处运用象征手法，使一些表面看似平常
的事物具有深刻的思想内涵，宽泛的抽象意义，大大丰富读者的联
想，耐人寻味，使人获得意境无穷的感觉。通过象征体和本体的内
在联系，透过表面的物质世界，读者更能发掘小说人物形象的真实
性格和社会的真实面貌。
三、红色字母a 的多重象征意义
1. 象征耻辱和淫荡
故事的开始是女主人公海丝特因怀孕败露了与人通奸的事实，因
而入狱，当她胸前佩戴红色字母“a ”，抱着刚出生三个月的女儿从
狱中来到众目睽睽的绞邢台上示众时，她感到邢台下人们的冷嘲热
讽如同死刑一样令人望而生畏。
字母“a ”是英文单词“adultery ”的首字母，意思是“通奸”，
也可以指通奸的女人（adulteress ）。可是字母a 为何是红色而不
是白色、黑色或别的颜色呢？原来，在各个不同文化背景下，不同
的颜色具有不同的象征意义。首先从小说《红字》的英文名字the
scarlet letter来解读，《英汉双解剑桥国际英语词典》对单词
scarlet 的翻译是“猩红的，鲜红的”。词典上提到“scarlet woman ”
的意思是淫妇，荡妇。[2]1201所以，红色在此是有特定含义的。
另外，《圣经 . 启示录》也提到，巴比伦式的卖淫女身穿紫红色的
衣服。[2]37还有，小说的第八章提到，身居显位的清教权威人士
认为海丝特没有资格把女儿培养成基督徒，因而打算把珠儿从她身
边带走。贝灵汉总督说到：“我们可以断言，这样的母亲，必定是
鲜红的女人，而且是巴比伦女人的好样本！”[4] 101可见在当时红
色暗指水性杨花的女人。“red ” 是scarlet 的同义词，如今人们
仍用“red light district”表示红灯区、 花街柳巷。可见，红
色字母“a ”意味着淫荡，是耻辱的代名词。这一点小说里多处有
暗示。如：当海丝特拒绝交出珠儿，她把手指放在胸前的红字上说：
“我能叫我的小珠儿从我这里学到东西！”严厉的贝灵汉总督接着
说：“女人哪，那可是你的耻辱牌啊！正因为那个字母表示的污点，
我们才要把你的孩子交给别人。”[4]102在严酷的清规戒律的压迫
下，通奸的女人被认为是十恶不赦的”堕落”的“坏女人”。波士
顿上的居民多次用“耻辱”、“堕落”“坏女人”这些字眼来议论年
轻的妇人海丝特。
海丝特因佩带红字也感到羞辱无比。当她被迫佩带红字从牢狱走
向邢台示众时，小说是这样描述的：“这个年轻女人—这个孩子的
母亲—当她露出全身，伫立在人群面前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冲动，
似乎就是抱紧那个婴儿，贴紧在胸怀；这动作与其说是母爱的冲动，
还不如说她借此以遮掩那缝在她衣服上的标记。不过，她马上明白，
用她的耻辱的一个标记（出生的婴儿）来掩盖另一个标记（胸前的
红字）是无济于事的„„”[4]9 新生的婴儿是她通奸罪的活生生
的标记。她无论走到哪里，她都逃离不了人们对她的指指点点。“一
群好奇的小学生„„不断地回头凝视她的面孔、她怀中抱着的婴
儿、还有她胸前那个丢人现眼的红字。”[4] 13
2. 象征罪孽深重
另外，通过互联网上的译典通得知，scarlet 除了具有“猩红的，
鲜红的”的意思外，还有另一层意思—“罪孽深重的”。[5]
《圣经》里规定的“十戒”中第七戒“不可奸淫”。这无情的法律
扼杀了年轻的海丝特对爱情的期盼，虽然她那么渴望幸福。对海丝
特来说，胸前的红字a 不仅是她耻辱的标志，也是她的痛苦（agony ），
是孤独（alone ），是心灵的折磨，更是犯罪的标志。小说第六章提
到，“作为她因之受惩的罪孽的直接后果，上帝赐予她一个可爱的
孩子„„”，但“她知道她的行为是罪恶的，因此她无法相信结果
会是好的。”[4]68海丝特甚至觉得连心里想到心上人都被认为是犯
了罪。小说有文字佐证，在海丝特离群索居的日子里，“有时候，
那是好多天，甚至好几个月才有那么一次，她感到有一双眼睛—一
个人的眼睛—注视着她那个耻辱的烙印。它像给她片刻的慰藉，仿
佛分担了她一半的痛苦。然而，下一个瞬间，痛楚又涌回心头，带
来更深刻的刺痛，因为，在那简短的会面中，她重新犯了罪。”[4]63
海丝孤独而惨痛地生活在岛屿上，心上人似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永远都无法靠近对方，她的真情被压抑，心理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虔诚的牧师丁梅斯戴尔也如是说：“孩子是他父亲的罪孽和她母亲
的耻辱的产物”。[4]108
3. 象征血腥惩罚
scarlet 的含义“猩红的，鲜红的”，这分明是血的颜色。scarlet
的同义词有red （红色的）, 以及blood-red （血红的）。在西方文
化中，red(红色) 是个贬义词，表示残酷、 狂热、灾祸、血腥等意，
多意味着“流血、危险或暴力”。 如red hands（指血腥的手，杀
人的手），red-battle （血战），be caught red-handed （当场被捕）。
海丝特的通奸行为被清教统治阶级判定为罪不可赦，海丝特注定
要受到血腥惩罚。且看清规戒律是如何残忍地糟蹋人性的。小说这
样描写：“阴险的清教徒法庭所发明的永无休止而又层出不穷的审
判不断地变尽花样来折磨她，使她内心无时不处在痛苦的悸动之
中。牧师停在街上向她发布一通训诫词，准会招来一群一面嬉笑、
一面蹙额的人将这个可怜的负罪妇人团团围住。”[4]61-62周围人
们的冷眼和唾弃已经把普琳这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逼到半疯狂的
状态。当人们注视她胸前的红色标记时，海丝特至始至终都感到一
种可怕的痛楚。她感到这一部位从不会结疤，相反，由于日日不断
地折磨，这部位反而变得更加敏感了。连陌生人对那个字母的好奇
注视就好象是“把那个字母又重新烫进海丝特的灵魂”。 她“每迈
出一步都感到巨痛，似乎她的心给抛在街上，任凭他人吐唾沫和践
踏。”[4]13再没有比践踏人的尊严更卑鄙更血腥的手段了。
人们眼里虔诚、神圣的年轻牧师丁梅斯代尔与海丝特相爱，犯下
“不可饶恕”的罪孽之后，一直处于矛盾的煎熬中。他暗地里不断
地谴责、惩罚自己，但胆怯和懦弱使他没有勇气和海丝特一起站在
邢台上接受世人的审判。他隐藏真相，但又惧怕上帝，他变得虚伪
而自私。红字是戴在海丝特胸前，却根植于他的内心，使他心灵倍
受煎熬，每天都在负罪感和自责中痛苦挣扎。海丝特的丈夫罗杰出 .
奇林沃斯从印地安人手中逃回来后对他进行血腥复仇（red
revenge ）。他不择手段，假装成医生和朋友，与牧师日夜相伴，不
断拨弄牧师敏感的神经，折磨他的精神，拷问他的灵魂，使他心力
憔悴而过早衰亡。心理扭曲、邪恶的奇林沃就是牧师年轻生命的red
hand （沾满鲜血的手）。丁梅斯代尔的死亡就是无情的清教制度血
淋淋的祭品。红色是也血与火的颜色。这一对苦命恋人的生活不正
像在水深火热中炼狱吗？
4. 象征危险信号
红色同时又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如”red alert ”（红色警报，紧
急警报），a red flag 指用作危险信号的红旗。红色字母“a ”还告
戒人们，对待严酷的清规戒律千万要小心翼翼，决不能越雷池一步，
否则就会像这个戴红字的女人一样受到严厉的制裁。海丝特和女儿
生活在镇郊半岛的边缘上，完全被整个社会遗弃（abandon ）了，
她们母女俩就是活动的危险信号。
5. 象征能干和天使
在海丝特被隔离负罪受辱的岁月里，她形只影单地生活在远离城
镇的半岛边缘被废弃的茅屋里，凭借自己精湛的针线活，她用自己
双手的诚实劳作，为小珠儿和自己赚取每天的食粮。随着岁月的流
逝，心地善良、胸怀宽广的海丝特除了打扮她的婴孩稍有花费之外，
她把全部多余的收入用于救济穷人。“对于穷人的每一种需要，没
有人像她那样乐意奉献自己微薄的援助，尽管那些硬心肠的穷人竟
会对她送到门的食物和她以刺绣皇袍的手指织成的衣服报以辱
骂。” [4]185 在城里瘟疫流行的时候，谁也没有像海丝特那样辛
勤工作。每逢灾难„„这个遭社会摈弃的人总会立刻挺身而出，甘
愿劳心费力。随着岁月的流逝，海丝特的善良和援助犹如一缕阳光，
温暖着人们的心，悄悄融化着世俗的观念，慢慢地改变了周围人对
她的看法，赢得了人们的尊重和敬爱。以致许多人不肯照原来的意
义解释鲜红的a 字了。人们说，那字的意义是“能干”（able ）。人
们从对她的指责（accuse ） 转变成对她的接受（accept ）和敬爱
（admire ）。经过七年漫长而痛苦的自我改造，生活在那个小镇上
的人们，早已经宽恕海丝特的错误，而且，他们开始不把那红色标
记看成一种罪孽的标志—她为着这罪孽已经承担了长久残酷的处
罚—而是将它看成他犯罪之后那么多善行的标志了。[4]188人们说
“这是我们的海丝特—我们城里才拥有的海丝特--她对穷人那么
好，对病人多么肯帮忙，对遭难的人那么关心！” [4]189海丝特以
她宽广的胸襟，忍辱负重，通过无私地帮助他人，包括那些曾经伤
害过她的人，从而赋予了红字神圣的含义，它象征着信徒们的善行，
象征着修女胸前的十字架，象征着上帝派往人间帮助他人的 “天
使”(angel)。
一个红字可谓意义深刻，其象征意义的多重性使作品的思想更深
邃丰富，耐人寻味，它能使读者体会到清教制度统治的黑暗和残酷，
领略其深刻的思想内涵和不朽的艺术魅力。
四、有关人名的象征意义
作品中的主要人物的姓名也具有象征意义。比如主人公海丝特
（hester ）的读音听起来好象“hestia ”—希腊神话中的灶神赫斯
提亚，她是至高无上的天神宙斯“zeus ”的姐姐。她是灶神、家宅
的保护者。传说，不仅希腊的各个家庭，甚至很多城邦的议事厅都
有供奉她的地方。在希腊神话中，她是家庭永续、稳定和睦与繁荣
的保证。她保护每个有炉灶的家庭。当时，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炉
灶，每个城镇都有自己的祭坛。祭坛上的火象征着这城镇的生命，
每当一个城镇的人到新的地方建立殖民地，圣火也就伴随着这些勇
敢的移民到别的地方去。赫斯提亚是贞洁的处女神，她心地善良。
在奥林匹斯山上的聚会中，她曾经把自己所做的黄金椅子让给宙斯
的儿子，而自己坐在火炉边上从此守护能给人类带来光明的圣火。
在小说《红字》中，海丝特同样象征着诚实、善良和美丽，她给穷
人的关心和帮助与女灶神对人类的守护，两者的意义不正殊途同归
吗？“海丝特来到受难而不知所措的人家，不是作为客人，而是作
为本该到来的亲人，似乎她把那个家庭晦暗愁苦的气氛当成了她同
命相怜的纽带。她胸前所绣的字母正在那里闪着非凡的光辉，将温
暖舒适带给他人。”[4]186 海丝特不正是灶神赫斯提亚的化身，是
人间家庭温暖和平的守护神吗？
牧师丁梅斯代尔的名字（arthur dimmesdale），阿瑟“arthur ”
与亚当“adam ”的首字母都是“a ”，霍桑是在借用《圣经》中亚当
的原形。他的名字的缩写“ad ”与“通奸”（adultery ）前两个字
母一样，这隐含他犯下了“十诫”中的第七诫—不可奸淫之罪。作
者似乎在暗示读者牧师就是“通奸”罪的另一同谋者。
海丝特的丈夫齐灵沃斯的姓（chillingworth ）从读音上就给人一
股寒意（chilly 意为“寒冷的”），果然他的所作所为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他的名字就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他那残酷、阴险的复仇手
段。为了找出海丝特的情夫，他假扮医生和朋友，与牧师同居一室。
“他在挖掘这个可怜的牧师的心，如同一个矿工在探寻黄金；或者，
不如说是，一个掘墓人在挖掘坟墓，企盼那埋在死人胸内的珠
宝„„”[4]133可见其手段之残忍令人毛骨悚然。
海丝特与丁梅斯代尔所生之女珠儿（pearl ），意思就是“珍珠”，
让人与珠宝的美丽、珍贵联系起来。小女孩果然长得美丽动人，聪
慧精灵。但在海丝特本人看来，她给孩子取名珠儿，是因为这孩子
极其昂贵，是花费了她全部所有才得到的—是她做母亲的唯一财
富。在小说第八章，总督要求剥夺海丝特抚养珠儿的权利时，她是
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抚养和保护珠儿的权利的。小说这样表述珠儿
对于海丝特来说弥足珍贵：“她已经被这个世界所抛弃，孑然一身，
唯有这一件珍宝使她的心灵保持活力，藉以为命，她感到她拥有不
可剥夺的权利与这个世界抗争，并准备誓死保卫她的这些权利。”
[4]105珠儿长大后远嫁欧洲，过上幸福生活。一朵罪恶之花，变成
了一朵幸福之花。她的名字与她的生活确也相得益彰。
可见作者霍桑在给小说的主要人物起名字时可谓匠心独运，用心
良苦。
五、结语
作者霍桑在《红字》中，巧妙地运用象征手法，淋漓尽致地给读
者描述了一个让人叹息的恋爱悲剧，充分揭示的教会统治的黑暗、
虚伪和狰狞面目，揭露了清教伦理对人性的压抑与和心灵的摧残摧
残，暗示这场人间悲剧不仅仅是个别普通人物之间的恩怨情仇，更
具有深刻的社会根源。这不得不让人反思。小说的结尾写到，在海
丝特和丁梅斯戴尔的坟墓上，写着模糊的几个字：“一片墨黑的土
地，一个血红的a 字”。对于了解故事真相的人们来说，这个a 字
让人感慨良多，思绪满怀，从而不得不对社会的进步做出更深刻的
思索。
参考文献
[1] abrams m h, geoffrey h. a glossary of literary terms
[m]. boston, ma: heinle, 2004.
[2] 《英汉双解剑桥国际英语词典》[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
版社, 2004: 1201.
[3] 陈琬柠. 浅析《红字》中的原罪与救赎意识 [j]. 作家作品
新论
[4] 纳撒尼尔 . 霍桑，《红字》[m] .伊犁人民出版社，2001
[5] http://www.dreye.com.cn/ews/dict.php
试析《红字》中字母“A ”及人名的象征意义
摘要：霍桑在其代表作《红字》中大量使用象征手法来揭示和深
化主题。笔者在此文解读了红色字母“a ”的深层涵义，它是耻辱
和淫荡的象征，又表示罪孽深重，它既代表清教制度的血腥惩罚，
它还表示这是个危险信号。随着时间推移，红字的涵义变成了能干、
敬爱和天使。笔者同时还解读了小说主要人物姓名的象征意义。
关键词：象征意义； 红字； 红色
一、引言
小说《红字》（the scarlet letter）是美国文学史上杰出的浪漫
主义作家纳撒尼尔 . 霍桑（nathaniel hawthorne）的代表作。其
思想深邃，想象丰富，表现手法独特，引起一个多世纪的关注与评
论，是美国文学发展史上的第一部象征主义小说。
该小说以十七世纪北美清教殖民统治下的新英格兰为背景，以马
萨诸塞州的波士顿镇上的移民生活为题材，讲述了一个违反清教规
所严禁的通奸罪的一对恋人的悲惨命运。主人公海丝特 . 普琳是
个纯真美丽的英国姑娘，不幸嫁给畸形、伪善的老学者罗杰 . 奇
林沃思。婚后，海丝特先于丈夫移居新英格后两年多，丈夫音讯杳
无，传说他已葬身大海。从未感受到爱情的海丝特在这片新土地上
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与本教区年轻俊美受人尊敬的牧师阿瑟 . 丁
梅斯代尔真心相爱并偷食禁果。海丝特因怀孕被关进监狱，在狱中
生下女儿三个月后，她被迫在邢台上示众三小时，并被罚终身在胸
前佩带红色字母“a ”。她独自一人抚养女儿，尝尽了世人的白眼、
侮辱和折磨。丁梅斯代尔由于对上帝的迷信以及怯弱的性格，在信
仰和良心的折磨中身心衰竭离开人世。
才华横溢的浪漫主义作家霍桑具有深邃、敏锐的洞察力和超人的
想象力，他不仅擅长细致入微地剖析人物心理，展现人物丰富多彩、
矛盾重重的内心世界，还在小说中大量运用象征主义手法，以物寓
意，使得小说取得巨大成功。笔者将在此文把红字与颜色的象征意
义结合起来进行解读。
二．象征的涵义
象征是艺术创作的基本手法之一。指借助于某一具体事物的外在
特征，寄寓艺术家某种深邃的思想，或表达某种富有特殊意义的事
理的艺术手法。 [1]311 对文学作品中的象征手法的正确理解往
往可以透视作品的主题和作者的真正所指。象征的本体意义和象征
意义之间本没有必然的联系，但通过作家对本体事物特征的突出描
绘，会使读者产生由此及彼的联想，从而领悟到作家所要表达的含
义。另外，根据传统习惯和一定的社会习俗，选择人民群众熟知的
事物作为本体，也可表达一种特定的寓意。运用象征这种艺术手法，
可使抽象的概念具体化、形象化，还可以延伸描写的内蕴，创造一
种艺术境界，以引起人们的联想，增强作品的表现力和艺术效果。
霍桑在小说《红字》中多处运用象征手法，使一些表面看似平常
的事物具有深刻的思想内涵，宽泛的抽象意义，大大丰富读者的联
想，耐人寻味，使人获得意境无穷的感觉。通过象征体和本体的内
在联系，透过表面的物质世界，读者更能发掘小说人物形象的真实
性格和社会的真实面貌。
三、红色字母a 的多重象征意义
1. 象征耻辱和淫荡
故事的开始是女主人公海丝特因怀孕败露了与人通奸的事实，因
而入狱，当她胸前佩戴红色字母“a ”，抱着刚出生三个月的女儿从
狱中来到众目睽睽的绞邢台上示众时，她感到邢台下人们的冷嘲热
讽如同死刑一样令人望而生畏。
字母“a ”是英文单词“adultery ”的首字母，意思是“通奸”，
也可以指通奸的女人（adulteress ）。可是字母a 为何是红色而不
是白色、黑色或别的颜色呢？原来，在各个不同文化背景下，不同
的颜色具有不同的象征意义。首先从小说《红字》的英文名字the
scarlet letter来解读，《英汉双解剑桥国际英语词典》对单词
scarlet 的翻译是“猩红的，鲜红的”。词典上提到“scarlet woman ”
的意思是淫妇，荡妇。[2]1201所以，红色在此是有特定含义的。
另外，《圣经 . 启示录》也提到，巴比伦式的卖淫女身穿紫红色的
衣服。[2]37还有，小说的第八章提到，身居显位的清教权威人士
认为海丝特没有资格把女儿培养成基督徒，因而打算把珠儿从她身
边带走。贝灵汉总督说到：“我们可以断言，这样的母亲，必定是
鲜红的女人，而且是巴比伦女人的好样本！”[4] 101可见在当时红
色暗指水性杨花的女人。“red ” 是scarlet 的同义词，如今人们
仍用“red light district”表示红灯区、 花街柳巷。可见，红
色字母“a ”意味着淫荡，是耻辱的代名词。这一点小说里多处有
暗示。如：当海丝特拒绝交出珠儿，她把手指放在胸前的红字上说：
“我能叫我的小珠儿从我这里学到东西！”严厉的贝灵汉总督接着
说：“女人哪，那可是你的耻辱牌啊！正因为那个字母表示的污点，
我们才要把你的孩子交给别人。”[4]102在严酷的清规戒律的压迫
下，通奸的女人被认为是十恶不赦的”堕落”的“坏女人”。波士
顿上的居民多次用“耻辱”、“堕落”“坏女人”这些字眼来议论年
轻的妇人海丝特。
海丝特因佩带红字也感到羞辱无比。当她被迫佩带红字从牢狱走
向邢台示众时，小说是这样描述的：“这个年轻女人—这个孩子的
母亲—当她露出全身，伫立在人群面前的时候，她的第一个冲动，
似乎就是抱紧那个婴儿，贴紧在胸怀；这动作与其说是母爱的冲动，
还不如说她借此以遮掩那缝在她衣服上的标记。不过，她马上明白，
用她的耻辱的一个标记（出生的婴儿）来掩盖另一个标记（胸前的
红字）是无济于事的„„”[4]9 新生的婴儿是她通奸罪的活生生
的标记。她无论走到哪里，她都逃离不了人们对她的指指点点。“一
群好奇的小学生„„不断地回头凝视她的面孔、她怀中抱着的婴
儿、还有她胸前那个丢人现眼的红字。”[4] 13
2. 象征罪孽深重
另外，通过互联网上的译典通得知，scarlet 除了具有“猩红的，
鲜红的”的意思外，还有另一层意思—“罪孽深重的”。[5]
《圣经》里规定的“十戒”中第七戒“不可奸淫”。这无情的法律
扼杀了年轻的海丝特对爱情的期盼，虽然她那么渴望幸福。对海丝
特来说，胸前的红字a 不仅是她耻辱的标志，也是她的痛苦（agony ），
是孤独（alone ），是心灵的折磨，更是犯罪的标志。小说第六章提
到，“作为她因之受惩的罪孽的直接后果，上帝赐予她一个可爱的
孩子„„”，但“她知道她的行为是罪恶的，因此她无法相信结果
会是好的。”[4]68海丝特甚至觉得连心里想到心上人都被认为是犯
了罪。小说有文字佐证，在海丝特离群索居的日子里，“有时候，
那是好多天，甚至好几个月才有那么一次，她感到有一双眼睛—一
个人的眼睛—注视着她那个耻辱的烙印。它像给她片刻的慰藉，仿
佛分担了她一半的痛苦。然而，下一个瞬间，痛楚又涌回心头，带
来更深刻的刺痛，因为，在那简短的会面中，她重新犯了罪。”[4]63
海丝孤独而惨痛地生活在岛屿上，心上人似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永远都无法靠近对方，她的真情被压抑，心理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虔诚的牧师丁梅斯戴尔也如是说：“孩子是他父亲的罪孽和她母亲
的耻辱的产物”。[4]108
3. 象征血腥惩罚
scarlet 的含义“猩红的，鲜红的”，这分明是血的颜色。scarlet
的同义词有red （红色的）, 以及blood-red （血红的）。在西方文
化中，red(红色) 是个贬义词，表示残酷、 狂热、灾祸、血腥等意，
多意味着“流血、危险或暴力”。 如red hands（指血腥的手，杀
人的手），red-battle （血战），be caught red-handed （当场被捕）。
海丝特的通奸行为被清教统治阶级判定为罪不可赦，海丝特注定
要受到血腥惩罚。且看清规戒律是如何残忍地糟蹋人性的。小说这
样描写：“阴险的清教徒法庭所发明的永无休止而又层出不穷的审
判不断地变尽花样来折磨她，使她内心无时不处在痛苦的悸动之
中。牧师停在街上向她发布一通训诫词，准会招来一群一面嬉笑、
一面蹙额的人将这个可怜的负罪妇人团团围住。”[4]61-62周围人
们的冷眼和唾弃已经把普琳这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逼到半疯狂的
状态。当人们注视她胸前的红色标记时，海丝特至始至终都感到一
种可怕的痛楚。她感到这一部位从不会结疤，相反，由于日日不断
地折磨，这部位反而变得更加敏感了。连陌生人对那个字母的好奇
注视就好象是“把那个字母又重新烫进海丝特的灵魂”。 她“每迈
出一步都感到巨痛，似乎她的心给抛在街上，任凭他人吐唾沫和践
踏。”[4]13再没有比践踏人的尊严更卑鄙更血腥的手段了。
人们眼里虔诚、神圣的年轻牧师丁梅斯代尔与海丝特相爱，犯下
“不可饶恕”的罪孽之后，一直处于矛盾的煎熬中。他暗地里不断
地谴责、惩罚自己，但胆怯和懦弱使他没有勇气和海丝特一起站在
邢台上接受世人的审判。他隐藏真相，但又惧怕上帝，他变得虚伪
而自私。红字是戴在海丝特胸前，却根植于他的内心，使他心灵倍
受煎熬，每天都在负罪感和自责中痛苦挣扎。海丝特的丈夫罗杰出 .
奇林沃斯从印地安人手中逃回来后对他进行血腥复仇（red
revenge ）。他不择手段，假装成医生和朋友，与牧师日夜相伴，不
断拨弄牧师敏感的神经，折磨他的精神，拷问他的灵魂，使他心力
憔悴而过早衰亡。心理扭曲、邪恶的奇林沃就是牧师年轻生命的red
hand （沾满鲜血的手）。丁梅斯代尔的死亡就是无情的清教制度血
淋淋的祭品。红色是也血与火的颜色。这一对苦命恋人的生活不正
像在水深火热中炼狱吗？
4. 象征危险信号
红色同时又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如”red alert ”（红色警报，紧
急警报），a red flag 指用作危险信号的红旗。红色字母“a ”还告
戒人们，对待严酷的清规戒律千万要小心翼翼，决不能越雷池一步，
否则就会像这个戴红字的女人一样受到严厉的制裁。海丝特和女儿
生活在镇郊半岛的边缘上，完全被整个社会遗弃（abandon ）了，
她们母女俩就是活动的危险信号。
5. 象征能干和天使
在海丝特被隔离负罪受辱的岁月里，她形只影单地生活在远离城
镇的半岛边缘被废弃的茅屋里，凭借自己精湛的针线活，她用自己
双手的诚实劳作，为小珠儿和自己赚取每天的食粮。随着岁月的流
逝，心地善良、胸怀宽广的海丝特除了打扮她的婴孩稍有花费之外，
她把全部多余的收入用于救济穷人。“对于穷人的每一种需要，没
有人像她那样乐意奉献自己微薄的援助，尽管那些硬心肠的穷人竟
会对她送到门的食物和她以刺绣皇袍的手指织成的衣服报以辱
骂。” [4]185 在城里瘟疫流行的时候，谁也没有像海丝特那样辛
勤工作。每逢灾难„„这个遭社会摈弃的人总会立刻挺身而出，甘
愿劳心费力。随着岁月的流逝，海丝特的善良和援助犹如一缕阳光，
温暖着人们的心，悄悄融化着世俗的观念，慢慢地改变了周围人对
她的看法，赢得了人们的尊重和敬爱。以致许多人不肯照原来的意
义解释鲜红的a 字了。人们说，那字的意义是“能干”（able ）。人
们从对她的指责（accuse ） 转变成对她的接受（accept ）和敬爱
（admire ）。经过七年漫长而痛苦的自我改造，生活在那个小镇上
的人们，早已经宽恕海丝特的错误，而且，他们开始不把那红色标
记看成一种罪孽的标志—她为着这罪孽已经承担了长久残酷的处
罚—而是将它看成他犯罪之后那么多善行的标志了。[4]188人们说
“这是我们的海丝特—我们城里才拥有的海丝特--她对穷人那么
好，对病人多么肯帮忙，对遭难的人那么关心！” [4]189海丝特以
她宽广的胸襟，忍辱负重，通过无私地帮助他人，包括那些曾经伤
害过她的人，从而赋予了红字神圣的含义，它象征着信徒们的善行，
象征着修女胸前的十字架，象征着上帝派往人间帮助他人的 “天
使”(angel)。
一个红字可谓意义深刻，其象征意义的多重性使作品的思想更深
邃丰富，耐人寻味，它能使读者体会到清教制度统治的黑暗和残酷，
领略其深刻的思想内涵和不朽的艺术魅力。
四、有关人名的象征意义
作品中的主要人物的姓名也具有象征意义。比如主人公海丝特
（hester ）的读音听起来好象“hestia ”—希腊神话中的灶神赫斯
提亚，她是至高无上的天神宙斯“zeus ”的姐姐。她是灶神、家宅
的保护者。传说，不仅希腊的各个家庭，甚至很多城邦的议事厅都
有供奉她的地方。在希腊神话中，她是家庭永续、稳定和睦与繁荣
的保证。她保护每个有炉灶的家庭。当时，每个家庭都有自己的炉
灶，每个城镇都有自己的祭坛。祭坛上的火象征着这城镇的生命，
每当一个城镇的人到新的地方建立殖民地，圣火也就伴随着这些勇
敢的移民到别的地方去。赫斯提亚是贞洁的处女神，她心地善良。
在奥林匹斯山上的聚会中，她曾经把自己所做的黄金椅子让给宙斯
的儿子，而自己坐在火炉边上从此守护能给人类带来光明的圣火。
在小说《红字》中，海丝特同样象征着诚实、善良和美丽，她给穷
人的关心和帮助与女灶神对人类的守护，两者的意义不正殊途同归
吗？“海丝特来到受难而不知所措的人家，不是作为客人，而是作
为本该到来的亲人，似乎她把那个家庭晦暗愁苦的气氛当成了她同
命相怜的纽带。她胸前所绣的字母正在那里闪着非凡的光辉，将温
暖舒适带给他人。”[4]186 海丝特不正是灶神赫斯提亚的化身，是
人间家庭温暖和平的守护神吗？
牧师丁梅斯代尔的名字（arthur dimmesdale），阿瑟“arthur ”
与亚当“adam ”的首字母都是“a ”，霍桑是在借用《圣经》中亚当
的原形。他的名字的缩写“ad ”与“通奸”（adultery ）前两个字
母一样，这隐含他犯下了“十诫”中的第七诫—不可奸淫之罪。作
者似乎在暗示读者牧师就是“通奸”罪的另一同谋者。
海丝特的丈夫齐灵沃斯的姓（chillingworth ）从读音上就给人一
股寒意（chilly 意为“寒冷的”），果然他的所作所为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他的名字就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他那残酷、阴险的复仇手
段。为了找出海丝特的情夫，他假扮医生和朋友，与牧师同居一室。
“他在挖掘这个可怜的牧师的心，如同一个矿工在探寻黄金；或者，
不如说是，一个掘墓人在挖掘坟墓，企盼那埋在死人胸内的珠
宝„„”[4]133可见其手段之残忍令人毛骨悚然。
海丝特与丁梅斯代尔所生之女珠儿（pearl ），意思就是“珍珠”，
让人与珠宝的美丽、珍贵联系起来。小女孩果然长得美丽动人，聪
慧精灵。但在海丝特本人看来，她给孩子取名珠儿，是因为这孩子
极其昂贵，是花费了她全部所有才得到的—是她做母亲的唯一财
富。在小说第八章，总督要求剥夺海丝特抚养珠儿的权利时，她是
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抚养和保护珠儿的权利的。小说这样表述珠儿
对于海丝特来说弥足珍贵：“她已经被这个世界所抛弃，孑然一身，
唯有这一件珍宝使她的心灵保持活力，藉以为命，她感到她拥有不
可剥夺的权利与这个世界抗争，并准备誓死保卫她的这些权利。”
[4]105珠儿长大后远嫁欧洲，过上幸福生活。一朵罪恶之花，变成
了一朵幸福之花。她的名字与她的生活确也相得益彰。
可见作者霍桑在给小说的主要人物起名字时可谓匠心独运，用心
良苦。
五、结语
作者霍桑在《红字》中，巧妙地运用象征手法，淋漓尽致地给读
者描述了一个让人叹息的恋爱悲剧，充分揭示的教会统治的黑暗、
虚伪和狰狞面目，揭露了清教伦理对人性的压抑与和心灵的摧残摧
残，暗示这场人间悲剧不仅仅是个别普通人物之间的恩怨情仇，更
具有深刻的社会根源。这不得不让人反思。小说的结尾写到，在海
丝特和丁梅斯戴尔的坟墓上，写着模糊的几个字：“一片墨黑的土
地，一个血红的a 字”。对于了解故事真相的人们来说，这个a 字
让人感慨良多，思绪满怀，从而不得不对社会的进步做出更深刻的
思索。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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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陈琬柠. 浅析《红字》中的原罪与救赎意识 [j]. 作家作品
新论
[4] 纳撒尼尔 . 霍桑，《红字》[m] .伊犁人民出版社，2001
[5] http://www.dreye.com.cn/ews/dict.ph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