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大李，是在意料之中，因为我每天上班都会经过她家的门口。门口的食杂店，夏天的时候都会聚集着一些闲汉和妇女们。门口时常摆下很多凳子，妇女们坐在那里一边织毛衣，一边打哈哈。男人们在那里抽烟，打麻将，或者闹吵吵的跟着小媳妇们说些黄色的笑话。所以邻居们即使我叫不出名字来，也都混个脸熟。大李就是我混得脸熟的人，只是我没跟他说过话。
春天刚刚放暖，北方的冬天屋子内是难熬的。外面有阳光晒着，反而比屋里暖和得多。一个午后，我看着太阳掠过了我的窗口，屋里有些发冷。于是也决定到大门口晒太阳。平时，我不想去，也不愿意去。这趟街闲人太多，没事总是东家常西家短。食杂店的小媳妇都快赶上特工了，连谁家虱子长啥颜色的她都知道。
午饭后的人都有些犯懒，几个邻居懒洋洋地坐在那扯闲篇。大李也站在那里，他嘴里叼着烟，细长的腿叉着，眼睛有些发红，我一看就是知道他是喝酒了。所以赶紧假装买了点东西，准备溜走。这时从道口走过来一个女人，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快看，这女的是不是***养的小姘啊。”我是俗人，也不自觉放慢了脚步跟着向道口望去。
“完了，你看大李的眼睛又不够用了。”也不知道是谁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果然，大李两只本来就已经发红的眼睛此刻充满了血丝，竟然不自主的咽了一下唾沫。那眼神是饥渴而又赤裸裸的，毫不掩饰。两条叉着的腿不由自主的得瑟着，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向女子经过的方向吐了个烟圈，然后又张开大嘴狠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品味烟的味道。再看门口坐着的几个人，都各自带着不同的表情笑了起来。我心下嘀咕，色鬼咱是见过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去色人家，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可看大家的表情，似乎又见怪不怪的，甚至在鼓励他这样做。
“谁家的小娘们，长得可真TM的象样啊！”看着那小女子走远了，大李终于说话了，一脸的馋相又引来一阵哄笑声。
“你别TM的谁都色啊，小心人家老爷们把你腿打折了。”
“那他可是吹，谁敢啊！”
“靠，除非你是娘们人家才不敢。”一个邻居妇女大咧咧的对着大李一脸的坏笑。 “你是不是欠爷们收拾了，要不今晚你跟我睡，你看看我到底是爷们还是娘们。”大李说着，就向那个小媳妇冲过去，从后面抱住她，手向那小媳妇的胸前摸去。这玩笑开得太过份了，我赶紧的溜走了。
过了几天，我再去食杂店买东西，邻居一个比较熟悉的妇女，笑着问我那天为何溜了。我说你们啥都扯，还动手动脚的太过份了。那妇女当时就笑了，说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怕啥的。我说那跟男人开玩笑还动手动脚啊。食杂店的小媳妇当时就笑了：“姨，谁跟男人动手动脚了？”我说那个谁谁谁跟大李开玩笑呗。她说人家大李是女的啊，两女的开玩笑你怕什么啊？我当时就懵了，我说谁是女的啊？那大李不是男的吗？一屋子妇女当时就哄笑起来。
我终于知道大李是女人了，只是她那举止言行，根本就没有一处女人相。何况我一直以为她每天骑着车带着的女人是她的妻子，谁知道竟然是她的房东。原来房东的丈夫因为外遇跟着别的女人同居了，而大李的丈夫也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惺惺相
惜，于是大李便充当了男人的角色。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咱不能去考究，这属于人家的隐私，但是大李和房东每天出双入对是有目共睹的。
邻居说，大李是痛苦的，酒后的她毫不隐讳。她不能生育，长得男人相，却偏偏是个女人身。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她也是眼巴眼望的喜欢。的确，大李常年都穿着夹克，男士皮鞋，其实如果不是熟人说，任何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不会想到她是女人。熟知大李的情况以后，我就觉得她是个怪人，几乎不敢跟她说话。尤其是酒后的她看女人的眼神是饥渴的，所以我终究不会把她当成女人看。
令我对她有所改观，是一个炎热的夏日。那天天好像一丝风也没有，天热得出奇，而我必须要去税务走一趟。站在路口，我东张西望，可惜一辆出租车也没有。我有些着急，电话不断的追来，汗水也就跟着下来了。这时大李骑着摩托车经过我的身边，看出我在等车就停了下来：“你去哪儿？”她对我没有任何称谓。
“我去税务。”我不敢看她，小声的回答。
“这大热天，不在家呆着，可哪儿走啥。上车吧，我送你。”她跟我反倒并不见外。 “你送我？”我犹豫一下。我跟她说话都很少，她要专程送我，我总觉得不舒服。当然，这个镇上认识她的人绝对不比认识我的人少，我怕别人异样的眼光。
“咋了？我还能吃了你啊？”她似乎看出我的犹豫，我登时内疚起来，觉得自己的犹豫对她可能是一种人格上的侮辱。想到这我毫不犹豫的跨上她的后座，然后很自然的扶着她的腰。
“坐好了，走喽。”看得出，对我的信任她很开心，因为我感觉她车的速度开得很快，并且还哼起一小曲。我忽然觉得自己想法很龌龊，就算她是个男人又怎么样？人家不过是好心载我一程而已，而我呢，我想到的是什么？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看到她的时候，总是主动的友好的打着招呼。她也很平淡的，似乎并不在意答应着。我也慢慢的发现，她的痛苦来源于男人从来不把她当女人，而女人又从来又不把她当男人。而这一切，恰恰跟长相无关。
再后来，她的男人回来了，大家看来也都很熟悉，并管她的男人叫“李大嫂”，他们也并不在意是褒是贬，一样的应承着。再后来，她跟她的丈夫双双离开了胡同。理由很简单，因为房东的丈夫也回来了。开始搬走的时候，还能偶尔看到她来食杂店默默的呆上一会。这几年，再也没看到她。
但愿她们去了一个没有是非，一个周围的人对她都宽容的地方。
认识大李，是在意料之中，因为我每天上班都会经过她家的门口。门口的食杂店，夏天的时候都会聚集着一些闲汉和妇女们。门口时常摆下很多凳子，妇女们坐在那里一边织毛衣，一边打哈哈。男人们在那里抽烟，打麻将，或者闹吵吵的跟着小媳妇们说些黄色的笑话。所以邻居们即使我叫不出名字来，也都混个脸熟。大李就是我混得脸熟的人，只是我没跟他说过话。
春天刚刚放暖，北方的冬天屋子内是难熬的。外面有阳光晒着，反而比屋里暖和得多。一个午后，我看着太阳掠过了我的窗口，屋里有些发冷。于是也决定到大门口晒太阳。平时，我不想去，也不愿意去。这趟街闲人太多，没事总是东家常西家短。食杂店的小媳妇都快赶上特工了，连谁家虱子长啥颜色的她都知道。
午饭后的人都有些犯懒，几个邻居懒洋洋地坐在那扯闲篇。大李也站在那里，他嘴里叼着烟，细长的腿叉着，眼睛有些发红，我一看就是知道他是喝酒了。所以赶紧假装买了点东西，准备溜走。这时从道口走过来一个女人，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快看，这女的是不是***养的小姘啊。”我是俗人，也不自觉放慢了脚步跟着向道口望去。
“完了，你看大李的眼睛又不够用了。”也不知道是谁冷不丁的冒出了这么一句。果然，大李两只本来就已经发红的眼睛此刻充满了血丝，竟然不自主的咽了一下唾沫。那眼神是饥渴而又赤裸裸的，毫不掩饰。两条叉着的腿不由自主的得瑟着，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向女子经过的方向吐了个烟圈，然后又张开大嘴狠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品味烟的味道。再看门口坐着的几个人，都各自带着不同的表情笑了起来。我心下嘀咕，色鬼咱是见过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去色人家，我可是第一次见到。可看大家的表情，似乎又见怪不怪的，甚至在鼓励他这样做。
“谁家的小娘们，长得可真TM的象样啊！”看着那小女子走远了，大李终于说话了，一脸的馋相又引来一阵哄笑声。
“你别TM的谁都色啊，小心人家老爷们把你腿打折了。”
“那他可是吹，谁敢啊！”
“靠，除非你是娘们人家才不敢。”一个邻居妇女大咧咧的对着大李一脸的坏笑。 “你是不是欠爷们收拾了，要不今晚你跟我睡，你看看我到底是爷们还是娘们。”大李说着，就向那个小媳妇冲过去，从后面抱住她，手向那小媳妇的胸前摸去。这玩笑开得太过份了，我赶紧的溜走了。
过了几天，我再去食杂店买东西，邻居一个比较熟悉的妇女，笑着问我那天为何溜了。我说你们啥都扯，还动手动脚的太过份了。那妇女当时就笑了，说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怕啥的。我说那跟男人开玩笑还动手动脚啊。食杂店的小媳妇当时就笑了：“姨，谁跟男人动手动脚了？”我说那个谁谁谁跟大李开玩笑呗。她说人家大李是女的啊，两女的开玩笑你怕什么啊？我当时就懵了，我说谁是女的啊？那大李不是男的吗？一屋子妇女当时就哄笑起来。
我终于知道大李是女人了，只是她那举止言行，根本就没有一处女人相。何况我一直以为她每天骑着车带着的女人是她的妻子，谁知道竟然是她的房东。原来房东的丈夫因为外遇跟着别的女人同居了，而大李的丈夫也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惺惺相
惜，于是大李便充当了男人的角色。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咱不能去考究，这属于人家的隐私，但是大李和房东每天出双入对是有目共睹的。
邻居说，大李是痛苦的，酒后的她毫不隐讳。她不能生育，长得男人相，却偏偏是个女人身。看到别人家的孩子，她也是眼巴眼望的喜欢。的确，大李常年都穿着夹克，男士皮鞋，其实如果不是熟人说，任何一个见到她的人都不会想到她是女人。熟知大李的情况以后，我就觉得她是个怪人，几乎不敢跟她说话。尤其是酒后的她看女人的眼神是饥渴的，所以我终究不会把她当成女人看。
令我对她有所改观，是一个炎热的夏日。那天天好像一丝风也没有，天热得出奇，而我必须要去税务走一趟。站在路口，我东张西望，可惜一辆出租车也没有。我有些着急，电话不断的追来，汗水也就跟着下来了。这时大李骑着摩托车经过我的身边，看出我在等车就停了下来：“你去哪儿？”她对我没有任何称谓。
“我去税务。”我不敢看她，小声的回答。
“这大热天，不在家呆着，可哪儿走啥。上车吧，我送你。”她跟我反倒并不见外。 “你送我？”我犹豫一下。我跟她说话都很少，她要专程送我，我总觉得不舒服。当然，这个镇上认识她的人绝对不比认识我的人少，我怕别人异样的眼光。
“咋了？我还能吃了你啊？”她似乎看出我的犹豫，我登时内疚起来，觉得自己的犹豫对她可能是一种人格上的侮辱。想到这我毫不犹豫的跨上她的后座，然后很自然的扶着她的腰。
“坐好了，走喽。”看得出，对我的信任她很开心，因为我感觉她车的速度开得很快，并且还哼起一小曲。我忽然觉得自己想法很龌龊，就算她是个男人又怎么样？人家不过是好心载我一程而已，而我呢，我想到的是什么？
后来的一段时间，我看到她的时候，总是主动的友好的打着招呼。她也很平淡的，似乎并不在意答应着。我也慢慢的发现，她的痛苦来源于男人从来不把她当女人，而女人又从来又不把她当男人。而这一切，恰恰跟长相无关。
再后来，她的男人回来了，大家看来也都很熟悉，并管她的男人叫“李大嫂”，他们也并不在意是褒是贬，一样的应承着。再后来，她跟她的丈夫双双离开了胡同。理由很简单，因为房东的丈夫也回来了。开始搬走的时候，还能偶尔看到她来食杂店默默的呆上一会。这几年，再也没看到她。
但愿她们去了一个没有是非，一个周围的人对她都宽容的地方。